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鏞城位于洛陽城西北角,是魏明帝曹睿仿效其祖父曹操在鄴城西北部筑銅雀臺的經驗而修建,城小而固,為攻故戍守要地。
魏晉相代之際,金鏞城因為城高門固,幽閉冷清,不易與外界相勾連,被專門用來幽禁曹魏皇室,后來被罷黜的妃嬪也多看押于此,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冷宮。
大晉當朝皇后賈南風,此時正被看押在金鏞城東首的秋桐宮內,禁閉思過。
這金庸城不僅墻高城固,連里面的宮殿也皆是磚石砌筑,僅留一門出入,四下無窗柩,幾近密不透風。
秋桐宮內昏暗陰鷙,雖已是盛夏,身處其中卻讓人有陰寒戰栗之感。
賈南風身邊僅有一名宮女服侍,與先前的前呼后擁之勢大相徑庭,再加上冷落幽閉的環境,與外界音信不通,讓她窩火得很,她正把秋桐宮內的陳設器皿,系數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老匹夫,老賊,老妖婆!竟讓本宮受今日之恥,我定讓你們血債血償,死無葬身之地!”
賈南風認為自己受辱,差點被廢,一定是楊季蘭和楊駿兩人謀劃所致,故而對兩人恨之入骨,在秋桐宮內破口大罵。
“娘娘息怒。”隨侍的小丫頭嚇得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你閉嘴,小賤人,你和那些想扳倒我的狐貍精有什么區別,讓你辦點小事都辦不好,貓放出去了嗎?”賈南風撒氣道。
“娘娘,我日前早就放出去了。”那宮女委屈的說道。
“那怎么國師還沒來?!難道他也見本宮失勢了,就去投靠別的高枝了不成!”賈南風氣得拿起一只堅實的雙耳青瓷瓶朝那地上的宮女摔去。
那宮女避之不及,哐啷一聲直接被那瓷瓶砸得血流如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賈南風還不解恨,又上去狠命踢了幾腳。
“娘娘何故如此生氣?打壞婢女事小,氣壞娘娘身子事大。”只聽得一聲陰柔的男聲從屋外傳來,墻頭白光一閃,身著白色夫余法袍的大國師已偏偏然降至屋中。
他懷抱一只長耳貓,麗服玉容,若不是神色詭異,竟給人一種清冷絕塵之感。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宮女后,國師微微一皺眉,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人中。
“國師,你可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這么狠心,這早晚就轉投別的高枝去了。”賈南風氣呼呼的往胡床上一坐。“只不過是個小宮女,你管這玩意干嘛。”
“娘娘,真是冤死在下了。鄙人日夜為娘娘懸心,恨不能身代娘娘。”國師咧嘴一笑。“到底可惜了這副皮囊啊。”
國師說著,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指往那長耳貓頭頂一盤,將那貓的精魂取出,又送至那宮女的體內。
口中念道:“移魄換體,長命相隨。”
頓時,那宮女的身體一陣抽搐,忽地一個翻身躍了起來,動作之詭異敏捷,與常人大異。
“那你怎么都不替本宮想想辦法,也不來看我!已經整整三天了,你知道本宮在這的每一時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嗎?”賈南風見國師似乎對那小宮女比對自己還上心,有點抓狂的說道。
“娘娘受苦,鄙人無不感同身受。白日里楊太傅的人盯這邊盯得緊,鄙人不敢輕舉妄動。故而冷落了兩日,趁著夜色才敢遁身而來。”國師波瀾不驚的說著。
“鄙人已為娘娘想好法子,娘娘再耐性兩日,定能讓娘娘安然而返。”
“好,那一切全靠國師了。”賈南風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幾個賤人,國師替本宮料理了嗎?”
“娘娘交代的,鄙人敢不用心。蔣美人已經得了失心瘋,兩天后將意外失足墜井。至于那多嘴的宮娥和太醫,早已身首異處,連精魄都被鄙人煉入尸爐中,永世不得超生了。”國師若無其事的回道。
“哼,便宜這幾個賤人了。楊駿這個老賊,本宮以前念他是個累朝的老臣,多少還讓著他點,沒想到這歹毒的老賊竟想對本宮下死手,讓我受此奇恥大辱,等本宮出去,是時候好好收拾這個老東西了。”賈南風
“一切謹遵娘娘諭旨,鄙人這就去為娘娘安排。”國師陰冷而笑,淡淡一施禮,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重重的陰影之內。
金鏞城內依舊清冷寂寥,除了不時傳出的打砸器皿之聲,人跡不聞。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
當夜,司馬衷臨幸含光殿李才人,兩人酒足飯飽后,在一眾宮女的侍奉下沐浴熏香,寬衣解帶。
司馬衷向來是個心大之人,此前受賈南風轄制,不得與其他妃嬪肆意歡愉,此時幸得賈南風管他不著,有樂不思蜀之感,自然將賈南風拋之腦后。
他醉眼惺忪,神迷情亂,正抱著李才人瘋狂索吻。
忽然,司馬衷眼前一花,他恍惚覺得那李才人似乎長滿了滿臉的毛,忽然變成了一個貓的臉龐。
司馬衷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酒意被驚醒了不少,他忙揉眼一看,那李才人忽又變成了皇后賈南風的樣子。
“皇上!你為什么要把我關進金鏞城,皇上你是不是對我變心了!”長著賈南風面孔的李才人憤恨的說著,用手鉗住了司馬衷的脖子,死命的掐著。
司馬衷嚇得面無人色,死命的掙扎著。可那賈南風力度極大,司馬衷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
“皇后,皇后!皇后饒命!對不起,朕不是有意的!”司馬衷語無倫次的狂呼著,奔命一般朝殿外跑去。
而那好不容易才得到圣眷的李才人則呆坐在床上,不明白剛還在和自己熱吻的司馬衷,怎么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一般。
回昭陽殿皇帝寢宮之后,司馬衷高燒不退,口中胡言亂語,一直高呼皇后名諱不停。
“陛下龍體有癢,乃是思慮皇后娘娘,憂思成疾,以致神志錯亂,魂魄有失。”被緊急請來的國師給司馬衷診斷后,篤定的說道。
“太醫也是說陛下憂思過甚,這……這可怎么辦啊!”太后楊季蘭急得無可奈何。
楊季蘭一生無子,當朝皇帝司馬衷乃是其堂姐武元皇后楊艷所生,楊艷早逝,司馬衷自幼由楊季蘭撫養,楊季蘭早就視如己出,故而對其備極關愛。
“兄長,我就說不能貿然將皇后趕走,皇上一直是由皇后親力照顧,對其依賴過甚,你看看,這不出事了不是!”楊季蘭看著昏迷不醒的司馬衷,一邊抹淚,一邊激動地向楊駿抱怨道。
“臣思慮不周,臣有罪,還請太后娘娘不用過優,臣即刻下詔,請皇后殿下回宮,以慰陛下之心。”楊駿誠惶誠恐的說道。
“那你還不快去!”
……
于是,在金鏞城里悔過三天后,一肚子不滿的皇后賈南風又被氣勢洶洶的請回了昭陽殿。
賈南風當夜便招來國師一番商議,翌日天明,幾名驛使帶著詔書,快馬加鞭的向洛陽城外奔去。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