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嚇壞了,沒想到杜瑄這么開放。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豈可共處一室?杜姑娘,還是不要了吧?”
杜瑄卻抓著不放,媚眼如絲。
“如果公子不答應的話,奴家去公子的房里也可以。”
陳玉直接跳了起來,連連擺手。
“別別別,杜姑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嗎?要真是這么做了,在下非得被人從船上扔下去不可。”
杜瑄嘻嘻一笑,“那該怎么辦啊?哎呀,奴家聽的這么好的曲子,心癢難搔,一刻不學會,一刻都不得安寧啊。”
陳玉發現了,這女人是準備玩死自己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哀求道:“明日,明日如何?明日在下必定傾囊相授,不讓姑娘失望。”
說完,他就忐忑不已地看向對方,生怕對方胡攪蠻纏,把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今日的文會上,他算是見識到了那些雄性們瘋狂的樣子了。他可不想在這滔滔黃河之上,別人扔下去喂魚。
孰料聽到他的話,杜瑄莞爾一笑。
“那就這么說定了喲,陳公子明日要是不兌現諾言,奴家可是會傷心的喲。”
說完,這女人就抱著瑤琴,施施然地走了,不帶走一片云彩。
寒風凜冽,冷徹筋骨,把陳玉變成了雕像。
到了此時,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喵喵的,被這個女人給耍了。
什么去她房間里討論音律,什么去他房間里學琴,原來都是借口。這女人就是用這種以進為退的辦法,和他拉近了關系啊。
該死的,張無忌他媽說的一點都沒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陳玉失魂落魄,孤零零地回到了房間,干脆以睡解憂。
可是第二天,他剛剛起來吃了早飯,杜瑄竟然就來了。
“嘻嘻,陳公子,讓你久等了。沒辦法,我們女人起床比較麻煩。又要梳洗、又要化妝,著實耽擱時間。”
陳玉目瞪口呆,沒想到她這么積極。還有,他并沒有久等她呀,他連稀飯還沒有喝完呢。
史華鐸手里端著碗,神情有點糾結。半晌才問出來,“公子,我是出去吃,還是坐在這里吃?”
就你話多
陳玉指了指門外。
“出去”
史華鐸二話不說,端起飯碗就往門外走去。
到了門口,一只腳已經邁出去了,又突然回頭,鄭重地道:“公子,你可不能對不起小姐。”
陳玉低眉垂目,嘴角縫里只擠出來兩個字。
“出去”
杜瑄施施然地坐下來,看著臉色不太好的陳玉,笑的很是嫵媚。
“陳公子,別生氣嘛。人家是晚了一些,可女人應該有一些特權的不是嘛。”
客船的另一處豪華客房里,梁鉉的表情可一點都不明媚。
盡管他的懷里摟著一個侍女,百般褻弄,卻依舊掩蓋不住臉上的憤怒。
“什么?你說那杜瑄一大早就去了陳玉的房間?該死的,這個賤婦。那個河東的窮酸有什么好?小爺我追捧了她這么久,給她使了無數的銀子,她竟然敢如此做!”
下人大氣也不敢喘,只是低著頭,生怕梁鉉把氣撒到自己的頭上。
倒是梁鉉懷里的侍女壯著膽子道:“爺,何必為了那么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生氣呢?區區一個妓女,還不是千人騎、萬人跨的,不值得爺為她勞神。”
梁鉉揮手就是一個巴掌,把那侍女打的嘴角滲血。
“滾!你這樣的庸脂俗粉懂什么?哼,是我的就是我的,凡是不遵從我的人,我一定要讓她后悔終生。去,把他們都叫來,咱們再去會會那個河東的大才子。音律,呵呵,他懂什么音律?”
梁鉉還沒有殺上門來,羅秀峰先過來了。
都在客船上窩著,閑極無聊,唯一能說話投機的人只有陳玉。所以羅秀峰百無聊賴,便準備過來找陳玉聊天解悶。
不想一走進來,就看到陳玉和杜瑄兩人圍著一把瑤琴,似乎在說些什么。
“哦呵呵,是不是我唐突了二位的興致?那我告辭了。”
“誒誒誒,我的大將軍,既然來了,何必那么見外呢?”
陳玉的動作從來沒有這么敏捷過,八步趕蟾、水上漂、草上飛,將當朝大將軍擒拿了回來。
對于羅秀峰的到來,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實在是這杜瑄太妖孽了,學曲子就好好學嘛,非要時不時地拿勾魂奪魄的眼神透他,把他透的心慌意亂,好幾次都撥錯了弦。
他本來接觸古琴的機會就不多,這一下更顯拙劣。一首清心普善咒,本來挺簡單的,結果愣是教了兩個多時辰才堪堪說完。
而且這女人還挨著他非常近,濃郁的香氣層層疊疊包裹著他,仿佛把他和空氣隔絕了一樣,差點讓他呼吸不能。
也不知道這女人使用的香料里,摻雜了什么,總是讓人心神不寧,血氣翻涌。
心神不寧還是次要的,血氣翻涌才最為致命。
男人,輕易不能血氣翻涌。
羅秀峰的到來,有了第三者插足,總算是讓他心情平常了起來。
被陳玉拉著也坐了下來,羅秀峰也難掩八卦之心。
“你們這是干什么呢?”
