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淡定地把唐北城的手推開,不讓他再接近自己半步。
“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我不想做害人的事。”她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地說道。
但抵不過唐北城的再三勸說,答應去醫院做檢查。
就想唐北城說的,萬一就沒被傳染呢?
可沉舟不信,執著地認為自己身上有艾滋病,不讓他碰自己。
戴著厚厚的口罩,由唐北城陪同去了醫院。
在抽完血后,她抬頭看著唐北城,想了兩下,還是開口,“你也檢查一下。”
她是用命令的口氣說的。
“不需要。”唐北城完全沒當一回事,把她把診斷書拿好,一手拉住她的手腕。
沉舟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般,連忙將唐北城的手拍開,怕自己隨時會傷害到他。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那是艾滋病啊!會死的!”沉舟瞪大眼睛,不斷拒絕唐北城的身體接觸。
樣子瘋瘋癲癲,沒個人樣。
唐北城是唯一她接吻過的人,生活在一起的人,所有人中,唐北城被傳染的可能性最大。
這時,沉舟實在慶幸自己是個冷漠的人,極少與別人有往來。
唐北城眉頭一緊,雙手將她按住,沉舟仍舊不停使喚,不停掙扎。
他一口作氣,把沉舟扛在肩上,大步往醫院外面走去。
“唐北城!你快放我下來!”沉舟雙手握拳,用力捶著他的背部,不起一點作用。
唐北城打開車門,把肩上的沉舟扔了進去。
沉舟想起來,卻被圈在唐北城的雙臂之間。
他的雙手撐在沉舟的兩側,身子完全低下來,只要她一動,就會撞到他的胸膛上。
“我給你時間冷靜一點。”他清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沉舟鼻子一酸,靠在座椅的靠背上,低著頭,輕聲哭了起來。
她有什么罪啊?為什么要被姚琳這樣對待。
艾滋病在她的心中,就是六個字。
會死,無藥可救。
現在的她就是一個禍害,隨時可能害死周圍的人。
和她要好的會受傷,她討厭的人會活得長久,仿佛詛咒一般。
她實在不想哭泣,可總是無法止住淚水。
她還不想死,還沒有唱歌唱過癮。她才二十歲,日子都才剛開始,才剛擺脫姚琳的
陰影...
甚至她還沒有感受過愛情是什么樣的。
沉舟想著,內心越發苦澀。
比起自己,她更不愿意看到周圍的人受到傷害。
她用胳膊肘頂了頂唐北城,隔著口罩對他說道,“別靠我這么近。”
話音剛落,唐北城猛地扼住她的下顎,慢慢逼近。
“鬧夠了嗎?你真以為牽個手親個嘴,就能被傳染了?”
艾滋病通過唾液血液等傳染,但是是有一定概率的。
他并不覺得自己足夠幸運,能從這概率里面逃脫,只是不想讓她擔憂。
“就算被傳染了又怎么樣?反正都是要死的,對我來說早晚并沒有區別。”唐北城的眼神語氣都十分堅定。
他把沉舟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就是一輩子嗎?我們就這樣互相折磨一輩子吧,別想我放過你!”
沉舟聽完,乖乖地坐在車上,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唐北城應該像在躲病毒一樣遠離她,這樣才對。
她好像就從來沒有懂過唐北城。
回到宿舍,沉舟還是不許唐北城碰她,原來一起吃的飯,現在也被分成兩份。
因為懶惰而沒有買的第二個漱口杯,也補了上來。
洗衣機旁也多了一個放臟衣服的簍子,為了區別開兩人的衣服。
……
唐北城看著漸漸變化的房間,曾說過不要再這樣做了,得到的,只有沉舟近似崩潰的大喊。
“我不想害人!”
他投降了。
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沉舟的情緒。
驗血報告還要等一個月才能出來,這幾天沉舟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除了吃飯,就是不停地打掃房子。
拖地擦東西的水里加了大量的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在房子里彌漫,唐北城也覺得難受,很多次跑到門外呼吸。
有一次他打算開窗通下風,卻被沉舟一下推到。
天氣已經漸漸暖了起來,沉舟的手套卻不曾脫下,身上也沒有一絲裸露的肌膚,即使房內的暖氣開了。
她驚恐地看著自己,好像他在做什么毀滅地球的事。
“這病不通過空氣傳播…”唐北城坐在地上,無奈地說道。
沉舟對這病的誤解太深了,以為自己不論做什么就會讓別人感染同樣的病,一感染就會死。
“這病沒你想的那么可怕。”唐北城沒有站起來,伸出手來放在沉舟面前。
“拉我起來。”
他似乎用盡了溫柔。
“唐北城,你就這么想因我而死嗎?”沉舟盯著那只纖細修長的手,呆呆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呵,”她輕聲笑了一下,權當那是玩笑話,“那實在太容易了。”
沉舟快速走到廚房,從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將它抵在唐北城的脖子上。
冰涼的溫度刺激著唐北城的每一處感官,眼神中卻沒有恐懼。
“這樣更快。”
顫抖的不僅是她的手,還有語氣。
沉舟的心提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沉重。
只要她一下狠手,唐北城的命就會殞在她手里。
唐北城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就算刀橫在他脖子上,那份淡然也不會有破綻。
甚至這份淡然看上去像是在挑釁,似乎在對沉舟說,“來啊!下手啊!”
