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沒覺得,若嫣姐,咱們可是發過誓的,以后嫁人要嫁同一個人,咱們尋尋覓覓多年,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那些個文弱書生俄是不喜歡,說話拿腔拿調,酸溜溜的,除了整日介搖頭晃腦念幾句歪詩,手拿不動鋤頭,錢賺不來,倘若學有所成還好,要是考不上,就是廢人一個,俄這輩子餓怕了的……”
玉若嫣閉目沉吟。
“若嫣姐,俄說的可是真心話,咱分析分析,這個陸揚長的不難看,且家財甚巨,俄問過的,他至今仍未和任何一家定親,他要是喜歡俄,俄即便在陸家做妾也認了,這么多年,俄也不想打打殺殺的,女人這輩子的歸宿不過是嫁個好人家,俄以為過了這村沒這店……姐,你說俄是不是很現實?”
“琦鴛,你,你還真的合適,可姐畢竟年老,和人家不般配,你看看人家府上的丫頭,全是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個個青春貌美……”玉若嫣有些不自信。
琦鴛擺手:“算了,姐,咱倆聊這個干甚,人家一點也不知道,沒得好笑。”
隨即把自己淹沒在水中。
沐浴過后,清清爽爽,疲勞頓消。
陸揚特意在自家客廳招待玉若嫣和琦鴛。
男裝打扮的兩女進入客廳,琦鴛的目光就被一桌豐盛的菜肴吸引了。
“哇,真的有燒鵝蒽。”琦鴛眼前一亮。
玉若嫣心頭溫暖,長揖道:“多謝陸官人盛情款待。”
“多謝,多謝!”琦鴛大大咧咧的拱手道。
“二位何必客氣,請!”陸揚爽朗道。
“陸官人請。”
三人落座后,陸揚親自倒酒。
玉若嫣已然舉杯在手,明眸望定陸揚,說道:“今日石亭借花獻佛,先敬陸官人一杯。”
陸揚含笑舉杯,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琦鴛也舉杯道:“看在陸官人有心的份上,俄也敬你一杯。”
雙方飲畢,琦鴛已直奔燒鵝而去。
一桌極其豐盛的晚餐,使得琦鴛味蕾大開,吃的滿嘴流油,惹人發笑。
幾杯酒下肚,玉若嫣雙頰微紅,覷定陸揚,道:“石亭聽聞陸官人乃經商奇才,號稱當代陶朱公轉世,石亭斗膽,想向陸官人討教幾個問題,望官人不吝賜教。”
陸揚謙遜道:“玉相公但說無妨,凡陸某所知,定實言相告。”
玉若嫣道:“嘗聞越陶朱公做生意無往而不利,凡歷代生意人,均尊其為商人鼻祖,汝年紀弱冠,卻有今日之成就,官人以為,做生意可有速成的法門?”
陸揚聽后,沉吟片刻,緩緩道:“有!”
玉若嫣眉峰聳動,繼續道:“憑汝之手段,倘若交與你一村,一鎮,一城,官人可有辦法讓其快速擺脫貧困?”
陸揚蹙眉凝思道:“一村一鎮應該沒問題,一城卻不敢妄言,畢竟做生意,要統籌考慮,其中涉及的厲害關系甚多,如沒有任何羈絆,莫說一城,就是一國,陸某也敢于試一試。”
“和解?”
“做生意不是簡單的買進賣出,而是要考慮當地所處的環境,人均生活水平,當地的資源是否可以利用,當地的民眾是否可以利用,當地的官員是否給以扶持,除此以外,還要考慮,如何拓展人脈,商道等等因素。”
“就比如保德當地,地處邊陲,和西夏等國接壤,所以保德當地最大的生意人,主要經營馬匹,鹽茶,煤炭,糧食,車馬店,去歲邊關戰亂,導致保德當地人煙稀少,城郭破敗,然保德當地父母官寧知州向來勤勉,重農耕促商業,方有今日保德轉向繁華的一面,陸某亦受此利好影響,才有現在的局面。”
玉若嫣苦笑:“官人所言,石亭聽的一知半解,石亭感興趣的是,官人如何才能帶動一村一寨擺脫貧困?”
“因地利導,利用資源。”
“哦!”玉若嫣星目微張,興趣大增,急切道:“如何利用?”
“玉相公所言的一村一寨人有多少?土地有多少?當地可有礦產資源?”
“三百戶,土地貧瘠,人均不足一畝,卻無礦產資源。”
“人太少,土地嚴重不足,想必這村寨民眾定食不果腹,辦法只有一個,全體搬遷。”
“搬遷?遷到哪里去?”
