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人民醫院門口,這一趟就快四十分鐘了。
江晚綠趕緊去排隊掛號,別看天氣不好,醫院人照樣不少,掛號還算是比較快,但到了內科一看,前面等著的人太多了,大多都在咳嗽,看來不少人跟她一樣中了招。
“白工,要不你去車里頭等吧,或者你回去也行,我自己看。”
白舸已經坐在了她旁邊,“不用,我怕你跑了。”
江晚綠滿頭黑線,她又不是小孩,號都掛了,這會兒他倒是不怕被傳染了。
她還是以差不多每兩三分鐘一個的頻率打噴嚏,而且可能是又吹風了,好像更重了,頭也有點暈。
把包里的紙全都用完,江晚綠眼巴巴地瞅著白舸,不停吸鼻涕,見他一點表示都沒有,視線下移,看向他的衣服。
白舸被她盯的潔癖癥都犯了,站起來,“我去給你買紙,行了吧”,他怕她真的往他衣服上蹭!
白舸走了,江晚綠繼續抽鼻子,頭暈暈的,她覺得簡直要把腦漿抽出來,像只豬,而隊伍一點都沒有挪動的趨向。
年輕媽媽抱著哭鬧的小孩走了出來,拿著個手絹給他擦鼻涕。
“給你紙。”
腿上一沉,江晚綠低頭看,一整排十二包手帕紙,趕忙去撕包裝,結果越著急就越弄不開,真是,外包裝弄那么好的質量干嘛。
紙巾被抽走,白舸弄了幾下就撕開了,給她拿出一包來,她趕忙接過,哼哧哼哧開始擤鼻涕,總算通暢了點,可隨后呼吸仍然不通暢。
“白工,我好像發燒了。”
江晚綠難受的要死,摸摸頭,好像有點熱,真是烏鴉嘴,剛才還說自己不愛發燒的。
話音剛落,額頭便貼上來一雙微涼的手,久違的冷松氣息從堵塞的鼻孔里鉆了進來,頭腦都清醒了些。
“是有點熱,”不過那樣的觸感一下子就抽走了,“你不是之前還說什么都不要來醫院嗎,現在還嘴犟不嘴犟?”
看到他又要彈腦門兒,江晚綠趕忙捂著頭躲開,“白工,你再落井下石、幸災樂禍,我就傳染給你信不信!”
醫院的燈光有點刺眼,她只能半瞇著,并沒有等到白舸的回應,就聽到叫她的號了。
量了體溫后,確定是發燒,又做了下檢查,開了藥。
江晚綠打著噴嚏出來,卻沒在之前那里看到白舸,可能是生病燒的有點迷糊了,她突然有種恐慌感,怕白舸把她扔在醫院走了,慌慌張張就要去找,正站在樓道里頭左看右看,不知道去哪邊,肩膀就被拍了下。
“嗨,找什么,我在這兒。”
她回頭,見白舸一只手還拿著手機在打電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搖搖頭,站在旁邊等他跟人家說事情。
拿過藥,已經中午了,兩人干脆在外面找了個地方吃飯,是一家面館,這么冷的天,喝點湯暖和。
江晚綠還在不停打噴嚏,臉開始發熱,其實她沒胃口,不太想吃飯,不過總不能也讓白舸跟著挨餓。
隨便點了份面,順手就要去舀辣椒,被白舸一把拍掉,“感冒就別吃辣了。”
她沒辦法,只好就這么湊合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更覺得味道寡淡,面剩下大半,倒是喝了不少的湯,跟服務員要了點熱水,把藥吃了。
一上車,白舸就開了暖氣,車里暖烘烘的,可能也是吃了藥,她開始出汗,也有點困。
側過頭靠在椅背上,起風了,好多樹葉往下落,偶爾打在車窗上,一下下的堪比催眠曲,眼皮發沉,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
江晚綠皺眉,感覺好熱,醒過來卻發現眼前光線昏沉,再仔細去看,才發現還是在車里,身上還蓋著件外套。
“白工?”咳嗽兩聲,旁邊那人沒反應,她湊過去看,才發現白舸也正睡的香甜。
把衣服輕輕蓋在他身上,她看向外面,居然是學校。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白舸也醒了,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江晚綠腦門,周圍很暗,先是一巴掌拍在她臉上,道了句歉,而后上移,倒是沒有直接把手戳到她的鼻孔里。
“好像沒那么燙了,”說著打了個呵欠,“你宿舍在哪兒,我送你到樓下吧。”
他坐直身子,把外套又扔回給她,“一會兒出去的時候穿上。”
江晚綠指了路,這邊距離宿舍樓也不遠了,看看時間,這等于他們兩個人曠了一天班啊。
“白工,你不會給我記曠工吧?”
