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半個小時,陶意的病房已經(jīng)換好。
豪華的大床,一切應有應有,和五星賓館并無兩樣,唯一的不同,是房間的布置都是白色。
剛安穩(wěn)下來,手機響。
屏幕上是墨家的號碼,一定是阿澤!
陶意只讓電話響了一次,立刻拿起來貼在耳邊。
墨君夜聽著幾分鐘,無聲朝女人說了一句話,便去了爺爺?shù)腎CU病房。
推門而入,意外的墨安晏在,一襲米色風衣,雙手插在褲兜里,胡子剃得干干凈凈,整個人煥然一新。
只是周身的寂寥,卻是打理的再干凈,也無法掩蓋。
墨君夜微微一嘆,走到他身邊,低喚了一聲,“小叔!”
墨安晏看到他來,臉上的陰霾更重,只是點點頭。
“笑笑說,情況還不算穩(wěn)定,隨時有反復的可能。”
墨安晏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勵,沉默片刻才開口。
“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了,干得漂亮!”
墨君夜皺眉,他們叔侄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聽小叔夸他,真不容易。
“我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為什么前腳爸爸住院,后腳就有人泄露了消息。”墨安晏沉聲問。
他記得阿夜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最主要的是,楚氏醫(yī)院是個私人醫(yī)院,為病人保密是私人醫(yī)院最重要屬性。
楚氏醫(yī)院受上層社會青睞這么多年,靠的就是這份私密性。
墨君夜啞然無語,許久才道:“小叔,是我失職了!”
墨安晏神情凝重,“從一連串的事件來看,是有人故意在對我們墨家動手,是誰,你給我查出來。”
“我會的!”墨君夜點頭。
墨安暈深吸一口氣,“老宅里的人,我都在一一盤問,還有一些監(jiān)控,也都在查,估計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出來。”
“小叔辛苦了。”墨君夜幽幽開口,表情一深。
墨安晏淡淡一笑,走到窗戶邊,意味深長道:“阿夜,墨家這些年樹大招風,很多對手隱在暗處,一個睿智的接班人,不僅要看到見明處的敵人,還要嗅得到暗處的敵人,你,還要加油!”
確實要加油!
墨君夜冷冷一笑,他還從未被人這樣算計過。
……
暗夜。
微涼。
楚笑從病房出來,一側(cè)首,看到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人。
身形高大,背影蕭索。
她挑了挑眉,直直走過去。
“怎么在這里一個人抽煙。”
墨君夜回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一些事情?”
“是和墨爺爺有關(guān)?還是和墨氏集團有關(guān)?”
墨君夜掐滅了香煙,整個人懶洋洋的往墻上一靠,抱胸道:“我在想小意的血型。”
楚笑微微吃驚,“這有什么可想的,稀有血型很正常,她正好屬于那一個。”
“……”她的隨意一答,讓墨君夜緘默了。
他沒有多說,只是搖搖頭,道:“顧家老爺子怎么樣了?”
“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不過情況比墨爺爺要好,過了手術(shù)后的觀察期,就可以出來了。”
楚笑撫著微痛的腦袋,嘆氣道:“最近這是怎么了,一個兩個的都是重病,把姑奶奶我累死了。”
“趕緊去休息吧!我再抽根煙,就去陪小意。”
楚笑真的是累得眼睛有些發(fā)酸了,玩笑話也懶得說,“你也早點回去,臉色難看的像隔夜飯。”
墨君夜看著她的背影,淡淡一笑,笑意尚不及底,阿離悄無聲息的迎上來,臉色凝重無比。
“少爺!”
“什么事?”
阿離皺眉,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少爺,剛剛得到消息,凜少的母親還活在世上。”
墨君夜捏著手機的手,微微一動,雙眸隨即垂下,沉默片刻后又揚起來。
“墨凜的母親,那個和青煙是好朋友的明星?”
“是的。”
阿離強掩住內(nèi)心的震驚,盡量讓聲音變得平靜。
“今天下午,跟蹤凜少的人發(fā)現(xiàn)他和一個婦人在逛街,我們立刻查了下那個婦人的身份,才發(fā)現(xiàn)她原來是凜少的母親,許美玲。”
墨君夜的湛黑的眸子透著冰涼,歲月沉淀的穩(wěn)重,在這一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意。
他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早就不在世上,誰曾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竟然又出現(xiàn)了?
