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
是夜。
文山下。
平原本是雜草叢生,此刻被清空出無數(shù)片空地,偌大平原上無數(shù)的篝火,映紅沉寂夜空。
銀麟軍眾人就地而坐,衣不解帶,槍不離手,盡數(shù)是訓(xùn)練有素隨時待戰(zhàn)模樣。
“將軍,休息吧!
大帳內(nèi),衣甲整齊的士兵小心看了下朗群,后者眉目冷峻,一臉怒氣。
“休息個屁!”
郎群此刻滿腔怒火,卻又不知道怎么發(fā)泄,正愁沒地方可以發(fā)泄,士兵來得正好。
數(shù)萬將士的吃喝用度,全在這里,人的吃食,馬的草料,就這么只干干等著,敵人就在眼前茍延殘喘,偏偏命令就是可傷不可死,這銀月狼騎一片黑壓壓的下去,對敵還得小心翼翼別碰死了,磕傷了。
這是哪門子道理?
遠遠不如自己之前那般大開大磕,可以放開手腳的打仗,也不知道銀月城那邊怎么樣了,半月以來,這糧草各類消耗巨大,雖說錢糧不缺,但是卻是越打越憋屈,自己從記事起,還真沒有打過如此憋屈的仗。
“啪!”
郎群狠狠揮手掃在大案上,案上杯盤應(yīng)聲滾落一地,朗群看著那出聲的尸兵冷笑,“休息什么休息?”
當(dāng)真大的火氣,士兵看了看郎群,暗自咧咧嘴,一言不發(fā),自顧自只去收拾地上那些破碎的杯碟。
“真是這么耗下去都半月多了,這仗還要不要打了,怎么不讓莫小白那個混子來呢?整日了打個仗還不能打死了,憋出個鳥來了!”
朗群又一揮手,空了,便冷冷瞪著正在收拾地上殘骸的士兵。
士兵看了看朗群,緩緩將手中破碎杯碟都丟出帳外,然后繼續(xù)在營帳門口安靜站著。沒人敢說朗將軍好伺候,但也沒人敢說朗將軍打仗不厲害,蕭將軍手下最厲害的兩個將領(lǐng),莫小白擅長交際,一個殺伐將軍擅長交際,當(dāng)真是為難了他;而朗群朗將軍,卻是一員猛將,攻強本事所向披靡,往往不是不死不休,過關(guān)斬將本事當(dāng)真是無人能及。
前些日子,天涼國的雷家軍還有些兵力,勉強還能抵擋一些,兩軍交戰(zhàn),多少還算有仗可打。
而如今,數(shù)百雷家軍的士兵逃出了被燒焦的文山之中。
而蕭二將軍給的命令就是決不可再死傷任何一名天涼國的將士百姓。
郎群再一邊咬牙,若是天色早些,只怕還能看出來那落魄得跟叫花子一樣的眾人,而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到了,不是自己不能打夜戰(zhàn),而是習(xí)慣不打夜戰(zhàn)了,沒什么戰(zhàn)斗需要自己打得像現(xiàn)在這般憋屈的。
朗群真想一鼓作氣,直接滅了,不信將軍要的那什么“赤羽”能不到自己手上,既然是寶物,能輕易毀去的能叫寶物?滅了整個天涼,什么寶物不是自己的?
早些年的時候打仗也沒見如此憋屈,現(xiàn)在倒好,越打到最后,反倒是越憋屈。
“要不是將軍不讓我動自己兄弟,你敢攔我,我早就把你頭砍了拿去喂狗!”郎群看著那士兵冷冷道。
士兵在一邊安靜站著,一言不發(fā)。
朗群猛然一拍桌子,狠狠看著那士兵:“蟹包子呢?怎么讓你來看著我!你給我滾開!我不想看到你!”
“解(xie)將軍正在外面安排眾人防御守哨!笔勘⌒耐碎_幾步,免得這無名火突然波及自己,只安安靜靜回答著問題,多余的一言不發(fā)。
“你讓他來見我!”郎群一拍桌子,空空蕩蕩的桌子險些碎裂,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即將碎裂的吱吱聲。
“解將軍說今夜必有變動,以將軍的脾氣,怕是要有沖突!笔勘谝贿呅⌒牡。
“沖突?”
朗群冷冷一笑,忽地站起,提了身邊長槍,冷冷一笑咬牙切齒道:“我喜歡的就是沖突!”
說罷頭也不回地出了大帳,士兵一步擋在朗群身前,卻被朗群收不住撞得后退數(shù)步。
“你攔我?”朗群轉(zhuǎn)頭冷冷看著士兵。
“不敢!蹦鞘勘椭^道:“屬下只是盡職罷了!
