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珊是站在宋時身后的，所以她沒有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
一種暴怒被強行克制的沖動。
而她看見她老公一拳下去之后，宋寒的嘴角溢出了血跡。
不至于太難看，但總歸是透著一種狼狽感。
宋寒很快站直了身體，輕笑一聲之后，動作還算優雅地擦了下嘴角，紅色的血跡不那么鮮艷了，只是因為他擦拭的動作，覆蓋了更多的皮膚。
宋寒看著宋時，輕笑一聲：“看來哥，你是很在乎江大小姐。”
后者渾身散發著戾氣，薄唇張合落下一個字：“滾。”
“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宋寒話音落下之后，宋時冷厲的眼神刺向了他：“腿傷看起來不重，就是不知道再找人撞一下，會不會直接廢了。”
宋寒輕笑，直接將視線落在了男人身后的江竹珊臉上：“嫂子，上次跟你提的，跟我合作把我哥從弄出來，我再給你相應的好處，考慮的怎么樣了？！”
女孩兒驚愕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事情她當時就已經拒絕他了，而且態度很明確。
這男人現在當著她老公的面說出來，明顯就是挑撥離間。
她是不是應該趁現在她老公在身邊，再拒絕他一次？
需要臨場做出反應的問題，江竹珊還是不怎么擅長的，她畢竟才二十二歲，經驗有限，跟宋寒根本沒法比。
多希望此時此刻，可以和哥哥商量一下啊。
宋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側過了身，目光落在了女孩兒的臉上。
他的眼神……
怎么說呢？！
至少看上去是深諳復雜的。
江竹珊咬牙，拽住了宋時的手臂，無辜的雙眸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惡狠狠地瞪向了宋寒：“宋二公子，我的立場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我永遠和我老公站在同一陣線，你是聾了還是失憶了？”
宋寒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摸索著自己的下巴，笑了笑：“是么？可上次嫂子也沒有明確拒絕我啊？”
她愣了。
然后大概回憶了下……
宋寒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的確說了很多話，言語之中都是不會跟他合作的意思，都是拒絕的意思，都是鼎力支持自己老公的意思。
那些，難道都不算明確拒絕嗎？
女孩兒憤憤地看著他：“你是語文水平不好嗎？”
宋寒不在意地聳聳肩：“可能。”
她更氣了：“好，那我告訴你，我不會跟你合作，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以后也絕對不會再接你的電話。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了。”
“那就好，你走吧！”
宋寒當然沒有走，他掃了一眼宋時，似乎是在觀察他臉上的表情，但那一眼又太快，像是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看到呢，就已經離開了。
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江竹珊的臉上：“不過嫂子，如果你當著我哥的面，有些話不方便說話，不急，等我們什么時候有機會見面了，再說。”
她很堅定地道：“我不會跟你見面，也沒有什么好跟你說的！”
“這誰說得準呢？大家都是混上流社會的，難免碰上。不好說的話，我們見面再說。”
江竹珊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她的口才都去哪了？！
女孩兒有些急。
這時候，宋時握住了她的手，轉臉將視線落在了宋寒身上：“一分鐘內，你如果沒有離開我們的視線，宋振海的藥，今天就停，你的腿，大概也會廢。”
宋寒故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既然哥和嫂子都不怎么歡迎我，那我也就不死皮賴臉地待著了，但是……哥，爸是我們兩個人的爸，你可千萬別做點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宋時輕嗤。
后悔的……從來都應該是宋振海和宋寒才是。
宋寒抬腳離開了。
宋時拉著江竹珊進了客廳，走到了沙發處，正準備按著她坐下時候，女孩兒反拉住她的手：“老公，你有沒有生氣？”
他淡漠地勾起唇角，問她：“生氣？”
她認真地點頭：“嗯。”
“我……氣什么？”
女孩兒一下子就全部坦白了：“我昨天在你辦公室等你的時候，宋寒給我打電話了。”
是么？
可昨天為什么不告訴他？！
為什么瞞到現在等到宋寒找上門來之后再告訴她？
