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辛黛洢正在房中把玩著原野送給她的水晶球,看著在水晶里翩躚起舞的女子,唇畔含笑。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她還沒有將水晶球收好,門外的人就走了進來。
“姐姐,你說我明天穿這套衣裙好不好?”
“懝兒,你怎么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闖進我的房里來了?”辛黛洢有些責怪妹妹的意思。
辛黛懝被姐姐說得一頭霧水,“怎么了姐姐?以前我也是敲三下門就進來了呀,你不是還說不用我敲門的嗎?今天……你梳妝臺上是什么東西?”辛黛懝見姐姐的身體總是有意無意地擋在梳妝臺前,不由問道。
辛黛洢被妹妹說破秘密更加惱怒,“你快出去!以后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辛黛懝本來沒有那么想知道姐姐藏了什么,可是聽姐姐說話如此不客氣,自己的脾氣也被引了出來,她直接沖到姐姐身后搶到了那個水晶球,不由質問道:“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晶球,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有什么可藏的?還對我這么兇!”
辛黛洢一把從妹妹手中奪過水晶球,訓道:“越來越不像話!”
辛黛懝見姐姐如此憤怒,心中狐疑,“這東西是誰送你的?”
“要你多事?!”
“不會又是原老師送你的吧?姐姐,不是我說你,你最近跟原老師走得太近了。雖然他是我們的老師,但畢竟他也是一個尚未成家的男人,比哥哥他們大不了幾歲。你有婚約在身,總和一個未婚男子私下會面不合適。”
“你說到哪里去了?要說未婚男子,我見你楓毅哥的次數可比見他多多了。”辛黛洢嘴上反駁著,心中卻有些發虛。
“原老師能和楓毅哥一樣嗎?”
“有什么不一樣?你別跟我提什么身份貴賤,那套封建說辭我早就已經聽夠了!”想到自己未來的婚姻還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辛黛洢狠狠地將水晶球按到了桌上。
“姐姐,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對那個原野動了什么不該動的心思,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辛黛懝看著面帶怨氣的姐姐,心中涌出了不安。
“玩笑如何,認真又如何?我們的命運從來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終究還是要嫁給裘澤遠。”辛黛洢冷笑一聲。
辛黛懝聽著姐姐的話,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裘澤遠對她有多差,可那明明是一個將她寵上天的男人。
“姐,你說這話是不是對澤遠哥太不公平了?他對你有哪里不好嗎?從小到大,哪一次你使小性子不是他讓著你?哪一次你犯錯不是他在父親面前替你求情?哪一次你說想要什么玩偶不是他第一時間跑去給你買來?哪一次你生病不是他放下手中急務趕來看你?哪一次……”
如果不是辛黛洢打斷了辛黛懝,辛黛懝的“哪一次”只怕可以說上一天一夜。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懝兒,我不愛他,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我原以為我自己是愛他的,如你所說,他對我那么好,我有什么理由不愛他呢?但直到我遇見原野,我才明白什么是愛,什么是愛情!愛情是世間唯一沒有來由的東西,能說清理由的都不是愛情。”
辛黛懝被姐姐的一席話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好妹妹,姐姐的一生只能這樣了,唯愿你將來能嫁給一個你愛,也愛你的人。”辛黛洢抱住妹妹,眼中隱有淚花閃現。
原本辛黛懝只是來找姐姐幫忙挑選一下第二天去督軍府赴宴的衣服,沒想到卻聽到了姐姐內心最真實的聲音。她不禁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一邊是姐姐的終身幸福,一邊是澤遠哥的愛而不得。她不知該作何選擇,或者說她根本沒有選擇,因為這件事情根本不是由她掌控的。第一次,她內心深處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小懝兒,看楓毅哥給你帶什么好玩的來了……”童楓毅興高采烈地將臂上的鸚鵡遞給辛黛懝看,卻見她神思無屬。
辛黛懝見一雙手在她眼前亂晃,才回過神來,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楓毅哥,你又新得了一只鸚鵡啊。”
“對呀,一會兒宴會結束你就帶回府去吧,以后有什么話對著它說就好了,它機靈著呢。”童楓毅笑道。
“多謝。”
童楓毅見辛黛懝沒精打采的,不由問道:“怎么了?以往給你帶禮物,你都很歡喜,不喜歡這只鸚鵡嗎?”