這對兒小年輕,在他看來,那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這樣的兩個人靜室獨處,焉有不情投意合、**的嫌疑?
杜瑄對于羅秀峰的到來不是很高興,因為原本迤邐的氣氛被打破了。
可對方是當朝大將軍,她得罪不起,便只好掩去郁悶,意有所指地道:“奴家傾慕陳公子的文才和琴藝,所以特地來學習的。多虧了陳公子的貼身悉心教導,奴家才又掌握了一首好曲子。”
陳玉寒毛都豎起來了。
喂喂喂,死女人,你好好說話。
什么叫貼身悉心教導?
連悉心教導都稱不上,根本就沒有貼身好嘛。
可不容他辯解呢,羅秀峰已經撫摸著顎下胡須,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啊原來如此!真是想不到,陳公子還好為人師啊。只可惜,你們彈奏的那些軟綿綿的曲子,某實在欣賞不來,不然的話,倒是有耳福了。”
他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見慣了生死烽火,對于那些你儂我儂的小資情調實在是沒有興趣。
陳玉一心只想擺脫杜瑄編織的蜘蛛網,趕緊道:“音樂也有很多種,既可以陽春白雪,也可以長沙萬里啊。以學生看來,描寫沙場的曲子尤為壯麗,更能體現男兒的豪情。”
羅秀峰一愣。
“有為沙場征戰作的曲子嗎?一般不都是大鼓嗎?”
陳玉只是不想單獨面對杜瑄,其余的,隨便聊什么都行,便順著道:“用大鼓也行。行軍大戰的時候,鼓為軍號,令行禁止。用鼓的話,氣勢磅礴,更加震撼人心。”
羅秀峰百思不得其解。
“行軍大戰的時候,敲鼓就只是為了傳令,還能演奏什么樂曲嗎?”
陳玉笑了。
“當然可以了,只不過以前沒人這么做而已。學生就知道一種將軍令,實在是豪邁雄壯,令人熱血沸騰。”
這一下羅秀峰坐不住了。
“哦?陳公子速速演奏一番,讓某也見識一下。”
只要能避開杜瑄的妖媚,陳玉干什么都行。
他當然不會將軍令,但是沒關系,他會男兒當自強啊,這首歌也是從將軍令演變過來的。
眼下沒有鼓,但是沒關系,陳玉抬起巴掌,富有節奏地敲打在實木的桌面上。
砰砰的響聲,跟大鼓十分的相像。
這種奇異的節奏,果然是羅秀峰和杜瑄沒有聽到過的。
羅秀峰只覺得鼓聲漸漸綿密,疾如驚雷,帶動著人的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杜瑄可是音樂大家,卻感受到了樂曲的不凡之處,還在品味著其中的妙處。
她以往接觸的樂曲,太多的曉風殘月了。雖然凄美浪漫,但不得不說,也有點單一。
突然聽到這種激越昂揚的樂曲,仿佛一下子打開了新世界一般。
更加讓兩人沒有想到的,還在后面呢。
陳玉敲打的順手了,突然引吭高歌,竟然唱了起來。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
眼光萬里長
誓奮發自強
做好漢
做個好漢子
每天要自強
熱血男子
熱勝紅日光
這個時代也有唱曲的,只不過限于樂理、認知、口音、風俗等很多原因,基本上都是把文人的詩詞拿來演唱。
唱法也和后世的音樂不同,說是演唱,更像是一種演繹。
碰到陳玉這種截然不同的唱法,又是如此激昂壯烈的曲子,羅秀峰和杜瑄兩人就好像被猛烈的罡風席卷了一下,坐都坐不安穩了。
杜瑄還好,只是捂著飽滿的胸口,感覺呼吸急促,熱汗蒸騰,對于這種壯懷激烈的歌曲還有點不適應。
羅秀峰到底是征戰沙場多年的鐵血將軍,初時的驚詫過來,很快就被歌曲里的豪氣給刺激到,竟然慢慢地跟著哼唱起來。
一開始因為不熟練,聲音很小,輕輕哼著。但歌曲實在是太簡單了,不大一會兒,他就跟上了陳玉的節奏。
而且和陳玉清越嘹亮的嗓音不同,羅秀峰沙啞粗獷的音調更加霸道。
這一吼起來,直如飛沙走石,仿佛鐵血橫流的沙場就橫亙在大家的面前一樣。
恰好此時,梁鉉領著一班士子,也來到了陳玉的門外。
聽的如此霸氣的歌曲,整個人都傻掉了。
“這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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