額,琦鴛打個飽嗝,玉相公和陸揚看向他,他不好意思道:“吃飽了。”
一桌子菜,大半個燒鵝入腹,五個饅頭,一大海碗荷葉面,琦鴛的飯量著實不小。
陸揚都嚇了一跳。
不過,此時代人們的飯量甚大,不足為奇,陸揚家中的使女們飯量亦都不小。
稍帶著陸揚的飯量也跟著上漲。
吃過飯,玉若嫣和琦鴛隨著陸揚在西子花園涼亭就坐,享受暖風吹拂,陸家的鶯鶯燕燕們圍著陸揚,嘰嘰喳喳的,盡情笑鬧。
玉若嫣羨慕道:“陸官人的生活真是愜意,如此一輩子也不枉此生矣。”
“哈哈。”陸揚笑道:“吾本無大志,只盼天下太平無事,做個富家翁了此一生足矣。”
“哼,你要做富家翁,美婢纏繞,花天酒地,逍遙快活,可知這世上還有多少人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琦鴛滿是怨憤道。
琦鴛許是想起自己和玉若嫣為了寨子的百姓們,終日風餐露宿,受盡風霜苦雨,待看到她們自己,活的還不如陸家的一個下人,忍不住內心酸楚,繼而對陸揚這種富貴中人產生怨憤。
“琦鴛,休得胡說,陸官人豈是只顧自己的人。”玉若嫣斥道。
隨后抱歉道:“琦鴛一向心直口快,陸官人勿怪。”
“怎的,俄說的有錯嗎?”琦鴛憤憤的踢一腳欄桿,語氣激憤道:“陸官人,你有本事,當兼濟天下窮苦之人,自己獨自逍遙快活算甚本事。”
陸揚不明白琦鴛的火氣為何這么大,他皺眉道:“琦相公,這天下人窮苦,關陸某何事,陸某只是平頭百姓一個,又不是主政一方的朝廷大員,更不是當今官家,陸某自問沒義務那樣做!”
“哼,富人沒一個好東西!”琦鴛自己在陸家吃飽喝足了,此時想起了寨子里忍饑挨餓的百姓,一時間憂心忡忡,她和若嫣本來是要殺陸揚的,那樣她們就能拿到千兩白銀,買糧食運回寨子。
結果若嫣姐彼時卻優柔寡斷起來,眼看她們出來已經差不多月余,寨子里現在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心中急切可想而知。
然,陸揚可不知道她們面臨的窘境以及現在面對的這兩位相公是什么底細。
只憑一時喜好,就讓她們住進了自己的宅子,還熱情招待,難怪高得旺擔憂了。
誠然,要讓琦鴛此時下手殺陸揚,已然不可能了,陸揚是她經年闖蕩遇到的唯一一個有趣的人,還請她吃燒鵝,留她們做客。
陸揚看起來也一身正氣,她下不了手,她只是希望若嫣姐快快和陸揚攤牌,面對面商量商量,倘若陸揚能夠慷慨大方,借給她們姐妹銀子,琦鴛就是把自己賣給陸揚都愿意。
以往她和若嫣姐接活兒,也是秉持能不殺人盡量不殺的原則,把手中劍往對方脖子上一撂,對方只好乖乖掏銀子。
所以,玉若嫣和琦鴛接活,做的是無本買賣,而且兩方通吃,但雇傭殺人的活計并不是很多,一年到頭能接一兩單已經非常不錯了,甚至每單銀子數量有限,最困難的時候,為了賺錢,區區十兩銀子,她們姐妹都要去殺人,所以,她們姐妹不得不常年行走在外,每賺一筆銀子,就匆匆送回寨子。
這次多達千兩的價錢,是她們多年來接手的價格最昂貴最大的一筆,她們快馬數天從遠方趕來,期間陸揚的事跡,從雇主那里,了解到不少,但和她們來到保德聽到的事跡恰恰相反。
沒想到好巧不巧,剛到保德就巧遇陸揚,更巧的是陸揚見若嫣姐豐神俊朗,相貌不俗,居然起了交結之心,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結果偏偏若嫣姐多愁善感起來,這可是多年未遇的情況。
不得不說,陸揚這小子挺有魅力的,蠻吸引人。
眾使女均皺眉,心頭憤怒,她們著實不明白,眼前這位琦相公哪來的火氣,竟然對她們的主人不敬。
主人在她們心中是神圣的,不可侮辱的,更不能說她們主人為富不仁。
主人是何等樣人,沒有人比她們這些婢子更清楚,更有直觀感受,她們受主人恩惠太多,主人平時的舉動在保德口碑評價甚高,但琦鴛是陸揚請來的客人,她們作為使女,雖然不喜,卻不能說什么。
然,田小西卻忍不住了,她出言正色道:“琦相公,你為我主貴客,卻也不能出言不遜,你對我家主人了解多少,就妄加評論,我主雖富貴無雙,那是靠著他的聰明才智得來的財富,并不是靠剝削掠奪別人財富而積累的血汗錢。
我主在保德大力發展民生經濟,保德州因我主而活的窮困人家,數不勝數,就連知州大人都贊譽有加,整個保德除了那些不開眼的仇人,哪個不對我主豎起大拇指,你說富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句話有失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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