朗群嗤笑一聲,滿臉不屑,“蟹包子帶的都是你們這些草包么,弱得像只雞一樣的文人,拿來何用?何況是你?”
士兵受到侮辱,也不反駁,咬咬牙道:“將軍,請回吧,解將軍給屬下下了死命令,今夜將軍萬萬不可動,以免壞事。”
“一個小小副將,能難得住本將軍?”朗群一笑,手中長槍緊握,槍尖指著那士兵。
“希望將軍不要意外!
士兵默默看了一眼面前氣勢暴漲的郎將軍,雖然槍尖在身前,卻絲毫不動,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看老子是如何破了這天涼國殘兵敗卒的。”
朗群冷冷一笑,手中長槍緊握,雙腿發(fā)力,身體隨之而起,半空中又一腳踏在那士兵身上,越過大帳,長槍一挑,門簾隨即而開。
重重踏出一步,卻沒有一向而來的沉穩(wěn)感覺,腳下虛浮,竟是空的!朗群冷冷一笑,手中用力,長槍飛擲而出,卻遇到一灘軟泥,長槍應(yīng)聲而入,直沒至柄,手中無力,腳下空懸,生生掉下。
“砰!”
郎群摔得七葷八素。
好在陷阱底部的泥土還算踏實,可這陷阱高達數(shù)丈之深,此刻長槍還陷入坑壁的軟泥中,手中無物,空有一身氣力,卻無處可施。
“將軍!”
士兵小心翼翼在上邊叫了一聲,這坑數(shù)丈深,將軍這一掉下,自然討不了好,只聽剛才那一身銀甲錯落的巨響,想來就能讓將軍摔個夠嗆了。
“誰弄的?”朗群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抬頭看著士兵,自己東征西戰(zhàn)這些年,就這個腦袋還算爹媽給的原裝貨,難道又是解解那草包給自己弄的?
士兵在上邊聽的冷汗涔涔,只聽解解將軍說今日有重要客人來訪,不得不防,眾人便挖了這陷阱,白日里眾人也只是為了提防那潰不成軍的天涼殘兵敗卒,現(xiàn)在士兵知道,這不大不小一個陷阱,甚至剛好算到朗將軍出來必定的落腳點。
原來坑的是郎群朗將軍?
“將軍……這……”士兵唯唯諾諾,又不敢說。
“你最好告訴我!崩嗜簹獯缗,語氣卻很冷。
“解將軍說今日晚上肯定會有刺客來襲擊軍營,所以然我們挖了這個陷阱來保護將軍!”士兵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朗群冷笑看著士兵,“他還挖了幾個?”
“報告將軍!就一個。”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
“蟹包子,我跟你沒完!崩扇好嫔铣榇ち艘幌,冷冷道。
“……”士兵聞言額上冷汗涔涔。
“屬下這就去叫人來救將軍上來!”士兵轉(zhuǎn)身要走。
“等著!”朗群冷喝。
“將軍怎么了?”士兵頓住。
“你去找一條繩子來即可,我自己上來!”郎群冷冷一笑,這自己堂堂一個將軍,這掉下來還上不去,這要傳出去,以后聲名何在?
“是!屬下這就去!”那士兵頭也不回一路小跑。
※※※
“掉下去了?”
解解在一邊看著跑來的士兵,士兵抹了抹頭上冷汗,笑了笑,“嗯,掉下去了。”
“解將軍果然有如神算。”另一個士兵笑道。
“那是,不然蕭將軍怎么會將解將軍調(diào)來協(xié)助將軍呢?”
“……”
解解聽得滿頭大汗。
…………
※※※
片刻之后,刺客沒來,卻迎來了緩緩走來的雷凌雷雨兄妹,衣甲破碎,卻依舊擋不住一身氣勢的爆發(fā)如怒。
“如何?”
解解(xiejie)看著并肩而來的兩人,淡淡一笑。
“不錯!崩琢枘弧
縱使自己再大本事,到底來說,還是輸了,雖說是輸在了計謀上面,但是輸贏看天,成事卻是看人的。
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毫無道理,更加沒必要爭辯,只能說蕭家軍確實厲害。
解解淡淡一笑,拱了拱手笑道:“天涼雷家兄妹,可真難得。”
“自然,只是不知道解將軍到底又多數(shù)本事呢,如果不用這些陰謀詭計,解將軍可否敵得過雷雨的一擊?”雷雨冷冷看著解解淡淡道。
“這……”
解解尷尬了一下,想到自己確實是打不過的,而現(xiàn)在郎群將軍也不適合出面,也不爭辯,笑道:“在下是敵不過的,不怕姑娘笑話,單打獨斗的話,只有郎將軍勉強可與姑娘一戰(zhàn)!
