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地的花苑不僅散發著花香,還有些許果品和酒釀的味道。
師徒幾人忙里忙外,終于將石桌擺滿了食物,歡慶地迎接雪澤歸來。
天山弟子,皆是仙姿卓越、境界較高之人,不需要一日三餐和五谷雜糧為依仗,只需精心調氣、每日修煉,天山的露華輝光自會帶來生命所需。即便下山,他們也不必如凡人般依賴水源和食物,只是略微補給便可。
因此,若是在天山見到了食物,那自然是消遣之物。
見到滿桌果品甜點,又見幾張溫情滿滿的笑臉,雪澤心中十分溫暖。
“凡塵風景確實不同,市井也確實熱鬧,但是都不及雪竹地風氣純凈。今日,你們擺下這么多東西,如何吃得下啊?以后再有這樣情況,可不必這樣費心……”
千歸笑了笑,“你下山的這些日子,大家都很惦記你,你又帶著功名回來,我們豈能虧待了你這位雪域仙子啊?”
“是啊,師姐,你可是天尊特封的大官,我們以后還要多仰仗你!”
“你們就知道笑話我,一回來就迫不及待了?先不說這些,我們先解決眼前的困惑。這些天,你們可有查探冰池之事的真相?”
蓮子搖搖頭,神色幽怨。“除了師父師兄,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
季林看著雪澤滿臉哀愁,接了話茬:“師妹,這也怪我們沒有證據。雖然蓮子說她看得真切,斷定那人是白羽靈女,而且行兇目的也符合……但是,我們到那里沒有找到殘留的證據,而白羽又有多人可證。我們一心想救人、護人,這些天都沒讓蓮子出去過!”
千歸喝了一杯酒,輕聲感嘆道:“這最主要的是她們有證據!能夠證明白羽當時在西春殿的人有許多。現在,兩個靈女都手握大權,剪絨將白羽提點了上來。九蒼見她不錯,也很看好她,現在差不多與藍水平起平坐了!”
藍水點點頭,“近日,剪絨一直抱恙,很多事物都是我與白羽一起完成。相處之間,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一個人神情長久清澈無他,不是城府令人嘆服,就證明她并非真兇。”
“師哥是相信白羽?”雪澤輕聲一問,心中還是有些不悅。
“這倒不談信任問題,只是此事或許有蹊蹺!”
千歸點點頭,笑道:“你們不要小看自己的大師兄,他可是比你們厲害!只是,這九蒼的舉動讓我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心思太淺、不知防范,還是故意提拔、等待時機呢?”
雪澤收回了目光,想了想,“此事我們暫且不談,遲早會拿到臺面上。”
“哦?這是何意?”季林驚問,“難道你發現什么了?”
“下山這幾日,我發現了許多事情,也找到了許多疑點。主要關于北華皇室,不過牽連天山的也有不少;那兇手修行的禁術克制天山法術,而且他還有一個天山的幫手……”
“不錯,照你所言,結合實際分析,那人應該如此。從怨念中出來,然后勾結了凡塵權貴,又找了一個天山弟子作為消息往來、得力依仗!”
雪澤看了看千歸,情不自禁地點頭。“我昨日在湖中與之交手,差點被那兩人合力所傷。幸好有皇上拿了他的血月神珠,合三人之力才抵抗了他們二人的攻擊。打斗之余,我發現那天山弟子面容極像白羽師姐,但是她卻會些白羽不會的法術,著實讓人感到奇怪!”
“那究竟是不是白羽靈女呢?”季林不禁生嘆。
蓮子想也不想就說:“肯定是她,她負責羽鴿,與外界能夠傳信!況且,以她的能力和品性,隱藏實力也不足為奇啊!”
藍水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說道:“不是她!這幾日我也怕白羽生事,于是留了一張符紙在她身上。若是她在何處使用法術,必定會讓我知曉。昨日師妹和惡人斗得那么厲害,肯定使她們非死即傷,定不會是白羽靈女!”
季林驚呼道:“對,我早上還見過白羽,她好得很呢!”
千歸笑而不語,只是聽著幾人說話。因為是是非非,他心中早已有了定數。
“不是白羽,卻故意裝作白羽,次次想置人于死地,還會許多天山禁術,此人究竟是誰呢?”雪澤想了想,突然一怔,驚惶地問:“該不會是剪絨師姐吧?!”
藍水眉毛一挑,輕笑一聲,看了看千歸再故作淡然地回道:“不會,她一心想要博得天尊喜愛,企求爬上更高的位置。現在她已經快要位及天師,又怎會將多年的心血白費?”
季林也贊同,附議道:“是啊,而且她很少下山,天天忙于事務。這幾日還病倒了,聽說還是師妹的法器所傷。心思、動機、法力,皆與師妹你遇到的不符合。如果猜測是她,那還不如考慮其他女弟子!或許有人隱藏甚多,讓人難以明曉呢!”
