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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豪門不好嫁 正文 卷一 287 如果有來生 (9000+)

作者/水冰悅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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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輪旋轉,日月輪換,花會開會謝,人會老會死,這世間有什么東西是會永遠一成不變的呢?感情不會,人心不會,命運也不會。復制網址訪問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沒有誰能夠預測,明天會怎樣。

    就好像現在,情勢急轉變換,誰都以為這一次隨淺會遭受大災難,但她卻偏偏憑借著一封信逢兇化吉。

    待隨淺被從監獄里釋放出來,沒有人不感嘆世事的無常。

    “這封信到底是誰寄來的呢?”盛丹站在隨淺身旁,偏頭問路子遇。

    熬了兩天兩夜,盛丹此時已經是強打精神。路子遇心疼地看著愛妻,將她摟進懷里,將她亂動的腦袋壓在懷里,“無論是誰,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情都是睡覺!”

    盛丹掙扎著要退出他溫暖的懷抱,路子遇又道,“不補足精神,累垮了自己反倒是給你的淺淺幫倒忙!”

    抬出了隨淺,這下盛丹終于安靜了,像貓兒似的乖巧不動了。

    隨淺聽著身后兩人的動靜,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吩咐保鏢將盛丹送回隨園休息,隨淺和路子遇會隨氏。

    三人兵分兩路,看著盛丹的車遠去,隨淺和路子遇才上車趕往隨氏。

    就像來警察局的時候一樣,隨淺靠在車后座上閉目養神,如老僧入定般安靜如深潭。

    一陣不合時宜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寧靜,只是來電很快就被一旁的路子遇掛斷。

    沒過幾秒鐘,震動聲再次響起,隨淺緩緩地睜開了眼。

    “不接么?”見路子遇又摁了電話,隨淺淡淡地道。

    路子遇英俊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勉強露出了一個笑,“沒必要。”

    感受到隨淺落在他臉上審度銳利的目光,路子遇終是悶悶地開口,“她懷孕了。”

    隨淺收回了目光,腦子里心里卻流淌著濃重的哀傷。

    “我會處理好的。”路子遇的聲音再度想起來,“請你不要告訴丹丹。”

    “怎么處理?讓她流掉孩子?那是你的親骨肉,你舍得?連自己的種都管不住,你憑什么說你能處理好?”隨淺的問話一句比一句語氣冷沉,帶著壓抑過的滔滔怒氣,雷霆震怒,萬鈞之勢,像是從喉嚨深處低吼出聲。

    “我會處理好的。”路子遇捏著手機,仍舊重復這句話,溫潤平和卻也不卑不亢。

    見路子遇這么堅持,隨淺終究只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了,哪有資格指責別人呢?

    “你和丹丹,你們盡快回美國吧。”

    “等過了這陣子,起碼要看隨氏穩定下來,APP也還有很大修改更新的空間,這個時間丹丹也不會走的。我們可以等。”路子遇搖頭道。

    “等過幾天隨氏百年慶典之后,你們就走吧。”

    算算日子,她和顧景桓的一年之約,也沒有幾天了。

    到時候,是走是留,隨氏是存是覆,都該有定論了。

    ……

    一路無言。

    隨淺回了隨氏,車剛到地下車庫迎面撲上來一堆記者。

    隨淺在保鏢的保護下從VIP電梯上了頂樓,路子遇留下做了個簡短而官方的說明。

    隨淺幾日未歸,各部門已是積攢了厚厚一摞需要她親自過目簽署的文件。的公務。見她回來,秘書辦的幾個年輕秘書全部站起來問好。

    她看了眼為首的那張桌子,此時已經有了新的秘書占據。

    縱使王琳再能干,沒了她隨氏也還是會運轉,那張首席秘書的辦公桌,也還是會前仆后繼地有人愿意來做。

    隨淺讓秘書們坐下,不用理她,自己轉身去了王琳的副總裁辦公室。

    記憶中,隨淺一次都沒來過這里。就好像她給了王琳一套公寓,卻從不踏足一樣。她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位置給她之后,也從來沒有去她的辦公室參觀參觀。

