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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心渡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意料之外

作者/南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夜幕星空下,房中的女子摩挲著鈕座外的星云帶,面容寧和安詳。星云百乳鏡,在漢代不過是一面普通的鏡子,可是在千百年后的今天,卻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這并不是因為它本身價值不菲,而是因為它歷盡滄桑,洗盡鉛華。

    你究竟經歷過多少個繁華盛世,又見證過多少人的悲歡離合?

    女子貼近鏡面,綻放出世間最美的笑容。

    “小姐,您想束哪條發帶?”

    女子笑道:“鳶尾花帶。”

    心靈手巧的侍女沒過多久便為女子重新束好了發髻。女子在心中默默地向手中的星云百乳鏡道別,緩緩向外走去……

    星光透過窗牖映在她松軟的瑩白暗花鳶尾紋綿裙上,月華如水,拖出一地旖旎,與她纖長的身影混成一色。

    她一路無聲,樓下坐著的男人卻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眉梢眼角的落寞正如身上的那件墨色刻絲藤紋織金錦長衫給人的感覺,一絲一縷都是刺人心底的痛楚。

    璀璨燈光映照下,女子顏如靜蘭,質若紅梅,行似低柳,她望向男子的晶眸中蘊藏著數不盡的眷戀,柔情百轉,情濃繾綣……

    兩人一站一坐,相距咫尺,卻遠隔天涯。

    沉默之中時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仿佛只在短短的一瞬,又仿佛已經走過了長長的一生,男子終于打破了恒久的沉寂,他撫著手中的梅子青釉長瓷瓶,說道:“這是你姨母生前最喜歡的瓷器,明日你摘幾株青梅,去看看她吧。”

    意悠眼中淚花幾轉,“你是想讓我去看姨母,還是想讓我離開你啊?”

    裘澤遠默不作聲,意悠哭著笑了,“我只是想像姨母一樣在你身邊守著就好,可你卻連這么一個小小請求都不能答應嗎?”

    裘澤遠突然將那個梅子青釉長瓷瓶摔得粉碎,他回身狠狠地盯著意悠,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像你姨母一樣?她守了我一輩子,從來都是默默付出,無怨無悔。像她一樣?我倒是要問問你,我最心愛的佩槍是哪一把?最愛吃的菜式是哪一樣?這府中上下有多少仆從?每日的開銷又是多少?你對這些一無所知,有什么資格說像她一樣?!”

    意悠似乎被激怒,她三步并作兩步逼近他,“是啊,這么多年她像一個圣母一樣愛著你,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你。你說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會怪你。我沒有她那么好的涵養,無法幫你將家事打理得有條不紊,更無法忍受你心里裝著別的女人。可我要問問你,你是如何對待這個最愛你的女人的?你可曾回予她一星半點的愛意?你的心里除了辛黛洢,可還有半寸余地?!”

    裘澤遠怒瞪著她,仿佛她是此生最大的敵人。

    意悠冷笑道:“你想我走是嗎?我成全你,我明天就走,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裘澤遠望著她的背影,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變得無波無瀾,如潭水一般清凈……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一隊人馬卻頂著風雪站在一座宏偉的府邸門前。

    主帥身邊的一個副將給另一個副將遞了一個眼色,那人會意,叫道:“督軍……督軍!”

    “嗯?”盧天勝轉頭看向身旁的人,“怎么了?”

    童昱晴輕聲問道:“督軍在想什么?”

    盧天勝笑嘆道:“沒什么,只是沒有想到,我竟未費一兵一卒,便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蒲東。昱晴,你真是我盧家的福星。”

    童昱晴雖面含笑意,心中卻苦澀難言,“督軍,我們進去吧。”

    盧天勝點點頭,一眾人馬長驅直入,來到裘澤遠日常起居的主樓。

    童昱晴看到在會客廳中央正襟危坐的人,心中一驚,“怎么是你?”

    仿佛故友久別重逢,意悠嫣然淺笑,“昱晴,好久不見。這位想必就是盧督軍吧。”說著意悠看向盧天勝,目光平靜如水。

    盧天勝的目光也落在這個傳說中的蒲東第一美人身上,膚如凝脂,齒如瓠犀,螓首蛾眉,顧盼生輝,即使挺著孕肚,舉止笨拙,也難掩她絕代風華。

    他不由拊掌贊道:“裘夫人第一美人之稱,果然名不虛傳。今日我才明白,他為何肯為你舍棄錦繡河山,你的確抵得上這片江山。”

    意悠淡淡一笑,沒有理會盧天勝的言外之意,轉而對四處張望的童昱晴說道:“你不必再尋,整個督軍府除了你們,只余我一人。澤遠已經被我送走了。”

    “裘澤遠,被你送走了?”童昱晴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聽的笑話,“你被他送走還差不多吧?”

