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用不了五百兩,也要有充足的銀子作為儲備,陸揚的估算費用成本是比較高的,比如人工這塊,按照市價一半的工錢,想必就有人擠破腦袋搶著干活。
吃食上面,這個時代一天管兩頓飯還吃的不好,全是黑面糙米,已經是很不錯了,然陸揚不想這么做,重體力活要有好吃食來補充體力,需一天三頓。
條件優厚,勢必能吸引人工蜂擁而來。
其實古代國人一天三頓飯的傳統就是從宋朝開始的,可那是基于家中條件好的來說,條件差的,一天能吃飽一頓就謝天謝地了。
借!借誰呢?陸揚在保德認識的人有限,寥寥數人還都是窮鬼,挖地三尺找找買的宅子有沒有埋藏的寶貝?太蠢!
為今之計,銀子要著落在楊里正和孫里正身上了,這兩人都是本地有名的地主鄉紳,家族經營各種賺錢的營生,鹽,茶,鐵,煤,騾馬,哪一項都有豐厚的利潤,想必不差那點銀子。
然古人言,不見兔子不撒鷹,畢竟交情泛泛,憑啥借給你呢?
陸揚思考了一夜,胸中有了腹案,他堅信,只要他說出條件,楊,孫兩位里正不但能借給他,而且會搶著借給他。
早上吃過飯,李二旦,高德旺,張瘸子三人來到,四個人商量著,先去橋頭鎮。
橋頭鎮離保德縣不足五里地,出了保德城,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橋頭鎮整體地勢平坦,緊傍黃河,有戶八百戶,幾千人的鎮子,這里土地肥沃,農田大多為水田。
過了一座人工石橋,橋頭豎著巨大的石牌坊,上書,橋頭鎮三個大字。
沿街零星散落著古色古香的民居和各色店鋪,沿著鎮內狹窄的街道穿行二百米,就是一座戲樓,從戲樓的偏門穿過,青磚高墻者就是孫里正的宅院。
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如同堡壘,典型的晉北民居特色。
敲響院門,開門的是一名長相蒼老,面色黧黑的老仆。
“老人家,請問孫里正在家嗎?就說保德陸揚求見。”陸揚溫聲拱手道。
老仆目光上下打量陸揚,見他年紀輕輕,卻豐神玉朗,彬彬有禮,氣質超然,不敢輕視道:“在呢,在呢,老奴這就去稟告,幾位稍帶。”
不一會,就見圓滾滾矮胖的孫里正笑容滿面,未見人先聞聲。
“老夫咋說一大早喜鵲呱呱叫呢,原來是陸官人到了,真是蓬蓽生輝啊,快快有請。”孫里正笑容可掬,一把攥住陸揚的手,頗顯親昵道:“怎的是陸官人您親自來了,有事該指使下人去跑腿才是。”
“陸某豈是那種不懂事之人,要來,一定要來。”陸揚謙遜道:“今天陸某前來是落實上次商談的事。”
“哦?”孫里正頗為驚喜:“那物件這么快就做出來了。陸官人可帶來樣品?”
陸揚神秘一笑,輕聲道:“此事需不得外人在場。”
孫里正領會,對隨后的使女道:“去,招呼三位貴客,我與陸官人要單獨說話。”
“是,老爺!”兩名十二三隨地小丫頭對李二旦三人道:“三位貴賓請隨奴婢偏房喝茶。”
三人自去不提。
且說到了孫里正的正房客廳,雙方落座后,自有機靈的丫頭奉上茶水,然后垂首退下。
“請!”
“請!”
雙方小小的喝了一口茶,孫里正神采奕奕的注視陸揚,說道:“幾天前陸官人提到此物,老夫就念念不忘,那什么香皂倘若真如陸官人講的那般好,不是老夫夸口,此物定能大行其道,行銷大江南北。
說句不敬的話,老夫本以為是陸官人只是虛言,沒想到果然做了出來,陸官人的能耐,老夫欽佩之至,老夫也是個急性子,如帶來樣品,定當先睹為快。”
陸揚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又輕輕岬了一口,方慢條斯理道:“孫里正誤會了,陸某此來是為他事。”
“哦?何事?莫不是土地的事陸官人有異議?”孫里正皺眉道。
“協議沒問題,我已經簽字帶來了,請孫里正過目。”陸揚從寬袖里掏出疊好的協議遞給孫里正,孫里正展開只是看了一眼,就疊好裝在了袖子里。
然后小眼炯炯的看著陸揚,思量道:“老夫想來,陸官人不至于親自跑一趟送這份契約,定是還有其他要事要談,有事請直言不妨。”
陸揚抱拳正色道:“孫里正真是爽快人,您說的沒錯,陸某本次前來確實是有一件棘手的要事求著孫里正,至于香皂的事,陸某不敢欺瞞,香皂已經在試驗中,不過制成成品,需要月余,如果這一批試驗后無誤,以后就可以大批量生產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可盼著能和陸官人再次合作呢。”孫里正神情轉為緩和。
“必不負孫里正期望。”陸揚道:“陸某本是山里人,從小跟著師傅學的一身本領,遵師命下山歷練,憑著本事買下了西子花園,今又和孫,楊兩位里正大人合作,買下千畝荒田,然囿于手頭本錢不足,要想開墾千畝之田,所費甚巨,又不愿意誤了農時,所以今天上門,不為別的,陸某想從孫里正手里借銀一千兩……”
孫里正聞聽,短眉毛皺起,小眼瞇起,淡淡的看一眼陸揚,胖手捻著短須不說話。
陸揚也不著急,他自顧自的品著茶,等待孫里正開口。
“一千兩,不是個小數啊。”孫里正沉吟道。
“確實不小,但陸某深信,里正大人還是能拿得出來的。”陸揚小小的恭維一下。
孫里正瞟了陸揚一眼,深吸口氣道:“要說銀子嘛,千兩銀,老夫也能拿出來,不過這借……”
陸揚不想過多的浪費口舌,和孫里正也不必耍心眼子,當即道:“里正大人覺得陸某人品如何?”
