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站在洗臉盆旁,監督著唐北城洗手漱口。
雖然還是盡可能避免兩人接觸,但她已經把手套取下,脫掉包裹全身的大衣。
活得像個正常人了。
唐北城把手擦干,十分無奈地將洗的發白的雙手展現在她面前。
“滿意了嗎?”
在這之前,沉舟已經逼著他刷了四次牙,他覺得自己口里發干,舌頭都要破皮了。
沉舟看著干凈的雙手,骨節分明,肌膚白皙,甚至能透過光一般。
她點點頭,讓唐北城從里面出來,自己又進去。
沉舟在洗手池里倒滿了洗手液,將雙手在里面浸泡。
她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
一旁的唐北城就看不下去了,站到她的身后,雙手從她的腰間穿過,抓住沉舟的手腕。
“過了。”他把下巴靠在沉舟的肩膀上,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聽得她一陣心顫。
唐北城把池子里的洗手液全部放掉,把水龍頭打開,把沉舟的手拉到水流下面。
沉舟剛想掙扎,就覺得身子被壓住,動彈不得。
“我還沒洗身子,頭發也沒洗...”她的聲音輕顫,手指也輕微發抖。
唐北城神情專注地幫沉舟洗著手,絲毫不在乎這些肢體接觸。
“我幫你。”
他的手掌覆在沉舟的上面,手指之間不斷交纏繚繞,像絲綢一般交錯在一起。
為了讓沉舟安心,他把手掌的每個角落,手指的每個細節,一一清洗干凈。
本想就此結束,沉舟卻突然發話,“還沒洗干凈...”
聲若蚊蠅,如果不是貼的夠近,唐北城也差點聽不見。
不顧他的拉扯,沉舟執著地把手放在水流下,反復搓洗,直到手泡的發白。
唐北城眉頭一皺,把沉舟從里面拉了出來。
“我還沒洗身子。”沉舟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十分委屈地看著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唐北城輕輕地拉著她,往臥室里帶。
隨意地拿了一套衣服放在沉舟手里,又把她帶出了臥室,帶她到浴室門口。
雙手按住沉舟的肩膀,他十分認真地說,“我就給你十五分鐘,過了時間還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你,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我可不負責。”
說完,就把沉舟推進浴室里面。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在心里自嘲,“明明是自己的老婆,還要在乎男女之事,也是可笑。”
唐北城搬了把凳子,在浴室門口坐下,靜靜地等待時間流逝。
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里面的水流聲還沒有要停止的樣子。
唐北城的心突然就煩躁了起來,敲了兩下門,“沉舟,時間到了。”
里面并沒有傳來回答。
等不及,唐北城直接把門打開,猛地沖了進去。
結果沉舟就站在門后面,差點面對面撞倒。
她隨意地穿著一件白色浴袍,領口敞開,
帶子也是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
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還殘留著沒有洗干凈的泡沫,但沉舟好像沒有看見。
她的長發被沾濕,亂糟糟地貼在臉上,無動于衷。
沉舟呆滯地盯著唐北城,良久之后,才甩了甩有些麻煩的頭發,越過他坐在沙發上。
唐北城望著她的身影,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從浴室里拿了條干毛巾出來,幫她擦干頭發。
沉舟很乖,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的頭發很多,沒有經過特別的護理,依舊柔韌亮麗,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
參加的活動不多,頭發還是最原始的狀態,沒有燙染。
她的發絲纏繞著唐北城的手指,沒有打結。
“很礙事,剪掉吧。”沉舟淡淡地說道。
厭惡自己到了極致的時候,她覺得連頭發絲都是臟的。
唐北城的手頓了頓,把毛巾從她頭上拿下,“剪掉?”
“嗯,”她擺出一張難看的笑容,輕聲說道,“洗了澡才發現頭發真的很礙事,幫我剪了吧,全部。”
唐北城猶豫再三,還是拿了把剪刀過來,為她披上一條浴巾。
“剪到這里吧,你還是個藝人。”他把手放在沉舟的背部上方的位置,儼然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
沉舟沒有說話,只是空洞地望著前方。
唐北城見她這樣,權當她答應了,很有信心地下了第一刀。
一束頭發就這樣落在了地上。
不過十幾分鐘,沉舟的頭發就短了一半,唐北城把它們全部扎了起來,不讓發絲阻擋她的視線。
沉舟的面容頓時清晰起來,不似剛才的模糊陰沉。
唐北城把浴巾拿下,小心地弄去掉落在沉舟脖子上的頭發,“可以嗎?”
沉舟搖晃了兩下腦袋,沒有頭發的遮擋似乎有些不習慣。
她瞇起眼睛,這個世界太明亮了,亮到有些刺眼。
沉舟把眼睛睜開,唐北城那張臉就映入眼睛。
那一瞬間,沉舟覺得自己有些晃神,為什么唐北城在發光呢?
