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不想看清,驀然轉(zhuǎn)入寢宮,將厚重的門關上,將她們兩人隔離在外。
可是沒走幾步就看見芝桃獨而倚靠在桌旁,單手支著搖搖欲墜的頭,還有桌上一直擺放著的藥。
她一直在等我那?自從我回來后就開始疏遠新月她們,如今我身邊唯有這一人了!
我朝她緩步走去,芝桃或許是聽見腳步聲,立刻驚醒,“主子,您回來了!”
她有些慌亂,目光急速投放在桌上的藥,伸手在碗邊試了一下溫度,“哎呀,都涼透了,奴才再去給您熱一遍。”
看著微弱的燭光映照在她側(cè)臉,那一剎那我仿佛再見到了春蕊,我晚出而歸時,她也總是守在門口等著我,然后不停的關心我,動不動還會和我撒撒嬌……
有多久了,有多久我沒有在想過春蕊了?好像,我回宮后,就在未想過她了。
“不用了,這么熱的天,喝點涼藥沒有大礙”我立刻想要接過她手中的藥碗。
芝桃忙收回手,一臉不依,“主子,您的身子不好,一定得喝熱的,您等著我,很快!”
她生怕我會喝了她手中的藥,一溜煙端著藥碗就沒了人影。
我?guī)е男θ葑谛〉手希o靜的等待著她回來。無聊之即,將隨身攜帶一包花蕊拿出來翻看,輕嗅……淡淡的花香傳進鼻尖,不濃烈,很淡,卻很好聞……
夏雨除了提醒我春蕊的事情,還有什么?為什么她會和我提起父親?
春蕊她只說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家遭變故,僥幸逃了一條命,她本姓付,有一個姐姐,她們原本是準備投靠京城中名門劉家投親,不想?yún)s走散了后來被人販賣到安府跟在我身邊……姐姐?春蕊的姐姐……劉……靜妃本家也姓劉,而且現(xiàn)在這么一看,靜妃和春蕊還真有幾分相似,難道,靜妃會是春蕊的姐姐?腦海中猛然目現(xiàn)出一抹靈光……
就在此時,門突然被推開,嚇了我一大跳。定睛—看,是芝桃端著藥進來了,她小心翼翼的端著剛熱好的藥生怕會灑了出來,最后來到桌旁放下,“主子快喝吧。”
“辛苦你了,芝桃,我這個主子很難伺候吧……”我拿起藥勺,放在嘴邊輕輕吹散熱氣,然后一口咽下。
頓時,我整張臉皺在一起,只有一個字形容我現(xiàn)在的感覺——苦。
這到底是什么藥呀,苦到這種程度!真懷念連城燕平當初的茶,真懷念……那里的一切。
“怎么會,主子你是奴才見過最和善的主子了.”
“和善?”我而嘲的笑了笑,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形容了!
“好了,你退下吧,我要安寢了。”我淡淡的屏退了她,拿著勺一口一口的飲著碗中那漆黑的藥汁,苦澀的感覺蔓延了全身。
難道,如今的我給人的感覺還是和善嗎?如果真的是和善的話,那我就很難呆在這個后官,更難保全我的孩子!
更何況,現(xiàn)在的蕭錦城也不能保護我,因為他要從蘇巧云那下手,如果真調(diào)轉(zhuǎn)頭來保護我,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我知道,這個后宮皆在猜測我腹中之子到底是誰的,蕭錦城沒有解釋,我更沒有解釋,流言蜚語就這樣鋪天蓋地的四處流傳著。
蘇巧云這個人,我還是暫時不要再去招惹了,能避則避吧……
次日我聽聞一個消息,穆天顏被封為侍中,侍從皇帝左右,是個不錯的官位!
真沒想到蕭錦城會如此看中穆天顏,十五歲初為狀元更一舉封為侍中,相信朝建中會有許多人不滿吧,也不知穆天顏能不能承受住四面而來的壓力。
今早我讓芝桃?guī)г捜レo妃的寢殿,希望能見她一面,還給靜妃帶去三個字“付春心”。
果然,不出一個時辰,靜妃就不帶一人的就來到昭鳳宮。
我屏退左右不讓任何人靠近這里一步,我相信不出一個時辰,就會有人傳我和靜妃合謀的消息傳出,可是,我不怕,難道我被宮人說的閑話還少嗎?
“月主子,你給本妃的那句‘付春心’不知是何意?”靜妃的聲音冷冷的,眼神更是無比的鋒利!
我沉默的看著面前的靜妃,從眉到眼沒有一個地方落下……仔仔細細的看著,生怕看錯了一個地方。
“靜妃本姓可曾姓付?”