    王琳的辦公室被她布置得宛如花園,落地窗邊,兩株蘭嶼肉桂立在落地窗兩側,都有兩人多高,蘭嶼肉桂,俗稱“平安樹”。兩樹之間,或大盆或小盆的不同植物并排擺放著,除此之外,王琳的辦公桌兩側,辦公桌上,也都是盆栽植物。

    仿佛被綠葉嬌花簇擁著,隨淺走到落地窗前,她輕輕地撫摸花樹翠綠的葉子,感覺到一絲絲干裂。

    雖然隨淺吩咐過王琳的秘書,讓她照看這里的植物,但不是自己的,總歸是不夠精心的。隨淺拿起一旁的小木瓢,舀了水,均勻緩慢地倒進盆里。

    見水緩緩地洇濕了土壤,消失不見,干裂的土壤重新肥沃,隨淺竟然奇跡般感受到了一種舒泰和寧靜。

    隨淺將每一盆花都澆了水,看著欣欣向榮的花木,看著它們不因為世態炎涼而悲哀,不因為功成名就而驕傲,隨淺輕輕地露出一抹笑容。

    草木無情勝有情。

    隨淺轉身打算離開,卻無意間瞥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張紙,她拾起來,上面正是王琳工整秀氣的字跡,這是三毛的詩,她也讀過。

    她看了眼落款時間,就是她消失出國的那一天。

    將那張紙放回原處,隨淺走了出去。

    門外的秘書見隨淺出來,立即恭敬地站起來,除了盛丹,沒人不怕隨淺。

    “董事長。”秘書立刻恭謹地站起來道。

    “照看好里面那些花木,要是死了任意一株,你也不用來了。”隨淺淡淡地道。

    “是,董事長,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照顧。”秘書誠惶誠恐地點頭。

    不再看她,隨淺轉身回去。

    偶然看向窗外,這才發現她竟然在王琳辦公室里呆了兩三個小時。此時華燈初上,秘書辦的人都下班了。

    她的辦公室里,盛丹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見她進來只是隨意地哼哼了一聲就算是打招呼了。

    從王琳的辦公室冷不丁地回到她的辦公室里,隨淺還有些不習慣。一進門的空曠和冷肅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淺猜測,或許這就是她給人的印象吧?

    像是約好似地,隨淺剛進來,身后路子遇就跟了進來。隔著冰冷的空氣,隨淺看著路子遇,仿佛一下子就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路子遇別開眼,走到盛丹身邊坐下,將她攬在懷里。

    “……”隨淺遠遠地看著那一對璧人,幾秒鐘后挪開了目光。

    而正專注于公務的盛丹,并沒有看見他們兩個人之間涌動的暗潮。

    “終于搞定了!”過了會兒,盛丹伸了個懶腰,一邊捏著脖子一邊長出一口氣。

    見路子遇和隨淺手里的事務還未完成,她主動起來去給每個人泡咖啡。

    辦公室的門關上,隨淺冷然的聲音傳來,“我不會告訴丹丹,你沒必要這么緊張。”

    “這樣最好。”得到了隨淺的承諾,路子遇一顆心也放下,他淡笑著道。

    短暫的對話之后,兩人又都低下頭各忙各的,知道黑卡香濃苦澀的味道充斥著偌大的辦公室。

    隨淺深深吸了一口氣。放松之余忽然就想起了顧景桓。

    以前她和顧景桓約定過,他戒煙,她就不再喝黑咖。如今,兩人卻又都不約而同地故態復萌了。

    原來,有些所謂的堅持,只是我依偎你的那種感覺,當我不再依偎你,我便寧愿選擇不再堅持。

    如此,忘卻。

    趁著喝咖啡提神的空當,盛丹挑起了話頭,“你們說匿名信到底是誰寄的?我都琢磨一天了也沒琢磨出個結果來。”

