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對于自己的肉身,是十分看重的,用再多的神魂之力反哺,他都不心疼。但是,這賀飛肉身可不是他自己的,正常來說,除了在這個世界繼續使用之外,在地球主世界,根本派不上用場。說他是一次性的消耗用品,也不為過。在這種情況下,為他投資太多,就顯得有些浪費了。
在過往,根據他從八德王于牧之講解中述說的一些穿越者前輩經驗,很多人根本就不管寄體死活,都是拼了命的壓榨潛力,讓其快速突破,好盡快的體悟自己想要體悟的東西。至于體悟完了之后肉身是不是崩潰死亡,他們并不在意。
聽起來好像很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孟白倒是不怕背上殘忍這個名號,不過,他更加的信奉磨刀不誤砍柴功這個道理。他覺得,那種只求速成的壓榨式經驗,終究還是與能夠復制的合理正常化經驗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最終,他還是決定付出這一筆神魂之力。
整個睡午覺的時間下來,孟白神魂之力消耗了足足一成,武技修行上面,什么都沒干,就是純粹恢復了一下身體,因為青磷手而殘損的身軀,卻是恢復的七七八八。不過,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右手要想徹底恢復完好無損,那還需要月余功夫兒,通過各種食補之類的輔助才行,但現在,已經脫離那根本難以發力的危險狀態了。
還好,地球主世界和這大元界之間的時間流速有差距,主界兩個月,這里是兩年,雖然說,對于一窮二白,還在武道最底層廝混的人來說,時間還是太少,但相對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真個是兩個月的時間的話,那孟白也就不用修復右手了,直接砍掉,還比較省事兒一點兒。
練功完畢,本能的孟白就要震動精神,水之神意勃發,要招引虛空水之元氣,沖刷洗伐身軀,將那些污垢盡數清理干凈。然而,他一出手,就面上苦笑了起來。和原本呼呼啦啦,宛如小瀑布一般的水流比起來,現在,別說什么涓涓小溪了,就連個氣霧都算不上,勉強是周圍空氣有些濕潤,里面夾雜著一些小水滴,這種情況,根本辦不成事兒。
沒奈何,孟白只能夠采取最原始的辦法,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清洗換裝,清除隱患之后,孟白按照賀飛往常的習慣,離開家往白波渡巡查。
此時此刻的孟白,皮膚白皙,眼眸靈動,雖然和之前相比,更加的瘦弱了,但卻自有一股昂揚的精氣神兒。不過,這股子精氣神兒,在孟白走出家門之時,便已經通過一些武道技巧,暗暗的遮掩了去,眼神也變得渾濁起來。
賀飛因為經常被周沖欺負,賺的錢被盤剝的七七八八,自然也雇不起仆人、侍女,就連麾下的小弟,都有大半離心離德,與其他的頭目暗通款曲。要不是他終究還是一個頭目,有幾分實力,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現在,他也只剩下一個心腹,是他曾經在戰斗之時救過命的莫山,兼職他的護院、看門兒,總算是沒有徹底零落成孤家寡人。
或許是因為朝夕相處,太過于熟悉的緣故,這一路上,莫山多次不自覺的打量孟白,雖然,他說不出來什么,但是,卻總感覺今日的賀飛,有些不對,似乎換了個人似的。不過,莫山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從不多嘴,所以,孟白也沒去找理由解釋。
怒龍幫作為大元朝水道三大幫會之一,勢力遍布怒龍江沿線十六個州,有內三堂、外三堂、十六舵,八十七個香。白波渡只是其中的一個香而已,簡稱白波香。因為是南北交通要沖,這里每天來往商船無數,白波香主要就負責向這些商船過境扒皮,收取一定的保護費。
當然,他們收取的都是普通的商人,那些有大背景的,有上面打過招呼的,有強者守護的,他們自然不會動,光這商船就少了一大半兒,不過,饒是如此,進項也非常的豐富。在加上他們在渡口開的食肆,酒樓,青樓,賭場等營生。別看白波香規模不大,實力不強,但卻是一等一的滋潤所在。
不過,這些之前都與賀飛無緣,因為他實力不如周沖,雖然說,五大外事頭目之中,并非實力最差,但其他三位都刻意的交好周沖,卻是讓本來應該輪流負責各項任務的隊伍,變成了賀飛一隊專管渡口力工保護費收取這一項。