沉舟呼出長長的一口氣,把水果刀往旁邊一扔,“死太容易了,活著才不容易。”
說完就獨自進了房間,沒有再出來。
唐北城知道,要真正解開她的心魘,只有等驗血材料出來才行。
他把地上的刀子撿起,重新放回廚房里。
也許有人不相信,但沉舟是他見過最善良的人。
這天晚上,兩人照常睡覺,一內一外。
在沉舟不知道的情況下,唐北城每天和沉可期保持著聯系,匯報著沉舟的情況。
魏萊前幾天跑到沉可期的病房又大鬧了一場,把所有的設備儀器砸了個稀巴爛,沉可期也再次負傷,好在問題不大。
唐北城替母親向他道歉,他卻說,“這點不算什么,反正我也是被魏萊從小打到大的。”
對于姚琳的所作所為,沉可期是真的不知情。雖然對姚琳拿針扎沉舟的事還有印象,但確實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心思。
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知道沉舟現在瀕臨崩潰的狀態,他也很痛心,只好拜托唐北城好好照顧她,也對他不怕被感染的危險,執著地待在沉舟身邊感到欣慰。
如果說之前那些愛意都能裝出來,現在的反應,卻是怎么也裝不出來了。
只是魏萊的狀態不好,被兩人氣得躺進了醫院,正在沉可期隔壁的病房里待著,情況剛剛有些好轉。
頭上貼著降溫冰貼,拿著輸液器不時來找沉可期的麻煩。
兩個人也是越活越年輕了。
知道母親還能去找沉可期的麻煩,唐北城懸著的心才真正落地。
要是魏萊真出了什么事,他就是罪人了。
剛把電話掛掉,沉舟的房間內就響起一聲尖叫。
他心里一慌,急忙闖到門前,卻怎么都打不開。
沉舟把門鎖了…
“不要!不要!”里面再次傳出尖叫聲。
唐北城心里一急,一個轉身踢,門就被踹壞了。
沉舟蜷縮在床的一角,口里不停念叨著,“媽媽不要。”
他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沉舟臉上痛苦的表情全部映入他的眼中。
“沉舟,姚琳不在,她走了。”唐北城輕拍著她的后背,小聲安慰著。
沉舟的情緒漸漸穩定,不再吵鬧,卻抱著唐北城不肯放手。
他越拉,沉舟的手就抓得越緊。
唐北城就勢在床上躺下,抱著沉舟睡了過去。
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透了進來。
先醒過來的是沉舟,昨天的夢實在讓她覺得心疲。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姚琳了,沒想到她好不容易擺脫的夢魘,現在又回來了。
那時她剛從沉家跑出來,被破例收留在練習生的宿舍,和十幾個女孩擠在一起。
因為時常夢見姚琳,晚上睡覺總是不踏實,被所有人指責。
首先說要趕她出去的,是一直在角落不說話的南木。
從那以后,她就在外面睡。
后來因為一些事,她和南木的關系好轉,陪著她一起在外面的客廳里睡,姚琳的夢魘才漸漸消去。
她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壓著自己,睜開眼睛,才發現那是唐北城。
沉舟陡然瞪大眼睛,猛地把他一推,腦子也暈暈乎乎地。
唐北城怎么敢!
唐北城察覺到動靜,也慢慢地醒了過來,卻看見沉舟滿臉驚恐地看著自己。
“你到底想怎樣?”沉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哭著說道,“我說過了吧,我不想害你。”
為什么他就是這樣不聽勸!
唐北城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又不怕。”
沉舟聽完,苦笑了兩下,“瘋子。”
他是真的瘋了…
“是啊,”唐北城一臉認真地說道,“就是你把我弄瘋了,連命都顧不上了。”
說完,就把沉舟壓倒,深深地吻了上去。
即使病毒可以通過唾液傳播。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