    意悠低眉淺笑,緩緩說道:“我一向愚鈍,不懂得世事變遷,人心復雜。可無論我如何愚笨,有三個人的心事,我是一定能猜透的,我知道你恨不能將我千刀萬剮,知道姨母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澤遠出事,更知道澤遠想在安頓好我之后孤身赴死。他為了讓我死心,還特意與我大吵一架,殊不知我早已發覺他所思所想,竭力配合,與他爭執,就是想讓他以為我真的會離開。之后我便拜托秉志哥給他用了點*,將他送到他原本想送我去的地方。”

    童昱晴仍然不信,問道:“嚴秉志一向只聽從裘澤遠的命令,他怎么會聽你的話,將裘澤遠送走?”

    “我以死相逼,他不聽也要聽。”

    童昱晴終于相信了意悠的話,于是她問道:“你把裘澤遠送到哪里去了?”

    意悠笑道:“我知道你會問,所以我根本沒有問過秉志哥,澤遠為我安排的容身之所在哪里。如今我也和你們一樣,不知道天地之大,該去何處尋他?其實你們也不必再去尋他,你們想要的都已經近在咫尺。”

    盧天勝深深地盯了意悠一眼,對童昱晴說道:“我先去督軍署,這里交給你。”接著他對幾個兵士說道:“你們四個留在這里保護童副將。”

    “是,督軍。”

    盧天勝走后,意悠慢慢跪了下來,“童伯父、童伯母被我牽累過身,我罪無可恕,死不足惜,可是澤遠無辜,他根本不知……”

    “夠了!”童昱晴怒喝一聲,狠狠說道:“我今天來不是聽你為他辯解的,我是來索命的!”

    意悠也料到她盛怒之下聽不進自己的話,于是說道:“那我們就來說說償命的事。我如今一身兩命,剛好可抵你父母兩條性命。你殺了我,殺了我腹中的骨肉,放過澤遠行不行?”

    “你竟然毫不顧惜你孩子的性命?天地間竟然有你這樣的母親?”

    意悠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他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如果他能代父償命,也算死得其所。”

    童昱晴冷笑一聲,“你想得倒美,拿你和孩子的性命換裘澤遠的性命,可惜我不會讓你如愿以償。”

    意悠凄聲問道:“為什么?”

    童昱晴反問:“為什么?小的時候我也有很多個為什么想問。為什么你搶我的玩偶可以,而我搶你的玩偶不可以?為什么家里家外,你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而我卻事事都需要過問?為什么你無論做什么,督軍和黛懝姑姑都不會責罵你,而我只要有一點錯處,父親母親就會讓我站上一天?后來我知道了,因為我姓童,而你姓裘;因為我是臣,而你是君;因為童家的人生來,就是為了守護裘家的人!好,可以,為了我與生俱來的使命,我可以不與你爭,不與你搶,我事事忍讓你,處處包容你。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守護了這么多年的你竟然不是裘家的女兒!就算你不是裘家的女兒也沒問題,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們之間可以不必計較那么多,可是我再不計較,也不能不計較我父母的性命!我們童家累世的功勛,父親泣血的忠心,在他裘澤遠的眼中算什么?我們不過是一枚他說舍棄就舍棄的棋子!在他心里,我們還比不過一個帶給他無盡羞辱的女人,比不過那個死去的辛黛洢!”

    意悠泣不成聲,只能聽童昱晴繼續說道:“憑什么?你問我為什么不能放過裘澤遠,我也問你一句,你憑什么讓我放過他?憑你是他的女兒?他的妻子?好像都不是吧……”說著童昱晴走到意悠面前,捏著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自己,“你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

    意悠的眼淚打在童昱晴手上,令她厭惡不已,她放開意悠,轉身說道:“怎么?回到他身邊時間久了,就忘了自己的來處嗎?要不要我提醒你一句?你是辛黛洢與原野的女兒,是他們茍且生下的女兒。因為辛黛洢,即使你肚子這么大了,裘澤遠也不肯給你一個名分。”

    意悠抽泣著膝行到童昱晴腳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卻被她躲開,她只能不停磕頭,哭求道:“昱晴,你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可以,我不會駁你一句,我只求你放過澤遠,我求你我求求你……”

    童昱晴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扶她起身,聲音溫柔,卻如綿刺,一根根扎在意悠心頭,“裘澤遠還沒有回來,我怎么舍得碰你一根手指頭呢?”

