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程家白走,沈燁靈也買了張火車票出了躺遠門,他這幾天循規蹈矩的做事,與平常并無二害得洛小七都開始懷疑沈燁靈究竟有沒有被那藥給染上。
留意觀察了幾天發現他出了回家就是去戲園子,成天兩頭跑,實在不濟就是去洛家給洛小七送送東西,問一下管家洛小七這幾天的情況。
不過有一回確實特例,他居然往一所平民小院里面跑,后來等打聽清楚,發現這是西街拉二胡的婁世禮,并沒什么可疑的,沈燁靈向來看淡錢財,對那些向他諂媚逢迎的財主都沒什么好映像。
獨獨喜歡志同道合的窮拉二胡的,這對于見慣了沈燁靈品性的洛小七來說沈燁靈去婁家算是登門會友的正常行為。
于是探子去了幾天,沒發現異動,洛小七只好將人從沈燁靈身邊撤去,這一撤沈燁靈就買了一張火車票,反而向洛小七要起人來,說遠門有危險需要人保護來了。
洛小七見著沈燁靈親自來要人,只能是派幾個功夫極好的亡命徒來陪他。
也就這樣沈燁靈開始了來旬陽之后的第一次出遠門,去的地方不是很遠往北邊走去哈爾察。所以他一上火車就照著自己的座位安安穩穩的坐好。
他正坐的穩當也犯不著誰卻被一件重物砸中了頭,幸虧對方即使收手,兩人在互相一個道歉一個說沒事。
正當沈燁靈想抬頭看著那砸自己的人時,卻發現對方居然是守城門的老兵,那老兵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沈燁靈。
“沈先生,你怎么會在這”,老兵有些驚慌,忙四周張望還有沒有熟人存在。
只見沈燁靈掠過了驚訝,笑了笑:“北邊的也找我唱戲呢,我去一趟給他們講講戲,只是李大哥您怎么來了”。
老兵愣著兩雙眼睛看了沈燁靈片刻,像是做夢方醒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我說呢怎么這么巧,沈先生技藝高超聲明都遠到更北邊去了,只是不巧沒聽你唱過一場戲,陪您同坐一趟火車倒是可以”。
老兵理了理自己的行李,火車上的人如數坐好沈燁靈的旁邊確實沒人座了他才坐下。
他們互相對了車票確認是一起去哈爾察之后更是聊起了該地的境況,說哈爾察比北平還北邊可是中國最冷的地區,不過那地方是國界以它再往北邊也就是其他國家了,所以這地區文化雜,人流也不會太受控制。
老兵作為哈爾察人因為出門討生活來到了旬陽,如今他在旬陽干到光榮退休,回到自己故地療養生息來了。
見著他高興,還特地為沈燁靈介紹了哈爾美食,還沒到地方就先當起東道主來了,他一面說著一面又看了看是否到下一個站點,如果到了指不定這車子里面的人來了一波更替,又有人上來發現位置被自己占了可不好,于是起身打算要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去。
可這欲動身的想法被沈燁靈給攔住了:“李大哥,沒事,我這次去足足買了兩張票,你所坐的這位置我也買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坐這吧”。
老兵聽了沈燁靈這一襲話趣味正濃的做了下來:“喲,您這倒有趣,去一次遠門一個人還買倆位”。
沈燁靈也自嘲著動了動嘴角:“也沒什么,就是看了這不是買票的旺季買了倆座也影響不到人的,所以就買了兩張,主要是身邊不想做個陌生人”。
聽著沈燁靈這一番解釋,老兵突然想到沈燁靈如今這樣不愿和陌生人接觸也是有原因的,還不是段長青那事鬧得。于是他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替沈燁靈顧影自憐了起來。
老兵嘆完氣開始打聽道:“唉,發生那事對誰都有影響,現在警察局不了了之了,你說這叫什么事嘛,對了令夫人可還好,沒被嚇著吧”。
沈燁靈頷首點了點頭:“起初還未這事難過尋死覓活的,后來發了點小燒,就沒這個力氣傷春悲秋的了”。
許曼這情況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她身子本就差現如今能不為段長青這事難過而傷了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夠好的了,可是她偏偏還要再加一場催命的發燒。
老兵不知道是為尊夫人的大難不死而表示恭喜還是為其身體不濟而表示節哀,總之遇到這種情況安慰就是了。
“真是不知道兇手安的什么心,好好的怎么拿長青下手,還陷害到你家來了,要是哪天查到兇手是誰我非給他點顏色瞧瞧”,老兵說著手在空中飛舞做足了對兇手發泄的氣勢。
沈燁靈睜著無力的瞳孔注視著前方,神情有些恍惚了:“還能有誰,兇手不是已經查到了嗎”。
聽著沈燁靈說兇手查到了,老兵先是開心了一下,后來一想張饒舜都著手來查了,除了小林,是半點消息也沒有,于是大驚道:“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看也狠不下這樣的心腸啊”。
沈燁靈搖搖頭,眼簾低垂,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側過頭對著老兵小聲了說出一句:“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兵被他這話弄得一驚,想想這話換了平常旬陽百姓說說倒也是正常了,但換了沈燁靈這般正直的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人少見多怪了幾分。
沈燁靈染了藥,洛小七幾天沒察覺他什么異常來,到了火車上卻當著老兵的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老兵是不知道沈燁靈被小林染了藥,才這樣恨她的,以為是家里遭了變故所以情緒有些不振,如今寬慰的話是不能說的了,只能找些題外話來分散沈燁靈的注意力。
只聽老兵又談起,醉仙樓外邊包打聽張三的事:“唉,要說這張三這個人啊,你知道為什么他能知道這么多事嗎,上到軍閥高官調兵遣將的大事,下到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畜生圈里生了幾頭豬的小事,他都了如指掌”?