    “……”路子遇和隨淺默默地喝咖啡。

    “能把顧澤凱的事情知道的這么清楚的,難不成是顧景桓?”盛丹猜測。

    “如果是他,淺淺第一天進監獄的時候,那封信就應該寄到了。”路子遇搖頭反駁道。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心尖兒上的女人受苦,哪怕一秒鐘都不能夠忍。

    “也對,畢竟顧景桓對淺淺那是一百個掏心窩子。”盛丹也立馬會意,只是這話倒是把隨淺說得有些臉紅。

    從別人嘴里,聽到他對她的態度,心麻麻的。

    “要不就是顧少清?”盛丹吸溜了一口牛奶,又道。

    “不是少清。梁可最近孕吐的厲害,少清在家里脫不開身。而且這次的事情,我根本沒讓他參與。他和王琳,也不是很熟。而且……”隨淺的話戛然而止。

    而且,如果是他,在她第一天進監獄的時候,那封信也會寄到的。

    “難不成是顧澤凱?”

    “……”路子遇和隨淺繼續喝咖啡。

    結果,三人討論會由于兩人沉默不得不告終。盛丹到最后也沒猜到到底是誰寄得那封匿名信。

    “王琳的追悼會什么時候?”隨淺問。

    “明天上午九點。”盛丹道。

    ……

    次日,九點。

    不陰不晴的天氣,天空中仿佛蒙著一層薄霧,灰蒙蒙的,冷颼颼的。

    隨淺,路子遇和盛丹三人趕到王琳的追悼會上。

    當看到靈堂正中央那張黑白色畫像的時候,隨淺才真得反應過來,那個恭敬地在她身邊供她驅策的人,已經死了。

    耳畔響起陣陣或壓抑或響亮的哭聲,但無論哪一種都會讓聽的人跟著心傷神傷,肝腸寸斷。王琳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出頭吧。

    這個高等學府畢業的漂亮女孩,這半生都是成功又令人艷羨的。工作的時候,她總是穿得比誰都嚴肅。但下班之后,她卻又比誰都放松不羈。她渴望自由,卻做事嚴謹,始終忙得不可開交。終年無休。

    她背叛過隨淺,卻又是隨淺這一生為數不多最信任的人之一。

    她翻過錯誤,誤入歧途愛錯過人,也因此付出了再不能生育的代價。但她卻堅強得挺過來,重新振作,比任何人都要堅韌。

    她養花養樹,善良溫暖,卻會在背后暗戀她的老板,在家里掛滿她偷拍的照片。

    她漂亮自律,三十出頭功成名就成為跨國企業的副總裁,卻英年早逝,再也無福消受財富地位帶來的榮譽。

    隨淺看著面前大幅的王琳的黑白畫像。她淺淺的笑著,眼神中帶著被束縛的自由。就如她這個人。

    忽然想起先前看到的王琳留下的那句詩,耳畔仿佛響起她的聲音。

    “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棵樹,就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土里安詳,一半在風里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大小姐,再見了。”

    “嗯,來生再見。”隨淺呢喃開口,微紅著眼眶勾起唇角。

    王琳,再見。還有,謝謝你。

    ……

    九月中旬,秋涼云清。

    隨淺坐在辦公桌前,反復讀著王琳留下來的那封遺書。

    她人雖然死了,但這其中還有很多事情,隨淺沒有想明白。

    那晚吃飯的時候,隨淺問她問什么自作主張,將隨氏從莫氏撤資。王琳提到一句是為了隨氏好。隨淺絲毫不懷疑她的真心,可她怎么知道莫氏會賠?

    再有,王琳的這封遺書上,所有字跡都是手寫,隨淺認得她的字跡,確定這是她寫得無疑,那天追悼會上,她也問了王琳的家人,她的家人們都在那晚收到了王琳的電話,電話里王琳的情緒不太穩定,言語間透露著決絕。也就是說,王琳是真的打算自殺的。既然她是自殺的,又怎么會和顧澤凱說是她指使的?如果沒有,那顧澤凱又是怎么及時趕到的?難道真的是因為碰巧么?

