宋陽就像一個泥鰍，滑溜溜地，就是不肯說下去。
“你……”韓雪恨不得小手一把從電話線里伸過去，揪住他的耳朵好好審審。
沒想到，另外一頭他已經毫不猶豫地掛了。
“宋陽，你這混蛋，居然敢掛老娘電話。”
憤憤的韓雪已經快瘋了，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這個案子還有問題卻不知道問題在哪里，沒有比這更讓美女偵探發燒友抓狂了。
可是，話機里已經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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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鬼屋已經只剩下外殼框架，但院子里還是綠蔭環繞，如果不是蟬鳴的鳴叫，這的確實個幽雅舒適的好場所。
女主人謝心怡個子高挑，有一米七零左右，皮膚白皙如瓷，一雙眼睛深邃若井，顧盼生波，盤著高而松的發髻，穿著一身藍色絲質的空姐套裝，冷艷無比。薄薄的藍色制服被豐滿的胸部頂出了胸罩的輪廓，似乎隱隱可以看到里面黑色胸罩上的花紋。
應該說，她是一個既漂亮又會打扮的女子，全身處處精致，本來應該是無懈可擊，但現在明顯的不是很如意，臉上蒙了一層愁容。
她倚著一個拉桿行李箱而立，也許是見面之后，還要去執行飛行任務。
站在這熟悉的地方，她感慨萬千，“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做出這種事，我也不知道他生意巨虧，他什么都不告訴我……”
“謝小姐，你有沒有想到一種可能，假如那晚你沒有因為天氣原因航班晚點特別晚，你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盡管她搖頭堅決否決，但其實昨夜住到賓館后她心里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一夜沒有睡好。
“在火災中，絕大部分的傷亡不是因為火本身，而是因為煙霧導致的窒息……你們這個主臥并不大，書房面積不小，當晚書房的門是開的，而容易著火的紙張，畫架、框子很多，墻面是前兩月新刷的油漆，我查過記錄，就是普通的油漆，而不是好的品牌防火漆，這些東西都會產生大的煙霧！以他的實力，不應該用這么一般的材料……”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她們也五六年夫妻了。”宋青梅也跟了過來，她很好奇，這次火災除了騙保，背后難道還有什么故事可言。
“我想知道你們夫妻感情怎么樣？記得你們應該是在五年前結的婚，也就是這個鬼屋上次火災他妻子去世的六個月之后。”宋陽語氣平緩。
“是，沒錯，我們夫妻關系一直不錯……”
“真的，但我感覺你們交流好像很少？”宋陽不信。
“這兩年，我們夫妻感情是出了點問題。”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能不能說詳細一點？”宋陽追問道。
旁邊三位女子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盯著謝心怡眼都不眨。
“兩年之前，他希望我生個小孩，可我正處于工作的緊要階段，去年剛升了乘務長，怎么能夠休息下來？”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氣息難平。
“乘務長”的黑色胸牌掛在那高高兀起的山嶺上，隨著胸口的起伏正在微微顫動。
宋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問道，“然后呢？”
“我的工作就是飛來飛去，一年三六五天，難得有六十天能在家。他更想我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但我的事業難道不重要……兩人見少分多，即使在家里，他也很少說話，總是一個人悶在書房里。三個月前，他為了讓我懷孕，故意刺破了安全套。但被我發現了，那一晚我把他趕出了臥室……一直冷戰到現在……”
