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九原城中,到處都在議論一件大事。
——紅袖閣與魚龍幫已在暗中結盟,就在今天早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雙方集結了大批人馬,突襲了在九原城中資格最老、實力最強的杜老九,將東城幾處賭坊、酒肆、青樓給占了。
隨即,杜老九一方立馬作出了應對,雙方人馬對峙,有過幾次小規模的械斗,死了幾個,傷了三十多個,直到太陽落山,紅袖閣和魚龍幫的大批嘍啰,依然沒有撤走的意思。
按照九原城的規矩,幾方勢力若真要動手,也應該去城外被稱為‘生死亭’的深思亭解決,不管是各派一人或幾人纏斗,還是大規模群架,都應該在城外解決。
這是幾方勢力,在多年前就達成的協議,雖只是口頭的協議,但這就是規矩。
江湖人辦江湖事,就要遵守江湖規矩。
而現在紅袖閣和魚龍幫,搞暗中結盟,集結人馬,突然襲擊,就是不守規矩。
杜老九一方,已經多次提出,要和紅袖閣、魚龍幫的高層交涉,可帶領著大批人馬的紅袖閣‘三喬’,以及魚龍幫的兩名堂主,完全沒有談判的意思,雙方就這么僵持著,直到太陽落山,星月耀夜。
若只是魚龍幫,還是剛換了幫主的魚龍幫,杜老九這邊早就按耐不住發飆了,可是加上神秘的紅袖閣,那就難辦了。
這些個娘們兒,表面上經營著風月之地,可杜老九很清楚,這些小娘皮子可不簡單。若非如此,他早就把她們全都抓來,扒光了褲子,一個個輪番摧殘了,怎會一直忍到現在?
所以,他的命令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歸根結底,最后還是要落在一個字上面:談!
談?
想到杜老九的命令,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將——‘開天斧’章安,一臉憤憤與無奈。
——九爺,你讓我跟他們談,可紅袖閣和魚龍幫的話事人都不露面,而且根本沒有談的意思,這讓我如何是好?
章安很無奈,卻又真的無可奈何,只能是雙方上千人馬,相隔十丈對峙著。
若依著章安的火爆脾氣,早就特么操起斧子,砍瓜切菜般一通亂砍了,還談個鳥毛啊?!
人家都欺上門來,坐在自己脖子里拉屎撒尿,當然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讓這幫混蛋下輩子做豬了。
這么僵持著,實在憋屈的很!
即便是跟隨杜老九多年,和‘九爺’一起打江山,忠心耿耿的‘開天斧’章安,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絲對九爺的微微不滿。
——九爺或許真的老了,不但床上折騰不起,馴服不了年輕的娘們兒,連膽子都變小了,這些年安穩日子過習慣了,居然連開戰的勇氣都沒了,若換作年輕時的杜老九,那個被稱為‘杜瘋子’的杜老九,此刻早就下令干特娘了,把魚龍幫的雜碎殺光,把紅袖閣的娘們兒虜回去,讓兄弟們痛快痛快,再一并殺了,哪有現在這般磨嘰!
午夜時分......
幾條身影進入了東城,身法極快,飛檐走壁,很快便接近了杜老九的宅院。
杜老九盤踞九原城多年,他的居所,占地極廣,不僅將一座小山圍入院中,還人工挖掘開鑿了幾畝地大小的湖泊,泛舟湖上,賞蓮垂釣,過去了隱世老翁的愜意生活。
幸好秦川等四人,事情已做足了功課,對杜老九的宅院,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的主臥在哪,哪一棟住著他大兒子,哪一棟住著他新納的第五十八房小妾,哪里是......藏寶密室所在!
很快,四條藏匿于黑暗中的身影,已經來到了藏寶密室之外。
“似乎.....好像不太對勁啊!”余三皺眉,悄悄說道:“這里太安靜,我們一路過來,也太順利了......”
“別似乎好像大概也許了。”秦川灑然一笑:“連你這個木頭,都瞧出不對勁了,那肯定是不對勁了!”
沈紅袖困惑地看了一眼秦川和余三,實在想不明白,到底誰是主,誰是仆。
“嘿嘿,這位九原城的地頭蛇,赫赫威名的‘九爺’,想必是故意放我們進來的,著宅院中,處處透著殺機,看似平靜,實則外松內緊,看來杜老九是知道我們會潛入進來,故意放我們進入,想要來個甕中捉鱉了。”秦川很平靜地說道。
“你說對了。”
一個洪亮而又渾厚的聲音,突兀響起。
從屋頂和四周,突然躍出九道人影,把守住了四個方位,將秦川、余三、沈紅袖、彩彩四人,圍攏了起來。
說話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老者,一身黑衣,盡顯草莽氣概,隱隱有了亂世梟雄的氣度。
此人,正是九原城最大的地頭蛇,將東城變成自己獨立王國的‘杜瘋子’杜老九。
看著秦川等人,杜老九哈哈一笑:“本以為潛進來了幾只污鼠,跳梁小丑。不料竟是紅袖閣的沈紅袖沈閣主,和魚龍幫余幫主親自前來,這把老杜我可是賺大發了!”
“你怎知我們會趁夜而來?”彩彩冷聲問道。
“這位,想必就是沈閣主身邊的紅人,彩彩姑娘了?”