不過他又是慶幸的。
至少，這證明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從宋太太口中聽到的關于宋寒說的那些話的轉述都是真的。
宋時盯著她，薄唇微動，正要問一句什么的話，她已經再次開口了：“他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但總結來說就是拉攏我讓我壞你的事，我沒有同意。”
他意味不明地道：“也沒有拒絕？”
江竹珊連忙搖頭：“我不是沒有拒絕，我當時說的時候都是在質疑他，在反駁他，而且言語之間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不知道他今天會過來再問我一次。”
因為么，有時候對方沒有明確地用一個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的一般疑問句問問題，所以你不能直接用yes或者no來回答，你要說很多。
可宋時這時候顯然不會想那么多。
他看著她的模樣，無聲地勾了勾唇：“嗯，不怪你。”
她有點疑惑地看著他：“老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摸著女孩兒柔軟的臉頰：“當然。”
她突然抱住了男人的精瘦的腰，將臉蛋埋在他胸口，無比慶幸地說：“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生氣呢。”
可宋時的聲音卻在她頭頂響起：“宋寒想借你手里的股份扳倒我，提出了什么條件？”
江竹珊隨口就答了：“他說他要給我錢，神經病，我才不稀罕他的錢。”
聞言，宋時深眸暗了下。
宋寒有這么蠢么？！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衣食無憂的江大小姐從來都不缺錢？！
找人談判給出一個完全沒有說服力的條件，這完全不是宋寒的風格。
所以……懷里的宋太太是在……騙他么？！
宋時沒有再問，因為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唯一清楚的是
他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不管宋寒怎么做，都影響不了他的……那種打算。
……
元旦很快到來了。
跨年夜的前一天晚上，江竹珊接到了聶詩音的電話，剛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女孩兒還有些意外，但隨即就笑嘻嘻地接了起來：“喂，聶姐姐，你怎么會給我打電話呀？”
這種客套的問話自然是不需要回答的。
聶詩音直接問她：“明天跨年夜，有什么安排嗎？”
“沒有呀。”
“這樣的話，不如……來我家坐坐，你哥也會來。”
“好啊，可以帶家屬嗎？”
“可以，要帶上宋總么？”
女孩兒笑了笑：“對呀，我哥算是你的家屬，不用我帶。”
電話里傳來聶詩音很符合名媛氣質的笑聲：“好啊，歡迎，畢竟跨年這種事，人越多越熱鬧。”
“好的，那聶姐姐，明天見嘍。”
“明天見。”
電話掛斷之后，江竹珊莫名覺得還很期待呢。
此時，她正在床上坐著，拿著ipad看電影，而宋先生進浴室洗澡去了。
男人沒多久就出來了，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江竹珊立馬看了過去：“老公，剛才聶姐姐給我打電話了，邀請我去她家里一起跨年，可以帶家屬，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他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看了她一眼。
江竹珊解釋：“聶姐姐是聶詩音姐姐，海城第一名媛，你應該知道的呀？她呢，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你知道嗎？”
“嗯。”
她一臉期待看著宋時，征求他的意見：“那要去嗎？”
男人將毛巾從頭上扯下來，走到了床邊，低頭俯視著女孩兒那滿是期待的臉：“你不喜歡跟我待著？”
江竹珊沖他眨眼：“人家當然喜歡跟你待著了呀，我這些天不是天天跟你待著呢嘛？但是我們除了工作還要用社交的呀？人多不是熱鬧嘛？！”
“想去？”
“想，我都答應聶姐姐了，而且她難得邀請我一次。”
他道：“嗯，那就去。”
她笑了，掀開被子起身抱著男人親了一下，笑嘻嘻地道：“么么噠，愛你。”
宋時盯著她的臉，回味著那句話，意味不明地反問：“愛我？”
女孩兒點了點頭：“嗯，愛你。”
“嘴上說說？”
“那不然呢？”
“我更喜歡。”
江竹珊，“……”
大流氓上線！
緊接著，她感覺自己被騰空抱起，下一秒，又被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中央，男人的吻落下，還有涼意的頭發時不時地碰到她的皮膚，刺激又興奮。