她怎么還敢活在這個世上。
阿離看著少爺陰郁的神情,不敢多說一句話。
少爺?shù)碾p親,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死,少爺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只是露出陰郁的表情,已經(jīng)是極大的涵養(yǎng)。
“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回少爺,她住在凜少的公寓里,而且我們還查到,這個女人回來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
“竟然這么久了?”
墨君夜有些訝然的彎了彎唇角,冷笑道:“這個墨凜長本事了,把一個人藏了這么久,才露出點蛛絲馬跡!”
“少爺,我們該怎么做?”
墨君夜安靜數(shù)秒,臉上的陰郁多沈了些,“既然出現(xiàn)了,那么,也是時候拜訪一下。”
“少爺你要親自……”
墨君夜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隨即將目光移到窗外。
窗外,
夜涼如水,似乎又要下雪。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聲音如夜一般冰涼,“有些陳年往事,也是該問一問了。”
……
而此刻的公寓里。
墨凜看著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媽媽,心里忐忑。
“媽,你說墨君夜會不會知道你回來的消息。”
“兒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懷疑你的,以他這種小人的性格,也肯定會查你這幾天的動靜。如果我料得不錯,現(xiàn)在,他就應該知道我回來的消息了。”
許美玲眼底閃過冷意。
“這么說來,他這幾天就應該找上門了?”
“肯定會。”許美玲心里很篤定。
他在查二十幾年前的往事,她作為知情者,墨君夜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媽,這一招引君入甕,干得漂亮。”墨凜一想到母親的計劃,興奮的就坐不住。
如果計劃成功,那么……
“兒子,穩(wěn)住,現(xiàn)在還不到高興的時候。”
許美玲看到兒子臉上的得意,立刻讓他冷靜,“墨君夜是個聰明的人,心生多疑,他根本不會相信我的話,所以,現(xiàn)在咱們還得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找出當年老宅的一些舊仆人,用錢收買,然后讓他們替我們說話。”
墨凜眼珠了一圈,立刻起身道:“媽,這件事情交給我去做。”
許美玲重重點了幾下頭,聲音輕飄飄道:“兒子,這盤臟水,我是潑定了,只要事情露出來,墨君夜肯定痛苦萬分,沒有心思打理墨氏集團,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趁虛而入,把墨氏集團奪回來。”
墨凜舔了舔干澀的唇,想著很快就能坐上墨氏總裁的寶座,將墨君夜死死踩在腳下,心里的興奮根本壓不住。
他皮笑肉不笑道:“媽,我一分鐘都等不及了,你先休息,我去找那個人,然后請他幫忙找老宅的舊仆人。”
“一定要找到!”許美玲不放心,交待了一句。
……
“老大,我媽媽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墨凜一五一十的把計劃向男人托盤而出。
男人閑恣的靠在椅背上,眼里帶著慵懶和些許傲居,但笑不語。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要找到一個墨家舊年的老仆人,買通他,這樣一下,媽媽的話就有人相信。”墨凜見他不語,心里沒底。
男人這個時候,才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神情。
下一秒,他將手里的文件扔了過去,不輕不重的扔到了墨凜的手邊。
“看一下吧,你要的找的人,我已經(jīng)幫你找到了。”
“已經(jīng)找到了?”
墨凜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上的文件,隨即又將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恰好對著門口的方向而坐,隔著交織的光影和人影,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簾,透著一種神秘之感。
仿佛自己每走的一步,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中。
墨凜頭一回,感覺到了可怕。
這種可怕,并非面對墨君夜的可怕,因為他對墨君夜知跟知底,而那個人,他一無所知。
未知的人和事,是最讓人感覺到害怕和恐懼的。
“老……老大……我……”
男人眸光黑學,似笑非笑道:“你只需按著你的計劃而來,這個人,我已經(jīng)幫你買通,所以……恭喜你,凜少,你很快就會勝利了。”
墨凜強忍住震驚,深吸一口氣,笑道:“多謝老大,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男人掀起皮子瞅了他一眼,揮手示意他離開,“最近,不要與我走動太過,墨君夜在你身邊派了人,盯得很緊,關(guān)鍵時候,走露了風走,那就是前功盡棄!”
