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誰？”
“當然是陸揚啊！”
玉若嫣重新穿上長衫，明眸望著琦鴛，道：“你希望他死？”
“俄也很矛盾啊，可如不殺他，咱就拿不到銀子，沒有銀子，咱全寨子的老少說不得都得餓死。”琦鴛頹然坐下，一副愁眉不展。
玉若嫣瞇著雙眼沉吟著，說道：“你說，他邀請我們來陸府做客，是不是引狼入室？”
“誰讓他那么傻，或許是天意。”琦鴛撇嘴道。
“你說他算不算是個好人？”
“至少不算壞！”
“當初邀請我們殺他的，是怎么說的，說姓陸的在保德城是一霸，幾乎無惡不作，欺男霸女，刨絕戶墳，揣寡婦門，喝童男童女的血……可現在看呢？”
“實不可信！”
玉若嫣點頭道：“那些人妄想欺騙我等，一路行來，你我口中得知的情形和他們的描述大相徑庭，陸揚此子仁義無雙，待人以誠，并不是為富不仁之人，而是恰恰相反，別忘了我父可是當年大宋最有名的捕快玉南天，若嫣雖只學的父親大人三成的本事，亦不會輕信別人，琦鴛，寨子的老少固然重要，可我們做殺手也要有自己的原則，什么人該殺什么人不該殺，自有自己的判斷。”
“你是說我們不該殺他？”琦鴛道。
“未見之前，我亦不敢斷定，見了后，通過交流以及所見所聞，我改變主意了。”玉若嫣斜眉飛揚道。
“不殺他，咱就沒有銀子，沒有銀子……”琦鴛固執道。
“誰說沒有銀子。”玉若嫣狡黠的笑。
“哪里有，我怎么沒見到一兩。”琦鴛喪氣道。
“陸家啊，你忘了，對方告訴我們，陸家家財萬貫，富貴無雙，我們殺了他后可自行取之，可是我們不那樣做，我照樣能找來銀子。”
“怎么找，去偷？”琦鴛不明白道。
“借！向陸揚借。”玉若嫣道。
“辦法是不錯，可人家憑啥借給我們。”琦鴛道。
“就憑他是陸揚，就憑他有一顆菩薩心腸，倘若我說出難處，我想他定會借給我們。”
“若嫣姐，你也太自信了吧。”
“這點自信也無，還出來闖什么江湖！”玉若嫣傲然道。
“既如此，那我們不殺他好了，可他要是敢不借，也莫怪我琦鴛心狠手辣！比起全寨子人的性命，說不得犧牲他一個了，到時候姐你可別攔著我。”琦鴛繃著清秀的臉蛋，緊握拳發狠道。
“你殺不了他，據我觀察，他絕不是省油的燈，行走坐臥，看得出是個練家子。”玉若嫣搖頭道。
“不是還有你嗎。”琦鴛嘟嘴道。
“殺不殺的，我們還得看看再說。”
“要快，寨子的老少還等著我們買糧食回去續命呢，晚一天就餓死一個。”
“今晚我去找他談，此事當然越快越好，我們出來也有十幾天了，寨子中的糧食恐怕支撐不了幾天了。”玉若嫣憂心忡忡，剛才說的自信，其實她心里也沒底。
……
使用香皂沐浴完后的玉若嫣和琦鴛越發嬌艷，重新換上男裝后，琦鴛寶貝也似的放好香皂。
琦鴛深深的嗅聞香皂的香氣，贊道：“此物真真神奇無比，沐浴留香不說，洗后感到特別舒服舒爽，就是太貴了。”
忽又哼道：“陸揚那家伙端的小氣，工廠里生產了那么多香皂，卻只送給我們一人一塊。”
“你要知足！畢竟是免費送的，此物一塊價值好幾十兩，人家能慷慨送我們一塊，已足夠誠意。”玉若嫣笑道。
“哼，那我也得多要幾塊，不能便宜了他。”琦鴛道。
“你這人，好沒道理，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又不是人家占你便宜。”玉若嫣指頭點點琦鴛的額頭，好笑道。
琦鴛眼珠子滴溜溜轉，忽神秘兮兮的對玉若嫣道：“若嫣姐，你看陸揚的人怎樣？”
“很好啊！”玉若嫣隨口道。
“我問過他家的貼身丫鬟，那個叫果菜的，你猜怎的，陸揚守著府里數十位美女，竟然沒吃一個，就連他房里的貼身丫頭，也沒近過他的身，你說怪也不怪。”
“人家潔身自好，有何不對？”
“可俄覺得不正常，俄尋時他是不是身體那方面有恙。”
“你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若嫣嗔道。
“這家伙能人一個，俄現在相信他無所不能了，能研制出香皂這類神物，還真沒他做不到的。”
“世上有種人就是天才，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陸揚的言談舉止，完全和我等認識的大宋男子不同，總之那種說不出的感覺。”玉若嫣蹙眉沉思。
琦鴛點點頭，道：“俄也這么認為，俄今天特意留意了他的書房和臥室，看了他家里的家具擺設，和咱大宋有諸多不同，果菜說乃是大宋獨一份，還是陸揚親手所做，而他的氣質和口中冒出來的話，總是奇奇怪怪的語調，俄根本聽不懂。”
“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咱大宋人呢。”玉若嫣隨口道。
……
陸家數個使女抬來大桶大同的熱水，傾倒在兩個巨大的圓形沐浴木桶里，然后告退。
琦鴛眼珠轉轉，打開房門，對站在門外伺候著的兩名陸家使女道：“你們兩個去庭院外守著，待會兒我洗完了喊你們。”