他的外套有些大,穿身上跟唱戲似的。
“你說呢?”白舸把包遞給她,江晚綠下了車,接過時不小心碰了他的手指。
“這個,我要是曠工,那你也是,反正都逃不掉,我走啦,這傘還是你留著吧,今天謝謝了。”
距離宿舍樓門并不遠,她把傘放在車里,趕忙跑了進去。
“今天怎么下班這么早,哎,你居然穿著男人的外套,江晚綠,老實招來,是不是戀愛了!”
陳圓雖然也簽了三方合同,但不急著上班,想盡量往后拖,還能多玩幾個月,于是天天宅在宿舍里跟零食、視頻和游戲為伍。
江晚綠曾經問她這樣玩居然都不膩,給的答案是“吃跟玩都膩了的話,人生還有什么樂趣”。
好吧,她服了。
“別亂說,我感冒了,這是剛才同事送我回來的時候給的。”
江晚綠把衣服放在椅背上,走到窗前去,就見白舸的車正在調轉方向,沒多大會兒就看不見了。
陳圓湊過去看了看,嘀咕著,“這衣服看起來還不便宜呢,普通同事舍得把這么貴的衣服隨便給你、還送你回來?晚綠,你這情商是不是太低了點,我覺得八成是對你有意思。”
她愣了下,隨即搖頭,“不可能,別瞎猜了,白工那人就這樣,你是不知道,他為什么讓我去看病嗎,是怕我傳染了他!”
“啊?你說的白工,是白舸?”
她點頭,以為陳圓要說什么: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白舸,卻見陳圓很是激動的轉過頭,“這衣服能借我五分鐘,讓我等小透明吸吸仙氣否?”
江晚綠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結果打出個特別響的噴嚏,噴了西服一身。
江晚綠:“……呃,你現在還要吸嗎?”
陳圓哪里還吸的下去,她擺擺手又去看電視劇了,江晚綠找出個袋子把西服放里頭,準備等雨停了送去學校的干洗店。
吃完晚飯,又吃了頓藥,她早早睡了,正好轉天是周末。
天晴了,地上厚厚一層落葉,她順路到食堂買了早飯,把白舸的衣服送到了洗衣店。
難得有一天假期,江晚綠反而不知道要干什么,茫然地在學校里轉了轉,去超市買了點東西還是回了宿舍。
從上大學開始,雖然環境工程專業她學著有點吃力,不過前兩年基礎知識打牢固了,后面反而好學了不少,偶爾也會跟室友一起刷個劇、出去玩玩之類。
這會兒上班了,比以前忙了很多,而且江晚綠覺得她已經被虐出來了,閑著的時候反而只會發呆。
“晚綠,你感冒好點沒,要是好了咱們去逛街吧,你上回說沒空我都沒去,一個人太沒意思了。”
陳圓慢吞吞起床,身上的睡裙一角可能半夜上廁所,夾在了內褲上,露出小黃雞圖案和大腿來。
江晚綠順手給她拽出來,“行,那下午去轉轉吧,我也想買衣服了。”
那藥還挺管用的,燒退了,噴嚏打的也沒那么兇了,出去走走也好。
“那行,我馬上就好,然后咱們就去吃飯!”
陳圓一聽就來了精神,拿著牙刷杯和洗面奶就往外沖,江晚綠伸出手,話還沒說人就走了。
她想告訴陳圓,她親戚來了,睡裙都臟了。
“什么都不能阻擋,我對購物的向往~”地鐵上,她嘴里哼哼著亂改的歌詞,靠在江晚綠身上,好在她肚子倒是不疼。
假期時間,步行街上人特別多,正是換季的時候,秋裝上新,偶爾有幾家店還有夏裝,都在打折。
“晚綠,你幫我看看這件風衣好看不,你怎么還買短袖?”
陳圓一回頭,沒找到人。
“便宜啊,買兩件明年穿,還行,不過你確定你買了會穿嗎,我記得你都有三四件風衣了。”
她拿了件豆沙綠和白色的,也去看風衣那邊。
別看陳圓胖,卻挺會搭配衣服的,皮膚也白,一白遮百丑嘛,所以其實看著還挺漂亮的。
她這會兒正站在鏡子前照,隨口應道,“可我就是喜歡買衣服,沒事,慢慢穿唄。”
兩人付了賬,看見快餐店賣冰激凌的,陳圓非要去買,江晚綠提醒了她下大姨媽的事,陳圓那個痛苦啊,眼巴巴看著人家窗口那排長龍、再看看她,江晚綠覺得自己就跟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似的。
這人,遲早壞在這張貪嘴上。
“算了,我不吃冰激凌了,去買奶茶總行了吧,晚綠,你要不要?”
她擺擺手,并不愛喝那種東西,等她買東西的功夫,江晚綠隨便看看,結果這么一看,在旁邊的快餐店里,卻看見兩個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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