    如果是碰巧,那倒是好說了,顧澤凱正好遇到要自殺的王琳,臨時起意嫁禍給隨淺。

    可如果不是碰巧呢?那又怎么解釋呢?

    隨淺總覺得,這件事看似巧合,巧合中卻總是透露著一種故意。但如果說全都是故意,卻又說不通。

    真真假假的謊言,果然最有說服力。

    最后,這封匿名信到底是誰寄來的呢?這個人要熟悉顧澤凱和王琳,要足夠親近到足以拿到這封信,還要清楚整個計劃,說得絲毫不差。而且既然是匿名,那必然是不方便出面,為什么會不方便出面呢?身份不便?行動不便?還是……

    隨淺臉色漸漸得沉了下來,王琳背后的那個人,應該也是顧澤凱背后那個人吧?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驀地,隨淺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扯過外套,抓過手機走了出去。

    沒想到一出去就迎面撞上打算進來的路子遇。

    “我要出去一趟。”言下之意,你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我和你一起去吧。”路子遇道。

    多一個人倒是多一個腦子,而且路子遇這腦子也算好使。這么一想,隨淺就默許了。

    待隨淺的司機將車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路子遇狐疑著問,“誰住院了?”

    “沒人住院,聽說王琳死之前是被送到這個醫院搶救的,我有幾件事情要問問他們。”

    “王琳?”路子遇擰著眉,“王琳的死不對勁兒么?”

    “不知道,問了再說。”隨淺大步往醫院里走,邊走邊道。二人身后,跟著八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保鏢,那氣勢讓周圍的路人紛紛避讓,唯恐惹怒了其中的誰。

    隨淺在來的路上就讓人打聽好了之前救治王琳的主治醫師。此刻直奔醫生辦公室,倒是正好趕上醫生今天上班。

    “范醫生么?”隨淺敲門進去。

    范醫生正在給病人看病,見隨淺模樣面生,從醫二十幾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人不是來看病的,再看隨淺周身華貴的氣度和架勢,范醫生請病人稍等,隨后走過來點了點頭,“是我。你們是?”

    “耽誤范醫生五分鐘時間,問點事情。”路子遇客氣地笑道。

    “到里屋來吧。”范醫生做了個“請”的姿勢,心里卻忐忑起來。

    “大約一個星期前的夜里,范醫生接了個自殺未遂的女病患,名字叫王琳,不知道范醫生還記不記得?”隨淺淡淡地問。

    當聽到“王琳”這兩個字的時候,隨淺明顯感覺到范醫生的眼神顫了顫。

    “記……記得。”范醫生故作鎮靜地道。

    “記得就好。”隨淺滿意地道,“她的死因是什么?”

    “水果刀割破手腕動脈,失血過多。”范醫生強自鎮靜著道。

    “她在送來的時候,還活著么?”

    “還有呼吸。”

    “之后她搶救無效之后,是誰宣布她死亡的?”

    “……我。”范醫生喉結動了動。

    “除了你,當時還有誰在場?”

    “還有顧氏集團的顧總。”

    “沒有別人了么?”

    “沒有,沒有了……”范醫生四下亂瞟著躲避著隨淺的目光。

    隨淺眼中劃過一道寒光。她記得當初盛丹說過,醫生檢查過王琳身上的傷,警方也取了證,所以不需要法醫再驗了。

    可如果按著范醫生的說法,警察當時根本就不在場,那他又是怎么取證的呢?

