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淺和慕瑾皆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在月清淺的眼中,這慕瑾著一身錦衣,錦衣雖華貴,但穿在他的身上竟是絲毫不覺得世俗,反倒是有一種清貴和不染凡塵的感覺。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腦海中便自動想起了一句話,正是那所謂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了。
他禮貌地對月清淺的打量回以一笑,他的笑不似秦墨宣的清冷,竟是帶著絲絲的暖意。能讓見者不自覺地陷入他溫暖的笑意之中。
月清淺亦是回以清淺一笑,現在她倒是有些明白傳聞中關于慕瑾的一些事跡了。也明白,為何有一些女子會因見他一面而癡纏不已,更是選擇了終身不嫁。
他的笑容充滿了暖意,也的確會讓人深陷。
這慕瑾與秦墨宣當真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類型,兩人在面貌上雖然都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性格上卻是完全不同。
一個清冷霸氣、令人敬畏,一個風流雅致、讓人心生暖意。
在月清淺身側的秦墨宣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們二人間,目光的淺淡交流。
秦墨宣對著月清淺,亦是對著殿內所有人介紹道:“這位便是聞名七國的慕瑾公子。”
月清淺自然已經猜到,不用秦墨宣的提醒。況且這秦墨宣也算是對著所有人介紹了,她倒也沒什么反應,只是,這注意力卻是轉向了慕瑾席位旁的那個女子。
她從來未曾看到過這般特別的女子,這世上竟會有人集美艷動人和不食人間煙火于一身的女子。
明明那張臉妖嬈明媚,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卻澄澈得如同山澗清泉。那雙眼,仿佛能讓世間的一切污穢都煙消云散。
月清淺在接觸到她的那一雙眼睛時,便已經被震撼到了,雖然她并未表現出來。
大殿之中,幾乎所有大臣都在談論慕瑾的事情,夸贊他年少有為,畫畫更是出神入化。
然而,月清淺對于這些,都未曾聽進去。
不知為何,她竟是覺得與此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讓她不由得覺得自己魔怔了。
那女子似乎注意到了月清淺的目光,本來正在低頭默默吃菜的她抬頭看了月清淺一眼,回以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周圍不知是誰倒抽了一口冷氣,大殿之內有那么一會兒的靜寂。眾人似乎是被此女子的美艷給驚艷到了,這樣清澈令人動容的笑容,也算是世間少有的。
月清淺心中亦是一愣,但到底還是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那女子。
秦墨宣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好友身邊的這位女子。想著,這大概便是那日慕瑾不小心說漏嘴的“綰綰”吧。
倒是確然長得不錯,不過,除了最開始的驚艷和欣賞之外,秦墨宣并沒有這殿內眾多人那般癡迷。
他將目光轉回到了月清淺的身上,在他心中,他覺得這女子并沒有月清淺美麗。
相比較那妖嬈清澈的美,他更喜歡月清淺清淡孤冷的美。
月清淺只靜靜地低頭吃菜,并未注意到秦墨宣的目光,好似在想些什么,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慕瑾對月清淺的印象則是不食人間煙火、不染凡塵俗世的天上仙,清冷絕愛,無情無欲。
但嘴角帶著的三分笑意,卻又盡顯凡俗。這是她的偽裝,正如秦墨宣的淡漠亦是他的偽裝。從這一點上看來,這倆夫妻倒是般配。
之前,從秦墨宣的口中得知了月清淺的名諱。
這“清淺”二字,倒是與她的長相和性格都極為的合適。
不過,他倒也看出一點特別的來。這月清淺看似對這宮宴上的一切都淡然處之,但他卻覺得有些漫不經心。
想是因為對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才能如此的淡然吧。
慕瑾抿了一口酒,視線淡淡地撇過月清淺與秦墨宣。
也不知,這月清淺對秦墨宣卻又是存著什么心思。若也是不在乎,只怕他們二人便真的沒有可能。
慕瑾忽然有些明白秦墨宣那日所講的。
但是,他也有些不大明白。這月清淺同那李菲菲是全然不同的兩個類型,一個清冷,一個明媚。
秦墨宣為何會喜歡上同李菲菲截然不同的人呢?
慕瑾想了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手臂的袖子忽然一重。
他將視線轉移了過去,正對上綰綰那雙清澈又帶著幾分委屈的眼眸,有些無奈道:“怎么了?”