他連這個都知道?
墨凜眼睛泛起寒意。
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很厲害!
……
病房里。
一室溫馨。
陶意將頭埋在男人的懷里,感受著他心跳的節(jié)奏,覺得安心無比。
墨君夜沒有像往常那樣逗她,微瞇的雙目睫毛偶爾煽動幾下,嘴角有些下沉。
陶意并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只當他是累了,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安心入眠。
就在她快要進入夢鄉(xiāng)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小意,等爺爺?shù)氖虑榻Y(jié)束,我們就結(jié)婚吧。”
陶意抬起頭,眼神晶晶亮亮的看著他,沒有回答,而是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便是她的回答。
結(jié)婚,和相愛的人到白首,而不光光是為了給阿澤一個家。
這些日子,她看到了墨君夜的辛苦和疲累,陶意不可抑制地心疼著。
這個男人是她已經(jīng)認定的人,應該再沒有什么,能夠?qū)⑺麄兎珠_了……
等墨爺爺?shù)氖虑榱私Y(jié)了,就結(jié)婚吧……
懷里的女人,呼吸漸漸均勻平穩(wěn)。
墨君夜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輕的碰觸中,包含著濃濃的情意。
女人剛剛的反應讓他心中欣喜,她沒有反對,沒有沉默,而是勇敢地用吻來表達她的意愿。
這樣可愛的人兒,讓他如何能放得下……?
夜已深沉。
忙碌了一整日的墨君夜,本該用睡眠好好兒地修養(yǎng)精神,然而他此刻的眼睛卻是睜開的。
醫(yī)院雪白的屋頂,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身邊的女人微微動了一下,墨君夜看過去,給她將被子蓋好,又輕輕地拍了幾下,動作輕柔地下了床。
走到陽臺上,墨君夜點燃了一支香煙。
有太多的事情充斥他的思維,讓他根本沒有睡意。
陶意不是陶斐的孩子,她的稀有血型跟顧家的一樣……
墨凜的生母銷聲匿跡了這么多年,卻忽然憑空出現(xiàn)……
爺爺?shù)纳眢w向來硬朗,卻突然中毒倒下……
一個個線團交雜在一起,紛亂復雜,卻怎么也理不出線頭來。
墨君夜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攪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周圍的人不斷地往里面吸,看不到底……
……
陶意半夜醒來,手下意識地往旁邊摸了摸,空的,冷的。
她睜開眼睛坐起來,墨君夜有事離開了嗎?
然而她一抬頭,看見落地窗外的陽臺上,墨君夜頎長的身子站在那里。
醫(yī)院單調(diào)而干凈的外墻,更顯得他此刻的蕭索。
他在……想什么?
陶意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在墨君夜手邊扶手上放著一個煙灰缸,里面隱約能看到數(shù)根煙嘴。
陶意心中一痛,阿夜并不是好煙之人,他只在心煩的時候會抽一根。
他現(xiàn)在,心很煩……?
輕聲地下床,陶意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一件衣服。
推開門,她將衣服從后面給墨君夜披上。
“夜里涼,你穿得太少了,小心生病。”
墨君夜轉(zhuǎn)身握住她的手,果然,手一片寒涼。
陶意心疼地將他的手握在雙手之間暖著,想用自己的熱量將他的冰冷驅(qū)散。
看著陶意小心翼翼的樣子,墨君夜用力抱著她,低頭吻上陶意的唇。
像是要宣泄什么一樣,墨君夜的吻里有些發(fā)狠的意味。
剛剛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然而誰也沒有在意。
小小的陽臺上,兩個身影相互依偎,仿佛誰也,不能將他們拆散。
……
天亮了,陶意睜開眼睛的時候,墨君夜已經(jīng)不在了。
她想起昨天半夜的那個吻,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臉,阿夜是怎么了?
