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波迅速洗完衣服，涼曬好，走出駢往公交站臺走去。走到那里，郭鳳平還沒有到。他見路邊的商店開著，走進去，對在里面忙著的小芹說：“你好，老板娘，最近忙不忙啊？”

    小芹抬頭見是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說：“唷，是雷助理，好多天沒看到你乘公交車了，今天又是去哪里呀？”

    次公交站臺，雷小波說出她的秘密后，她驚得目瞪口呆，背冷汗直冒。他說這句話，分明是看到我和謝洪飛在山幽會的情景，否則怎么會知道呢？所以她慌得手足無措。雷小波他們乘坐的公交車走遠后，呆了好一會，她才走回商店，給謝洪飛打電話，把這件事跟他說了。謝洪飛聽后，也有些緊張地對她說，這個人很危險，要想辦法盡快把他搞走。然后叮囑她要小心，千萬不能讓她老公發現。

    過后，小芹有些誠惶誠恐，只怕她與謝洪飛的私情敗露。過了幾天，一組組長柏永兵到她店里來買香煙。他眼睛亮亮地盯著她，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昨天晚，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小芹心里一緊，以為他知道了她與謝洪飛的秘密呢。“什么秘密？”她做賊心虛地盯著他問。柏永兵有事沒事總要來她商店里轉悠，眼睛賊亮，神情狎昵，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她知道他的這個色心，可是她怎么可能跟他這個沒權沒錢的隊長好呢？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小芹心里總是這樣對他說，但嘴卻一直不敢得罪他。

    柏永兵兩眼貪婪地盯著她胸的巨大，悄聲說：“昨天晚，我看見郭鳳平與雷小波抱在一起。”“啊？真的？”小芹十分驚駭，大喜過望，但她又有些不相信，“你沒有看錯吧？”

    “怎么看錯呢？”柏永兵靠在柜臺，伸長頭顱，把目光伸進她的衣領，咽著口水說：“我親眼看到的，還把郭鳳平從樹桿弄下來呢。”

    “把她從樹桿弄下來？”小芹更加不解，興趣卻更加濃郁。她把臉湊得離柏永兵近一點，方便他把貪婪的目光伸進她的深溝里去。柏永兵的口水咽得更急了，賊眼晶亮地捏造說：“郭鳳平坐在踏板車的后面，抱著雷小波的腰。雷小波邊開車邊回頭，要跟她親吻，龍頭一扭，栽下山溝里去了。”

    “什么？你是說，他們栽下山溝里去了？”小芹更加疑惑不解，眼睛亂眨，“那他們，現在在哪里呀？”柏永兵有意吊小芹的胃口，一點點說出來：“但他們的踏板車，正好栽在一棵樹杈。但不知怎么搞的，雷小波竟然穩穩地坐在樹杈，拉住了郭鳳平的手，然后把她拉到樹桿。我從小舅子家騎摩托車回家，正好經過那里。雷小波看到了，拼命喊我，我停下車，把郭鳳平從樹弄下來，又搭他們到一個山口，讓救護車裝到醫院里去了。他們還讓我給孫小英帶信，讓她帶了錢去縣人民醫院交費。”

    小芹聽著聽著，眼睛里閃起兩道亮光，臉也泛起激動的紅光。柏永兵拿了煙走了，小芹開始做起了宣傳員，凡是到她店里來買東西的人，她都會以不同的方式和口氣，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于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二三個小時，在村里傳得滿城風雨。

    小芹以為這次郭鳳平和雷小波會完蛋。魏家人，還有村里的習俗，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沒想到雷小波現在卻像沒事一樣，走進她商店招呼她，把她嚇了一跳。

    雷小波笑嘻嘻地回答：“這條路今天要開工，我跟郭記去鄉里辦點事。”

    “啊？這條路真的要開工了？這么快！村里哪來的錢啊？”小芹驚喜，好，一迭連聲追問。雷小波不回答她的回答，而是要把心頭的一個疑問說出來，悄悄尋找柏永兵作案的證據。今天經過這里，不是有意來問這件事，不顯山不露水，容易套到真話。

    “這條路開工以后，你商店的生意會好起來。”雷小波故意跟她討著近乎說，“老板娘，你是這條路的第一個受益者。”

    “還不是托你的福啊。”小芹眉開眼笑地說，“你一來，給村里帶來這么多的福氣。我聽說，昨天你們還給村里裝回來一大卡車的貨物。今天第一個去領東西的，是第六村民組，他們抓鬮到的，運氣好。”