“那,憑什么?”雷雨淡淡一笑。
“在下是沒有這本事,可姑娘不還是中了在下的計謀么?”解解淡淡一笑,手中折扇一揮,全然不像是軍營里的將士,反倒有了些文人雅士的風(fēng)采。
成王敗寇,天下自古以來的道理。
這并不用解釋。
“陷阱你們挖的?”雷雨咬牙。
“對。”解解淡淡一笑。
雷雨皺眉,這蕭家軍的坦蕩當(dāng)真是浪得虛名,這一百五十步的隔閡,誰人知道下面竟然是空的?
可是蕭家軍就是做出來了。
并且在自己眼皮底下愣是挖出了很長一條陷阱,不深,但是雷雨也明白了,如果真要進攻,只怕便是今夜這些計謀,早不該等到如今了。
“你們可真夠厲害的!崩子瓴患m結(jié),咬牙冷冷一笑,如果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便是那朗將軍,便也就如此那般罷了。
傳言中一向坦蕩的蕭家軍竟如此卑鄙,竟不知不覺間,在那枯草隔絕的地帶挖了一百五十步寬的陷阱。
當(dāng)自己踩到上面的時候,便覺得不對勁,只是從來沒想過會如此丟人的落到蕭家軍手里,還好不深,看來是收下留情。
“姑娘,在下等你很久了!苯饨獾灰恍。
“等我?”雷雨一把撇開手中繩索,身上繩索本也沒多么緊,本就是不深的陷阱,自然是不難掙脫,但是被無數(shù)人圍著,自然是自己輸了。
兩軍交戰(zhàn),謀略本不可怕,可是細想之下就很可怕了,白日里看蕭家軍也沒做什么,就見那些銀月狼在一邊磨著爪子,想來難道便是那時候挖下的陷阱?
雷雨皺眉看著解解。
“自然!
解解淡然一笑,“將軍曾經(jīng)不讓在下傷了天涼雷家軍屬下,不過這些日子以來,我等也看到了雷家兒女的本事,能堅持到現(xiàn)在的,這個世上當(dāng)真不多了!
解解滿臉敬佩神色,微微一躬,淡淡笑道:“對不起了!
“你說你專門等我?”雷雨手中素羽暗光綻放。
“姑娘可別動素羽!苯饨庖恍,神色間不明自然。
“你?”
雷雨一愣,想到之前這蕭家軍竟然,一日之間便挖了一百五十步寬的陷阱,莫非現(xiàn)在還有更多的陷阱在等著自己?瞬間便不敢動分毫,誰知道前面這看似平坦的地面,是否還有沒有陷阱?
“你想怎樣?”雷雨皺眉。
“只要姑娘交出赤羽,蕭家軍自然保得雷家將士平安。”解解淡淡一笑。
“我憑什么相信你?”雷雨皺眉。
“姑娘又還有別的什么選擇么?”解解一笑:“何況我家將軍這些日子,一直給我們下的是死命令,如果傷了你們,便提頭回去見,否則,姑娘還能安然無恙到現(xiàn)在?”
雷雨皺眉,且不說蕭家軍的戰(zhàn)力,便是現(xiàn)在的情勢,已經(jīng)容不得雷家軍絲毫懷疑。
“如果我相信了將軍,那么,便真的如蕭二將軍所言,能保天涼最后的將士平安么?”雷凌冷冷看著解解。
“本來以在下的智謀,便是千般辦法,也是難以達成的,但是現(xiàn)在,似乎倒是可以!苯饨獾Α
“可是,你們的朗將軍呢?”雷凌皺眉看了看周圍,連主將郎群都沒有出來。
“朗將軍……”解解苦笑了下。
士兵上前:“將軍,朗將軍已經(jīng)掉進陷阱了……”
“……”
解解險些罵粗口,難倒自己不知道?
朗群向來剛愎自用,自己早就知道,不然蕭二將軍也不會讓自己來做郎群將軍的副將了,自己其實更加想做一個謀士,僅此而已。
可是天不遂人愿,等到解解已經(jīng)被蕭二將軍辯駁得無詞的時候,只想到了一個事情,所謂將軍不都是勇猛無敵的么,為什么他就口頭無敵。
“朗將軍啊……”
解解咧嘴笑道:“姑娘只要知道銀麟軍上下,只服一個蕭二將軍就行了,別的姑娘不妨以后再看!”
“不過那陷阱大概困不住朗將軍多少時候,將軍還得快些做決斷。”士兵在一邊提醒。
解解咬牙切齒,你不會晚些再跟我說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誰需要你這般一直不斷的提醒了?
“朗將軍豈是可以隨便便能見各位的,還是和在下一起去見朗將軍吧!苯饨庖а馈
“好。”
雷雨撇了一眼那一直耳語的士兵,倒是沒說什么。
※※※
將軍賬外。
陷阱坑中。
“蟹包子!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
解解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疑惑道:“誰想我了?”