“不消說,自是一身正氣,堪稱人杰。”孫力正贊道。
“能力膽略如何?”
“老夫從不懷疑陸官人的能力和魄力。”
“多謝里正大人謬贊,不是陸某夸口,陸某既然敢開口借銀,就有足夠的辦法償還,況陸某也不是白借,尋思了三個條件供里正大人斟酌,里正大人覺得合算,就借,不合算,大可以不借,陸某不會有任何怨言。”
“哦,哪三個條件?請講。”孫里正小眼放光道。
“第一,陸某人的那套宅子可做抵押,第二,陸某不但在研制香皂,同時還在研制另一種洗浴用品,叫肥皂,香皂的作用在于日常洗臉,沐浴,肥皂的作用在于洗衣去污,功效優于皂角輸十倍不止。”
“當真?”孫里正大為震驚。
陸揚不容置疑的點頭:“陸揚豈會欺騙大人,此事絕無虛言。”
“好處呢?”孫里正迫不及待道。
“孫大人可以入股兩成,還可以享受肥皂的優先代理權。”
“第三,所借之銀按照錢莊一倍的利息償付,限期三個月。”
孫里正沉吟片刻,下決心拍案道:“好,陸官人果然七竅玲瓏,一千兩銀子老夫借了。老夫識人無算,相信陸官人是個有本事的,至于陸官人的宅子抵押和銀子的利息就不要提了,只還本金即可,老夫就冒險一次。”
孫里正激昂道:“來人,筆墨伺候。”
陸揚目光平靜,內心微笑,孫里正絕不是笨蛋,他乃本地有名鄉紳,更不怕陸揚賴賬,如果陸揚沒錢還,或者香皂的事純屬子虛烏有,他也不怕,陸揚的宅子搬不走,開墾的荒地五百畝也搬不走,光是那套宅子,少說也值上萬兩。
鬼宅,屁的鬼宅,純屬村婦們胡說八道,姓陸的住進去咋一點事也沒有。
陸揚借錢,是開墾荒地所需,五百畝荒地就在自己治下,等全部開墾出來,五百畝荒地成了好地,地價也得幾百兩,莫說以后每年的收成。
孫里正確信陸揚不敢賴賬,那樣將得不償失,陸揚絕不是傻子。
起草協議,對陸揚來說輕車熟路,條條款款都想到了,兩人字斟句酌商量協議內容,最后結果雙方都滿意,簽字按了手印后,各執一份。
然后陸揚又和孫里正聊起了租借耕牛,農具等事宜。
孫里正答應租給他一百頭耕牛,二十頭騾,三十頭駑馬,一百套各色農具,長生果種子五石,木棉種子一石,籮筐挑筐等物。
另陸揚需要的糧食,牛馬需要的豆料,草料,屬于橋頭鎮的,孫里正直接提供,不用陸揚額外從城里購買。
最后算下來,扣除所需一百五十兩,孫里正交付給陸揚的銀子八兩五十兩。
確定了租賃價格和期限,雙方商定,孫里正下午就派人把八百五十兩銀子押送到他的府上。
陸揚推卻孫里正的吃飯挽留,當下告辭,和李二旦三人又趕往東郊鎮。
東郊鎮離保德八里地,在保德縣的南面。
用同樣的方法,陸揚從楊里正手里弄到了一千兩銀子,給予對方肥皂的兩成股份。
楊里正答應租賃給陸揚牛一百頭,騾五十頭,駑馬十匹,驢子三十匹,驢車三十輛,農具一百套,長生果種子一石,木棉種子兩石。
解決東郊鎮墾荒時所需糧草,折算銀155兩。實付八百四十五兩。
一上午時間,跑了兩家大戶,借了兩千兩銀子,農具,種子也解決了。
回到陸府,吃過飯,陸揚就馬不停蹄的吩咐張瘸子和李二旦高德旺。
給三人做了分工,李二旦負責橋頭鎮的五百畝荒地的開墾諸事宜。
張瘸子暫時負責東郊鎮五百畝的開墾事宜。
高德旺負責寫招人手的榜文,召集傭工。
他們三家的婆娘這一段全部來陸府上工,由陸府的兩個婆子帶領,采購肉食和菜蔬糧食等物。
李二旦和張瘸子分別領了十兩銀子,明天開始進駐東郊鎮和橋頭鎮接收管理墾荒傭工,高德旺負責把招收上來的人手分配到李,張兩位手上,歸他們管理和調配。
下午時分,孫,楊兩家就派人押著銀子送到了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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