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小小年紀(jì),學(xué)個什么?”米桃瞪起眼:“你給我老實些,要是叫大姐知道我?guī)愠鰜恚蛯W(xué)這些個,她還不剝了我的皮?”
“你也知道學(xué)這些個會被大姐剝皮?你要是不叫我學(xué),我就回家跟大姐告狀,說你偷學(xué)把式!”櫻桃照樣畫葫蘆,也瞪著眼,掐著腰,不依不饒。她一定要跟著瀲滟學(xué)幾招的,不能打倒敵人,足夠自保也是好的。哪怕不能自保,她拼上命,能幫那黑衣人把這件案子妥當(dāng)解決了也是好的。呂家兄弟這對禍患,不能留。
“你!”米桃瞪著眼,卻不知該怎么說了。又氣乎乎挽起袖子來:“我不教訓(xùn)你,你越發(fā)沒大沒小了!!”
“哎呀,你就叫她學(xué)吧。學(xué)把式,本來就是年紀(jì)越小越好,人家的資質(zhì)比你強(qiáng)呢!”媚瀲滟淺笑著攔住米桃:“我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說起來,我還沒做過師傅呢,這一下子收兩個徒弟,還真是高興。”
棉桃也笑道:“叫她跟著學(xué)吧。左右咱們?nèi)齻回家了閉緊了嘴,不叫大姐知道便是了。再說,你下幾回再來學(xué)的時候,有櫻兒陪著,大姐也少些懷疑。不過,你那把式學(xué)了,可不準(zhǔn)出去尋人打架,否則,我頭一個去告訴大姐。”
“好!你說的!”米桃就等棉桃這句話了,她咧嘴得意的笑起來:“回了家,你可不能跟大姐說。等我跟瀲滟這兒學(xué)幾手,看以后誰還敢上咱家撒野來,什么賊人盜人的,我一手就給他甩出去!!”
“行了吧你,我都沒有那么厲害,還一手甩出去呢。”瀲滟捂嘴輕笑,兩只水靈靈大眼滿含笑意的彎起:“你們剛?cè)腴T兒,得先練基本功才能學(xué)把式。不過你們?nèi)羰切募保乙部梢韵冉棠銈円惶追郎淼摹!?br />
“好,好,就先學(xué)這個防身的。基礎(chǔ)功什么的,以后慢慢練起。”米桃捶手:“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咱這就練上?”
“你可真是心急……”瀲滟被米桃的積級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棉桃微蹙了眉:“二姐,咱們呆會兒還得去大井坊看鋪面呢。”
米桃有些不高興的:“你自去看你的鋪面,我練我的把式,有什么相干的?”
“罷了,罷了,不如這樣吧。”櫻桃跳出來打圓場:“咱先學(xué)兩式,不費(fèi)太長時間。然后再去看鋪子,兩不耽誤,好不好?”其實是她也想現(xiàn)在就把招式學(xué)上。才兩個月的時間,她就是再天賦異稟,能模出個神似來就很不錯了。
米桃點(diǎn)頭:“那也行。左右得學(xué)點(diǎn)什么,才能回家吧?要不下回再來,又不知幾時了,中間的這段日子,叫我急死?”
“三姐?”櫻桃望向棉桃。
棉桃淡淡掃了米桃兩眼,微微斂眸:“你們隨意吧,不要太晚了。”
“好咧!!”櫻桃拍拍手,高興的:“瀲滟姐姐,咱們這就練上吧?是在屋子里,還是到院兒里好呢?”
媚瀲滟正了正神色:“米桃,櫻桃,我得先說,練把式是個吃苦活兒,特別是米桃,你已經(jīng)過了年紀(jì),身子想要練開,要吃更多苦頭,這可不是一日兩日練的成的。”
“曉得,曉得,你盡管教”米桃猛點(diǎn)頭,人已從椅上站起來,走到屋中央,來回比劃著:“在這兒?還是到院兒里?”
“我就先教你們防身的三招六式。都是些簡單的,但也都是最實用的。練起來也較上手,只要肯下苦工夫,幾個月速成是沒問題的。不過想要再練的深一層,就得從基礎(chǔ)功開始了。”媚瀲滟也從椅上站起來,這一站的工夫,整個人像是換了個靈魂一樣,認(rèn)真嚴(yán)肅起來:“我練把式,向來是對自己要求嚴(yán)格的,你們?nèi)糇鑫业耐降埽笞匀粫鼑?yán)格,你們得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還有,跟我學(xué)把式,即是我的徒弟,你們得有個正式的拜師禮。”
“咋……個拜法?”米桃有些傻眼,此時的瀲滟看上去怎么跟四叔似的,正經(jīng)又嚴(yán)肅,不茍言笑的,咋那么嚇人呢?