兩名使女并不多問，自去。
關上房門，琦鴛喜道：“好啊，終于可以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了。”
“那還不快脫！”玉若嫣也萬分期待道。
青衫褪盡，解下璞頭，頓時露出兩具雪白如玉的嬌軀來。
玉若嫣一米六八的身高，寬肩窄背，腰肢纖細，修長雙腿，勻稱有力，臀股渾圓挺翹，胸前峰巒傲然，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比例極佳，配上銀盤似的嬌靨和斜飛入鬢的雙眉，彰顯英氣和成熟的嫵媚……
琦鴛臉蛋清秀，鴨蛋臉，小鼻子小嘴，身段比例無法和生理身體完全成熟的玉若嫣相比。
極端的是她上半身極為單薄纖瘦，然雙腿稍粗，肌肉健美，仿佛散發著豹子的野性氣息，更惹眼的是琦鴛的臀股之圓潤豐腴挺翹，玉若嫣也無法相比。
看似比例極不協調，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反而有一種另類的美感。
二人踏入沐浴桶中，把美妙的身段整個淹沒在散發著濕熱蒸汽的熱水中，不由同時舒服的呻吟一聲。
閉上眼，慢慢享受。
“舒服啊！”琦鴛瞇著眼呻吟道：“已經好多天沒洗澡了，感到整個人都餿了。”
玉若嫣伸手拿過手邊的香皂，就要涂抹，琦鴛忙道：“若嫣姐，你忘了剛才那使女交代的，現在不能用，等洗的差不多了，方可全身涂抹香皂，然后沖洗干凈。”
玉若嫣放下香皂，閉著眼浸泡。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玉若嫣睜開星目，望著屋頂木梁，緩緩道：“琦鴛，我累了，真的累了！”
“若嫣姐，你怎的多愁善感起來，累了就休息唄。”琦鴛看著玉若嫣道。
“我是累了殺戮的生涯，有時候想想，我們這么做值不值得。”
“值得啊，寨子里可都是咱們的親人，如果我們不去接活，如何養活他們。”
“是啊！”玉若嫣苦笑：“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何我們寨子的人一年忙到頭，連頓飽飯都吃不到，依舊食不果腹，生活困頓不堪，始終想不通。”
“是不是我們沒做生意啊，你看人家陸官人生意做得很大，自然銀子就多。”琦鴛天真道。
“我們沒錢做生意，更不會做生意，哎！”玉若嫣長嘆。
“咱們做的是殺人的生意。”琦鴛道。
“你覺得我們殺的人都是大奸大惡之人嗎？”
“未必，但他們都該死！為富不仁，不殺他們殺誰，哼！”琦鴛撇撇紅唇。
玉若嫣長嘆曰：“該死？有誰是該死的！我們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行事，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琦鴛，今天看到陸家的使女，我還真有些羨慕她們，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陸官人的羽翼下，我有一剎那甚至在想，做什么寨主，還不如做陸家一使女來的好。”
嘩啦！水花響聲，琦鴛雙臂搭在木桶邊沿，嬉笑抿唇道：“若嫣姐，做什么使女啊，要做也得做陸家的女主人。”
“你簡直胡說八道！”玉若嫣臉紅紅的，嗔道：“陸官人才多大，姐都是二十四歲的老女人了，哪里配得上人家。”
“誰說配不上，若嫣姐哪里差了，您好歹一堂堂寨主身份，怎還比不得那些個婢女。”
玉若嫣星目微張，好整以暇的看著琦鴛，調笑道：“我看你年紀和他倒是合適，不如你做他女人吧，也不知他會不會中了你的美人計？”
“呸，我才不呢。”琦鴛臉蛋一紅道。
“怎的，你還看不上人家。陸官人年少多金，風流倜儻，前程似錦，哪里配不上你了。”玉若嫣笑道。
“我和他又不熟，憑什么要喜歡他。”琦鴛嘴硬道。
“可你長的漂亮啊，你看你那屁股大的，鐵定是個好生養的身子，嫁給陸官人，給他生一大堆娃娃，豈不美哉！”玉若嫣調笑。
“不來了，你少拿我說事，要嫁也是你嫁！咦！”琦鴛拍手樂道：“這個主意好，若嫣姐，你要是當了陸家的女主人，陸家的財產豈不都是你的，以后把族人都接來保德州生活，咱們就不用到處接活，殺人越貨了。”
玉若嫣搖頭笑道：“你打的算盤倒是挺精，就算如此，怎的人家的財產就全部是我的了。”
琦鴛露出一口玉米小白牙，陰森森道：“嫁給他，然后再想辦法咔嚓了他。”
玉若嫣翻白眼道：“虧你想得出！”
琦鴛苦惱道：“那怎辦？要不咱們姐妹都嫁給他得了，就當便宜了這小子，然后給他要銀子。”
噗！玉若嫣笑噴。
“你真是不會做生意，典型的虧本買賣，這是一賠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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