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間里,低沉男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蘇念能夠感覺到,葉殊城說話間,他菲薄的唇就摩擦著她的耳朵,讓她臉頰到脖子一片燥熱,心跳聲如同擂鼓。
手還被他按在兩側,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那種讓她曾經深深沉溺的氣息,她無措地攥緊了拳。
他稍微拉開一點距離,低頭睨著她,暗夜里,他的眼眸里的光似烈焰,將她的理性灼燒。
他說他會聽她的,無論她說要遠離,還是要他。
她不想他遠離,想到再也見不到他,她就會覺得心痛,可是……
一句想你,對她而言需要多少勇氣才能說出口?
兩個字,要將過去恩怨情仇都掩埋,可能嗎?
她甚至不確定他這一刻是不是認真的,他對孩子的執念她最清楚不過,真的會對她寬容至此,就這樣翻篇?
心里有很多疑問,一切的不可能不應該,以及心底里那一點小小僥幸仿佛在打架,思緒被拉扯著,很快落在最現實的問題上——
那是他和陸容安眾目睽睽之下那個親吻。是他們住在一起。
她心口劇烈地疼痛起來,張了張嘴,“葉殊城,我……”
房間里燈猛然亮起。
在黑暗中太久,她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擰眉別過臉。
他松開她手,后退兩步,眸子微微瞇起來。
她想起什么,抬頭,“你不是說電工明天來?”
他唇角有一抹輕佻笑意,“我撒謊。”
“你……!”
她氣急敗壞,瞪著他。
“這一點你應該最擅長,”他手插衣兜,目光微微冷了一點,笑意未泯,“一邊假裝乖巧,一邊騙過我去醫院,我不過騙你這一點小事,值得你這樣氣憤?”
她抿唇,說不出話來。
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許是因為心底碾不滅那一點小小希望,方才他那些話令她心動的厲害。
差那么一點點,她就想問個清楚他和陸容安的事情,她甚至想,是不是可以真的忘記過去,在一起……
現在這都成為笑話。
他可能就是想看她這樣無措,為他心動又為他糾結的樣子,他也真的如愿看到了。
她面色晦暗,轉身拉門,“你真無聊。”
“其他都是真的。”他說。
她已經拉開門,聞言腳步一頓。
他最后說:“主動權在你,蘇念,我只要你一句話。”
她最終沒有回話,落荒而逃,門被帶上,他視線緩緩收回來,走向窗邊,路過摸到桌上的煙,點了一支。
看著窗外,他想起黑暗里她麋鹿一樣無措的眸子,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淺弧。
除卻她用盡心機作戲,其他時候她還是會顯露一些端倪,比如方才。
她在動搖。
動搖是好事,動搖表示她并非無堅不摧,表示有可趁之機。
他已經厭倦永遠被動淪陷,被動地被人拋棄,這一次,他一定要扭轉一切。
……
蘇念腳步匆匆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心跳還沒有恢復正常節奏。
仿佛回到最初,他一句話令她仿佛置身天堂,下一句又能將她打入地獄,她整顆心都跟隨他一言一行去轉。
可是又不一樣,他們之間發生太多事,現在的葉殊城令她迷惑。
這一夜她睡的不太安穩,因夢里還有葉殊城。
那是個荒唐至極的夢,夢見她與他和好如初,這一次沒有他擾人的女友,她是他的唯一……
翌日早晨起來她心情更糟糕。
葉殊城甚至還什么都沒做,不過是寥寥幾句話,而且還伴隨著一個惡趣味的小玩笑一起,她的心卻亂成了這樣,哪里有什么定力可言。
出門去,葉殊城已經穿戴整齊在門口,似乎是在等她。
她一愣,臉色極其不自然,別過視線不看他的臉,“走吧。”
他也不說話,沉默著與她并肩去往電梯。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她緊張的狀態直至下樓見到另外幾個人才緩解。
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覺得幾乎不能呼吸。心口一陣一陣的悸動是她說不清的,不是壓抑也不是甜蜜,而是……
糾結。
對了,就是糾結,因想不明白他的態度而糾結,也因自己動搖的心而糾結。
整個周末被毀掉,大部分工作集中在了第二天,蘇念花了早上的時間耗在廠子里的資料室里面,下午的時候跟著葉殊城一起去看施工建材。
今天的天氣愈發糟糕,烏云壓頂,冷風嗖嗖,蘇念裹緊羽絨服拿著資料逐一確定建材,不時還要拿著筆在自己隨身帶的筆記本上寫寫劃劃,不多時,手又被凍的發紅。
許是因為在辦公室呆習慣了,出門總是會忘記戴手套,她一邊跟著廠長的腳步走,聽著對方介紹,一邊抬手到唇邊,不斷地哈氣,好讓手暖和一些。
葉殊城回頭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腳步慢下來。
他一慢,她就走的快了一些,趕緊將他甩后面。
葉殊城看著她背影笑,轉頭叫鐘嘉去車里取東西。
不多時鐘嘉歸來,葉殊城拿了鐘嘉手里東西緊走幾步追上蘇念,抬手一晃。
在蘇念視線里簡直是從天而降,一雙女士羊皮手套,剛從盒子里面拿出來,嶄新,未開封。
她愣了愣,抬頭,葉殊城已經拉起她手,將手套放她掌心,語氣里揉進帶著親昵的責怪,“總不戴手套。”
她反應過來,忙要收手,被他拉死了,“戴上。”
前面幾個人見狀都笑的不懷好意,蘇念窘迫到極點,壓低聲音:“你干嘛啊……”
一句話軟綿綿沒力氣,反倒像是打情罵俏一樣,她眉心糾結,痛恨起自己,抽不回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為自己戴上手套。
手套很合適也很暖和,他帶好了,神色滿意放開她手。
她卻咬唇,“是你要送給陸容安的嗎?”
