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雙手叉腰,站在唐北城面前,儼然一副想要送客的模樣。
“我說你還想在這里住多久?你那個大別墅睡得不舒服?擠我這來干嘛?”
沉舟氣鼓鼓地說道。
這些天,為了伺候這位少爺,她可沒少受氣。
給他端的水,要么太涼,要么太燙,反正就沒有合他心意的。
還有飯,說是什么外面的飯不合胃口,偏要她做,每天就是不嫌太軟就嫌太硬。
有時候想換換口味,非得讓她親自下廚,不是嫌太閑,就是太淡。
要不是他能救沉氏,她真想給這人一頓毒打。
沉舟哪里受過這種氣。
“不走,不搬,不去。”唐北城輕飄飄地說著,卻有一種不容置疑不容反駁的味道。
他翻了兩頁手中的書,細(xì)細(xì)地讀著里面的內(nèi)容。
依舊是那本《傲慢與偏見》,他從小沒有讀過這類和愛情有關(guān)的書籍,有的,也只是輕輕帶過。
他在沉舟的房間里不小心瞧見了這本書,只是好奇她的趣向才看的。
沉舟見他如此無視自己,氣得把他身上蓋著的毯子一掀,大聲說道,“你走不走!”
唐北城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和西裝褲,已經(jīng)被洗皺了。
他的衣服一般不能水洗,可沉舟才不管這些,跟著她的衣服一起扔進(jìn)了洗衣機(jī)里。
因為脫色,唐北城的白襯衫只有兩件得以幸免,而其他衣服,都皺皺巴巴的,不成樣子。
唐北城提著那些衣服,有些呆滯了,看看她,又看看衣服,沒有說一句訓(xùn)斥的話。
沒有講究,憋著一口氣,穿上那皺皺巴巴的衣服。
“怎么?沉氏救活了,準(zhǔn)備趕人了?”唐北城合起手里的書,慢悠悠地起身,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
沉舟愣在原地。
被戳中了心思...
“要走也不是不行,你和我一起。”
唐北城放下杯子,輕聲開口。
沉舟怒瞪著他,眼神里好像有火光。
她好不容易從那里搬了出來,哪還有再回去的道理。
雖然都是兩個人住在一起,但房子的主人不一樣。
要是吵架了,搬出去的可就是她,而不是唐北城。
可在這,情況就不一樣了。
“不要。”沉舟拒絕。
唐北城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我也不走,你還是對我客氣點,沉氏的命,還在我的手上。”
他輕飄飄地威脅著沉舟,雖然是在笑著,但總讓人瘆得慌。
“對了,切盤蘋果過來。”
唐北城重新坐回沙發(fā)上,一把奪過沉舟手里的絨毯,心滿意得地蓋在身上,對著她頤氣指使。
沉舟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氣呼呼地進(jìn)了廚房,拿著一袋子洗好的蘋果,坐在唐北城的旁邊切了起來。
她費勁地把蘋果切成兔子形狀,費了好大功夫,才切了滿滿一盤。
唐北城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本書上,根本沒看見她和蘋果對峙的場面。
沉舟暗自感嘆,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樣的,要是她,肯定是坐不住的。
看書什么的,還是唱歌更加輕松。
沒什么比唱歌更容易的了。
唐北城翻過最后一頁,用十幾秒就把書合上。
加起來一共用了半個小時,就已經(jīng)看完了整整一本。
“就那么好看?”沉舟不禁問道。
她也有一本,是南木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說是那個時候書店搞活動,五塊錢就買下了。
大概她也不是一塊讀書的料,每次看了兩三張就犯困,用了半年才一點點看完。
那些外國名字看得她發(fā)昏,到現(xiàn)在也只是記得男主女主叫什么,其余的人物一概忘記了。
唐北城微微點頭,“還不錯,把階級體現(xiàn)出來了。”
沉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什么階級?這不是本言情小說嗎?
“什么鬼?”
唐北城看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道。
“如果男主女主中的任何一個,是底層人民的話,這故事就不存在了。”
唐北城拿起一塊蘋果,放到她面前,“就像這個,只有閑得發(fā)慌的人才會想到把蘋果弄得好看,但如果是為生活奔波的人,怕是連蘋果都不會想去吃。”
“道理一樣,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所以能夠在一起。
不是一個階級的人,意味著三觀也會有差別。
不否認(rèn)他們可能在一起,但至少不會像這樣順利。”
沉舟聽著他的解說,只覺得無語。
唐北城的腦回路實在有些清奇,僅僅是本愛情小說,偏要和階級扯在一起。
“是是是,”她敷衍地說道,“我就是個閑得要死的人。”
沉舟拿起一塊往嘴里塞,心道,“還是一個人舒服自在,只是可以不用切,可以直接啃。”
唐北城食不知味地嚼著口中的蘋果,不知道他的那番話,有沒有進(jìn)到她的耳朵里。
沉舟和向宇,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本就不該在一起。
蒙了灰的明珠,還是明珠,怎么能和石頭相提并論?
