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這侍女眼神中充滿了探究的意味,6瑾心頭微凜,后退一步垂下腦袋,不想與她對視。
趙道生驚訝笑問道:“不知娘子站在這里所為何事”
碧云從6瑾身上收回了視線,淡淡笑言道:“我家娘子時才聆聽了趙郎所作之詞,心內(nèi)一直是激動澎湃不已,眼見今夜明月高懸,夜風(fēng)涼爽,故此在東院之內(nèi)備下茶飲,想與趙郎君你攀談閑聊一番,不知郎君是否愿意赴約”
一席話落,不僅是趙道生,就連6瑾也是為之呆住了。
陡然之間,趙道生只覺一股熱血直沖頭,頭腦昏沉整個心兒飄飄然,瞬間被巨大的狂喜所籠罩覆蓋。
蘇令賓居然邀約他前去飲茶,且還是孤男寡女單獨相對,莫非那曲詞已令那高高在上的絕色女子難以自持,想要來個秉燭夜談
比起趙道生,6瑾卻冷靜從容如斯,他微微一思忖,登時暗道不好,蘇令賓這番邀請,毫無疑問是對趙道生剛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驚人才華產(chǎn)生了懷疑,因此想要見他暗地了解一番。
心念及此,6瑾急忙上前拱手道:“郎君,夜色已深,你還要返回東宮,不如咱們改天再來如何”
此刻趙道生已是熱血上腦,渾身上下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聽到6瑾之言,立即哈哈大笑道:“蘇仙子邀約,道生豈能忍心離去阿瑾啊,咱們晚些回宮又有何妨。”罷對著碧云恭敬一禮道:“還請娘子帶路。”
6瑾恨不得將這個不分輕重的趙道生一腳踹死,難道他就沒有看出蘇令賓已經(jīng)對他產(chǎn)生懷疑了么居然還答應(yīng)赴約,若是被蘇令賓看出了端倪,赴約之愿豈不是要為之落空
帶著這般想法,6瑾只得無奈地跟隨趙道生與碧云前去東院,只盼到時候趙道生能夠精明一,萬不要露出馬腳才好。
時當(dāng)亥時末刻,皎潔的圓月已是升上樓端,蘇令賓長身婀娜地站在池畔涼亭內(nèi),美若嫦娥仙子降臨凡間。
時才趙道生所作之詞,的確給蘇令賓帶來了無以倫比的震撼,況且能夠親眼見到那絕世曲詞出世,她的心內(nèi)更是覺得自己無比幸運(yùn)。
然而待她告辭離去后仔細(xì)想來,總覺得以趙道生的文才,要作出這樣的詞曲無疑于是天荒夜談,畢竟趙道生不學(xué)無術(shù),紈绔浮夸是出了名的,今晚突展絕世文采,實在太過奇怪。
因此而已,蘇令賓不由動了試探他一番的心思。
正在悠悠思忖間,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突然掠進(jìn)了院中,蘇令賓舉目望去,便看見碧云正領(lǐng)著趙道生慢悠悠而來。
瞧那趙道生衣冠楚楚,白衣翩翩,然而面上卻掛著不出的輕浮微笑,蘇令賓一雙黛眉忍不住輕蹙了一下,正欲步出涼亭迎候,突又看到趙道生身后似乎還跟著一人,腦袋低垂不辨容顏,一身仆役服飾穿在身上甚為怪異,霎那間,蘇令賓不禁雙目一亮。
趙道生早就已經(jīng)看到矗立在涼亭內(nèi)的絕色佳人,離涼亭還有三四丈的距離時,他突
然站定了腳步,遙遙拱手道:“道生見過蘇娘子,能受娘子相邀,實在幸何如之”
蘇令賓微笑步出涼亭,輕抬玉臂虛手相扶道:“趙郎不必多禮,更深夜重長夜漫漫,令賓在此煮茶為樂,能夠邀約趙郎前來一敘,倒也是人間樂事。”
完之后,蘇令賓美目視線突然轉(zhuǎn)到了6瑾的身上,微笑言道:“對了,不知這位郎君是”
感覺到此女目光盈盈甚為銳利,6瑾暗自煩惱,正愁不知如何回答之時,一旁的趙道生已是笑著開口道:“哦,這位是伺候道生的仆役,姓6名瑾,阿瑾,還不快快向蘇娘子問好。”
6瑾以為趙道生會替他另取一個名字作為掩飾,然而沒料到他竟是這般實言相告,登時哭笑不得,還好去歲七夕在望川樓并未留下姓名,否者蘇令賓光憑這一,便會知道曲調(diào)真正作者是誰了。
不容多想,6瑾拱手言道:“在下6瑾,見過蘇娘子。”
蘇令賓暗暗念叨了“6瑾”這個名字幾番,總感覺似乎有些熟悉,虛手相扶微笑言道:“奴觀6郎君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卻沒料到竟是趙郎君的仆役,不過6郎君你的這身衣物,似乎有些不太合身啊。”
6瑾暗嘆蘇令賓的心細(xì)如,面不改色地笑答道:“今日在下的衣物恰好拿去漿洗,因急著出門便借來同僚衣物穿著,有些不合適也為正常。”
蘇令賓頭,像是已經(jīng)接受了6瑾的解釋,對著趙道生伸手作請道:“趙郎,令賓已在涼亭內(nèi)備置茶飲,請吧。”
“娘子請。”趙道生欣喜一笑,跟著蘇令賓步入了涼亭之內(nèi)。
6瑾身為仆役,自然不能與蘇令賓、趙道生同案而坐,只得侍立在旁邊。
亭內(nèi)石案上燎爐火紅,茶水沸騰,蘇令賓親自拿起長長的茶勺從煮茶陶壺中盛出茶汁,注滿趙道生案前的白玉杯,淺笑言道:“趙郎不妨試試令賓的茶藝如何”
趙道生道得一聲好,忙不迭地雙手捧起白玉杯慢慢細(xì)啜,半響悠然笑道:“此茶清洌醇厚,芬芳怡人,實在乃不可多得的妙物,特別是經(jīng)由娘子親手煮之,更是妙不可言”
蘇令賓雖為青樓女子,然也是出淤泥而不染,聽罷趙道生這番略顯輕佻的話,心內(nèi)大感不悅,淡淡言道:“只要趙郎君能夠喜歡,也不枉費令賓煮茶之功,趙郎,令賓有一事不明,還望趙郎君能夠賜教。”
“啊好,娘子但言無妨。”趙道生放下茶杯,微笑相望。
“昔日趙郎多次前來參加令賓舉行的宴會,然而實話實,趙郎在諸位賓客當(dāng)中并不是那么出彩,也鮮少有佳作問世,不知令賓得對否”
“對,娘子之言無差,長期以來道生未送一詩詞給娘子,實在慚愧。”
蘇令賓微笑道:“此事倒是無妨,然而今日趙郎君所作這此曲,卻是令令賓震撼不已,可以此曲已經(jīng)完能夠與當(dāng)年那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相提并論,不知趙郎是如何作出這樣的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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