他們后來也做過，但是除了那一次，宋時還是每一次都戴套了。
畢竟，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明目張膽。
畢竟，他的打算是讓她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懷孕，并無比相信那是個意外，而不是被她發現是他早有預謀的算計。
……
跨年夜。
江竹珊為了秀恩愛，從壹號公館出門的時候給男人戴了自己親手織的那根深藍色圍巾。
宋時穿了一間黑色的大衣，跟那條圍巾還算搭配。
她則是穿了個白色的羽絨服。
布加尼威龍在聶宅停下的時候，宋時先下了車，他走到副駕駛旁替女孩兒拉開車門。
她踩著長筒靴下車，攔著男人的手臂進了燈火通明的別墅。
客廳的沙發上已經坐了幾個人了。
她哥哥肯定是在的。
但江竹珊沒有想到其他兩個人也會來，一個是蕭碩哥哥，另一個……是宋寒。
剛進門的女孩兒腳步就頓住了，宋時自然也配合地停下了。
她偏頭看著男人：“老公，我不知道宋二公子也會來。”
他對上女孩兒的視線，眼底帶著點微末笑意：“可以理解，聶氏跟在合作，他們兩個經常有工作上的往來，私交好了一點，逢年過節聚一次也不為過。”
“好像是這樣。”
“蕭碩也在？”
江竹珊無辜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會來。”
宋時輕嗤：“看來……江承御的心胸真夠寬廣的，容得下自己的女朋友跟兩個男人一起跨年。”
她用手肘頂了一下男人的胸口，也沒有多大的力氣：“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蕭碩哥哥都退出我哥和聶姐姐了，而且我哥和聶姐姐過年就會訂婚了，他們現在就是朋友。”
他挑眉問了兩個字：“是么？”
“是的。”
男人笑笑：“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別人的事情，我也懶得關心。”
哦，她哥哥對他來說是別人。
哼！
傭人看著進門就停下一直在聊天的兩個人，開口提醒：“宋總，宋太太，二位可以進去聊。”
江竹珊回神，對著那傭人笑了下：“好的。”
當宋時和江竹珊出現在幾個人視線的時候，反應最大的是蕭碩，他嘴角勾出幾分輕慢的笑意：“我說珊珊，這可是第一次看見你跟宋總同框，嘶……這仔細一看，還挺般配的。”
女孩兒驕傲地朝他揚了揚下巴：“當然了，俊男靚女，郎才女貌。蕭碩哥哥，你有沒有后悔自己當初不喜歡我呀？”
其實吧，她就是隨便開個玩笑。
她也不需要蕭碩哥哥的后悔，也知道蕭碩哥哥不后悔。
但是聚會聊天嘛，自然是要有點話題的。
可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不高興了。
深眸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就暗了暗。
蕭碩一向心大，壓根沒去觀察宋時，直接回了江竹珊的話：“我更后悔，沒堅持到底跟你哥搶女朋友，就算最后沒有到手，至少也應該膈應膈應他們，我這個人，就是太善良。”
女孩兒也對身邊男人的心緒毫不自知，看著蕭碩傲嬌地道：“哼，你真是討厭人！”
倒是江承御，似乎看出了什么，薄唇張合道：“行了，坐下吧。”
“哥，你又不是這里的男主人，干嘛用一口男主人的語氣說話？”
“你老公的臉，馬上就和包公一樣了。”
江竹珊聞言，詫異了一秒，然后看了宋時一眼。
額……臉色是有點差，怎么回事？！
這時候，聶詩音從餐廳的方向走了過來，看著江竹珊和宋時側影就開口了：“宋總，珊珊，你們兩個怎么站著，快坐啊？”
“好噠。”
應聲之后，江竹珊就拉著宋時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聶詩音笑著道：“我讓廚房準備了吃火鍋的東西，大家一起吃火鍋比較熱鬧有氛圍，也暖和。”
“好啊，我喜歡吃火鍋，我喜歡的東西我老公都不討厭，所以我們兩個沒問題。”
聶詩音笑笑：“那就好。”
江承御，“……”
蕭碩，“……”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寒，臉上浮現幾分笑意，然后他偏頭看了眼一旁的蕭碩：“蕭公子，江大小姐這么好的姑娘，你當時怎么就不喜歡？”
蕭碩聳聳肩，很隨意地道：“她太好，我配不上。”
宋寒反問：“你的意思是，聶小姐不如江大小姐好，所以覺得自己配得上聶小姐？”
蕭碩還是聳肩：“一開始自我認知不夠明確，后來發現配不上，所以……自動退出。”
“是么，看起來蕭公子很不自信。”
“你自信，喜歡的女人還不是成了別人的妻子？！”
宋寒，“……”
江承御拿出火機點了一根煙，分別遞給兩人一根：“兩個大男人，能聊得話題就只有女人了么？”
宋寒笑著接過：“單身狗沒女人，還不能聊聊了？”
江承御輕嗤，又轉過頭抽出一根煙遞給了宋時。
后者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伸手去接。
江竹珊替他接了，嘴里嘟囔著：“哥，你給我老公遞煙手都不伸出來嗎？他坐的遠哪接得住，真是沒誠意。”