    一旁的路子遇一邊聽著隨淺和范醫生的對話,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范醫生。

    “為什么王琳在死后立刻就送去火化了?是誰要求的?”隨淺聲音冷了下來。

    “是顧總。”范醫生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堪堪說了這幾個字。

    “你慌什么?”隨淺鳳眸微瞇,淡淡地問。一雙眼如鷹隼,愣是讓范醫生打了個寒顫。

    “沒有啊。二位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外面還有病人,就不奉陪了。”

    “那就不打擾你了。有機會再見。”

    隨淺率先走出里間,身后路子遇很快跟上來。

    “他撒謊了。”路子遇淡淡地道。

    “你也看出來了?”隨淺漠然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如果王琳死亡的時候,只有他和顧澤凱在場,而在警察來之前,他們又急忙將人火化,這中間一定他一定隱瞞了什么。”路子遇分析道。他本就是搞技術的,邏輯思維的嚴密程度不亞于隨淺。

    “走吧,再去火化場走一趟。”

    如果說剛才來的時候,路子遇只是一根干燥木頭,那么在去火化場的路上,他就是一根烈烈燃燒的木頭,心中好奇的因子徹底被激發出來。

    ……

    火化場。

    隨淺和路子遇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負責火化王琳的人叫劉成。他們到的時候,他正在工作,他們找過去的時候,離老遠就聽見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出于禮貌,隨淺和路子遇安安靜靜地站在不遠處,一直等到儀式結束。

    待人們漸漸散去,最后出來的人手里緊緊地抱著一個瓷壇。

    隨淺只瞥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一個人,無論他生前有多顯赫富貴,死后也只是化成一抔骨灰,被裝在那個不大的瓷壇里,人間再無蹤跡。

    “你是劉成么?”路子遇禮貌地問道。不得不說,他白凈英俊的面容,配上清秀溫潤的氣質,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是我。”劉成是個機靈的人,見二人衣著不凡,立刻客客氣氣地道。

    “大約一個星期之前的夜里,有個名叫王琳,三十出頭的女人在你這里火化的,你還有印象么?”路子遇問。

    “王琳……王琳……”劉成念叨著這個名字,一陣思索,隨后眼睛一亮,“我記得她!干我們這行的,一般上班都比較早。但是很少碰見夜里就火化的。聽說那姑娘那天晚上自殺死的,剛死就從醫院送來我們這兒了。我還納悶,怎么這么快就要火化。而且當時火化她的時候,除了一個把她送過來的類似保鏢的人之外,一個親人都沒有。”

    “你還記得她的長相么?”隨淺問。邊說著隨淺邊從兜里掏出手機,找到手機里一張屬于王琳的證件照,遞給劉成,“是她么?”

    劉成端詳了半天,抱歉道,“當時天太黑了,保鏢又一個勁兒地催我火化。我當時也挺困的,實在是沒看太清楚啊。”

    “你記得她什么特征么?只要關于她的,什么都可以。”隨淺道。

    半晌,劉成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我當時看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很白很細,我當時還想,要是這雙手戴上戒指一定很好看,而且她無名指的地方好像有一圈勒痕。”

    話落,隨淺和路子遇立刻對視了一眼。

    “謝謝你,你幫了我大忙。”隨淺終于露出今天一天來第一個真誠的笑容。

    給了劉成三千塊當酬勞,隨淺和路子遇返身回隨園。

    車上,路子遇道,“看來那天火化的死者并不是王琳。”

    “嗯,那圈勒痕,很可能是戒指被從手上強行拔下來留下的。而王琳素來不帶戒指。而且這么倉促地將人火化,如果不是怕我們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就是怕我們發現人不是她!”

    “這么說,王琳沒死?”路子遇問。

    “很有可能。”隨淺的眼中燃起光芒,只是一瞬就又寂滅,“只不過……無論是她自導自演的,還是有人故意的,這一次,她應當都不會回來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那封信極有可能就是她寄出的!”路子遇聯想到之前的事情,睜大眼睛道。

    隨淺點點頭。

    看隨淺這般淡然,路子遇猜到了什么,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然和驚訝的神色,“你早就猜到了?所以你才會要去醫院和火化場?”