怔怔地也想不出什么來,陶意很快收拾好自己,略微吃了點東西,去看看墨爺爺?shù)那闆r。
另一件加護病房里,顧正亭看著病床上睜開眼睛的老人。
“爸,你感覺怎么樣?”
顧老爺子眨了眨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顧正亭這才放心,“沒事就好,這病來得也急,不過醫(yī)生說,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他目光里有微微的亮光閃動,“幸好醫(yī)院里正好有個小姑娘給您獻血,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顧老爺子此刻正虛弱著,鬼門關(guān)走一趟,才深知活著有多么好。
“那個小姑娘,要好好謝謝人家,也真是巧了。”
顧正亭笑了笑,“誰說不是,只不過,她沒要我的謝禮。”
顧老爺子詫異,顧正亭出手,絕不會是小手筆,那姑娘竟然拒絕了?
“她也是醫(yī)院里病人的家屬,因此……感同身受。”
“她現(xiàn)在,也在醫(yī)院里?”
“是的。”
顧老爺子輕輕嘆息,倒是個不錯的姑娘。
“既然她不接受謝禮,那么請她過來,我親自,跟她道一聲謝……”
……
“有人要見我?”
“是你獻血救了的老人,想親自跟你道謝。”
陶意明白了,點點頭跟著去了顧老爺子的病房。
病房里。
里面除了顧老爺子,顧正亭也立在床邊,目光正向她看過來。
陶意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顧正亭今天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樣。
只是具體哪里不一樣,她也并說不上來。
“就是你,給我這個老頭子獻血了?”
陶意淺笑著走過去,“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顧爺爺不用放在心上,您的身體好點了沒有?”
顧正亭在一旁心里暗自點頭,是個乖巧懂事的,讓人初見就心生好感。
顧老爺子笑起來,“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多謝你,我們這種血型極為稀有,一旦出個什么事情都是極為麻煩的,小姑娘,不知道你的父母,可也是這種稀有血型?”
顧正亭有一瞬間的僵硬,卻聽見陶意笑吟吟地說,“我媽媽好像是這樣的血型,只是我媽媽過世得早,所以,知道得不是太詳細。”
陶意曾經(jīng)做過幼稚園的老師,本身性子也親和乖巧,十分容易讓老人家喜歡。
顧老爺子跟她說了一會兒話,又再次表示感謝之后,顧正亭便送陶意離開。
走出了病房,顧正亭的目光忍不住細細打量陶意。
之前并沒有在意,現(xiàn)在看來,她的模樣竟有多處讓自己熟悉。
溫婉大方,秀美明麗,從小失去了媽媽,也長成了這樣優(yōu)秀的女子。
“我父親很少會跟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說那么多,說明他還是挺喜歡你的。”
“顧爺爺慈眉善目,我也很喜歡跟他說話。”
陶意不卑不亢,臉上帶著笑意跟他顧正亭點頭打了招呼,才輕聲地離開。
在他身后,顧正亭的拳頭捏了捏。
……
“少爺,許美玲就在這個房間里。”
阿離說完,小心地退到了后面守著,墨君夜看著那扇門,看了好一會兒才推門而入。
小小的房間里,許美玲縮在一個角落里。
看到有人進來了,她臉上布滿了驚恐,甚至連身體都在微微發(fā)抖。
“你是誰?!你們想要干什么?!”
她的聲音里能夠聽得出恐懼,像是完全不知道墨君夜的身份和他的目的。
墨君夜瞇著眼睛,靜靜地盯著許美玲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走過去。
許美玲抖得更厲害,蜷縮著想要離他遠一點。
“你不用怕,我只是想,問你幾件事情而已。”
墨君夜時刻審視著許美玲的表情,“你的兒子是墨凜,對不對?”
許美玲立刻抬起頭,“你想要對我的凜兒做什么?!我回來是因為我太想他了,不管他的事!我馬上就走,我馬上就回去!”
許美玲近乎語無倫次的話語讓墨君夜眉頭緊皺,目光如電地看著她,“回哪里去?你為什么要回去?”
然而許美玲卻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墨君夜,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阿夜?你是亦初的兒子?!”
墨君夜的身體微不可見地猛震了一下,亦初,是他媽媽的閨名!
