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洪七忽然猶豫了。
“你在猶豫什么?”廖凡眼睛微微一瞇。
“廖先生,雖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但我的底線,你不能碰觸,雇主的消息,按照行規,我們是不能說的。”洪七認真道。
廖凡笑了起來,嗤笑。
“你都快要死了,還在乎這些行規?”廖凡眉頭一挑,覺得洪七有點可笑。
如果他真的在意行規,為什么要跟自己談判?
虛偽?有些人啊,總是這么道貌岸然,總喜歡給自己身上多加一些神圣外衣。
“沒錯,雖然快要死了,但,我們還是不能說出雇主身份,這是底線。”洪七再次強調一次。
廖凡眼神露出一抹寒光,“可我,非要知道,你說怎么辦?”
“我不是很明白,廖先生為何非要知道這背后雇主是誰,莫非,廖先生想要為那一家人討回公道?”洪七皺眉不解。
只是,他這句話,倒是說對了。
“沒錯,我就是要幫他們討回公道。”廖凡淡淡道。
“值得嗎?他們不值得你這么出手。”洪七還是不解。
“值不值得,用不著你來提醒,如果我沒碰上這件事,那我或許會不管不顧,但我碰上了,我就要管,因為你們做的事情,太殘忍,一點人道都沒有,那么小的孩子,都要殺,我于心不忍,所以我要關。”
“用華夏的一句話來說,這是為道義。”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無論如何,廖凡他曾經都是一名軍人。
軍人,以保家衛國為天職。
什么是保家衛國?那就是保護華夏境內的所有人民百姓,不讓他們遭受外人欺凌殺戮。
你跟人家有仇,你完全可以冤有頭債有主,可為何要殺了人家六七歲的孩童?
而且還是兩個。
如果是任何人,有血性有善良之心的人碰到這種事情,試想他會坐視不理?
想必很多人,都會立刻搖頭,都會堅定的去管。
“為道義?”洪七喃喃自語。
他沒想到面前的男人,居然會有這種性格。
但他還是搖頭。
廖凡見洪七不識抬舉。
他冷笑一聲,對付這種人,廖凡有的是辦法。
廖凡摸了一下額頭,“除卻我把你們在張浩天那邊的尾款要回來,我在給你們一千萬安家費,這一千萬,我會讓人送到你們延邊家庭里。”
洪七愕然,不敢相信,他像是看待外星人一樣看著廖凡。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只需要思考說還是不說。”
廖凡淡淡看著洪七,等待洪七做決定。
洪七的喉嚨上下鼓動,顯然這一千萬對他來說,有很大誘惑力。
“是蛇頭,他讓我們做的。”洪七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對他這類人來說,所有的底線,最終還是無法邁過金錢這道坎。
“我要他的地址。”廖凡道。
“沒有,只有一個電話,我們接頭用的,我可以給你。”洪七道。
廖凡想了一下,電話號碼也成,他可以讓玄虎去調查。
“行,這一千萬,我會打到你卡上,至于蘇北那件案子,你還是跟這邊的許組長說吧。”
蘇北的案子很大,影響夜很深,是一個很重要案子。
所以安保處的處長,龔名親自過來過問。
見到廖凡后,龔名一臉感激。
