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升起,神州大地上一片橙色,暖和的意味散在風中、融在笑里。
積雪沾了光彩,人臉染了喜慶,樹木得了溫暖,初一的美妙時光漸漸鋪陳而來、自然而去。
北華的百姓起得很早,各家各戶點著一縷青煙、供著一尊神像,水缸里裝滿了今晨去打來的最新的水,灶臺上蒸著香味醇厚的饅頭、麥餅,窗戶上的貼花換成新綠色的祈福紙……
一切都為新年新氣象做著改變,這一天寓意著接下來的數百天,誰能不珍惜、不看重?
皇宮內外安美祥和,喜慶不減,每個人帶著好心情忙碌著,積怨深沉、一直斗氣的人也暫時放下了憤恨與詛咒,誰不期待新年有個好心情呢?
劉禮興高采烈地逛了一圈花園,再與劉義、劉忠去給太后請安、去太廟祭拜仙人神靈。這一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只記得與太后說的話,那些大小國事、新年安排才勉強入他的心,其他一切都比不過雪澤給的歡喜和思緒。
至于玲瓏閣,劉禮沒有去過,玥貴人只有跟著眾妃嬪去請安時見過劉禮。
第一天,這才新年的第一天,也才是薛菱玥嫁給劉禮的第一天,她便受了諸多苦楚、嘗了世人冷眼。
眾人皆知,劉禮沒有去玲瓏閣,所有人對玥貴人的期望和尊敬降了一個等級,宮內的流言與妃嬪的冷眼已經令她喘不過氣來了。
婚夜,皇上沒來已是恥辱,她還與劉忠發生了關系。今后,要她如何活著?
亭午時分,忙完了她該忙的事,玥貴人回到了玲瓏閣。
正想回來好好為今后打算、計劃,還沒等到熱茶奉上,便迎來了客人。
來者是禾雨,她以給各宮請安問診的理由來了,拿著藥箱、帶著討喜袋,看著就夠玥貴人厭煩的了。
“早就聽說她醫術高明,而且還與皇上走得近,那我要是被看出該如何是好?”玥貴人有些慌,想讓小柒去攔住她,可院子外的人已經將人迎了進來。
禾雨此來,得了太后的旨意,又是帶著新年福氣而來,誰能拒絕她?
“主子,西海貴人來了!”小柒說完,去扶玥貴人,卻被她一把推開。
玥貴人咬了咬牙,冷著臉說:將我的鐲子送她,打發她走!
“主子,后宮無一人如此,這樣可有不祥?況且,她還是太后派來的,說是要給主子調理身體、早求龍子!”
玥貴人冷哼兩聲,暗想:一個醫女,有什么大本事?
走出來,傲嬌著看禾雨行禮,玥貴人絲毫不知禾雨的來意。
“得了賞賜就走吧,我還忙著呢!”玥貴人盡可能地驅逐不自然和懼怕,眼睛一直看著院落。
禾雨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玥貴人的心思,自顧自地擺弄著藥箱。“我看別人,只是走個形式來見玥貴人,可是受了太后的囑托。皇上待玥貴人不一般,太后也是極為愛惜,這可真是莫大的福氣!”
玥貴人抿了抿唇,疑惑地打量了禾雨一眼,似乎見她并無惡意。
“你是姑母的人?”
禾雨點頭一笑,“難道太后未曾說起?”
“姑母倒是說過,我沒想到那個醫女就是你!”
“現在知道了,玥貴人可以放心讓我看診了么?”
一個時辰后……
禾雨被玥貴人送出門外,禮儀均至,似乎用盡了她放下的身段。禾雨對那些禮不看重,只是喜歡操控玥貴人的感覺,即便她也知道玥貴人對她也只是表面。
因為禾雨說玥貴人身體有問題,玥貴人便讓她開藥調理、不作他說,兩人的定局是水土不服,但誰都知道不是什么水土不服。
禾雨來,不過是想得一個開藥的機會,她要讓玥貴人面色越來越暗沉直到皮膚成黃色。
“我看,你只有錢財的時候,皇上還怎么看待你!”
禾雨走了,玥貴人也松了口氣。
遠處,有人見這一幕正想發笑,卻被人捂住了嘴。
白色身影一閃而過,兩個女子消失在了花園。轉瞬間,兩人來到青松樹下。
“師姐,你怎么突然出現了?”
“我去祭祀臺剛回來,看你在盯禾雨,我豈能不管?要是讓她知道,你在跟蹤她,我看你今后沒好日子過了!”
蓮子悶哼一聲,“我就是想看看禾雨做什么嘛!她的確謀略過人,看她欺負玥貴人我也舒坦,看看能怎么樣?”
“你知道的夠多了,還想如何?你要是成了禾雨的重點,不得被她發現你和風行的事?單說這一件,你就不能為所欲為,你又不是了無牽掛、不怕人惦記!”
“那師姐呢?”蓮子搖了搖雪澤的手,嬌聲問:“你除了身份和使命要維護,還為什么事而細心?最近你跟皇上走那么近,是不是不要大師兄了?”
“胡說什么,我哪里有這樣?”雪澤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提醒我了,我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蓮子一愣,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怕大師兄下山看見后誤會?”
“非也,我怕禾雨多想!”雪澤看了看四周。邊走邊說:“若是禾雨看我跟皇上恢復如初,她就得開始對付我們。長久得來的安寧又沒了,我還怎么安心修煉法術?”
“師姐,你……”蓮子皺了皺眉,嘟囔著說:你怎么每天都想這些,能不能花點心思去選一下人?
“開了年,不久就到春天了,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火魔出關,太廟的一切都是阻礙,我怎么得取冰晶?”
蓮子看著碎碎念的雪澤,無聊地跟在身后,不想去打擾她的思緒。
一步兩步,突然有人按住了蓮子的肩膀,驚得她險些使用法術回擊。
“你們怎么在這?”
蓮子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咽了咽口水。“皇上,你一個人?”
劉禮點了點頭,回著話卻一直看著出神的雪澤。“我正巧路過,要去找二哥,你們呢?”
“我們……”蓮子想了想,“我們出來曬太陽,順便感受一下你們的風俗,這就要回去……”
劉禮點頭一笑,“那你繼續在后面跟著,我要見見那個”
“不可!”蓮子將劉禮攔下,尷尬地說:“我們還是冷宮的人,皇上在外見不合適,而且師姐現在滿腦子都是她的大事,定是不想見你的!”
“現在,都該你替她拒絕了?”劉禮淡然一笑,心想:我早就見過了,我也知道她現在不想見我,我不過是問問……
“不是,總不能落下把柄!如果你現在去了,被人看見,我們醉月軒又要成為眾人的焦點了!”蓮子低聲笑了笑,“現在都在議論玥貴人,就先讓她多擋點吧!皇上要是想見師姐,你就偷偷來,可好?”
劉禮輕聲一笑,“真有趣,我還要偷偷摸摸,怎么有點怪?”
“還好,挺有情調!”
“那你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嗎?”
“應該……”蓮子想了想,“應該要回天山一趟,兩位師兄已經許久沒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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