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成榮市局的會議室內沉寂嚴肅，緊張的空氣都有些寒意。
今晨從成榮交通部門得知了最新的消息，昨天下午5時許，高小美駕車進入成榮市，后在今晨1點半左右，這輛車離開成榮。
也就是說，顧凝推測沒錯，蔣睿和高小美的確是來到了成榮市，他們回了高小美家后，連夜離開了。
如果成榮市的警員能相信的顧凝的話，提前在高小美家布控，那么勢必會將蔣睿一舉擒獲。
可是很可惜，昨天她的到來，并沒有引起趙默等人的重視，他們甚至還認為顧凝是個腦子不好的精神病人。
“蔣睿這個人十分危險，是東海市局通緝的在逃恐怖殺人犯，就因為你們輕視自己的同志戰友，不但白白浪費了我們抓捕時間，還讓他逃離了成榮！你們……”
訓話的是孫廳長，成榮市局的負責人，臉色鐵青，又拍桌子又喋喋不休的教訓人，致使會議室的氣氛似乎已經達到了冰點。
顧凝坐在角落，根本沒心思孫廳長說些什么。
她黑色的瞳孔在擴散，眸色陰沉死寂，依次盯著會議室內兩個男人的眼睛，眨也不眨。
與此同時，中性筆在筆記本上加速勾勒著簡單的線條。
“小顧，尚局問你話呢？”
手臂被人碰觸，顧凝猛地轉頭看向身側的張魏。
張魏沒有防備，下意識對上了顧凝正在緩緩縮小的瞳孔，頓時心神大駭，愣住了。
剛剛那是錯覺嗎？怎么感覺她的眼睛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
顧凝回神，視線對上了尚永河。
“你覺得蔣睿離開成榮后，會去哪里？”
顧凝微一抿唇，欲言又止。眼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猶豫后說：“如果抓捕過程中有人可能會因此犧牲，您還堅持要問嗎？”
眾人全部愣了，相互對望，并不知顧凝在搞什么名堂。
尚永河看著顧凝，語氣十足堅定的說：“你的書都白看了嗎？時刻準備犧牲自己的一切，是軍人的職責與義務！如果蔣睿不能早日歸案，那就意味著有更多的犧牲！”
更多的犧牲？
顧凝心頭一凜，這五個字似乎取決于自己今天的態度，說，兩名警員犧牲；不說，有可能是更多的犧牲。
蔣睿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也許放縱他離開，真的會有無辜的人因他喪命。
孰輕孰重，顧凝思量再三，緩緩舉起了手中筆記本：“這，是哪里？”
會議室內傳來了眾人小聲的嘀咕討論。
“你問這個干什么？”尚永河問。
顧凝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我想起來了，這是鎮山寺！我老婆信佛，陪她去過幾次，我每次就是在這個亭子坐著等她！”
不知誰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顧凝：“蔣睿并沒有離開成榮，他就藏在這！”
尚永河：“你的依據是什么？”
顧凝看著尚永河說：“蔣睿來了一個讓他并不熟悉的城市，潛意識里一定會選擇一個可以讓他心安的環境居住。他曾帶發出家兩年；喜歡修禪道；還有，寺廟內的修行者除了念經就是干活，信息流通的不及時，完全保障了他現階段的安全。所以我懷疑，高小美的離開，只是蔣睿在試探警方的動向！他自己，并未離開！”
尚永河盯著她，沉聲問：“這只是你的懷疑？”
顧凝：“這是合理懷疑，畢竟路況監控只拍到了高小美離開的畫面，蔣睿在不在車上，我們并不確定。”
尚永河：“成榮的寺廟可不止這一個？你為什么只鎖定了這個？”
顧凝脫口：“我說他在這里，他就百分之百在這里！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么都喜歡問我分析的過程？難道把早已經知道的結果，用廢話合理過濾一下，你們才會覺得我的話是正確的？”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頓時歸于詭異，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張魏見狀開口呵斥一句：“顧凝，你注意自己的情緒！”
顧凝倏地沉下心來，目光在對上尚永河時，有些內疚和難堪：“……對不起，尚局，我不是故意的。”
***
會議室內緊鑼密鼓的準備突襲鎮山寺的一切工作，他們肯出動，并不是因為顧凝的話，而是他們與鎮山寺取得的聯系，果然從僧人的口中得知，昨天的確有個與蔣睿身形十分相似的居士。
東海的警力在這施展不上拳腳，所以在接待室內等待最后的消息，顧凝從始至終低著頭，尚永河則是一直沉著臉。
自打他坐上了局長這個位置，就沒見過顧凝這么‘囂張桀驁不懂事’的兵，當著眾人的面不給他面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在外人面前。
他怎么能不生氣。
顧凝蚊聲道歉。
“哎呀，血壓高，你趕緊出去，別在我眼前晃悠~”
尚永河說完扶著頭，祥裝頭疼。
張魏馬上陪笑，又是哄又是端茶又是點煙的。
顧凝想了想，小步子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
“趙默。”
趙默回頭，看著門口的顧凝，這女人有點邪門，剛剛在會議室的時候，就一直死氣沉沉的盯著自己和韓月山看。
會不會是還在為昨天的事情不滿？畢竟女人都很小氣。
趙默想了想，猶豫上前：“對不起，我昨天不該……”
話還沒說完，顧凝沉沉的打斷：“蔣睿手中有槍，是個十分危險的人，我希望你和韓月山兩個人，最好穿防彈衣、戴防彈頭盔。”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我不是關心，而是忠告，我懂些占卜學，感覺你們兩位今天的氣場不太對勁。”
趙默挑眉：“都說女人喜歡斤斤計較，難道就因為我們昨天對你無禮的行為？你就打算詛咒我和韓月山？”
多少年了都是這樣，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顧凝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那些人真的被死神眷顧，所以就算自己費盡了渾身解數，最終的結果都不能改變？
念此，她嘆了口氣：“如果你覺得我在信口胡言，那么至少在行動之前，給家里人打通電話。言盡于此，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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