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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心渡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童山西崩

作者/南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童昱晴蹙眉道:“他就是因為心懷坦蕩,對我無心才會將此事告知你的。也是因為你,他才會關心我,如果沒有你,我在他眼中只怕連盟友都不算……”童昱晴惱得緊,用力搖了搖頭,掃除心中的雜念,“我們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這事一時半刻也定不下來,我真該趕回去了,母親還等著我的消息呢。”

    “童伯母等你什么消息呀?”意悠一頭霧水。

    童昱晴邊扶意悠坐起來邊嘆道:“還不是您的終身大事?我和母親都想知道你和督軍的心意,想在中間幫幫你們。”

    意悠晶眸閃爍,如生光輝,喜道:“那就請童伯母幫我好好勸勸督軍,督軍一定會聽。”

    童昱晴如獲赦令,匆匆離去。半晌后意悠才反應過來童昱晴是借機回避去談她和白喬煊的事,但也只能懊惱自己頭腦愚鈍,輕易放走了她。

    昱晴,你總是在為別人的事情奔波勞碌,可你自己的事,你又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何彥君步入督軍府時,天際已露萬丈霞光,紅艷瑰麗,如火如歌,督軍府的飛檐獸吻、挑脊寶頂在這丹霞的照耀下更顯輝煌燦爛。

    和那晚霞一樣光彩照人的就是氣質非凡的何彥君,她的一步一履都透出一個成熟女人擁有的力量,一顰一笑都顯露著她卓越的風姿。

    裘澤遠聽人傳報說童夫人到訪,忙放下手中的公文出門相迎。二人彼此見禮后在客廳落座。

    “嫂嫂請用茶。”裘澤遠含笑道。

    何彥君微品茶香后,贊道:“這普洱配菊花的確清新雅致,別有韻味。”

    “嫂嫂若是喜歡,我派人送幾餅到府上。”

    何彥君笑著搖搖頭,“府上有備茶,督軍忘了?每月初你都會派人送來最新鮮的茶品。”

    裘澤遠笑道:“噢……對,瞧我這記性,真是不中用了……”

    裘澤遠也稍飲茶湯,問道:“楓毅還沒有出府門嗎?”

    何彥君并未答話,一雙杏眼靜靜地看著裘澤遠,半晌后才開口道:“楓毅的一舉一動怎么可能逃出你的眼睛?我今日來也不是同你講他的。”

    裘澤遠面色未改,眼波微動,只聽何彥君說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我有話就直說了,若有冒犯之處,請你多擔待。我想問你,你真的不打算迎娶悠悠嗎?”

    “我……”裘澤遠遲遲未有下言,何彥君又道:“我知你有所遲疑,便再問你一句,將悠悠交給哪個男子,你能真正放下心來?你能保證他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對待悠悠嗎?”

    裘澤遠眼中波瀾翻涌更甚,但何彥君絲毫不給他考慮的機會,“你已然失去了黛洢,辜負了黛懝,難道你想讓悠悠重蹈她們的覆轍嗎?黛洢在天之靈會原諒你拋棄了她的女兒嗎?再者,悠悠不僅僅是黛洢的女兒,她還是黛懝親手帶大的孩子,她對悠悠付出的心血絕不亞于我對昱晴,你覺得黛懝是會感激你因對她有愧而遠離悠悠,還是會責怪你因畏人言而傷害悠悠呢?”

    裘澤遠愁道:“嫂嫂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我也絕不是畏懼人言之人,我只是覺得悠悠跟我,實在是太委屈她了。還有楓毅……”

    何彥君搶道:“楓毅之事我早已同你講過,你們之間沒有什么解不開的死結。他現在只是沉浸在黛懝離世的悲慟之中,所思所為皆作不得數。傷筋動骨尚且需要百日才能愈合,更何況是心上的傷,你總要給他時間來愈合傷口吧?剛剛得知你與意悠之事時,他把自己鎖在屋里滴水不進、粒米不沾,直要自己送命的架勢,也不知暈過去多少次。都是我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給他強灌些米湯,才保下他的性命。可是這幾日給他送進去的飯菜茶湯他都會吃。這不就是好兆頭嗎?你真的不必急于一時,終有一日他會原諒你,祝福你們的。”

    何彥君見裘澤遠握在柚木扶椅上手越來越緊,不再多言,可還沒等到裘澤遠決斷,胡管家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

    裘澤遠與何彥君見他大步流星地沖了進來,頓覺異樣。

    胡管家的語聲顫抖,“督軍,別苑那邊傳來消息,小姐不見了……”

    “什么?!”何彥君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裘澤遠竭力穩住自己,對胡管家說道:“你先別慌,把前因后果仔仔細細地講一遍。”

    “半刻之前蒂兒從別苑打來電話,說今日午后童小姐走后,小姐說要歇午覺,因為小姐每日都要歇午覺,所以蒂兒也沒有在意。直到申正小姐仍未起身,蒂兒才察覺不對,敲了半晌小姐的房門也無人應答,最后只能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這才發現小姐已然不見蹤影……”

    裘澤遠邊穿風衣邊往外走,“馬上給別苑去電,我沒有趕到之前任何人不準離開,違者立株九族!”