“廖凡,你簡直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總之,這件案子,你有大功勞,到時候”龔名的意思,會宣布這件事的功臣,到時候廖凡肯定有獎賞。
廖凡連忙讓龔名打住,“還是不要,我不想暴露太多。”
龔名頓了一下,稍顯愕然,不過很快便明白過來。
“嗯,成,尊重你的意見。”龔名笑道。
“不過,我倒是有個請求。”廖凡忽然道。
“什么請求?”龔名問道。
“我想跟張浩天談談。”廖凡道。
龔名笑了笑,“這里就跟你自己家一樣,隨便問。”
龔名此刻心情大好,無它,只是因為蘇北的案子有了苗頭。
如果這個案子,在他手里被結了,那么這可是一件大功勞,他能再上一個臺階,絕對沒任何問題。
所以對其他事情,他會任由廖凡來做。
廖凡沒有耽擱時間,便去了關押張浩天的地方。
張浩天皺著眉頭,眼睛死死盯著廖凡。
“你來干什么?難道我沒跟那些警察說清楚?除卻我指示延邊殺手的事情,其他的我一概不認,反正你們也判不了我多久。”
張浩天似乎有恃無恐。
廖凡笑了笑,覺得這家伙,真的是太天真,把事情想的那么簡單。
廖凡抽出一根煙,在盒子上稍微敲打一下。
“恐怕你的如意算盤,這次打不響了。”
廖凡見他如此囂張鎮定,呵呵大笑。
“你笑什么?憑什么這么說?”張浩天眼睛一瞇。
“你的依仗,不就是那兩個殺手嗎?我告訴你,他們兩個已經被抓住了。”廖凡道。
張浩天心臟忽的一跳,這件事,許美玲等人還沒跟他說呢。
猛然聽到后,心里自然有點慌。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抓住又如何?你是不是覺得他們會坦白?”張浩天反問廖凡一句。
“對啊,他們會坦白的。”廖凡笑道。
“哼,你就做夢吧,我告訴你,他們絕對不會說出任何秘密,相信我,因為他們都是求死之人,求死之人不怕死,還害怕什么?”張浩天自信無比。
他自然明白廖凡來此的目的。
“想要用兩個殺手來威脅我,達到你的目的,廖凡,你的如意算盤,我看才真的是打不響。”張浩天哼哼冷笑。
“你的兩個殺手已經承認你是主謀了,你殺了王大天這件事,不可能被掩蓋的。”
說著,廖凡把自己手機拿出來,把之前在小黑屋里對兩個人的審訊內容,把精簡部分播放出來。
張浩天一看視頻,頓時面色蒼白,肺都氣炸了。
“每個人,都有所求,即便他們求死,但我仍然有辦法,張浩天,殺人這件事,你想一想,你要被判多少年?”廖凡笑瞇瞇道。
張浩天原本挺拔的脊梁骨,瞬間彎了下去,像是泄氣的皮球。
過了一分鐘之后,張浩天眼睛忽然一亮。
“你是不是有辦法?我與你做個交易,你幫我擺平這件事如何?”
廖凡笑了笑,“還真是聰明。”
“這個交易,我來跟你講,我要你把目前李建秋所有的犯罪記錄,都拿給我,就這么簡單,我可以給你三天的監外機會。”
“三天?不可能,哪怕是李建秋都不能辦到,這個是法律規定,你能改變法律?”張浩天不相信。
“辦法總會有的,只要你答應就成,到時候,完全可以做個假死狀態,或者你隨便找個人替代你,這樣你就能金蟬脫殼,這個辦法不錯吧?”廖凡循循善誘。
張浩天動心了,如果廖凡真的能把他從這里弄出去三天,那么他真的可以金蟬脫殼。
問題是,廖凡能辦到嗎?