    “只是猜測。”隨淺平靜地道。

    瞬間,路子遇看向隨淺的眼中滿是敬佩,他能得出結論是因為他是順著推的,將所有的證據聯想到一起,很容易就得出了結論。可如果沒有隨淺帶著他準確地到這幾個地方詢問,大海撈針,他不會推測出真相。

    可隨淺卻不是,她只是單憑那一封匿名信和只言片語逆著推出的這個結論。而今天的這一番行動不過是為了證實她的猜測。

    路子遇忍不住又看了眼隨淺。

    “我不是怪物,不用看了。我一直都是我。”隨淺仍舊閉著眼,卻像是長了第三只眼睛一樣。

    “……”路子遇干咳著轉移了話題,“應該不是王琳自導自演,畢竟她沒辦法買通警察和顧澤凱,說服他們幫她演戲,畢竟她當時的存在對顧澤凱是有利的。”

    “那個人。”隨淺淡淡地道。

    “哪個人?”路子遇一愣。

    “這件事是那個人主使的,顧澤凱背后的人,在王琳自殺之后主導了她仿佛被我殺害假象的那個人,還有之前給莫氏使絆子的人,還有搶走我孩子的人,還有……”當年害死顧景桓親生母親的人,那個人,坐在幕后操縱了半輩子棋子的人。那個人,操作了隨淺二十幾年的人生。

    “小不點兒?”路子遇又是一愣。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白癡,就在隨淺拋出一句又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的時候,他還在思索前一句,可問題是前一句沒想明白,后一句卻更讓他震驚。

    “當初我試探過顧澤凱,我問她孩子好么。他當時愣了一瞬,然后讓我放心。我后來回想了幾百遍他當時的反應,覺得不太對勁兒。如果孩子在他手里,為什么他會錯愕?我一開始以為是他突然被我戳破真相而錯愕,但是他卻說放心吧,這么坦蕩地承認自己所做的壞事,不像是顧澤凱的風格。如果不是他,而他有甘心情愿背黑鍋的人,只有那個人。”隨淺道。

    “你果然心思縝密!”

    被路子遇夸贊,隨淺不但沒有得意的表情,反而自嘲地笑了,心思縝密?可她卻連那個人在哪里,多大年紀,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縝密又有什么用?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今天我們快那個人一步,查到了王琳的事情,接下來再行事恐怕就不容易了。我現在就派人連夜去尋找王琳,只要她還活在A市,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蹤跡。趁著現在,顧澤凱那邊還沒反應過來,立刻部署。我總覺得,王琳是知道內情的人,只要找到王琳,那個人也就離她不遠了!”

    ……

    這一夜,隨家的人將A市翻了個底兒朝天,然而隨園里卻安靜祥和,仿佛一個保護罩,將園子里的人都仔細地看護好。

    隨淺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外婆,外婆陪她下棋。外婆贏了,她輸了。她放聲大哭,外婆耐心地哄她,和她說不要哭,哭是沒有用的。她會在天上看著她,保護她,所以不要哭,不準哭。隨淺還在哭,外婆卻漸漸地消失了。

    待隨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已經是早上六點,朝陽初升,明媚如春。

    她緩緩地起身,開始嶄新的一天。仿佛不曾做過那個夢。

    親自送小包子去上學,幼兒園門口,隨淺卻見到了幾日未見的顧景桓。

    上次見面還是在王琳的追悼會上。他離開的時候她正進去。兩個人碰了個照面,卻都默契地錯開了目光,各走各的。

    顧景桓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休閑服,倚著那輛邁巴赫,要說他也算是個專一的人,開著順手的車就會一直開著,若非車子本身出故障報廢,他倒是完全不介意別人說他窮得連車都舍不得換一輛。

    小包子親親熱熱地在顧景桓的臉上親了一個,隨后在其他小朋友艷羨又好奇的目光里,被顧景桓送進了幼兒園里,親手交給了老師。

    見老師看到顧景桓時那一臉嬌羞雀躍,小包子在一旁忍不住淡淡地說了一句,“老爸,我媽可能最多等你十秒鐘,你再磨蹭一會兒就連她車尾氣都看不著了。”