    何彥君也加緊腳步跟著裘澤遠,說道:“我跟你一起去。”說完又回頭說道:“胡管家,勞你將消息告訴昱晴,讓她心里有數。”

    裘澤遠又召來今日當值的鄭峰,命他領一隊親兵隨行。

    一行人趕至別苑之時,天色已經黑透,夜空中只有一彎殘月隱藏在烏云背后,晚風嗚咽陰涼,跪在院內的一眾侍女、家丁在遠軍的包圍下無不瑟瑟發抖。

    裘澤遠仔細問過眾人后來到意悠最后出現過的房間,不停踱步。

    何彥君愁道:“門窗都沒有撬過的痕跡,看似內鬼所為。可如果是內鬼將悠悠帶走,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總不可能這院中所有人都是內鬼呀……”

    裘澤遠急怒之下拂袖將盛著鳶尾花的白釉暗刻纏枝蓮紋瓶掃到地上,何彥君卻突然回轉過身,眼中暗藏驚喜。

    裘澤遠也聽出了聲音的不對,方才一片瓷片粉碎的聲音中隱含著“咚、咚”兩聲,如此空曠的聲音怎么會出現在房內?唯一的解釋就是房中存在著一條不為人知的暗道。想到這里裘澤遠與何彥君一起尋向碎片砸落之處,果然在衣柜后的隱蔽處發現了一個機關。

    裘澤遠怕有危險便讓何彥君暫出房間,又傳來幾個親兵,一隊人沿著陰冷幽暗的暗道尋下去,卻發現前路已經被亂石堵死,只能鎩羽而歸。

    “沒找到?”

    裘澤遠走出暗門后忽聽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悲,只叫了一聲:“楓毅……”

    童楓毅施施然走到裘澤遠面前,說道:“你且先回府,我去找意悠。”

    裘澤遠還未及反對,童楓毅又道:“你若不想我記恨你一輩子,便回去好好守著我們的江山。你該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喜樂悲苦皆源于此。”

    裘澤遠默默無語,半晌后方說道:“楓毅,我這一生欠你的債,只能留待來生再還了……”

    童楓毅不再看他,只說道:“把鄭峰和他帶的兵士留給我,讓秉志護送你回府。”

    守在一旁的何彥君也對嚴秉志說道:“你回去后囑咐昱晴和昱晧打理好財政司里的事務,我也去尋意悠。”

    裘澤遠看著道路兩邊消失不盡的綠樹,他還未從意悠失蹤的惶恐憤怒中掙扎出來又掉進了對童楓毅無窮無盡的愧疚感激之中,仔細想想這半生,看似他深沉穩重,楓毅玩世不恭,實則兩人真正的性情正好相反,楓毅才是那個時時刻刻站在他面前,為他擋去明槍暗箭的那個人。凡有大事,都是楓毅在代他受過,而他又何嘗為楓毅承受過痛苦呢?一次也沒有……

    童昱晴在得知父母去尋找意悠的消息后也是心事重重。她想到自己剛剛得知意悠失蹤時的奇怪想法。她明明知道不該,卻還是鬼使神差地給白喬煊送了這個消息。她不知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她更不知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起變得如此莫名其妙?她不希望看到他殷切關心意悠的消息,卻也不希望看到他全然不理意悠的消息……童昱晴已經完全亂了方寸,理不清自己所思所想到底是什么……

    不過蒼天也沒有給她多慮的時間,財政司中接二連三的事情很快將她埋葬在堆積如山的公文里。而白喬煊的反應既沒有童昱晴想象中那么焦慮,也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冷漠,準確地說,他一直在配合著眾人尋找意悠。

    接下來的幾日眾人都是在焦灼和忙碌中度過,裘澤遠和童昱晴面對一次又一次傳報搜尋無果的消息時皆是愁眉緊鎖。他們已經動用了所有能夠能用的力量,翻遍了蒲東地上地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就差掘地三尺,將整個蒲東的天地翻轉過來。