蓮子看了看兩位師兄,不由得感到疑惑。“你們雖然說的在理,但是未免太過袒護外人了吧!剪絨靈女是什么人,你們難道不清楚嗎?我倒覺得,她那詭計多端、陰狠潑辣的樣子非常符合師姐的猜想!”
“蓮子,你不要言語如此激烈,不得冒犯了師兄!這幾日,他們對你可是日夜照看,你可要懂得感恩,更要時時回以尊敬孝順,莫不要恃寵而驕!”
“師姐,我知道了!你這么得寵都沒有傲嬌,我怎么敢呢?只不過眼前的事情令人頭疼,又非常重要。若是解決不好,定會危害天下,蓮子因此才有些激動!”
千歸淡定地笑了笑,安撫好眾人:“你們就不要費心猜測了,讓為師來給你們理一理!”
藍水看了看千歸,眼神中有話語傳達。
千歸會心一笑,捋了捋他的白胡子,一副自然瀟灑、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在說:徒兒莫急,為師知道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
“自從王府命案開始,我與藍水已經全力調查此事,每一處細節都不曾放過。后面的事情,越發清楚地告訴我們真相,昨夜才有了結論……”
“昨夜?”雪澤愣愣地看著千歸,“師父,你是說?”
“對,昨夜,就是你與那黑白兩人打斗之時。你不是說將他們打到不知所蹤嗎?那時候,天山便有預感,每一處石板都溫熱不消,想來是那人的回光返照之象!”
“師父的意思是禍害已除?”
“哈哈哈,應該是如此!”千歸笑了笑,“行兇作惡之人大有來頭,按照他修行的禁術與所用的招數特點來看,他應該就是炎槊!”
“炎槊?”
“對,炎槊是萬年前被一合天圣封印的戴罪之人,鎮壓前法力不輸于天圣。萬年之久,毫無悔過之心,還日益增添復仇期盼。封印之地在青玄山谷,我等前去看時仍舊一切正常,想必他已經用了障眼法逃脫多時了……”
“萬年之中,不曾有錯,為何他突然跑了出來呢?”
“你下山后,蓮子告知秘境的情景時,我才確定是他逃脫了。于是,我下山去看,用了些探查手段才發現他已經逃脫數十年了。他處心積慮已久,只待一次機會。二十年前,天山迎來千年之久的劫難。每逢天山大劫,天山都會選出一位天女來護佑神域。想來便是那個時候,炎槊從青玄山谷逃出,天山無暇顧及、也無感受……”
“二十年前,那天女就是…清蓮天師?那劫難到底是什么,能夠讓炎槊趁此逃走?”
“我只能簡單地說,因為三界動亂。青玄山谷雖在凡塵,但無特殊之人發現不了炎槊,更解救不了他。炎槊肉身留下,以神魂逃脫,這雖是一大方法,但需要在天山受劫之時以真龍天子的血為祭奠。恰巧,那個時候北華的君主和妃子在青玄山谷遇事,不治身亡……”
“這,聽起來好像陰謀!”
“是啊,并不是巧合。不過,你們倒不必想那么多,反正現在已經解決了此事。”
“如何算解決?難道萬年魔頭那么容易戰敗而亡?”
季林打破雪澤和師父的兩人對話,加入其中。“這炎槊那么厲害,又老謀深算,還能勾結天山弟子和北華權貴,肯定有大事情要做。又怎么會死得這么快?師妹,你看到他的尸體了嗎?”
雪澤搖搖頭,“當時皇宮的人處理得急切,沒有看見。不過這尸首也說明不了問題,他不是不需肉身嗎?”
“是啊!”千古笑了笑,“還是雪澤聽得仔細,這炎槊只需保留魂魄精氣,再鑄肉身即可。眼下,雖然不知情況如何,但是也不至于太壞。天山的劫難應該沒有那么快,我們不需要激動,那炎槊就算不死也有人能夠收拾他!”
雪澤感到一陣疑惑,“可是,現在他法力尚淺,豈不是簡單些?”
“話雖如此,但是他修行的禁術,并非天山能夠透析。除非他來天山,我們將之困住,那自然好除去。不然,他不主動暴露,我們連人都找不到,又該如何?”
“那,那我們就這樣等著嗎?下次再出現,恐怕又要鬧出一樁壞事了!”
“我與九蒼也好生說道了此事,但是他比我更加淡定,直說這炎槊辦不成大事。他說我們天山是神域之地,炎槊不會輕易進來,只要我們嚴加管理、揪出內鬼即可。雖然我不盡同意,但是也不能反駁。天山時有歷劫,但是間隔不會如此短,二十年的光陰還不足以造出一個強大的敵人!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好好修行,留意內鬼,其他的就不要再多心了!”
說罷,千歸對藍水眨眼一笑,令藍水放松了許多。
藍水悄悄看了看雪澤,見她沒有懷疑才安下心來。“師父說這么多,她們定然不好消化,也不會深究其理。不過,這炎槊終究是禍患,但愿他不會給天山帶來災難!誠如師父所言,二十年造不出敵人,可也成就不了一代神女!若是炎槊成為天山勁敵,沒有天女,又該誰去對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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