他抬頭深深看她一眼,“吃醋?”
他沒否認,她心里惱火的要死,欲摘下來,他又說:“不是。”
她看著他,明顯是不大相信。
他說:“上次在望月島的時候你沒有戴手套出外勤,當時就想買給你了。”
說完他轉身走。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心如小鹿亂撞。
足足發呆好幾秒,才跟上他腳步。
視線里他背影英挺,她不時偷看,恍然覺得這種感覺真糟糕,像初戀。
成年人的愛情大都功利,喜歡快節奏直奔主題,結婚還是上,床,最好快些有個答案,可是現在她卻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心底那個聲音明顯到難以忽視。
縱然過去有多少恩怨,她現在,好想跟著他腳步,想留在他身邊。想靠近他一點。
一個下午確認過建材質量等方面的情況,結束已經是五點多,廠長盛情留葉殊城和蘇念吃飯,被葉殊城推拒掉,這才坐上返程的車。
路上葉殊城依舊讓她坐在前排,剛上車,鐘嘉遞過來一樣東西。
她定睛一看,是暈車藥。
鐘嘉解釋,“你們看建材的時候,葉總吩咐我去買……附近藥店不好找,我開車好遠才找到。”
她怔住幾秒,“算了……我暈車問題不嚴重,不吃了。”
恰好葉殊城和廠長說完話,才坐進后座。聞言眉心微微皺了一下,卻也沒說什么,叫鐘嘉開車。
有了之前教訓,蘇念這次車子一開就開始靠著椅背睡覺。
睡著了就不會暈車,她迷迷蒙蒙一路,醒過來的時候脖子酸困到極點,她揉了揉,發現車子已經停在自己所住的小區樓下,扭頭看,駕駛座上哪里還有鐘嘉人影?
再轉過去,后座空空如也,她裹緊了衣服下車,才見葉殊城靠在車子另一端抽煙。
聽見聲響,他扭頭看過來。“醒了?”
她想抽自己,最近嗜睡實在厲害,次次睡過頭,有些丟人。
她問:“鐘嘉呢?”
“已經九點了,我讓他下班了。”
她“哦”了一聲,被冷風吹的清醒了許多,慢吞吞走過去,“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上樓去了。”
他看著她,不說話。
她幾乎不敢看他雙眼,才轉身,又聽他道:“你需要多久?”
她一愣。
“我已經厭倦了和你互相憎恨,”他唇間溢出白色煙氣,“我找過別的女人,不行,蘇念,我非你不可,昨晚我說的話是認真的,我希望我們能試著原諒彼此,你呢?”
她沒有回頭,心亂如麻。
冬夜的靜寂里,她心底里的希望不合時宜地堪堪探頭,仿佛石頭縫里面長出的嫩芽兒。
他回頭看一眼車里,熄掉煙,打開車門拿起被她遺落的那雙手套,走她跟前去,又拉起她手將手套放她手心里,她身體僵硬。他低頭看著她的手,摩挲兩下,“我知道對你來說一下子要接受大概很難,我給你時間,你要多久?”
她拉不下臉給出明白話,舌頭打結,“我……我也不是一定要跟你……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他抬眸,對上她雙眼,嘴角噙著溫柔笑意,卻又不無失落,“是啊,你有韓競了。”
“沒有……”她急了,“那天他吻我很突然,我也不知道的,我和他并沒有在一……”
她話說一半停下來,懊惱極了。
一本正經而又迫不及待跟個有女友的男人解釋她和另一個男人的關系,這算什么?