“不是啊,我很喜歡,一看就知道是你親自訓練了幾個月的鸚……”辛黛懝昨晚沒有睡好,為了不讓童楓毅看出端倪只能強打起精神,可是一抬頭便看到姐姐和剛到督軍府的原野站在那里不知在說些什么,心頭再一次被大石壓住。
童楓毅見辛黛懝說著話突然頓住,不知在看什么,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裘澤遠正走到辛黛洢和原野身邊,三人有說有笑。
“裘叔叔真是抬舉這個原野,今日家宴竟然將他也請來了。”坐在一邊的童柏毅說道。
“柏毅,不得無禮,他是我們的老師,你不該直呼其名。”童楓毅聽到弟弟的話出言訓道。
童柏毅冷眼瞧了一下童楓毅,“哼”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辛黛懝連忙按住就要發火的童楓毅,“這么多年都是這樣了,你就忍一忍吧。他也是個可憐人。”
童楓毅見辛黛懝相勸,只得作罷。
宴席之上,裘澤遠突然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坐在自己身旁的辛黛洢。
辛黛洢笑問道:“這是什么?”
裘澤遠笑而不語,示意她打開禮盒。辛黛洢見是一件普通的白纻舞衣,只說了一句謝謝便準備將它交給下人。
裘澤遠及時攔住了她,說道:“打開看看。”
“這么多人呢……”辛黛洢面露難意。
“洢洢,你就打開看看吧,這又沒有外人在,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辛兆勛對女兒說道。
辛黛洢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原野,可是原野獨自飲著杯中美酒,并沒有看她。
“熄燈。”裘澤遠說道。
眾人更感好奇,紛紛看向那件白纻舞裙。只見潔白的鳶尾花在黑暗中一朵朵盛放開來,直到無數朵鳶尾花連成一片花海,空氣中真的彌漫著鳶尾花香,眾人才體會到這件白纻舞衣的精巧之處。
“妙,實在是妙!好一件鳶尾花裙,辛小姐穿上它一定是錦上添花,妙不可言。”原野拊掌贊道。
燈亮過后,裘澤遠笑對辛黛洢說道:“你最喜白纻舞,這是我命人為你特意趕制的舞裙。”
辛兆勛見裘澤遠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用心,一邊感嘆一邊放下心來,說道:“洢洢,澤遠都已經幫你將舞裙做好了,你稍后便為大家獻舞一曲吧。”
辛黛洢心中很不情愿,暗責父親為了討裘氏歡心把她當舞女使喚。
“哦?原某早就聽聞辛小姐不僅容貌傾城,舞技更是驚世絕俗,不想今日竟然有幸能觀得小姐一舞!”
原野的一句話令辛黛洢對這支舞的態度徹底轉變,想到自己要在心上人面前起舞,她心頭不由緊張地砰砰亂跳。她立即去客房梳妝準備,力求為原野獻上自己最美的舞姿。
那一曲舞的確是她跳過的最好的一次,但是當時在場眾人誰都沒有想到,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跳這一曲白纻舞……
一曲舞畢,辛兆勛和裘紀淵頗有默契地相視一眼。裘紀淵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夫人,裘閔氏立即領會了夫君的意思,笑對辛黛洢招招手,讓她來到自己跟前,將自己左手腕上的白玉鐲轉戴在她的左腕上,說道:“洢洢,你是叔母看著長大的。叔母看著你從一個粉粉嫩嫩的嬰兒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在叔母心里你和澤遠的四個姐姐沒有分別,如今她們都已嫁為人婦,叔母身邊也缺一個貼心的人說體己話。你家中兄長已經娶親,小城都已經兩歲了,父母身邊還有一個懝兒可以承歡膝下。叔母覺得是時候讓你入主督軍府了。”
如同五雷轟頂,辛黛洢剛剛獻舞時的喜悅之情被一掃而空,她錯愕地看著裘紀淵夫婦,又轉頭看向面含笑意的雙親,眼中盡是絕望。
裘澤遠事先也不知道今日家宴的目的是為了他的婚事,聽到母親這樣說,又是驚訝又是欣喜,一時間也如辛黛洢一樣愣在原處。
這時辛兆勛將裘澤遠喚到身前,拿起自己身邊的寶劍,對他說道:“澤遠,這把佩劍隨我征戰多年,雖然不比古時帝王身邊的尚方寶劍,但也傾注了我半生心血。今日我把它和黛洢一同交給你,你可知我心?”
裘澤遠按捺住萬般復雜的心情,半跪在辛兆勛面前,雙手接過佩劍,一字一頓,重如千鈞地承諾:“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當不負重托。守我蒲東百世基業,護我家人一生平安。”
辛兆勛離座親手將裘澤遠扶了起來,又看向裘紀淵,裘紀淵笑對裘澤遠和辛黛洢說道:“我已命人去測算你們的生辰八字。很快就可以選出今年最適宜你們成親的黃道吉日。”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圍著裘紀淵夫婦、辛兆勛夫婦和這一對即將大婚的夫婦,七嘴八舌地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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