這是香中進項最少的,畢竟靠出死力板搬卸貨物的力工,能掙幾個錢,從他們身上抽成,也就是為了維系怒龍幫在這兒的權威罷了。不過,這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因為力工命賤,所以敢于拼命,哪一個真缺錢不想交保護費之時,那不但可能拼死拒交,甚至敢反殺怒龍幫幫眾搶錢逃走。再者,力工們也相互抱團,形成大大小小的力榜,那大小沖突,可是不斷。就是賀飛,也在戰斗中吃過不少虧。
下午,賀飛的共組就是繼續坐鎮渡口,讓那些收工的力工們都交出自己今日的收成份額——三成。對那些不愿意,拖拖拉拉的進行鎮壓。怒龍幫其實在整個大元朝內的名聲并不算壞,也屬于俠義一方,經常幫助朝廷做一些轉運工作。但是,終歸他是一個黑道幫會,有幾個出名大俠不錯,但本質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孟白帶著莫山遠遠的還沒走到地方,便有一個小弟一路飛奔而來,“飛哥,快去吧,常山力幫的常老七今日聚眾不交份兒錢,還打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要不是黑哥死命砍傷了他們兩個,僵持住了,只怕他們就真個跑了。那樣就出大事兒了。”
孟白知道,什么都怕人多,幾個人真有事兒,不交份兒錢不算什么,但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其他人見到,有學有樣,那就是大事兒了。
過往,賀飛碰到這種事兒,都是一馬當先,憑自己的實力硬擋下來。因為,以前招收他進來,照顧他的外務主事已經死了,他要是不肯在這關鍵時刻拼命,恐怕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現在,雖然受著欺負,但好歹也能過得去,他要是被清出了怒龍幫,絕對是死路一條。
不過,現在孟白降臨而來,自然是不同于往,畢竟,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么個小地方勾心斗角,爭權奪利,他要的是秋風掃落葉,快刀斬亂麻,迅速理清麻煩,走出一條通往更高層次的康莊大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擋著,如果常老七跑了,我唯你是問!”孟白的話,不快不慢,低沉有力,如此情況,卻是讓這個小弟朱四一愣。
因為,他可是周沖的人了,留在這里,就是為了時時刻刻監督賀飛,給他找麻煩。過往,賀飛在毒功未成之前,一直都隱忍著,好言相待,這突如其來如此,讓他自然受不了。他一愣神之后,本能的面色大變,露出兇光,“飛哥,你這是要跟自己兄弟耍威風啊!這樣,我可是要跟周大哥說道說道,他可是最愿意為我們自己人討公道了。”
“你再廢話,讓常老七跑了,我打斷你兩條腿!”孟白依舊是冷靜沉穩,不咸不淡,但是,那眼眸之中的冷漠,卻是讓其看著心中一凜。
心中轉了急轉,朱四最終還是選擇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決定先行過去,為孟白做先導。不過,心中他可是將孟白恨的急了,決定再去添油加醋一番,讓孟白和常老七拼個你死我活。他留在這兒,就是等著找機會接這個頭目的班兒呢!他覺得,眼下就是好機會。尤其是,孟白能夠當場死了,那周沖肯定會更加的器重他,到時候兒,肯定會幫他向上面說和的。
朱四走了,莫山卻是忍不住開口道,“飛哥,你這樣,不會有問題吧!”
“放心,沒事兒!”孟白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急不緩的走了過去。
當孟白趕到之時,僵持還是僵持,只是氣憤似乎沒有了先前那么激烈,鬧事兒的常老七偶然間瞥過孟白之時,眼眸中閃過一道兇戾之光,決絕無比。
孟白知道,其中必有故事。不過,他卻是并不在意,徑自走上前去,“你就是常老七!”
“沒錯,”常老七身形魁梧高達,孔武有力,赤著半邊臂膀,肌肉高隆,顯然也練過拳腳功夫,“我有急用,這錢,今日是不能交了,不僅僅是我,就是我身后這些兄弟,也是一樣。剛才,你們也搭上了我兩個兄弟,需要治療,你們若是不肯出治療費,那我們常山力榜,還要一些人不交份兒錢。你能同意,我們兩便,事后我們也愿意補上,如果不愿意,那我們就只能生死相拼了,反正,我們爛命一條,拼您一條貴命,值了!”
“不錯,值了!”常老七身后,十多條漢子一起附和。
“這個兩便,我做不了主,”孟白沒有半分的猶豫,即時間回應。
“那還說什么,兄弟們上!”常老七一聲冷哼,一馬當先,直接朝著孟白撲上,兩只大手,宛如兩個大鉗子,朝著孟白脖頸合攏。那架勢,就像是要把孟白腦袋給擰下來一樣。
常山虎拳!