兩人相安無事地呆了幾個小時,突然響起猛烈的敲門,不,踹門的聲音。
“北城!沉舟!你們趕緊給我出來!”
是魏萊的聲音。
沉舟下意識地就去看唐北城的臉色,果然黑得像炭,瞳孔輕微顫動,大概是有些擔(dān)憂。
“你媽都能找到這來?”沉舟問道,“阿姨這得生了多大的氣?”
雖然像是在擔(dān)心,可沉舟心里卻在唱歌,魏萊總能把他帶走吧。
她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準(zhǔn)備去開門,唐北城也跟著去了,把沉舟護(hù)在身后。
把門打開,魏萊赫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那兇狠的樣子把他們嚇了一跳。
她把唐北城往旁邊一推,一只手向沉舟臉上而去。
唐北城連忙擋住,魏萊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幾道長長的血痕。
“唐北城!”魏萊怒吼。
唐北城緊抿雙唇,低著頭,卻緊緊拉著沉舟的手。
“你還護(hù)著她!趕緊松開!”說著,魏萊就去扯開兩人的手。
沉舟不停掙扎,她也不想牽。
“母親!”唐北城突然大聲說道,“你失禮了。”
他沒有辦法說出更嚴(yán)厲的話,面前的人,畢竟是他母親。
“我這都是為你好,你知道什么!沉舟她有艾滋病啊!蠢蛋!”魏萊氣得抓住唐北城的衣領(lǐng),對著他的臉吼道。
此話一出,兩人都震驚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等,”沉舟抬起手,“阿姨,這話也不能亂說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魏萊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被姚琳用針扎過?”
沉舟瞪大眼睛,狐疑地看著她,這些事從來沒有外傳過,為了保住沉家僅剩的顏面。
沉可期可不可能告訴她,他可舍不得破壞姚琳的形象。
出軌女的身上可不能再有一項虐童的罪名。
她點點頭,想起那晚的事,不禁一陣惡寒。
唐北城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只得用力捏了兩下她的手。
那天和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她依舊看著姚琳的眼色過日子。
只是劉媽因為孫子那天沒人照料,經(jīng)過沉可期同意,帶到家里來了,卻也沒發(fā)生什么,只是打翻了姚琳的一個小東西,但被劉媽掩蓋過去了。
到了晚上,因為要陪孫子,沉舟只能一個人睡。
姚琳就來了。
那時她只記得背部傳來一陣細(xì)密的痛,后來才意識到,姚琳手里拿的是針。
她用針將沉舟全身上下都扎了一遍,睡衣上也是細(xì)密的血點,雖然沒有大礙,但就是疼得厲害。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沉舟依舊覺得,真是生不如死。
唐北城聽到這話,有些驚訝。
沉舟開始受虐,正是他準(zhǔn)備出國的時候,對此他雖然有聽過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畢竟沉家沒有傳出消息。
他心里一緊,頓時覺得有些難受。
“那就是了,”魏萊繼續(xù)說道,“姚琳在針上沾了艾滋病人的血!”
這話猶如一道閃電劈在了沉舟身上。
“不,不是吧,姚琳,還,還不至于…”這樣待她。
話還沒說完,沉舟就意識到,姚琳還真有可能這樣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魏萊拉著唐北城的手,想把他帶走,“你也別置身事外,趕緊跟我去醫(yī)院檢查,要是被傳染了怎么辦?”
這才是她最怕的事。
唐北城搖了搖頭,抓著沉舟的手更加用力了,“母親,你就別管了,我自己用分寸。”
魏萊氣得眼睛都紅了,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唐北城臉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個紅印。
“我特么管你去死!你就這樣糟蹋自己吧!遲早被這個女人害死的!”
唐北城臉上沒有猶豫,異常堅定。
魏萊看著他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只覺得腦袋疼,甩手離開。
沉舟的心情比她的表情復(fù)雜得多。
姚琳這是恨不得她去死啊!
唐北城手里暗暗用力。
她意識到唐北城現(xiàn)在還抓著自己的手,沉靜地說道,“還不放手?不怕被感染嗎?”
唐北城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關(guān)切地問道,“被針扎得疼嗎?”
其實,沉舟會被姚琳虐待,都是因他而起。
他曾經(jīng)承諾過,會保護(hù)她不受傷害,但終究沒能做到。
沉舟聽到這話,淡淡地盯著他看,良久之后,忍不住輕笑一聲,“你還真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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