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出城迎接,這有點小小的遺憾。
不過妹子迎出來了,秦王還是很高興的。
看著那飛奔而至的倩影,他咧嘴一笑,也策馬迎了上去。
“升平,你來”
話音未落,他的身旁就卷起陣陣塵土,把他那不算濃密的胡須上裹了厚厚的一層。
至于佳人,早已呼嘯而過。
秦王呆立半晌,欲哭無淚。尤其是回頭看到升平公主一雙妙目毫無避諱地鎖定在陳玉身上,就更加受傷了。
妹子誒,我是你親哥哥啊,你不能見色忘兄啊!
升平公主卻聽不到哥哥的心聲,一路奔到陳玉面前,重新看著那熟悉的面容,不知道為什么,芳心里就雀躍的很。
可想要說什么,卻千言萬語堵在心口,化作顆顆晶瑩的珠淚。
“你你回來啦?”
躊躇之下,這么一句廢話,也讓她耗費了好大的力氣。
被數萬人盯著看,這氣氛讓陳玉實在是有點受不了。
但對方是公主,他也不敢怠慢。
“勞煩公主掛念,陳玉平安歸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眼神示意郭禮和秦王,讓他們過來寒暄一番,也好給自己解圍。
孰料郭禮和秦王碰到他的目光,竟然二話不說,直接掉頭就走,比賣輔助還要痛快。
陳玉傻了,發覺事情并不簡單。
一個當朝大將軍,一個未來的皇帝,兩位大佬你們這是搞什么?
為什么要把一個當朝長公主扔到我的面前?
這么多人看著,皇家的名聲不要了嗎?不重要嗎?不怕被玷污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疑惑,唯獨升平公主略顯幽怨的眼神讓他心里一顫。
“你不用叫我公主的。”
正在排隊前進的將士們,在經過陳玉和升平公主身邊的時候,全都不自覺地拐了一個彎,離著他們遠遠的。
似乎知道探聽皇家秘聞不妥,還是要明哲保身為妙。
該死的糙漢子們,什么時候這么講究了?
在齊州城外,當著大姑娘、小媳婦的面光著屁股洗澡,不是笑的比誰都歡快嘛。
陳玉渾身緊繃,比面對千軍萬馬還要難受。
“君臣有別,公主千金之尊,臣不敢逾越。”
升平公主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惱,聲音也大了許多。
“我是公主,不是什么君。你還沒入朝呢,算什么官?”
陳玉的遼東野戰軍參謀長以及招討軍隨軍參贊的職務,在平叛結束之后,就自動取消了。
嚴格算起來,他現在還真的沒有任何官身。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前途無量,但升平公主拿這個說事,卻也不能算錯,哪怕是取巧。
官道上,眾目睽睽之下,陳玉也很無奈。知道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否則的話那真的是黃泥掉進褲襠里,根本說不清了。
“走吧,大將軍和秦王殿下已經遠了。看到公主殿下來迎接,秦王殿下一定高興壞了。”
聽他這話,升平公主更氣,仰起傲白的小臉,執著地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來接你的。你說這話,是在騙誰?”
陳玉心里頭千萬圣獸奔騰而過,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說古代的女人都溫柔賢淑、修德自斂的嘛,為什么這位如此的奔放,能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一下子誠惶誠恐起來,這一次真的不是裝的。
“臣何德何能,竟勞公主接風,微臣萬死莫辭。”
不這樣不行啊,他要是還一臉的無所謂,被有心人看到回去參他一個大不敬、藐視皇家的罪名,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升平公主簡直要氣瘋了。
“都說了讓你不要自稱臣,也別叫我殿下的。陳玉,你一定是故意的。哼,我恨你!”
說完,升平公主猛踢馬腹,轉身就走,來時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前面走出去老遠的郭禮和秦王見升平公主氣沖沖地走了,看著重新走上來的陳玉,眼神里滿是探詢。
“你倆說啥了?怎么把我妹子氣成那樣?”
陳玉苦悶不已,卻也不能實話實說。
“呵呵,公主殿下多半是和我開玩笑,奈何我不識風趣,所以惹惱了殿下吧?”
秦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為何叫她殿下?你都不這么稱呼我的。”
陳玉拿眼神鏢他。
“咱倆比較熟。”
秦王卻不放過他。
“你和我妹子也很熟啊,在洛陽的時候就認識了,你幾次入宮也都見過她。后來梁王作亂的時候,你還救了她的命。你們這樣的緣分,本在我之上才對啊。”
這什么破皇子,沒事計較這個干什么?
“就算很熟,可君臣有別,我也不能有失禮法啊。”
秦王再次盯著他。
“那你和我為什么沒君臣有別?”