    就在一串串請見、免禮、搖頭、失落的循環之中,磨人的暑氣漸漸侵入了春意的尾哨,裘澤遠在望不見希望的黑暗中變得越發喜怒無常,府中的瓷器越來越少。胡管家每日都奔波于清掃府中各處的碎片,卻也慶幸府中仆從已于日前遣散,免于遭殃,不像督軍署里的人,面對督軍的怒火避無可避。

    只是誰說黑夜之后必見黎明?還有一種漫長持久的漆黑之后是死寂絕望的黑暗。眾人還沒有找到意悠,尋找意悠的童楓毅與何彥君也不見了。

    裘澤遠和童昱晴見到滿身是血的鄭峰時,漫天狂風大作,天河決堤,那密密麻麻如黃豆大小的雨珠砸在人身上都分外驚心,隆隆驚雷中童昱晴只看到鄭峰的嘴巴一翕一張,卻聽不進他到底在說些什么,她只知道父母現在都很危險,那些人隨時都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裘澤遠連忙拉回不管不顧沖進瓢潑大雨中的童昱晴,大聲說道:“我不能再讓你和昱晧出事了,你先隨我到你家將昱晧接來。督軍府的戒備總要比童府森嚴,護你們姐弟平安不成問題。我去找你們的父母,你照顧好自己和弟弟。”

    童昱晴被恐慌沖散的理智收攏幾分,用力點點頭,和裘澤遠一起在根本不足以抵擋狂風暴雨的青傘下奔向府外……

    那場暴雨肆虐了一夜也沒有停,讓人分不清此時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可是童昱晴和童昱晧坐在主樓正廳里卻一絲睡意也沒有。

    “昱晴!”白喬煊得到童楓毅夫婦失蹤的消息后連忙趕至督軍府探望童昱晴。

    童昱晴看到衣著單薄的白喬煊,知道他是在倉促之間得知消息趕過來的,提在喉間的心剛剛落下兩分又懸了上去,她沖到白喬煊身前,淚水直在眸中打轉,語無倫次地說:“我父母,他們,喬煊,他們……”

    “我都知道了,你先不要急。叔父叔母都是膽略過人之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們,只要他們還在蒲東,督軍就一定會找到他們。”白喬煊握住童昱晴的手,堅定地說道。

    “可他們若是不在蒲東了呢?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呀?先是意悠,再是雙親,我好怕……我好怕他們會出事……”童昱晴仍是淚眼婆娑。

    “別怕,我已經派人聯系家中父親,讓他也派白家的人出去尋找,我們總會找到的,你相信我。”白喬煊攬住童昱晴的香肩,望著她的淚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站在童昱晴身旁的姚瑤心中突然抖了一下,為什么她看到白喬煊望著小姐的眼神會如此不舒服呢……

    “是啊,昱晴姐姐,你就不要太擔心了,這世上還沒有我哥哥說能做到還做不到的事呢。”隨白喬煊一起趕來的白嘉茵說道。

    白喬煊將妹妹推到童昱晴身邊,說道:“我帶阿茵來是想請你先幫我照看一下她,我也出去幫你尋人。”

    童昱晴知道白喬煊是擔心自己耐不住性子出去尋人發生危險,才將白嘉茵交由她來照看,讓她留在府中。可他擔心她的安危,她又何嘗不擔心他呢?

    “你不……”童昱晴剛抓住白喬煊的衣袖想跟他說不要去,可又實在擔心父母的安危,便只能任由他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小姐。”姚瑤突然跪在童昱晴面前,童昱晴已然知道她想說什么,無奈地點點頭,“去吧,護好他,也護好你自己。”

    童昱晴看著姚瑤像逃出囚籠的鳥兒一樣飛了出去,突然很羨慕她,她可以無所顧忌地追隨心愛之人到天涯海角,可她卻不行,她必須留在此處,守著弟弟妹妹,守著童氏基業,讓父母歸來之時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家……

    嘀、嗒、嘀、嗒……

    童楓毅覺得自己陷入了無邊亦無際,無窮亦無盡的混沌之中,無數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交錯重疊,黛懝、母親、昱晴、昱晧、父親、彥君、澤遠、黛洢……仿佛這一生所有見過的人都在自己眼前,而他們每一個又都離他很遠……我這是在哪里……那是滴水的聲音嗎……

    “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將童楓毅徹徹底底地從混沌中解救出來。

    “是你?”童楓毅認出這個聲音后想要沖上前去,卻在用力的一瞬間發覺自己的手腳都被利器束縛住了,他剛剛那一用力,瞬時令鮮血從他雙手、雙腳中滾滾流出。

    那低沉的聲音又殷切地響起,“好哥哥,您可千萬別亂動。您瞧瞧您手腳上的傷口,我看著都疼……”說著童柏毅還以扇掩面,一副不忍目睹的樣子。

    豆大的汗珠沿著童楓毅慘白的面頰滴落在浸滿他鮮血的刑具上,可他卻仍強忍著不出一聲,也不知那“嘀嗒”聲又響了多久,童楓毅終于將想問的話從齒縫中擠了出來,“是、你、抓、走、意、悠?”