    “他……”

    “其實我應該多謝你,動了一個這么蠢的腦筋,把裘澤遠送走……”童昱晴看到意悠驚恐的樣子非常滿意,繼續說道:“若是他將你送走,我軟硬兼施也未必能從他口中探出你的下落,照顧你的人也定是能管束住你的人,最終死的只會是他一個人。可現在反了過來,你將他送走,雖然你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處,但是他總會有清醒的一天,你覺得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束得住他?也許現在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放心,待他回來,我定會讓你們一家三口,生同生,死共死,不會讓你們其中一個落單,在黃泉路上孤獨無依。”

    童昱晴的一番話將意悠推向絕境,她再難支撐,昏死過去。童昱晴喚來一個兵士,將意悠交到他手上,吩咐道:“你把她帶回樓上房里,然后去藥密庫找一個叫莫芬的醫生來。”

    往日里從藥密庫到督軍府,走一刻鐘便可至,可是今日因為兵士不熟悉路,再加上雪天路滑,童昱晴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莫芬。

    “童小姐!”莫芬見到童昱晴的一瞬間熱淚盈眶,童昱晴也是心中酸楚,兩人緊緊抱住對方,半晌過后莫芬才說道:“平安回來就好。”

    童昱晴破涕為笑,莫芬嗔道:“您還笑得出來?您可知道前些日子沒有您的消息,我有多著急?”

    “好姐姐,我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你就莫要生氣了。”

    莫芬聽到童昱晴無意之間像幼時一樣喚她姐姐,心中更似五味瓶被打翻,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啊,莫芬,小姐平安歸來是喜事,怎么還哭哭啼啼的呢?”隨莫芬一起來的女子笑著勸道。

    童昱晴看向那人,叫道:“雯姐,你也來了……”

    苗雯笑著挽住童昱晴,“小姐率軍回津,為老爺夫人報仇,這么大的事,我怎會不來?”

    童昱晴展露歡顏,另一只手挽住莫芬,“既然兩位姐姐都來了,那日后你們就待在我身邊,我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莫芬拭去眼角的淚珠,笑道:“那是自然,苗雯為老爺所救,我為老爺賞識提攜,老爺是我們的恩公,如今老爺……我們自當為小姐效勞。”

    童昱晴欣慰地點頭,說道:“我今日請你來就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意悠現在情況很不穩定,我想請你竭盡全力,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莫芬很是吃驚,“保住孩子?她害得童家家破人亡,小姐為何還要保她的孩子?”

    苗雯同樣不解,試探著問道:“是啊,難道小姐不想報仇了嗎?”

    童昱晴搖搖頭,“殺親之仇怎能不報?只是裘澤遠如今下落不明,在他回來之前,意悠和孩子必須安然無恙,這樣他才有回來的理由,否則我們費人費力也未必能找得到他。”

    苗雯放下心來,莫芬也說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這就去照看意悠。”

    莫芬走后,童昱晴對苗雯說道:“雯姐,現在我身邊正好缺一個貼心稱職的秘書,你可愿在我身邊幫我?”

    苗雯正想找一個機會留在童昱晴身邊監視她,聞言立即應下,童昱晴笑著倚在她肩上,“太好了!”

    一聲尖銳的鳴笛劃過沉寂的夜空,童昱晴警覺地坐了起來,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片刻過后她起身走出房間,看到盧天勝和楊濯同樣走了出來。

    楊濯對盧天勝說:“督軍,我出去看看。”

    盧天勝點頭,沒過多久一個男人頂著楊濯的槍口走入大廳,童昱晴贊道:“我本以為你最早也要再過兩天才能趕得回來,沒想到你回來得比我想象中還要早,果然有情有義。”

    裘澤遠直接問道:“我回來,你們放過悠悠行不行?”

    童昱晴唇畔噙笑,“不愧是一家人,說的話都如出一轍,那我也要再說一遍,我不會讓你們如愿以償。”

    “昱晴,你能不能……”

    “不必再求,既然不能同生,共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一個虛弱的聲音從童昱晴后方傳來。

    莫芬對童昱晴說:“對不起小姐,我沒有攔住她。”

    裘澤遠見意悠面色蒼白,腳步虛浮,想上樓去看看她,卻聽盧天勝一聲喝令,“站住!”

    裘澤遠不聽,盧天勝將槍口對準意悠,“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一槍斃了她!”