陳玉氣壞了,回瞪過去。
“那你想要嗎?”
秦王一個激靈,迅速清醒。
“還是算了,咱倆這樣相處挺好的。”
陳玉不想理這個精神不正常的家伙,扭頭便走。
秦王卻還不放棄,又追了上來。
“我的意思是說,升平是我妹子,都是自己人,所以你和她不用那么客氣。她是嬌蠻了一些,但是心地不壞。以后日子多著呢,你多多了解就適應了。”
陳玉差點吐血,什么叫以后日子多著呢?
要不是已經進了城,到了午門,前方就是皇帝和朝廷諸臣的儀仗,他就追問了。
河北梁家叛亂,制造了好大的一場風波,貽害了無數的百姓,造成了沉重的損失。
好在大乾平叛的決心十分堅定,戰術又十分得當,加上絕對的實力差距,竟然只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就消滅了幾十萬叛軍。
這個豐功偉績,還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所以出征在外的將士們還朝,第一件事就是浩大的封賞。
御極殿上,傷勢已經完全痊愈的乾豐帝安坐龍椅,氣態威嚴。
御座下,滿朝文武分班列位,卻把此次出征的將士們簇擁在了中間。
一個中氣十足的太監早已捧著詔書,開始宣讀起封賞來。
這一次的封賞,是從低級先開始的。
陳玉甚至在詔書中,聽到關于林廣河等人的賞賜。
一眾梁山好漢因為在濟州城破時拼死掩護上官撤退以及擒獲賊首梁素的功勞,獲得了金萬斤的賞賜。
當然了,這個“金”其實指的是銅錢。真正的一萬斤黃金,乾豐帝的御庫里都沒有這么多。
除此之外,濟州知府公孫安也因功晉升御史大夫,賜金魚袋,提拔為大理寺少卿。
而根據朝廷的改制計劃,未來的大理寺是要更換為大乾皇家最高法院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因為平叛,公孫安竟然從普通的地方市長一躍變成了最高法院的副院長和黨組副書記。
什么叫一躍沖天,這就是了。
不過這個任命,顯然也是有著深層考慮的。
大理寺要變成最高法院,從現有的行政系統中剝離出來。那么負責的官員上就要和行政系統脫離干系。
公孫安遠在地方任職,在長安城里沒有什么關系糾葛,適得其位罷了。
連公孫安都得到了這么大的好處,陳玉的老師梁思齊就更加不要說了。
直接晉銜太子少保、光祿大夫,由河東東路學政變為兵部尚書,一躍成為了朝廷大佬。
梁思齊以一個老學究的身份,愣是靠著一群拼湊起來的兵將,足足抵擋了梁鉉數萬大軍長達一個多月的進攻,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知兵了。
見到連在外圍作戰的人都得到了如此大的提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陳玉、郭禮、秦王三人。
這三個才是此次平叛的主將啊,論起功勞來,也是最大的。
要論封賞,他們豈不是更加嚇人?
眾官員正尋思中,頒旨的太監終于念到了陳玉的名字。
而且更加令人側目的是,陳玉的部分,竟然使用的是單獨的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齊州士子陳玉,自幼博學,才思敏捷,于國政、軍事見解非凡,深合朕意。特賜乾豐十八年殿試狀元及第,自今以后上佐君王,下安黎庶,不可辜負畢生所學”
只這一條,就讓大殿里嘩然了起來。
乾豐十八年的殿試,因為梁王的叛亂已經徹底毀了。三百多士子,最后僅僅存活下來了十三人。
很多人原都以為本次殿試會徹底廢除呢。
沒想到,乾豐帝依舊欽定了狀元,而且還是最近風頭無倆的陳玉。
而且了解內情的人更加清楚,陳玉的這個狀元,含金量要遠遠高于往屆的狀元的。
因為這一屆的進士,僅僅只剩下了十三個。
乾豐十三士,這個稱號就是莫大的榮譽。
誰都清楚,這十三個新晉進士,未來的前途全都不可限量。
因為他們是為了護駕才只剩下了十三個的,用最慘烈、最悲壯的方式,捍衛了皇帝的安危。
只憑這一點,這十三個進士只要自己不作死,那么他們將會成為大乾朝廷上不朽的豐碑。
而能夠成為這十三個人的魁首,百戰余生的狀元,必然是要登載史冊,大書特書的。
大家寒窗苦讀做官,除了黃金屋、顏如玉之外,誰不想著青史留名?
可古往今來,能夠做到這一點又有多少?
陳玉一個新晉士子,還沒有開始做官呢,就已經做到了別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成就,端是羨煞旁人。
可大家的羨慕還沒有結束,更加讓人嘩然的情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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