    童楓毅被蒙上了雙眼,只能聽見童柏毅冷笑了兩聲,“果然是我忠肝義膽的好兄長,死到臨頭還記掛著主君,哦不,是主母的安危。”

    童柏毅回手拍了拍落有些許灰塵的藤椅之后緩緩落座,仿佛在說今日天氣很好一樣淡然說道:“沒錯。你想問的應該不止這些吧?沒關系,我現在除了大把的好時光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給你了,所以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問出心中的疑惑,并且為你一一解答,以免你做個糊涂鬼。”

    童楓毅的心瞬時冷到極點,他忍著身心雙重的劇痛一字一句地問道:“是你派人告知意悠她的身世?”

    “是。”

    “是你暗助令炏害死守在邊關的令赫?”

    “是。”

    “是你慫恿令炏自盡?”

    “是。”

    童楓毅努力壓住心中的怒火,艱難地問出最后一個問題,“是你派人暗殺澤遠,卻在亂中誤殺了黛懝?”

    童柏毅笑道:“是,又不是。因為我想殺的本來就是辛黛懝。”

    童楓毅急怒攻心,喉中頓感一股溫熱咸腥,他理智全無地想要掙脫枷鎖,將童柏毅碎尸萬段。

    童柏毅滿意地欣賞著童楓毅每一個動作,稍用腕力將手中的棕玉綢扇收起,語氣之中隱含失望,“我以為憑你的才智應該不至于將問題問得毫無章法,怎知你為了一個辛黛懝竟連如此簡單的因果都想不清楚。”

    童楓毅已經沒有心力與他周旋,直接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童柏毅冷哼一聲,將一絲淚意死死地封在眼底,笑道:“我想說什么……兄長,時至今日你才問我想說什么,是不是有些晚了呢……也罷,在你面前裝了這么多年,我也不想再和你兜圈子了,我就將這二十余年的豐功偉績都說與你聽吧。原野是我殺的。令羽是我勸走的,令冊是我逼走的。令炏、令喆、令赫三人多年來的明爭暗斗都是我挑撥的,說他們都死在我的手里也不為過。我還設法讓意悠知道了她的身世,在殺死黛懝后讓意悠爬上了裘澤遠的床,如今意悠、何彥君和你都在我的手中。”

    怒不可遏和悲痛欲絕已經無法形容童楓毅此時的心情,他心中更多的是不解,“為什么……就算你恨我和澤遠,恨我們當初把你推出去做擋箭牌,可你為什么要殺黛懝?!她那么善良,你們小時候是那么親近,你怎么對她下得了殺手?!”

    童柏毅的聲音隱有哽咽,嘆道:“是啊!懝兒那么好,這么多年我們這些人中唯一沒有變的人只有她。我也不想這么對她的……可惜,她愛的人是裘澤遠,愛她的人又是你童楓毅,她怎么可能逃出成為我手中刀柄的命運吶?還有……”童柏毅明明知道童楓毅看不見還是湊上前去緊緊地盯著他,“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我當年不殺她,非要拖到十余年后她和裘澤遠大婚之日才殺她,還要讓裘澤遠和意悠走到一起嗎?”

    遍體鱗傷的童楓毅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戰栗的身體,那如同地獄使者的聲音再次飽含笑意地響起,“看著你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邊守了將近二十年,直至生命的終點也沒有得到那個男人,別的女人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他,而這個女人還是辛黛洢的女兒,你的心是不是特別疼啊?雖然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但你是不是特別恨他?是不是很想親手殺了那對奸夫*,為你心愛的人報仇呢?”

    童楓毅悲鳴一聲,滾燙的淚水從滿是鮮血的臉上滑落,仿佛他流出的盡是血淚,“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殺了我吧……”

    童柏毅的臉上又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就急了?知道你最心愛的女人因你而死,便不想理清前因后果,不想知道我接下來會怎么做,只一心求死了?”

    童楓毅心中剛剛被斬斷的弦又緊繃到一起,他原本不解,童柏毅殺黛懝也許是為了對付自己和澤遠,可他有什么理由殺原野呢?原野本就是澤遠的仇人,他殺了原野不是成全澤遠嗎?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剛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終于都想通了……

    “我本不想要原野性命的,可是后來我看到裘澤遠竟然會為了辛黛洢放過原野,心甘情愿地戴綠帽子,就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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