許美玲的眼眶睜到了極致,眼里流露出來的神色出現(xiàn)了變化,她立刻閃躲起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別來找我,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她仿佛記起了什么,瘋狂地搖著頭,連眼神都不敢跟墨君夜再有交流。
墨君夜神色冷然,“你知道什么?說,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許美玲的臉上甚至出現(xiàn)了淚痕,雙手抱著頭,聲音低不可聞,“你放我走,我會立刻消失的,我答應過的,我什么都不會說,我真的能做到的……”
墨君夜看著已經(jīng)陷入狂躁情緒的許美玲,眼睛里明明暗暗。
她分明知道了什么,可是卻答應了誰,不敢說出來。
她又說她會立刻消失,那么這件事,就跟她的消失匿跡有關(guān)系。
一切,都是從那一天開始……
該死的!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墨君夜冷冷地看了一眼許美玲,轉(zhuǎn)身離開。
要逼她說出來自己不是沒有辦法,從墨凜身上著手就是。
“阿離,放她走,她很快會自己找過來的。”
“是,少爺。”
無人知道此刻的房中,許美玲低著頭,被頭發(fā)遮掩住,滿臉淚痕的臉上,此刻正帶著詭異的笑容。
她怎么說也是曾經(jīng)影星,雖然演技生疏了,可要騙過別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懷疑吧,只要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墨君夜必然會追根問底,就是不知道,當他挖開掩埋的那層土的時候,所謂的真相他能不能夠承受得了。
呵呵呵呵……
……
墨君夜覺得一切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他不喜歡等待的煎熬,卻又對真相有種莫名的抗拒……
“阿夜……”
病房前,陶意巧笑倩兮的模樣,將墨君夜心里的焦躁驅(qū)散。
他幾步向前,將女人攬在懷里,“怎么出來了?不是要你好好兒休息的嗎?”
陶意咬了咬嘴唇,抬眼嗔了他一眼,“我只是貧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在床上休息一天已經(jīng)足夠了。”
墨君夜看了看她的臉色,雖然仍舊不太好,但也已經(jīng)有精神了。
只不過她的眼下一層淡淡的烏青,在醫(yī)院里肯定沒有休息好。
“阿離,你在這里看著。”
墨君夜交代了一下,低頭看向陶意,“我送你回去,這里有我就行,你好好地休息。”
“不用的,我可以……”
“聽話。”
墨君夜不容置疑,攬著陶意出了門,親自發(fā)動了車子。
車平穩(wěn)地前行,陶意坐在副駕駛,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他幾眼。
這個男人連關(guān)心都帶著霸道的意味,讓人無法抗拒。
“你再看下去,我會沒辦法專心開車。”
墨君夜低低的聲音響起,陶意趕緊將頭放正,懊惱地閉了閉眼睛,真是的,她在干嘛?
淡淡的粉色爬上了她好看的頸項,從墨君夜這個角度看過去,帶著說不出的誘惑和迷人。
方向盤一轉(zhuǎn),車竟然在路邊停了下來。
陶意疑惑地看過去,“怎么了?”
墨君夜悠悠嘆氣,“我發(fā)現(xiàn),不管你看不看我,我似乎都就沒辦法專心開車……”
陶意剛想反駁,卻已經(jīng)猛然被堵住了嘴。
許久之后,一個溫柔卻霸道的吻結(jié)束。
墨君夜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聲音暗啞,“回去有阿澤會搗亂,我怕不能給你一個告別吻,提前預支。”
陶意的臉已經(jīng)紅得不像話,偏偏這個男人怎么說都有理,她就是想辯駁都無從下手!
瞪了他一眼,陶意將身子坐坐正,“你……好好開車!”