    裘澤遠冷笑道:“我把江山拱手送你,你還怕我對你不利不成?”

    “在沒有完全接管蒲東之前,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有什么盤算?你若是想看這個女人,我可以讓她下樓。但你若是別有用心,就要想一想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的槍快了。”

    裘澤遠朗聲道:“我別無用意,你放她下樓。”

    盧天勝仍不放心,“先把你的槍交出來。”

    裘澤遠冷哼一聲,將腰側和靴中的兩把槍都拿了出來,踢到一邊,“要不要搜身吶?”

    楊濯看到盧天勝的示意,將裘澤遠全身上下搜了個遍,確定無誤后對盧天勝點了點頭。

    盧天勝收起佩槍,笑道:“你的寢房,我住得甚是舒服,這幾日就委屈賢伉儷到傭人房休息了,待我處理好各項事務,我們就啟程回都。”

    對于裘澤遠和意悠來說,此時沒有什么人比彼此更重要,所以二人都沒有理會盧天勝的冷嘲熱諷,他們只是牽著手,一起回到盧天勝為他們安排的狹小房間。

    裘澤遠見意悠美如桃花的眼睛真的染上了桃花的顏色,輕聲問道:“哭過?”

    裘澤遠溫柔的聲音讓意悠更加自責,“對不起……”

    裘澤遠暗嘆一聲,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母親和姨母。”

    意悠哭得更加厲害,不知是為了裘澤遠,還是為了他口中的兩個人。

    裘澤遠緩緩拍著她的背,由她哭了一會兒后說道:“別再哭了,如今這樣也很好,我們生死都在一起,誰也拋不下誰,誰也不會痛不欲生。”

    意悠破涕為笑,環住裘澤遠的腰身,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說道:“是啊,我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愛你,不必去想對不對得起姨母,也不必去想你到底愛不愛我。我們被關在這里,你也不可能再躲著我了。”

    對前人犯下的罪孽已經無法救贖,至少不能再傷害近在眼前的人。她想如何,便隨她如何吧……

    想到此處,裘澤遠開起了玩笑,“聽你這么說,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自從四月發生那件事之后,意悠都沒見過他這樣笑過,于是她也極力配合著說笑,“對呀,我早就想一口一口吃掉你了,你讓不讓我吃?”

    裘澤遠點頭,意悠大笑,“我怎么舍得吃掉你啊?”

    “那你要我做什么?”

    意悠將手搭在他肩上,笑道:“我要你……抱著我,從今天起,你要抱著我吃飯,抱著我喝水,抱著我入睡,抱著我與寶寶說話,抱著我與寶寶散步。”

    裘澤遠笑嗔道:“你是要黏在我身上呀?”

    “是……呀!”意悠本想說“是呀”,突然想到的事讓她的“是”和“呀”隔得特別遠,“昱晴不會不給我們吃的喝的吧?”

    裘澤遠笑道:“她是要在刑場上殺我們,不是要在這里餓死或是渴死我們。”

    意悠放下心來,裘澤遠哄著她,“天色不早了,你先睡下吧。”

    意悠眉尖若蹙,“你忘了我剛與你說什么嗎?你要抱著我睡。”

    裘澤遠連忙抱住她,連聲應道:“好……我抱著你睡。”

    十日后,童昱晴剛起身,苗雯便說道:“小姐,楊副將說督軍請您去書房一趟。”

    童昱晴微收眼簾,“嗯。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樣了?”

    苗雯回道:“童柏毅實在太狡猾了,我至今都沒有查到他半點蹤跡。”

    童昱晴的眼鋒驟然狠厲,苗雯忙道:“小姐恕罪。”

    童昱晴安慰道:“我不是在怪你,如今蒲炘州一統,督軍也答應幫我報仇,很快他就會無處遁形。”

    苗雯點點頭,恭敬地服侍童昱晴更衣,待她走后,苗雯的冷笑從心里爬到了臉上……

    楊濯將童昱晴送進書房后本想照例守在門外,卻聽盧天勝說道:“你也進來。”

    兩人入內后,盧天勝對童昱晴說道:“蒲東各界政務,我大體上已經理清,打算留下敬鵬和幾位重臣,暫時代理蒲東政務,明日大隊人馬就會啟程返回金都,是時候商量一下你和摯兒的婚事了。”

    即使早有準備,童昱晴的心還是往下沉了幾分,盧天勝嘴上說是商量,但只要與他意愿相左,自己不可能見到明日的太陽。而且她就算不顧忌自己,也不能不顧忌昱晧,他如今還在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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