“一拜祖師爺。他老人家不在這,就叩兩下天吧。”
米桃和櫻桃齊齊站好了,照著瀲滟說的做了。
“二拜師傅”
又照做。
“接著,是師傅訓(xùn)話。咱們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門派,也就沒有什么門規(guī)門戒,我這人也沒什么別的要求,只是做我的徒弟,必須得能吃得苦。”
行完拜師禮,幾人便紛紛來到院子里,米桃和櫻桃齊齊站成一排,跟著瀲滟學(xué)起她的防身三招六式來。
“古往今來,女子不如男。可是只要你們吃苦練了,將來走在街上,并不輸于男子,甚至比男子還氣足。練把式最重要的,是要有這個信念。不要妄自菲薄才是。”媚瀲滟做出個姿勢來,教米桃和櫻桃學(xué)著做,一邊諄諄訓(xùn)導(dǎo)著。
“師傅說的是……”櫻桃咬著牙,她這小身子雖然也是每日下地做活兒,進(jìn)鎮(zhèn)賣東西,從來不閑著,并不是什么嬌貴之軀。但這與練把式終究是不一樣,小胳膊小腿兒這么一拉一抻,真是痛的她呀:“誰說女子不如男?女子亦可撐起半邊天。男人能做的,女人一樣可以。女人能做的,男人卻不一定能做得到。”
“好徒弟!!”媚瀲滟輕輕糾正米桃的姿勢,贊道:“櫻桃的想法真是與凡人不同,我今日收了兩個好徒弟。日后叫師祖知道了,也必定高興的很。”
棉桃在旁上安了一把椅子,一邊悠然的喝著茶水,一邊很有興致的看著米桃和櫻桃苦著臉受罪:“男人能的,女人也能,這話倒是不假。女子并不輸于男子,只是歷來的風(fēng)俗見識都太偏向于男子罷了。可是女子能做的,男子卻不一定做得到,這話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倒是說說,什么事是女子能做,男子卻不能的?”
“那可多了”櫻桃浮起一絲壞笑,朗聲道:“比如生孩子唄!!”
“噗!!”棉桃一口茶水噴出來。
“哈哈哈哈~~~”滿院子的人笑成一團(tuán)。
“歪論”院子拐角處的拱月門后,三條身影氣定神閑的偷聽著。
“哎,德忠兄這話不對。”彭雨安捏住下巴:“男子確實是不會生孩子么。”
“女子……亦可撐起半邊天?”另一條身影隱在黑影里,微垂著眸,不停的默念著這句話,仿佛嚼來嚼去,能嚼出香味兒似的。
“雨安兄你怎能這么說?虧得你是個堂堂男子!!”魏德忠憤然的:“剛剛為著討好那個兇婆娘,你做的也太下作了!!真真是丟咱們男人的臉!”
“米桃姑娘只不過直爽率性了些,不要這樣說她。”彭雨安臉上的笑收了收。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孫青竹扮的那種溫存柔美的,卻想不到,竟是這種潑辣無理的。真真是……”劉德忠恨不成鋼的搖搖頭,甩甩袖,背過身去。
“誰……誰誰……誰了?”彭雨安的臉驀的紅起來,有些語不成句的:“你,你不要亂說哦,要是叫她聽見了,少不得又要招來一場恨。那女子,記仇的很呢!!”
“恁的無聊。德忠,去叫瀲滟過來,咱們要出去一趟。”扮演復(fù)讀機(jī)的那位突然停下,扔出這么一句話來。
“啊?我去?”劉德忠望望院子里的幾人,又望望李沐澤:“我的爺,那位小姑奶奶可是人精啊,萬一認(rèn)出我來……”
李沐澤已撩開長腿,走開了:“快”
劉德忠傻眼,只好哀求的望向彭雨安:“好安哥兒,你幫個忙兒唄?”
院子里米桃和櫻桃正練的高興,媚瀲滟卻被她家公子叫走了,她們姐妹也不得不離開彭家大院兒。
“真是的,她家這是什么公子,專挑人家有事兒的時候來差遣她。”米桃甚是不滿的一邊走著,一邊比劃著剛學(xué)來的一招架勢。
“二姐,我和櫻兒得去大井坊瞧鋪面去,你是跟著一塊兒去呢,還是先回家?”棉桃倒覺得,這樣挺好的,要是任這對姐妹在那兒學(xué)下去,她可沒耐心看。什么打打喊喊的,她沒興趣。
“我可不跟你們一塊兒。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么,挑點(diǎn)東西非得把整個大井坊走遍了不可,說不準(zhǔn),還要去清埠坊,再加上討價還價的,恐怕天黑前是回不了家的。我還是先回家吧,等你們挑好了鋪子,直接帶我和大姐去看就行了。”米桃拍拍手,往另一條叉道上走去。
櫻桃和棉桃則朝著大井坊的方向而去。
大井坊繁雜熱鬧,小鎮(zhèn)的集市就設(shè)在這里,另外一些小攤小鋪也都在這兒,還有幾條小吃街,是平民消費(fèi)最常去的場所。清埠坊則屬于漁豐鎮(zhèn)比較高檔的消費(fèi)場所,這里大多是綢布莊,細(xì)糧鋪,珠寶店和大酒樓一類的,一般鎮(zhèn)上的普通百姓很少來這里。
其實米桃完全是多慮了,櫻桃和棉桃湊起來的那點(diǎn)錢,也就只夠兩人在大井坊盤一家中下等的店面。若在清埠坊,最便宜的最小的店面,加上置辦東西,各種原材料,工具,開起店來起碼也要八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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