說到這，她有點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這里唯一的男性，卻發覺宋陽并沒有認真聽她再說，順著他炙熱目光的方向，發現正停留在她的胸口。她知道自己的尺寸大，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但這么被這個大偵探毫不掩飾地盯著，瞬時好像感覺有螞蟻在那里不停地爬動，一種癢癢的感覺徹入身心。
她輕輕側過一下身體，避免他無理的直視。
這個小動作，被心細的韓雪發現了，她狠狠地盯了宋陽一眼，意思是，“這個時候，你還有這齷齪心思。”
宋陽毫無慚愧之心，因為他真沒在意眼睛盯著哪里，只是在思考，根本沒留意目光停留在哪。
他晃了晃頭，但在女人們的眼里，好像他的意思是，無妨無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老公的書房，平時進去的多嗎？”
“難得進去，里面都是他的東西，經常亂糟糟的，他的事情從來不告訴我，我也沒時間操這份心。墻上的那些書畫我也不懂，他老換來換去……”
“謝小姐，你睡眠質量如何？”
“……”她不解
“這么說吧，你睡的可沉？”
“最近這兩月是，因為心情不好，他給我弄了一種安神養腦的香，叫‘寧香’，效果很不錯，可以睡的很香。”
“我聽說過，這種沉香很貴，但幫助睡眠效果很好。”葉姿說。
宋陽點點頭表示同意：“何止幫助睡眠，它能讓人深度入眠，叫都叫不醒，比安眠藥差不了多少！”
要知道他辦公室抽屜里就有這個，有時有的病人需要催眠或適度休息。
“對了，你可能很少和周邊鄰居交往，有沒有聽到周邊鄰居說這是鬼屋？”宋陽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也偶爾聽起，他們看我的眼睛不善，我們最多也就是看到打個招呼……”
宋陽心想，“這是肯定的，人漂亮不說，還住在鬼屋里，周邊人不戴著有色眼鏡看才奇怪了！”
“我問過他，他說，這是這幫沒見識的人胡扯。再說，我在家的時候從來沒聽到過什么鬼哭狼嚎，更沒見到過什么鬼火！”她斷然否定。
“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懷疑，這些東西可能都是你老公搗出來的鬼！……”宋陽看著四周的樹影，慢悠悠地說。
“為什么？”葉姿忍不住發問。
“你可能對他了解太少，葉警官知道的，他雖然不肯招供，但那些書畫早就換包，真貨都藏在他的情婦家里，就是他公司女秘書。”
“我知道他比較風流，和女秘書關系一直也有問題，不想要小孩，這也是一個原因……真的好后悔，怎么當初會嫁給他。”
淚水，無言地從她精致的臉上滑了下來，胸部的起伏更大了。
韓雪給她遞過去一塊手帕，輕輕扶著她，拍拍她后背。
“謝謝。”她擦去淚水。
“可是，你已經很幸運，知道嗎，你的前任多倒霉，死都沒法合上雙眼……”宋陽突然幽幽地說，猶如幽靈在自語。
“宋陽，你，不要再說了。”宋青梅都不忍心看著他繼續戳她的傷口。
仍然含淚的雙眼抬了起來，她不解其意。
“我看過六年前的失火一案，當時你和他正在交往，他還沒離婚對不對？”宋陽嚴肅起來。
“一次飛機上，他看到了我，我看他也風度翩翩，我們就這樣認識了……他接著瘋狂地追求我，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結過婚，等到發現他是有老婆的人后，我提出和他分手……”
“那他呢？”韓雪的好奇心也被充分勾了起來，這里面有故事啊。
“他不同意，說他妻子沒有生育能力，很快兩人就會離婚，但實際他一直欺騙我，他前妻不愿意離婚，還找到我，說他們夫妻感情沒有破裂，只是她沒有生育能力……我作了痛苦的決定，告訴他結束一切，他說再和我最后一次告別，那一晚……”
“就是失火的那一晚，我說的沒錯吧……”宋陽接上。
“是，沒錯，就是那一天……”回憶起往事，她還有點后悔的樣子。
“要是那一晚，這里沒有失火，他前妻沒有遇難，你們就應該徹底分手了，對不對？”宋陽問道。
“應該是的！”她悠悠地嘆了口氣，“那就不會有今天。”
“謝小姐，可你有沒有想過，”宋陽提高了嗓門，“有沒有想過，那一晚所謂的分手，不過是他精心策劃，包括他前妻，我懷疑也是被蓄意縱火，謀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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