綰綰看著他,可憐兮兮道:“我不喜歡待在這里,我想出去逛逛。”
對于綰綰,慕瑾向來慣著她,若是尋常地方,自然就應了。
可這里畢竟是皇宮,他說什么也不會輕易答應她的請求。
但想起她那令人有些頭疼的纏鬧,便耐心道:“這外頭冰天雪地的,還是別出去了。更何況,這里是皇宮,可不能隨便亂跑。”
綰綰聽聞,果然苦著一張臉,道:“我不怕冷,我們……我們家鄉的人都不怕冷。而且我保證不會亂闖禍的,剛剛來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一處梅園里的梅花開得不錯,我就想著去折兩枝。”
慕瑾注意到了她剛剛似乎有什么話脫口而出,卻也只是在心中有些疑惑,臉上卻并未表現出來。
他微笑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這令他頭疼的小姑娘。
“你不會闖禍?”慕瑾臉上依舊充滿了笑意,卻是挑眉問道。
綰綰點頭如搗蒜,乖巧道:“恩,我保證,不會闖禍的。”
慕瑾依舊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被氣笑了,“我若再信你的話,便是癡兒。你不會闖禍,那在魏國的時候,是誰將別人那一把好琴給弄壞了?在韓國的時候,又是誰差點將韓國的大臣給得罪了?你跟著我的這一路,就沒少闖禍,可還要我一一舉例?”
他越說,綰綰這頭便低得越低,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真委屈。
慕瑾撫了撫額,有些無奈。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多大的忍耐力,才把這么一個小祖宗帶在身邊。
這些年來,她跟在自己身邊就沒少闖禍。
他一開始也曾幾次三番地想把她趕走,但最后見這小姑娘淚眼汪汪的樣子,卻也是狠不下心腸來。
而且,每次把她丟下的時候,她總有辦法找到自己。到最后,自然而然地便由著她跟了。
后來,更是習慣性地幫她收拾爛攤子。他也當做這是一種單調游學路上的一種樂趣吧,不過,感覺自己是當了回爹。
只是,這綰綰的身份卻有些神秘。
他并不是特別知曉她的過往,只偶爾從她的口中得知一些她家鄉的事情。至于旁的什么,他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她不說,他也便當做不知道。
因為,他知曉,她是在隱藏自己的身份。
至于是什么身份,他并不關心。
只是,有一點他倒是確定了的,這人對自己并沒有什么謀求的。
來自己的身邊,想來也只是在躲著什么人罷了。
慕瑾看著她越發委屈的模樣,終是嘆了口氣無奈道:“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最多不許多待,最多兩刻鐘便回來吧。”
綰綰立即燦爛著一張臉,道:“好,我知道了。”
說罷,便立即起身,隨著宮人出去了。
酒宴行至中途,月清淺有些乏了,想著她身為一國之母的責任也盡到了,便對著秦墨宣道:“陛下,臣妾有些累了,想先回宮歇息去了。”
秦墨宣也時刻關心著月清淺的身子,有好幾次都想開口讓她先回去,但想起這段時日兩人之間的關系,卻終是沒有開口。
此刻,聽她說累了,便立即答應了,“王后路上小心。”
月清淺淡淡地施了一禮,便回去了。
她一出門,便因著冷風瑟縮了下。
這室內室外的溫差委實太大了些,讓她無法適應,最后只得縮在狐裘之中,快步行走在冷夜之中。
耳邊宮宴的嘈雜之聲越來越小,月清淺有些昏沉的頭倒也越來越清晰了。
從凝安殿到鸞鳳殿的這條路,其實是經過梅園的。
月清淺聞到梅園中飄來的梅香,這疾馳的腳步倒是緩了下來,這冷香令她覺得稍許舒適,雖然依舊很冷。
月清淺的腦中有一個畫面忽然一閃而過,她還來不及反應,已是被一道突然出現的身影撞翻在地。
“娘娘!”秋月和秋水的驚訝擔憂之聲響起。
月清淺有片刻的頭暈眼花,緩過來之后才發現剛剛撞倒自己的,竟是宮宴上坐在慕瑾身邊的那個女子。而她此刻,亦是摔倒在了地上。
秋月和秋水趕忙將月清淺扶了起來,秋月有些生氣地斥責道:“驚擾了王后娘娘的圣駕,你可知罪?”
綰綰此刻亦是被撞得有些懵,又被秋月斥責,更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月清淺阻止了秋月的問罪,看著還坐在地上發愣的美艷女子,溫和地笑了笑。
她彎了彎身,親自將那女子扶了起來,柔聲道:“地上冷,趕緊起來吧。”
綰綰尚在驚訝之中,已是被月清淺扶了起來。
月清淺瞥見她的手中還有兩枝梅花,不過似乎因著剛才那一撞,這樹枝上的梅花都被撞掉了不少。
月清淺笑道:“是在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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