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姀原本是要后退幾步避開,一聽是如兒口中無可挑剔的洪公子,便下意識的住了腳。這一猶豫,人就到了近前。兩人打了照面,洪晏一愣之下趕緊將目光垂下,不敢亂看亂說話,領著小廝拱手退了兩步,將路讓給紀天姀。
紀天姀卻站在那里沒動,雙目如同定住了一般。
洪晏本就是風流蘊藉的絕世之貌,此時貿然見了深閨小姐,神色窘迫間又添了幾分羞赧。更顯得豐神如玉,湛然若神。紀天姀呆呆的看著他,心中的不屑之意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
木香輕輕在她身后咳了一聲,紀天姀這才回身,臉紅的如同下了鍋的蝦子,驚慌之下,手中的帕子竟脫了手,被風一吹,方方正正貼在了洪晏的袍角上。
粉紅色的帕子貼在淡青色的袍子上,如青竹桃花般芳菲瀲滟。四個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無比。
洪晏的小廝想要將那方帕子替公子拿下來,送還給紀天姀,卻又礙著身份,不好去亂碰人家小姐的帕子。木香動了動,到底也不敢伸手到人家公子身上去撿帕子。最后還是洪晏自己將帕子從衣袍上拿下,上前一步躬著身低著頭,只將手伸到了紀天姀面前。
紀天姀血紅著一張臉,眼睛盯著那雙修長干凈指節分明的手,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這樣一雙手,拿著自己的帕子,她從來沒有過這種奇妙而無法描述的感覺。就算她曾與表哥四目相望,曾與表哥執手而談,也從來沒有過。
她顫顫的伸手,指尖不留意隔著帕子觸到了對方的。那一刻,她只覺得一股悸動從心口沖上頭頂,沖撞的她四體麻癢,心房震顫。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洪晏見她已經接了帕子,立刻一拱手,從她身邊一側而過,帶著小廝逃也似的走了。
紀天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隨著洪晏一路追隨,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意識到自己緊攥著帕子的手已經汗水淋漓,她嗓音干澀而飄忽,問身旁的木香:“他就是洪公子?”
木香看著紀天姀面上的神色,心中嘲諷更甚,方才還一口一個表哥誰也比不了,如今就被旁人的容貌迷了心智了。她自己只是個丫頭,知道永遠都無法肖想那樣的人物,所以也從來不愿生出什么旖旎心思自找不痛快。她永遠也不會像紀天姀這樣,也不會像如兒那樣。
“是啊,姑娘,這位就是洪公子。”木香笑笑,想了想又說:“燕家的幾位公子,都是公認的舉世無雙。然而洪公子人品貌竟與燕家的公子不相上下。外面傳言都說,此次春闈,他若能取得名次,那些有意榜下捉婿的人家,是非要為了他搶破頭了。”
紀天姀愣愣的聽著,一股冷風鉆到衣襟里,她才徹底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便說道:“你去那邊稟告一聲,讓阮寧表哥出來一趟。”
木香提著食盒,留她在原地等著,拐個彎到了書房門外,跟小廝說了一聲。不一會,阮寧從里面出來,見是木香,知道是紀天姀找她,面色便有些不悅,問道:“有什么事?”
木香提起食盒,示意道:“姑娘親手做了點心給舅太太,請表少爺一會帶回去吧。”
阮寧的神情緩和了些,點頭道:“那就多謝她費心,本少爺自會帶回去給母親的。”說罷,轉身便要回去。木香趕緊指著拐角處說道:“表少爺,姑娘在假山那邊等著呢,有話要與您說,請您移步過去吧。”
阮寧剛剛松緩下來的眉頭又蹙了起來:“本少爺在秦家舅舅這里,本已是客,不便離開太久,再說還有李公子在,今日便不去與她相見了,改日吧!”
木香心中鄙夷,她早就知道阮寧現在一心掛在紀爾嵐身上,這般推脫其實就是不愿在紀天姀身上再花心思而已。從前在陽城時,阮寧每次來紀府都巴巴的要與紀天姀見上一面,就算只看一眼都是好的。如今紀天姀到了手,便也覺得不稀罕了。
可越是這樣,木香越想讓他與紀天姀見一見。阮寧越是敷衍,紀天姀的心思越活,早晚給自己作死。
她心思一轉,說道:“表少爺,您與姑娘畢竟有婚約在身,姑娘大病初愈,又許久未能與您說上話,心中存了許多委屈,您若還不去寬解一二,姑娘恐怕要再病一場了。到時候老爺怪罪夫人照看不周,夫人受了委屈,心中難免要怪罪您了。”
阮寧聽她提到秦氏,腦海中便想起今早紀爾嵐一身素色襖裙,月色般潔凈疏冷。若秦氏受了委屈,她自然也要惱怒,到時候肯定也是要怪罪他的。想到這,他勉強挪動步子,也不在搭理木香,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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