這就需要賭了。
“你如果答應的話,就把這個吃了。”廖凡扔給他一顆藥丸。
“這是什么?”張浩天謹慎問道。
“一顆藥丸而已,你如果不聽話,那么百日之內沒有解藥,你就會全身潰爛而亡。”廖凡道。
“當然,我也會保證,只要你幫我做了這件事,我就會讓你安然離開,我廖凡說的話,一諾千金,至于你相信與否,看你自己的了。”
廖凡說完,便不再說話,低頭擺弄手機。
但是他相信,過不了兩分鐘,張浩天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果不其然,兩分鐘后,張浩天點了點頭。
“好,只要你能讓我安全離開,我就答應你幫你搞到李建秋的犯罪證據。”
“,希望咱們合作愉快。”廖凡拍了拍張浩天肩膀,笑了笑,走了出去。
張浩天此刻是必死之局,唯有賭,才能有一線生機。
只是廖凡沒想到,過程居然這么順利,也是讓他有點意外。
但意外之后,卻是感覺輕松。
只要張浩天把李建秋的犯罪記錄弄過來,到時候自己在一個月賭約結束期后,讓許美玲帶人把他抓走,這件事就算大功告成。
可是,廖凡并沒想到,一切的事情,并非那么順利那么簡單。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廖凡走出去時,許美玲一臉欣喜,估摸著已經審問出一些東西。
“走,我送你出去。”許美玲高興道。
廖凡沒拒絕。
“我跟你們講,我女兒可是這里的組長,你們不讓我進去,信不信等會兒我見到我女兒,讓他把你們全都炒魷魚。”
“你們這群鄉巴佬,拽什么拽?不就是臭保安嗎?看不起人是吧?趕快讓我進去,我有急事找我女兒。”
門口,有吵嚷聲傳來。
廖凡看到門口有一位胖女人,燙發頭,抽著香煙,像是包租婆一樣,手插在腰間,對著門口看守的保安大吼大叫。
模樣實在是不雅。
從她的語氣里,看的出來,她有點蠻不講理。
“媽,你這是干嘛?”忽然,許美玲朝著胖女人走過去,很是不好意思對保安道歉,把她媽媽拉到了一邊。
廖凡見許美玲這么稱呼對方,詫異無比。
沒想到這位居然是她媽媽。
他雖然跟許美玲關系不錯,但是許美玲的家境和家庭方面,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她是農村出身,后來考上公務員,就在鎮上工作,現在調到了市區來,算是步步高升。
“媽,你怎么不注意一點形象?趕快把煙丟了,被我同事看到怎么辦?”許美玲差她媽媽道。
媽媽卻是眉頭一挑,“那有什么?我抽個煙,又不犯法,再說了,我就是犯法,女兒啊,你可是警察,隨便一句話,他們也不敢招惹我。”
“嘿嘿,乖女兒,趕快給我點錢,我急等著去跟你張嬸她們打麻將呢。”
“媽,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再打了,你就是不聽。”許美玲勸道。
“我不打麻將干嘛?好了,女兒,你別嘰嘰歪歪了,趕快給點錢。”媽媽不以為然。
“我上個星期不剛給你一千五嗎?你怎么花這么快。”許美玲皺眉。
“唉,這段時間運氣背,都輸了,快點給我吧,別廢話了,我還等著翻本呢。”許美玲媽媽催促道。
“不給,媽,我這次絕對不再給你。”許美玲堅定道。
“好你個白眼狼,現在當上組長,看不起媽媽了是吧?”
胖女人把香煙丟在地上,狠狠踩踏一腳,然后雙手捂住眼睛。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長大,供你上學,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是吧?嗚嗚嗚,我不想活了。”
媽媽這么鬧,許美玲頓時感覺尷尬的很,周圍的人也都朝這邊看了。
“行了,行了,我給你,好了吧。”
許美玲摸了兜里一下,把錢包里的錢拿出來,她看了看,給自己留下兩百塊錢。
“媽,我這就只能給你八百了。”
媽媽連忙把許美玲手里錢給拽過去。
“八百?這太少了吧,管個屁用啊,算了,有總比沒有好。”
“女兒,不是我說你,你這好歹也是個組長,怎么還這么扣扣搜搜的。還有,我之前讓你姑媽給你介紹大款富二代,你就是不愿意,你看,這人若是沒錢,行走都成問題。”
媽媽雖然這么說,可眼睛卻朝著許美玲錢包里瞅著,而后一把拽過錢包。
“這不還有兩百嗎?成,我也不拿完,給你留一百。”
“還有,我跟你說,人家找你幫忙的時候,你多少要點錢,這腰包不久鼓起來了嗎?你這人,就是腦袋不轉彎,正義有個屁用啊?現在這個社會,什么都要錢的好不好?”
“媽,你這是讓我犯法,你再說一句,這錢我一分都不給你。”許美玲嚴肅道。
“可別,女兒,我不說,我不說總成了吧,你就是這牛脾氣,犟,有個屁的用啊。”媽媽連忙嘿嘿一笑,把錢立刻揣入兜里,好像害怕被許美玲拿走似的。
“咦,這小伙子是誰?”許美玲媽媽看向廖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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