沈燁靈還真被吸引住了目光,剛才恍惚的勁消失,換來一副充滿疑問的天真神態,他搖了搖頭等待著老兵繼續說下去。
老兵見著沈燁靈這一番答不出來的狀態,眼角這才揚起得意之色:“張三這種人啊,之所以能靠著消息為生,還是因為他把消息看得比命還重,他這人要是進了殺手圈就是拿到續命的亡命徒,這么說吧我守城門的時候我的幾個小徒弟就是靠了什么人進城,進了多少人的這個消息和張三換錢的,然后張三在把這個消息告訴他需要的人,以此來得到更高的價位”。
如此看來,那張三手里偷的消息就是貨,那他就是轉賣消息的中介,買貨易貨這屬于普通商人的行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為消息以命換命的人。
只聽老兵又講道:“唉!這廝靠著別人為他提供消息為生,有時候他也自己去找消息,專往地方險要的,沒人給他提供消息的地方去找,什么賭場黑幫,山匪待的小寨,哪有消息他就往那鉆,有一次他還為了探聽消息被賭場黑幫的人差點看去一只手,你說他這樣有沒有當亡命徒的魄力”。
沈燁靈聽了老兵口中張三的事跡,不自覺的也跟著點起了頭,要說他有這種非得到消息不可的精神,那為什么他上次去見張三問消息的時候,他會說消息已經買斷了呢。
是他辛苦探聽來的消息,為什么買斷了不讓別人聽說呢。
老兵像是頗有經驗的搖頭晃腦的開始答道:“他之所以將消息不公之于眾,讓人買斷無非就是他的消息所觸及之人影響程度之大,能買斷他消息的不是花了大價錢,就是地位極高,你想有些消息旁人聽聽就過去,給不了他幾個錢,但是對方能花大價錢買你這一手消息,你說賺不賺。張三也是個生意人這虧與盈他心里有數”。
沈燁靈聽了這一番話,有點起頭來。
見著快到快過午飯的時間段,老兵摸了摸挨餓的肚子,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不爭氣,他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他為了擺脫尷尬接機又將話題繼續了下去:“嘿嘿,旬陽人都說張三很神奇,還不知道沈先生有沒有去問過消息”。
記得沈燁靈初來旬陽頭一次去醉仙樓就是去找張三問洛筠笙的事,結果以買斷為借口駁回,自那之后沈燁靈就沒有再去那里打探過消息,就連和身邊人提起也是現在。
腦中倒是想著那次見到張三打探消息的場面,但手上依舊是抱拳拱了拱,含蓄的答道:“不曾去過”。
然后將無處安放的手規規矩矩的擺到桌上同時又發問道:“李大哥去交換過消息嗎”。
老兵也跟著笑著擺了擺手:“我哪有這本事,有消息啊”。
“沈先生有過嗎”。
“我不曾去探過消息,怎么可能和他交換消息呢”。
沈燁靈將他和張三的有過的交往推得一干二凈,他本就是個愛說謊的人,這十年來在別人面前陽奉陰違自己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心話,哪句是假話。
陽奉陰違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身謙謙君子,恭恭敬敬的品性到底是偽裝的還是與生俱來的,如果是偽裝的那他裝了這么久這幅皮早就連進骨子里分不開了。
于是兩人不再聊張三的事,老兵挨餓捂肚子的小動作同時也被沈燁靈盡收眼底,于是他又自然顯現了一張謙和臉:“李大哥,我請你吃飯吧”。
老兵一聽,登時樂了,自己填飽肚子要緊所以也不和他推脫,順其自然的就去了,領頭沈燁靈讓他走在前面。
火車冒著黑煙徐徐的開過了隧道,穿過一片漆黑之后迎來的是荒無人煙的狂野,老兵和沈燁靈穿過一節有一節車廂準備去餐車上吃飯。
可是正當老兵走過一節車廂尾過另一節車廂時,正巧踏上了四周無欄的過道,曠野中的風直面他而來,也就在這時他沒等站穩確實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
直接扎倒在火車外。
不過他也不是白被人陷害,那人乘其不備推他一把,他反應迅速回身將那人一同和他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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