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暴露了,哪怕還沒說什么,這態度很能說明問題。
她郁悶地抽回自己的手,聽見他低沉嗓音淬了笑,“你這是在和我解釋?”
她羞惱,欲轉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攬住腰拉回去,面對面的姿勢,抬頭就撞上他熾烈視線。
心跳漏掉一拍,她瞪大眼,卻無法做出反應。
他另一只手撫上她的唇,眼眸里情緒瞬息萬變,有一瞬似是狠戾,帶濃烈恨意,很快轉化為哀傷,“他吻過你幾次?”
她貝齒咬唇,“我都說了那次是意外……”
“就是說只有一次?”
她想別過臉,被他扳住下巴,她垂眸幾秒,不情不愿應,“嗯。”
緊跟著又說:“這和你沒有關系,你放開我。”
他努力了,可終究壓抑不住,又問:“他還碰過你哪里?”
她一愣,抬眼看他。
他目光似刀,直直刺她心底。攥她下巴的手用力,他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冷,令她心驚。
那種壓迫感又回來了,他沒變。
十足的獨占欲,那視線仿佛要將她拆骨入腹,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她和韓競真有逾矩行為,他可能又要發瘋。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恐懼而又無恥。
明明他已經與別的女人同居,卻還將她視為他的所有物。
對,所有物,這一刻他在物化她,她以前沒有從他這里得到的尊重,如今依然看不到。
而這是她離開他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她掙扎起來。“和你沒關系……你放開我!”
他眼底突然涌起洶涌怒意,她居然在掙扎——
就連那天韓競吻她也未曾見她這樣掙扎,且那天他打了韓競,她居然還保護韓競,真可笑。
她騙過他不止一次,她的的解釋他一句也不信,想到她和韓競之間或許還有更深一步的發展,他就不能冷靜。
她手抵在他胸口推,他沉口氣,竭力壓抑自己情緒,許久,放開她,聲音低落下去。
“別讓他再碰你,不然,我……”
他想了想,他也不能怎樣。
對她,他根本無可奈何。
他說:“你真的需要給我個痛快,不如你直接告訴我你想我遠離,我說得出做得到,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她后退了兩步,皺眉看他,“你……你不要逼我,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恍然覺察,早筑建起的堡壘有了裂痕。
她一直在趨利避害,尋找對自己而言最有利的道路,她努力又努力,將自己保護起來。
他曾經打破過她的防御。不止一次,然后將她傷的徹底,她后來以為不會再有,她會杜絕所有再被他傷害的可能,可是現在,他甚至沒有強勢介入她生活里,僅僅幾句話而已,她卻已經開始妥協……
一切都不確定,他的心她根本不確定,彼此能不能忘卻過去的糾紛她也不確定,可她卻開始妥協。
他聞言,看向她,表情似是有些緩和,“好。我等你。”
她看他一眼,轉身往樓里面去,而他目送她直到看不見,才折回車里面。
靜坐在駕駛座幾秒,他猛然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手臂疼起來,他在疼痛中清醒。
韓競與她只是一吻就令他發狂,無法保持冷靜,無意識間就會流露自己情緒,他必須要斷了他們所有可能。
遑論手段正當與否,他不能容忍她忘記孩子往前走。
……
葉殊城回到藍堡酒店,途徑大廳遇到喬曄,喬曄猶豫著還是打了個招呼,“葉先生好。”
他步履匆匆,聞言停一下。抬眼看喬曄,“回到這里來了?”
喬曄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嗯,經理讓我做大堂,所以……”
頓了頓,抬頭,眼底有感激,“我聽經理說是您為我說話的,謝謝您,葉先生,我以前對您有些誤會,您真是好人……”
喬曄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經理說的那些話,經理說葉殊城為她美言不少。所以才會這么快提拔她,她回到這里不過幾天,榮升大堂簡直渾身輕飄飄,很多舊怨都給忘了,一心想要感謝葉殊城。
不料,葉殊城冷笑了一下,“我不是。”
停了幾秒,補充:“以后也不會是。”
說完,轉身就往電梯間去,喬曄愣在原地,莫名其妙摸了摸頭。
葉殊城回到房間,安子晏和陸容安在。
安子晏見他回來,就跟著他去臥室,打商量,“我剛和陸容安說了,你們這樣總住在酒店不方便,你要不買個房子吧?”