杜老九爽朗一笑。
“你怎么認識我們?”彩彩疑惑問道。
她們紅袖閣的女子,一向白紗遮面,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加之杜老九最近幾年已經很少出門,雖然是九原城中幾方勢力的主事人,可杜老九無論是和沈紅袖、彩彩,還是和余三,還從未見打過照面。
杜老九哈哈大笑,聲如洪鐘:“老頭子我最近這六七年,確實很少出門,和沈閣主、余幫主更是從未打過交道,但這并不表示,老夫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惦家中妾了。我確實老了,可我還不聾不瞎,只要發生在九原城中的事,還很少有能夠瞞過老夫的。古代賢明君王,不出宮便可知曉天下事,我這老匹夫,雖無賢君之能,但區區一個九原城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到的!
尤其是沈閣主、彩彩姑娘、余幫主這等驚才絕艷之輩,你們的畫像,早已入了老夫的書房,我自然能一眼認出你們來。至于那位小兄弟......聽說,余幫主有一名極寵愛的男侍,叫做小川......想必就是你了!”
即便是在這危機重重的關頭,彩彩還是忍不住笑了。
——哼!被人當成有龍陽之癖的男寵了吧?讓你打我屁股,活該!
余三被杜老九誤解,居然也不發怒,只是閃過一絲嬌羞之色,幸好此刻沒人注意他的表情......
“老匹夫,你瞎啊!就算余幫主有那種不良癖好,就算他真的找‘面首’,可你看我像是那種嬌滴滴的兔兒爺,小白臉嗎?”
秦川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胖臉,憤憤道:“你瞧我這一手油膩......就我這樣的貨色,也有資格當賣屁股的小白臉?”
‘噗哧......’
彩彩忍不住笑出聲來,俏臉卻紅了,從前額一直紅到了天鵝般細膩的脖頸,就連沈紅袖的表情,都變得有了幾分古怪。
杜老九收起爽朗笑意,眼神陰冷,棱角分明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狠色。
“我不管你是誰!今天敢闖入到我杜老九家中,看樣子還想打我藏寶的主意,嘿嘿......余幫主和小川兄弟只能委屈一下,做那刀下之鬼了。至于沈閣主和彩彩姑娘嘛......我正缺少兩名小妾,便可湊滿六十之數,正應了老夫的歲數,再過七天,便是老夫六十歲壽辰,新納兩名小妾,正好給老夫添壽添彩。”杜老九嘴上輕薄,眼中的殺氣,卻一分都沒有減弱。
沈紅袖臉色微惱,彩彩的俏臉,勃然變色,充滿怒意。
——她可是魔教堂堂圣女,被秦川這個混蛋打得屁屁開花,已經是極度羞恥的事情了,現在居然被一個可以當自己爺爺的老家伙調戲,揚言要納為小妾,她如何能不惱火?
杜老九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之色。
高手對陣,最忌諱的便是亂了方寸,杜老九的目的,就是要讓沈紅袖和彩彩動怒,心動,則亂。心亂,則必敗。
看樣子,杜老九目的是達到了。
“九爺,我能說一句話嗎?”
秦川這次沒有叫杜老九‘老匹夫’,而是恭敬喊了聲‘九爺’,而且還滿臉堆笑的樣子。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杜老九哼了一聲道:“說!”
彩彩看著秦川臉上的笑容,知道這個無恥的混蛋,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果然......
“九爺,你真的是......老不要臉啊!一把年紀,一只腳都踏進棺材了,還為老不尊,打人家小姑娘的壞主意,你還有沒有人性?我真想認識一下你爹和你娘親,要多么卑劣的血脈傳承,才能生出像你這么不要臉的老狗才。”
秦川的一通羞辱,把杜老九氣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噗哧......’
因盛怒而近乎失去理智的彩彩,忍不住噗哧一笑,淺藍色的美眸里,又恢復了平靜,沈紅袖也少了那一絲微惱之色。
無形之中,就將二人的怒意撫平了。
反倒是想激怒對方的杜老九,此刻自己被秦川一通羞辱,怒火中燒,近乎失去了理智。
“殺!把這小雜種給我殺了,剁成肉泥喂狗!”杜老九惱羞成怒,連連咆哮。
隨著杜老九一聲令下,他屬下的八大高手,紛紛亮出兵刃,朝秦川等人猛撲而來,雙方瞬間戰到了一起。
沈紅袖、彩彩,本就是一流高手,一身魔門功法絕對不弱,再加上近來又修煉了辟邪劍譜,實力又有精進。
余三同樣不弱,長劍在手,已隱隱有了一代劍神的氣質。
以這三人的實力,以三敵八,即便無法輕易取勝,也絕不會落了下風的。
可是,雙方才一交手,余三便知道錯了,他們不但落了下風,更是節節敗退,險象環生,他引以為傲的長劍,被一根峨眉刺和一條精鋼長鞭所牽制,難以發揮,后背還挨了一鞭子,血肉模糊。
沈紅袖的對手,是一雙孿生子,三十出頭的樣子,一人使雙鉤,一人使長戟,一人近身,一人遠攻,忽而攻上盤,忽而攻下盤,不虧是一對孿生兄弟,配合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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