這是很粗淺的功夫,但是,常老七本是常山山民,沒少見過老虎獵食,卻是頗有幾分氣勢,膽氣不狀,被他這一撲都會嚇到。
不過,孟白的精神哪里是這種氣勢能夠撼動的?他沒有半分后退,腳下一動,矮身向前一竄,直接躲開,并且閃至常老七背后,這時一掌發勁,往后背一拍,卻是直接將其打的再倒在地上,來了一個狗吃屎。
孟白沒有繼續肆虐常老七,腳下連動,身形飄忽,轉眼之間,在這十多沖殺的常山力工之中鉆了一圈,每個人都挨了一拳,盡數躺在了地上,哎呦呼痛。
“飛哥好手段!”莫山見此,卻是激動不已,喊了一聲。
而其他的人,尤其是以朱四和李老黑,都是一臉的震驚。他們沒想到,賀飛將飛猱拳練到了這種地步兒,簡直出神入化一般。
同樣是普通的飛猱拳,尋常人使用和高手使用,自然是有著天壤之別。孟白現在,對上內力高深之輩,可能不如,但是對付這些根本沒有內力,只憑蠻力天賦的人,自然是輕而易舉。
孟白面色卻是沒有多大變化,而是重新走到常老七面前,他正在努力爬起,孟白并沒有制止,他開口道,“說下吧,為什么不交錢!”
“我要給老娘治病!”孟白的話很低沉,但此時常老七聽了,卻格外覺得有壓力,沒有再耍橫耍兇。
“此事是真的嗎?”孟白再問。
“絕無虛假,我后面這些兄弟可以作證!如有虛假,甘愿千刀萬剮!”常老七似乎聽出了點兒含義,心中一震,趕忙說道。
“嗯,幫中常例不能破,不過,看在你是孝子,又有點兒本事兒,能入我的眼,我可以私人借你!”孟白再次開口。
常老七倒是沒想到,孟白居然是這個法子。不過,對他來說無所謂,只要有錢治病就行了,當下里,他連忙大禮拜謝。
“飛哥,你怎么能幫這個打傷了我們兄弟之人,再者說了,你有錢嗎?”朱四見此,趕忙間開口,話語之中,毫不掩飾的帶著一抹諷刺。
這話一出,別說是他身后的人了,就是圍觀的力工們,也有不少笑的。他們都清楚,孟白的錢,十有八九都會被周沖盤剝走。這種狗咬狗,平日里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快感來源。
孟白目光一瞥,笑聲頓止,“我有沒有錢,你還能比我更清楚?”
望向朱四的目光,帶上了一抹劍意,森寒徹骨,讓他瞬間大震,止不住往后連退。
這個時候兒,常老七面色一動,卻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孟白面前,開口道,“飛老大,這朱四對你不懷好意,他剛才許諾我十兩銀子,讓我借沖突之機殺了你,還說會主動平事,不讓幫中子弟追殺我。”
“朱四,有這回事兒嗎?”孟白眼眸愈發森寒。
“沒有,飛哥,你別聽一個窮苦力胡說,他在撒謊,想要借機騙取你的信任!”朱四愈發著荒,腳下連退,目光亂閃,似欲逃離。
“沒有你溜什么,看來是不打自招了。朱四,你可還記得幫規?”孟白再次開口,高聲朗喝,說話的同時,大踏步朝著朱四逼去。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可是周大哥的人!”朱四色厲內荏的道。
“干什么,當然是替幫中清理門戶了!”孟白此言一落,身形驟然前撲,如一只矯捷的猿猴,兩三個縱躍,便跨過丈許距離,來到朱四面前。
朱四值此時機,慌亂中反倒是生出來一股膽力,突兀拔出腰間一口鋼刀,朝著孟白劈去。孟白身形一矮一錯,便行貼身而立,左手再出,飛猱拳直擊朱四心口。
“噗——”
一聲輕響,朱四口角溢血,轟然倒下。
孟白卻是沒事兒人一樣,直接在朱四身上掏摸了一下,卻是找出了三四兩碎銀子,雖然和那些江湖豪俠們沒法比,但對于常老七來說,卻是綽綽有余了。他直接將裝銀子的錢袋甩了一甩,而后扔給了常老七,“你老娘治病銀子有了,趕緊交了份兒錢,去帶你娘看病去吧!”
常老七先是一愣,隨后連連點頭,面帶喜色。他知道,自己這一次鬧事兒搭上賀飛,是因禍得福了。
其他圍觀之人,卻是都一臉震驚,半晌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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