陸容安也跟過來,“就是就是,三少,你上次不是說了要買房子嗎?還是那只是為了刺激蘇念說的?我可是睡夠了沙發了……”
兩張嘴喋喋不休,葉殊城煩躁極了,扯開領帶的動作有些大,安子晏和陸容安察覺他情緒不對,安靜下來。
他轉過身先看安子晏,“那么受不了她睡沙發?”
安子晏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沒有,我好心建議……”
他又看向陸容安,“這場戲要做到什么時候,現在買房子,那以后是不是還要訂婚?不然干脆結婚算了。”
陸容安臉色也垮下去,嘟著嘴有些想反駁,卻又不太敢。
這會兒的葉殊城兇巴巴的,她沒膽子往槍口上撞。
安子晏沒辦法,“行行行,你別買了,我買,我買她住,你偶爾過去一趟算作戲成嗎?”
葉殊城轉身去摸煙,也不作答。
安子晏搖搖頭嘆氣,拉著陸容安往外走。
出去后他把門關上了,陸容噓出一口氣,“三少好兇啊,怎么總跟來大姨媽似的?”
安子晏壓低聲音,“你說話小聲點,我估計他會這樣,八成是見了蘇念了。”
陸容安眼睛亮了亮,“他倆現在什么情況?”
安子晏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情況。”
陸容安嘆,“相愛相殺啊,沒想到三少這么癡情……”
視線遂落在安子晏身上,充滿鄙夷,“人說近朱者赤,你跟三少關系這么好,怎么就沒被感染一點呢?天天換女人,自己不覺得煩?”
安子晏嚴肅道:“我這才是對的,不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也不至于那么痛苦……”
說話間,視線在陸容安臉上有些飄忽。
陸容安不屑道,“拉倒吧你,你就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你這種男人真可悲。”
說完轉身去沙發上坐,安子晏郁結,盯住她。
她在房子里面穿的隨意,肥肥大大一件毛衣,彎身要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從他這個角度都可以看到她寬大領口下兩片亮眼的雪白和深溝。他喉結滾了一下。
好吧,他真的挺可悲,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問題是,他管不住的下,半,身,在她這里都管絕了。
他壓抑心頭躁動,走過去,瞪她一眼,“以后在房子里面別這樣穿。”
“為什么?”
他抬手就勾起她衣領,“三少本來不拿你當女人。你不能總提醒他,挑戰他的意志力。”
陸容安驚愕,一把捂住胸口,“流氓,滾!”
安子晏被趕了出去,陸容安氣呼呼在客廳打轉幾個來回,葉殊城從臥室里面出來了,“安子晏呢?”
她說:“那臭流氓被我趕走了。”
葉殊城點頭,“正好,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你父母想我買房子給你?”
“也不是……”她解釋,“就是聽說我跟著你一直住在酒店,覺得我和你關系不穩固,加上你沒有跟我去見過他們,所以他們有些胡思亂想。他們可能覺得有個房子關系就會穩定一些,老人嘛……”
葉殊城略一沉吟,“好吧,那我回頭安排rita帶你去看房子。”
“真的?”她拍手雀躍,“我最喜歡看房子了!就是沒錢……”
葉殊城擰眉,“堂堂陸家千金怎么窮成這樣。”
“我的錢都給左琰了呀……”她抿唇幾秒,又問:“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他默了幾秒,開口,“因為我現在,要開始和你合作了。”
……
盡管蘇念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不要因為葉殊城幾句話就亂了心神,可是沒有用,她徹底陷入一片茫然。
單方面的喜歡和接受再次和他在一起是兩回事,她覺得眼前好像積壓一大堆問題。
就算彼此能夠原諒對方,葉殊城言語間偶爾透出的那種強勢和偏執讓她毫無安全感,想到曾經被軟禁的日子她就覺得恐怖。
葉殊城很多事情憑借自己的喜好來,甚少真正在意她的想法,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她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對于相處看的更明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敢再因一時心動就草率交付自己的心,如果和葉殊城在一起,要怎么走下去,她還需要時間想清楚。
然而,葉殊城好像沒打算給她時間想。
翌日她到公司,早晨就有人送大束的玫瑰來要她簽收。
她一頭霧水在前臺簽收,前臺小姑娘看著又是羨慕又是調侃,“蘇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她笑的僵硬,她哪里來的男朋友?
遂問送花的小哥,“這花誰訂的?”
對方回答:“一位姓葉的先生。”
她愕然,有點傻。
葉殊城怎么會做送花這種事,這實在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
抱著頗為引人矚目的花回到辦公室,在自己工位剛坐下,短信鈴音響起,她摸出來,是來自葉殊城的短信,“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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