“將軍放心,朗將軍不會想你的,將軍還是想想怎么對付朗將軍吧……”旁邊士兵好心提醒。
“……&%……*”解解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MD!
我擠眉弄眼半天,感情你是看不到是不是?
可是蕭二將軍的將令不可違,只是現(xiàn)在要怎么去見朗將軍?
自己是不是不夠心累?
解解眼睛有點綠了,每當(dāng)這個時候,解解從來都是感覺很難受的。
朗將軍戰(zhàn)斗力自然是不容懷疑的,可是也從來不是誰都可以駕馭的,大概出了蕭二將軍,大概就沒人可以用了。
解解感覺有點難受,并且頭還很痛,撇了撇嘴,揉了揉鼻子,總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朗將軍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將軍已經(jīng)掙脫將軍擺下的陣法了!笔勘戳丝唇饨狻
“那么快?”解解一愣。
“是啊,大家把將軍拉上來了!
“MD!”解解眼淚都快掉下來。
咋不讓朗將軍干脆的掉下去上不來呢?
自己或許還能干脆的撒幾把土,讓他自生自滅得了!
總是讓自己精力交瘁,真是一個大寫的麻煩!
士兵砸了咂嘴,“也就解將軍能阻止朗將軍一時了。”
“那朗將軍現(xiàn)在到哪兒了?”解解面部肌肉顫抖了一下,看著士兵。
“到……”士兵正要回答。
“在這里!
一聲冷哼傳來,一柄長槍直直射向眼前,解解來不及回應(yīng),長槍冰冷的槍尖抵在喉間,寒光閃爍。
“將軍……”解解砸了咂嘴,看來今天這欺騙是又要觸怒朗將軍了,可這也怨不得自己?!
要是以朗群將軍的脾氣,這別說要說服,怕是朗將軍直接打到雷家軍服了,可蕭將軍的命令是,不可以殺傷雷家軍!
這本不是一個合理的命令,但是作為下屬,卻必須要執(zhí)行。
但軍令難為……
思想片刻的時間,解解便看到了槍尖抵著自己喉間,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還有何話說?”朗群看著解解冷冷道。
解解甚至感覺到了一絲冰冷,但是更多的是滿滿的怒氣撲面而來,如果自己不是蕭二將軍欽點的自己作為謀士兼副將,大概現(xiàn)在抵在自己喉間的不是冰冷的槍尖了,只怕是已經(jīng)刺入自己喉間了?
“我們……我們有話好好說……”解解努力的咽了口唾沫。
“你要殺的是我們,何必為難他?”雷雨淡淡看著郎群,青紫兩柄匕首在袖間暗光閃爍。
雷雨看了看這看起來極為剛毅的朗將軍,果然是極為兇厲的,眼神之間神色寒冷,也不知是生眼前這個解解將軍的氣,還是因為其他。
“你?”
朗群冷冷一笑,收起長槍,雖然生氣,但是解解是不敢殺的,盡管很多時候,朗群很想一槍捅破了解解的喉嚨,但到底是不敢,淡淡一笑,“我朗群手下,從不殺女流之輩!
“哦?”青紫光芒更盛。
雷雨看著郎群冷冷一笑,“將軍是瞧不起女流之輩?”
“那又如何?”郎群冷笑。
話音未落,雷雨身影暴起,青紫光芒在身前閃爍,一前以后,直逼朗群眼前,光芒之盛,無數(shù)士兵盡數(shù)閉了眼。
“哼!崩嗜豪浜咭宦暎瑯屛蚕蛳,用力一插,槍尖竟是直直朝著雷雨撲來的方向,竟是絲毫不留情面,看來之前所謂的不欺負女流之輩,原來是假的。
“你說的不欺負女流之輩?”雷雨眼前的槍尖迅速放大,生生收住身形,一步退開,冷冷看著朗群。
“我就累了放一下武器,與你何干?”朗群冷笑看著雷雨。
“自然有關(guān)!”雷雨笑笑,“我發(fā)過誓的,一定要嫁給打過我的人!
朗群愣了,把拔出長槍,拔腿就跑,“我不喜歡你!”
“……”
身后眾人無語。
這真是萬年難見的奇景,一向魯莽的朗將軍,居然也有這個時候?
“原來可以這樣?”解解瞪大了眼睛。
“就是這樣!迸赃吺勘⌒恼f道。
郎群跑得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快,轉(zhuǎn)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我長得丑么?”雷雨瞪圓了眼。
“姑娘自然很漂亮。”解解道。
“那他為什么跑這么快?”
“可能是因為不好意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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