    “……那老師麻煩你照顧我兒子了。”顧景桓瀟灑地轉身離開,留下身后老師怨念又不舍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見顧景桓出來,隨淺立刻發動了車子,顧景桓緊隨其后,兩人竟然到了曾經隨淺上中學時候,兩個人經常喝咖啡的那家店。

    隨淺苦笑一聲,原來有些東西都刻在腦子里啊。可她平時也沒覺得沒有顧景桓活不下去啊。

    這個時間正是學生上課的時間,咖啡館安靜且安逸。

    兩人坐在老地方,顧景桓給隨淺要了一杯牛奶,自己也要了一杯牛奶。

    服務員:“……”

    牛奶上來,隨淺安靜地喝著,不說話,不抬頭。

    “呵呵。”看著這樣的人,顧景桓忍不住笑出聲,她的女孩,一直都是她。

    她不變,她始終沒變過。

    真不枉他窮極一生愛她一回。

    “……”隨淺仍舊不抬頭,因為她生氣了!上次突然親她,搞得她一顆心又七上八下的。結果半夜他就送了她一個“大禮”!現在突然找她,她可不覺得他會突然大發善心決定不再收購隨氏了!

    “喝慢點。”顧景桓慢悠悠地道,“不夠喝再要。管夠。”

    “……”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但是隨淺能感覺到腦袋頂上兩道灼熱的目光,始終望著他。

    他也不嫌眼睛酸?!還是說她的腦袋格外好看?隨淺腹誹。

    “不躲了?”見隨淺終于抬起頭看她,顧景桓笑問。

    “誰躲了?”隨淺不自然地瞟向別處。

    “你好像又好看了。比我記憶中的你,更美。”顧景桓道,“我記憶中的你就很美很美了,現在更美了。”

    顧景桓抬起溫熱有力的大手,伸出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食指,在空氣中比劃了一個“S”型,隨后又比劃了一個更加凹凸的“S”。

    “……”流氓!這算不算為老不尊?

    “啪!”隨淺將空了的牛奶杯故意在桌上砸了一下,發出清脆一聲響。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冷冷地道。

    “可你車鑰匙在我手里。”顧景桓揚揚英挺濃黑的眉,搖了搖車鑰匙,“你錢包是不是還在車里?那可不巧了,這下你得走回去了。”

    “……”媽的!

    “有事就說!”隨淺覺得自己脾氣真是太好了,要是隨便換個人,現在都得甩對面那人一巴掌。欺人太甚!

    “聽說你在找人?”顧景桓輕飄飄地問。

    “你打算幫我找?”隨淺沒有否認。

    “不要找了。”顧景桓淡聲道,“如果你還希望活的王琳活在這個世界上。”

    驀地,隨淺的心一緊。

    被顧景桓這一提醒,隨淺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那個人之所以讓王琳假死,就是為了讓人都以為她死了。可如果假死沒成功,那么接下來呢?

    她太自信能在那個人行動之前找到王琳,可如果她沒有,讓王琳落到那個人手里,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顧景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隨淺敏銳地問。

    “最近,注意安全。不要亂跑。”顧景桓仍舊面上笑容淡淡的,卻囑咐她。

    “……如果我不呢?”

    “那就注意保護好你身邊的人。”顧景桓又道,只是每句話都讓人發毛。

    “顧景桓,你到底瞞了我什么?”隨淺壓低了聲音,急切而憤怒地問。

    “別打聽,乖。隨氏我還是要的。別忘了咱倆的約定,還有十四天。”

    “……”

    隨淺被顧景桓約出來,聽他說了莫名其妙的幾句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不覺得顧景桓是在逗她,所以回去之后,就在小包子,盛丹甚至是路子遇身邊都加派了人手保護。

    而王琳那邊,她也徹底下令停止再找。

    隨氏的百年盛典即將舉行,隨氏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籌劃它。

    隨淺更是歇不著。一面她要應付顧氏和SG時不時地明里暗里的攻擊,一面她要籌錢還給顧氏和顧景桓。

    就在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隨淺收到了一個密封包裝的同城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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