他那張臉,不應該會讓人想到“天使”這個詞才對。可沉舟的詞匯太過貧乏,除了這個詞,竟想不到要用什么來形容了。
那光芒太過耀眼,讓她覺得眼睛疼,竟然就流下眼淚了。
這倒把唐北城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子,查看她的情況。
沉舟這才明白為什么會覺得他在發光了。
不知為何,唐北城把窗簾拉開,而他,就站在那光芒面前。
沉舟不由得輕笑出聲,心道,“什么天使,什么發光。”
她都覺得自己好笑。
唐北城不明所以,看到那是真正的笑容,才放下心來。
看著灑落一地的頭發,他彎下身子,把那些頭發都撿了起來。
“燒掉吧。”沉舟朝他甜甜一笑,淡然說道。
說完,她就從唐北城手里把那些頭發扔進了垃圾桶里,從廚房里拿出一瓶烈酒,往里面倒了一些。
之后又抽了一張紙,用打火機點燃,扔進了垃圾桶里。
頓時里面就燃起藍色的火焰,把頭發燒成了灰。
唐北城的眼神有些復雜,不知道是沉舟之前正常,還是現在正常。
沉舟不以為然,看著頭發成灰,小跳著進了臥室,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歌聲。
生命既然不剩多久了,那她就盡情地唱吧。
唐北城看著這一切,有些束手無策。
但只要沉舟不再糟蹋自己,一切就都很好。
沉舟在臥室里,翻看著關于向宇,南木,許書銘的消息。
向宇要發新專輯,但沒有在任何一檔綜藝里露面,夢影也只是放出風頭。
許書銘和原來沒有什么區別,大概是身體原因,參加的活動越來越少,但沉舟想,許書銘應該巴不得這樣。
唯一沒有好消息的,就是南木,因為柳藝那件事,似乎和東家起了矛盾,正準備和公司解約。
具體情況是怎樣,她也無從得知。
隨手往下一番,郵箱突然受到一封來信,沉舟打開,眼神頓時變得狠厲起來。
那是姚琳結婚請柬的照片,下面還附著一句話。
“我是你的繼父,雖然姚琳她怎么也不答應邀請你,但我還是想讓你出席。”
呵!
沉舟不住地冷笑。
姚琳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慈母的形象嗎?也虧得還有人愿意和她結婚,原來都是被她裝出來的樣子騙到了。
沉舟看了下日期,原來姚琳后天就要結婚了,還真是心急。
她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如果讓唐北城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大概是不會讓她出去的。
沉舟因為太過激動氣憤,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像是隨時會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就走了。
帶上口罩,隨意從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披上,輕飄飄地走出房門。
唐北城見她出來,立即把注意力從電腦上轉移到沉舟身上。
見她把外套穿上,唐北城不禁有些疑惑。
“我想出去逛逛。”沉舟小聲說道。
因為戴著口罩,唐北城并不能看清她現在是怎樣的情緒。
沉舟愿意出門這件事,就已經讓他喪失原有的理性,撞撞跌跌地從衣架上把外套穿在身上,陪在沉舟身邊出門了。
因為她說想要逛逛,唐北城把她帶到最近的一家大商場。
里面都是全球的一線大牌,為了不讓那些買不起卻想來試穿的人進來,特意設立了VIP卡。
無卡者,不得進。
唐北城對這些本沒有興趣,但這是之前合作伙伴創建起來的,剛開業就給他辦了一張。
本來說讓所有員工把他的照片記住,省得麻煩。
唐北城一聽,覺得既荒唐又張揚,連忙謝絕了,只拿了一張等級最低的VIP卡,把他打發走了。
門口的人一看那張卡,覺得是檔次最低的,只能強擺出一張笑臉,帶著他們進去了。
沉舟的穿著簡直一塌糊涂,根本就是地攤貨。唐北城身上的西裝倒是價格不菲,只是被她洗爛了,看上去也掉了一個檔次。
能讓那迎賓的人愿意盡心伺候的,大概就是唐北城那張臉和與生俱來的貴氣吧。
沉舟把手縮在口袋里,盡可能避免與任何人有接觸。
她走進一家婚紗店,在店的正中央,是一件閃閃發光的婚紗,圣潔,不容侵犯。
她的目光并沒有在上面停留多久,沉舟想找的,不是這個。
可突然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沉舟腳下一滑,不小心跌倒在那婚紗之上。
“天哪!”里面的服務員和店長趕緊走出來,臉上都是驚慌。
唐北城把沉舟扶起,小心地查看她的情況。
而店里的人只想看婚紗。
手還沒碰到,就被沉舟大聲呵斥。
“不許碰!”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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