她抱怨了一句之后，轉臉把香煙遞給宋時，男人抬手接過。
江承御，“……”
江竹珊完全忽略了哥哥的心情，看著宋先生準備去點煙，笑著道：“等等……”
“嗯？”
“我把你的圍巾取下來，省的萬一被燒壞了。”
“不會。”
說著不會，但他還是任由她的動作。
甜膩膩的良人，看的江承御發出一聲冷嗤：“這么多人在，也不知道注意點，江竹珊，你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我帶我老公來，那自然就是要虐狗的呀。不過哥，你有聶姐姐，所以我虐不到你。”
“所以……你虐的是蕭碩還是宋寒？”
江竹珊，“……”
會不會說話？！
專門給她挖坑。
女孩兒冷坑：“誰愛被虐誰被虐！”
一直靠著沙發沒有坐下的聶詩音笑著摟住了江承御的肩膀：“行啦，別給珊珊找不痛快了，準備吃飯吧。”
江竹珊的話緊跟著就響了起來：“我怎么覺得未來嫂子比哥哥都知道對我好呢？”
江承御的內心活動：養了一只白眼狼。
聶詩音笑：“我可不如你哥對你好，說不定未來還會是個惡毒嫂嫂。”
“聶姐姐這么美這么知性怎么會是呢，一定不是噠！”
“好了，去餐廳吃東西吧，應該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好噠。”
宋時和江竹珊過來的時候，在女孩兒的提醒下是帶了禮物的，一瓶紅酒，吃火鍋的時候，大家時不時會聊個天。
宋寒和蕭碩大概都是單身狗所以聊得比較到一塊兒，說的話多一些。
江承御自然是和聶詩音聊，后者偶爾也會接宋寒和蕭碩的話。
江竹珊除了宋寒，誰都可以聊。
但宋時全程都沒有說話。
一個從總經理成為執行總裁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是不善交際的。
只不過……他素來不喜歡刻意跟商場以外的人打什么交道。
還好，這頓飯吃的時候，有他的宋太太陪著。
喝酒的時候，宋寒主動說要給大家倒酒，也沒人攔著。
宋寒握著紅酒瓶走到江竹珊身邊，準備給她倒酒的時候，女孩兒用手堵住了高腳杯，看著他道：“你給我老公倒酒吧，我不喝，晚上回家我要開車，不能酒駕。”
“嫂子都發話了，我沒意見。”
江竹珊，“……”
都說了別叫嫂子了！
宋寒挪了一步，開始給宋時倒酒，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酒漬濺到了宋時的衣服上，男人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壓低聲音跟他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干什么？”
“哥，抱歉，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江竹珊伸手把宋寒往一邊推了推：“你給我走開！”
然后她忙著拿了紙巾忙宋時擦衣服上的酒漬，擦了幾下后，道：“老公，要不你去洗手間洗一下吧？”
“嗯，你陪我去。”
女孩兒愣了下，壓低聲音道：“哎呀，老公，這是在聶姐姐家，我陪你去不合適，你自己去，乖啦。”
他看了她一眼。
江竹珊沖他露出一個明艷癡傻的笑。
男人勾唇，抬眼對眾人道：“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語罷，他就起身了。
江竹珊看著宋時走到洗手間門口，才收了視線，瞪向宋寒：“宋二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把我哥支開，我怎么能有機會跟江大小姐說話？”
“誰要和你說話？！”
“股份的事情，考慮的怎么樣了？”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都說幾遍了，還在問！
江竹珊是不知道，洗手間門口的宋時，隱約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在他眼里，一晚上基本沒有正面對話的兩個人，偏偏在他離開的時候開始說話，還是和之前在壹號公館門口相同的問題。
他甚至懷疑，那對話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只有兩個人才能明白的暗號。
男人扯了扯唇，進了洗手間。
女孩兒這會兒把視線落在了聶詩音的臉上：“聶姐姐，你為什么要請這個家伙過來，他好討厭！”
聶詩音有些無辜：“會嗎？rody很紳士的啊。”
江竹珊等著宋寒：“我老公討厭他，我也很討厭他。”
后者笑笑：“江大小姐，你不應該戴有色眼鏡看人，你老公那人沒幾個人喜歡就你喜歡，我在外風評一向很好，你甚至……可以問問你的親生哥哥江總，他總歸是比你那老公可信吧？”
她瞪了他一眼：“你別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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