“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又沉默,指尖撫過手中的茶盞,“記得多年前,我問過耶律齊,他曾偶然間提過你的名字,可是卻不是叫你劉湮兒,而是付春湮。”
對面的靜妃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我,像是想要把我看穿……
她心中估計是想知道我今日的目的吧……
我靜坐等待著她對我說實情,“我想,你已經(jīng)猜到了,是的,我就是2484春蕊的親姐姐!付春湮。那日與春心失散之后,我倒在了劉府門外……那時正好碰到舅公出府,就救了我一命,后來我們曾托人打聽春心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打探到任何消息……后來,我聽說她進宮了,所以就托舅父將我也送進宮里,找機會見她一面,可是,卻沒想到,我終是連她最后一面都沒有看到……”
“你是故意設計救了耶律齊,然后好讓他幫你報仇?”我聽她說完冷靜的問出口。
“不,我沒有,救了阿齊也是一個意外,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不顧一切的幫助我報答這份恩情!不過,也幸好有他幫我,我才能斗倒了夏家,斗倒了夏雨!”
靜妃的聲音頗有激動之色,我聽著她那滿腹仇恨的話語,再次沉默了。
“你恨……皇上嗎?”我的聲音中有著一絲不確定。
她既然知道了春蕊,那么我就知道春蕊為何會死,我想到一個最大的關鍵,殺妹之仇靜妃可會恨?
只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很堅定的吐出兩個字,“不恨!”
“為何不恨?”
“因為他是皇帝,他有他的苦衷,自從我進宮后就知道了他的所有難。”說到這,她意味不明的看著我,“你可想知道,為什么我會喜歡阿齊?”
她叫我沉默,自顧自的說道,“一開始我也被皇上的英姿所迷惑,可是,我卻接受不了我所愛慕的男人每到深夜就會喚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靜妃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他不碰你,因為他一開始就告訴你,他不會碰任何女人,只要我們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份,他就不會剝奪我們的一切……而我,因為救過阿齊,所以他很信任我,他放任我和夏雨斗個你死我活……”
聽著她嘴里說的令人震驚的話,我久久平復不下來自己狂跳的心,蕭錦城,他最初并沒有騙我……
“我做到了他的要求,他同樣也給了我無比的尊崇和自由,這樣很好,所以我不恨他。”靜妃說完就定定的看著我,“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訴他!”
“好,只要你不做傷害他的事,任何事,我都會為你保證。”我緩緩看著他,冷靜的說道。親口對她下了一個保證。
希望,希望他們之間可以一直維持這樣的平和。
……
秋日是比較悶燥之季,懷著孩子的我心情也日漸壓抑,看著已經(jīng)隆起的小腹不免有些擔憂。
如今的我若沒有重要的事絕對不會離開寢殿,就怕有個差池會令孩子不保。
每日我的膳食與補藥都是芝桃親自去準備,所有的東西只能經(jīng)她一個人的手,如若春蘭與新月碰過,我是絕對不會碰它分毫的。
雖然這樣未免太過疑神疑鬼,但我一直都認為小心使得萬年船,所以至今我的孩子仍安然在我的腹中成長著。
李太醫(yī)為我診脈時說過,待產(chǎn)期是正月前后幾日,算算日子,大概還有三個多月,只要我再堅持三個月,孩子就能安然出生了,該取個什么名好呢?
我撐著頭,開始思考著孩子的名字,匐訇在窗檻之上,遙望那火紅的一片楓林,側(cè)目沉思良久。
若是個男孩就叫……蕭憶寰,若是個女孩就叫……蕭憶環(huán)。
一字之差,可分男女!
“憶寰,憶環(huán)……”我喃喃著念著這兩個名字,笑容漸浮,心情甚好。
“主子,千鳥宮又派人來請您過去了。”
芝桃?guī)е⑽⒌拇⑦~入寢宮,“已經(jīng)第五回了,要不,您過去一趟?”
我挺著疲累無力的身子朝芝桃而去,蘇巧云已經(jīng)派人請我五回了,也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幺蛾子!
“不去,我不能去,很有可能是個計謀,想危害我的孩子!”
“不知道主子你在擔心什么?”芝桃的喘息聲漸漸平復,頗為不解的朝我走來,小心的攙扶著我的胳膊。
“主子,奴才知道您一直把這個孩子當作您的命在疼,所以擔心蘇貴人會加害你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依奴才來看,蘇貴人應該不會蠢到在她的地方謀害您的孩子吧?”
“可她突然請我過去,不免讓人產(chǎn)生懷疑。”我仍是有些擔心,我可不敢拿我的孩子做賭。
“常聽人說,有了孩子的姑娘呀……每日總是疑神疑鬼的,今個奴才總算是見識到了。”芝桃打趣的取笑著我,她這個丫頭在我面前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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