女人撒嬌一樣的口吻,讓墨君夜忍不住笑出來,低沉的聲音在車廂里顯得十分悅耳。
真是個,讓人愛不釋手的人……
回到了別墅,陳遇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許是阿離通知過了,他們剛進門,阿澤就咚咚咚地跑過來,一下子撲到陶意的懷里。
“媽媽我好想你……”
陶意的心軟得能滴出水來,眼里早已沒有了墨君夜的存在,跟兒子抱在一塊兒,左右親了親他的臉頰。
“媽媽也想你,特別特別想。”
阿澤軟糯糯的聲音吸引走了陶意所有的注意力,墨君夜忍不住瞪了裝可愛的阿澤一眼,心里卻禁不住柔軟下來。
這是他的家人,他的女人和孩子,是他要守護的東西。
他一定,會護得緊緊的!
……
果然沒有得到告別吻,墨君夜心里牽掛著爺爺,很快便回去了醫(yī)院。
陶意有兩天沒見到阿澤,早已惦記得不行,跟他膩在一塊兒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媽媽,太爺爺好一點了嗎?”
陶意想了想,也沒有騙他,“太爺爺?shù)牟]辦法很快好起來,不過你笑笑阿姨正在幫爺爺看病,以后會好的,還有你爸爸在,你不用擔心。”
阿澤大眼眨巴了兩下,“那……媽媽,你和爸爸有一天,也會這樣生病,醒不過來嗎?”
“阿澤!”陶意的心中一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孩子還小,根本不懂生老病死。
“如果有一天,你們生病了,我也會照顧你們的。”阿澤話峰一變。
“好孩子。”陶意心里感動。
阿澤雖然從小沒有她在一起,但是墨君夜卻將他教得很好,這一點,太讓她欣慰了。
“不過,我還是比較愿意照顧媽媽。”小阿澤把身子靠上去,胖胖的小手摟著陶意的頸脖。
“這是為什么?”
阿澤認真的思考了下,“因為媽媽身上又香又軟,而且長得也好看,比較秀色可餐,也比較需要我的照顧。”
陶意真的哭笑不得。長得好看,也是需要照顧的理由嗎?
“那你就這樣不管爸爸了?爸爸會傷心的噢!”陶意逗他。
“也不是啦,爸爸不是有你嗎,你照顧爸爸,我照顧你,這樣就可以拉!”阿澤的眼睛黑而亮,里面閃動著光芒。
“小調(diào)皮!”
陶意在兒子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下,“走,媽媽幫你洗澡。”
“噢,耶!有媽媽洗澡就是好!”
阿澤歡呼,“晚上還要講故事,還要摟著我睡。媽媽,你好久沒有陪我睡了。”
哪來好久,明明才幾天。
陶意笑了下,捏捏他的小臉,一把將他抱起來。
也許是因為起得太猛的緣故,只覺得眼前一黑,陶意身形晃了晃,一屁股跌坐要沙發(fā)上。
“媽媽,你怎么了?”阿澤嚇了一大跳,小臉都白了。
陶意很清楚這種癥狀是獻血后遺癥,忙忍著不適,安慰道:“沒事,媽媽起得太急了。”
“媽媽,不用你抱我了,我自己走。來,你把手給我,我扶你去浴室。”
小手伸進她的大手中,軟軟的,柔柔的,陶意的心也立刻變得軟軟的,似要化成一灘水。
她的小阿澤,怎么會這么懂事,讓人喜歡呢!
阿澤歪著小腦袋,揪著細眉頭,不肯錯過媽媽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爸爸說,男生要保護女生。
現(xiàn)在媽媽身體不好,他得全力保護她才行。
嗯,就這么決定了。
“媽媽,你上樓慢點,小心腳下的臺階。對了,頭還暈不暈啊,要不要請醫(yī)生來看一看。”
陶意簡直受寵若驚,正要好好表揚一下小阿澤,聽到動靜的陳遇急急忙忙跑來,“陶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
陶意怕他把獻血的事情說出來,讓阿澤擔心,忙用眼神止住了他的話。
“陳伯,沒什么事,我就是起得猛了些,今天廚房熬的什么湯,宵夜的時候,我多喝一碗就沒事了。”
陶遇心知肚明,陪笑道:“晚上是排骨蓮藕枸杞湯,已經(jīng)小火熬了兩個小時,一會我會讓傭人端上來,您和小少爺多用些。”
“謝謝陳伯,你去忙吧。”
陶意手一翻轉(zhuǎn),將阿澤的小手包在掌中,兩人上樓。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