    雷小波趁機口氣一轉，說：“可是，我們這樣全心全意為村里著想，村里卻還有人造我們的謠，說我跟郭記有男女關系。”雷小波說到這里，突然壓低聲，神秘坐兮兮地問：“噯，老板娘，我聽說這個消息是從你這里傳出去的，你是聽誰說的？”

    小芹嚇了一跳，臉刷一下青了。她緊張得高胸起伏，神色慌張，訥訥地說：“我是，聽柏永兵說的。那天午，大概九點多鐘，柏永兵來買香煙，神秘地對我說，昨天晚，他從小舅子家騎摩托車回家，在山路遇到你們，遭遇了車禍。”

    雷小波捕捉到一個細節，不動聲色地打斷她問：“他說他從小舅家回來？”小芹眨著眼睛說：“對，他是這樣說的。”雷小波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他小舅子家是住在哪里的？”

    小芹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頭腦簡單地翻著眼睛，回想著說：“他好像說起過的，嗯，對了，他小舅了家是西山鄉的。”

    雷小波不再問，拿出手機，悄悄打開百度地圖，搜索西山鄉。打開地圖，放大了一看，心里“格登”一沉：哼，柏永兵真的在說謊，這幾塊石頭很可能是他推下來的。西山鄉在山的北邊，他應該從北邊回來才對。可是那天晚，他是從南邊過來的。什么時候，只要到山溝里找到那幾塊石頭，再到山石來對一下，是不是滾石知道了。

    這時，郭鳳平走到公交站頭，聲音疲弱地說：“哎唷，累死我了。”

    雷小波聽到她的聲音，趕緊轉身走出商店，朝她走過去。她看著郭鳳平走得疲憊不堪的樣子，心疼死了，心想快安排好開工的事，馬出去收果子錢。收到錢，趕緊給她買一輛新的踏板車。沒有車子，不要走死她啊？！

    雷小波真想過去親昵地安慰一下她，可是他知道背后的小芹在呆呆地注目著他們，在離她三四米的地方站住，只靜靜地觀察著她，不跟她說話。

    郭鳳平似乎也有不讓他靠近的警惕和淡漠。從郭鳳平的神情看，昨天晚，她明顯有被丈夫折騰過的痕跡。是報復性地折騰她，還是饑渴地折騰她？是變態地折騰她，還是享受地折騰她？雷小波從手機小說里看到過這種細節，心里猜測著，觀察判斷的經驗卻還沒有。

    他認真地觀察著郭鳳平，想把目光伸過去，像往常一樣，跟她對視一眼，溝通一下心靈。但郭鳳平卻別著臉望著別處，是不肯給他以一個深情的回眸。這讓雷小波心里有些不安和難過，卻也無可奈何。

    一會兒，公交車開了過來。他們先后了車，當然不會坐在一起，所以一路無話。

    車子開到鎮，已是等十二點多鐘了，雷小波帶著郭鳳找了個面店，一人吃了一碗面。吃好，雷小波付了面錢，走出面店，向鄉政府走去。

    走在路的時候，雷小波悄悄靠近郭鳳平，問：“昨天晚，你沒有跟他再吵架吧？”郭鳳平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問這個干什么？”雷小波說：“我怕他欺負你。”

    郭鳳平說：“他欺負我，跟你有什么關系？”雷小波心里一愣，丈夫一回來，她變了？對我這么冷淡無情了！“怎么沒關系？”雷小波說：“我昨天不是說了嗎？你是我司，我有義務保護你。”

    郭鳳平沉默了一會，才稍微帶些感**彩地說：“昨天，有些話你不應該說。沒有離婚，我還是他老婆，說話做事要向著他才對。”

    雷小波聽了，心里好酸，卻不知說什么好。走了幾步，郭鳳平又輕聲說：“我們之間不可能，他不同意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只能是同事關系，所以以后，你不能再那樣了。”

    雷小波心里一緊，原來這樣，怪不得她今天對我這么冷淡。他很郁悶，心里竟然有了失戀的痛苦，只顧沉著臉走路。

    快要走到鄉政府大門前的時候，郭鳳平像安慰他一樣地說：“不過，他太小氣，對我也沒有真心實意。我問他要錢，想再飛買一輛踏板車，他不肯，我很生氣。”

    雷小波聽她這樣說，心里又亮起來，覺得又有了機會，說：“過幾天，我要到市里去一下。我拿到錢，給你兩千元錢，你再買吧。”

    郭鳳平掉頭直直地看著他，說：“你為什么要給我錢？我憑什么要你的錢？”雷小波誠懇地說：“算我賠給你踏板車吧。”郭鳳平唬了他一眼，說：“誰要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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