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梁珩煜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床單上的消毒水氣味和白花花的天花板,令他產生恍惚和眩暈感。
隨即他認出自己身在酒店,而且躺在一間普通的客房里。
坐在床邊思忖許久,梁珩煜才想起昨晚在酒吧醉酒之后,由于無法開車,他隨便找了一間旅館便匆匆住下。
默默點燃一根香煙,他翻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驀然發現最上面的電話竟然是昨晚他與梁暖暖長達十幾分鐘的通話記錄。
梁珩煜立即激動不已,想回撥給梁暖暖但又作罷,于是再次撥通沈安的電話。
“喂,老板上午好!”沈安在電話中恭敬的問候。
“嗯,昨天有沒有新的消息?”梁珩煜直奔主題,眼下他唯一關心的就是梁暖暖一絲一毫的消息。
沈安頓了頓,音色沉穩地匯報:“昨天沒有新的消息,但是今天早晨我看到梁小姐獨自一人去往郊區。”
郊區?梁珩煜心里泛起嘀咕,盡管家中的老宅位于郊區,但他知道梁暖暖肯定不會再回去。
他再次詢問沈安:“那你有沒有跟著她?她去郊區做什么?”
沈安言語有些溫吞,語氣帶著歉意說:“抱歉老板,事情是這樣的,我本來想跟著梁小姐,但是車子突然壞了,現在我正在位于郊區的半路上”
梁珩煜嘆了口氣,原本想責怪沈安幾句,但想想又作罷,隨后淡淡地說:“那好吧,你修好車子休息一天,今天我去郊區看看。”
掛斷電話后,梁珩煜走出酒店,徒步到酒吧門口取來車子,匆匆吃了一點早餐,便奔往郊區。
然而偌大的郊區比市區的面積還大,想找一個人的蹤影并不容易。
他驅車一圈圈在市郊的每條路上閑逛,一直期盼著能在路邊發現梁暖暖的身影。
然而事情往往不能順遂人意,一直逛到下午,梁珩煜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不遠處,此刻梁暖暖坐在平坦的草地上,她的心情如同頭頂上的天空一般陰霾。
身邊擺放著一束鮮花,梁暖暖望向墓碑上的照片,面容和藹的梁爸爸笑容依舊鮮活生動。
淚水奪眶而出,梁暖暖又想起小時候的記憶。
盡管梁爸爸不是她的親生爸爸,但是在得知身世之謎之前,梁暖暖從來沒有懷疑過溫文爾雅的父親竟然只是自己的養父。
這塊墓碑已經許久沒有人祭拜,梁暖暖的一邊拂去上面的灰塵,一邊輕輕哼起同年梁爸爸教她唱的第一支歌。
自從昨晚和梁珩煜通過電話之后,一夜之間梁暖暖的,仿佛又回到過去,并且再也無法從中抽離。
所以她今天選擇前來祭拜,難以抑制的壓抑和感慨令她遲遲不愿離去,只想守著梁爸爸的墓地回憶著童年的美好。
天色漸漸沉下來,梁暖暖一直坐在墓碑前面,為了不受打擾,出門前她甚至沒有帶手機。
同在郊區的梁珩煜也和梁暖暖一樣倔強,盡管時間已臨近傍晚,他依舊沒有放棄尋找。
仿佛擁有心靈感應,梁珩煜得到強烈的心理暗示,梁暖暖依然留在郊區,只是他還沒有確定具體的方位。
驅車環繞在大街小巷,梁珩煜望著漸漸陰霾的天色,一場風雨欲來。
不知不覺中,梁珩煜在道路上開著汽車,突然發覺自己走上一條新的路線。
沿著公路一路開去,沒過多久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是一片墓園。
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黢黑的天際不時劃過一道閃電,隆隆的悶雷聲劃過耳畔。
沒過幾分鐘,一場疾風驟雨從天而降,梁珩煜望著隱沒在黑暗中的墓園,他減慢車速,緩緩停在墓園對面。
坐在汽車里,梁珩煜點燃一支香煙,望著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墓園,他想起哥哥便葬在這里。
只是這幾年來,梁珩煜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尋找梁暖暖和逃避思念的事情上,
除了清明祭拜,他幾乎想不起來墓園探望哥哥,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清掃墓碑上的塵土。
一時間梁珩煜思緒萬千,拿起放在車里的雨傘打開車門。
瞬間狂風夾雜著雨霧撲面而來,梁珩煜撐起雨傘,沒有絲毫猶豫朝著墓園走去。
頂著狂烈的風雨,他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去往山坡的小路上。
肅穆的墓園在夜晚的暴雨下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但梁珩煜心無旁騖,他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正在指引著他。
是哥哥在召喚他嗎?梁珩煜并不清楚,只是堅定的走向哥哥的墓地。
在黑暗中經過一番摸索和尋找,梁珩煜評著遙遠的記憶,終于找到哥哥的墓碑。
然而就在他準備蹲下來撫摸哥哥的照片時,卻突然感到腳下還坐著一個人。
本能的恐懼令梁珩煜渾身一怔,他拿出手機借著微暗的光掃向身下,隨后清理的眸光中閃爍著狂喜。
“暖暖,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時間,梁珩煜情緒激動,他甚至忘記梁暖暖一直在風雨交加中靜坐,渾身都已濕透。
他全然不顧將梁暖暖抱在懷中,沁涼的雨水瞬間打濕他的西裝。
梁暖暖感受到身后溫熱的身體,聽到梁珩煜的聲音,更加難以自抑心中的悲傷。
她想掙脫開梁珩煜的懷抱,然而卻被抱得更緊。
“梁珩煜你放開我!為什么我躲到墓地來還是會被你找到,究竟怎么樣你才肯放過我!”梁暖暖在大雨滂沱中如泣如訴,淚水夾雜著雨水混雜在一起。
梁珩煜緊緊抱著梁暖暖,一只小小的傘下,此時容納著兩個身影。
“暖暖,我找到你是因為你一直在指引我,我相信自己的心所以才會找到你!”梁珩煜興奮的語無倫次。
他終于相信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心靈感應,今天他一直游蕩在郊區,正是因為篤信梁暖暖也未曾離開。
梁暖暖身體瑟瑟發抖,她賣力的呼吸著,身體的虛弱令她感到渾身無力,隨后倚靠在梁珩煜的懷中。
“暖暖,我帶你回去好嗎?雨下的太大,你長時間淋雨會生病的。”梁珩煜嘴唇貼在梁暖暖的耳根上溫柔的說著。
然而梁珩煜關切的舉動,卻令梁暖暖心生抗拒,她再次企圖掙脫開溫暖的懷抱。
“你自己回去好了,我不要你管我!如果你真的關心我,真的在乎我的感受,麻煩你立即離開我的身邊!我只想一個人在這里安靜的陪爸爸,我不需要你跟在我身旁!”梁暖暖的語氣堅決,不停驅趕著梁珩煜。
只是比起固執,梁暖暖遠遠不是梁珩煜的對手。
她越是逃離,梁珩煜便追得越緊。
“暖暖,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我知道昨晚我醉酒后你接聽了我的電話,你足足陪我聊了十幾分鐘。”梁珩煜聲音中充滿幸福,緊緊將梁暖暖的擁入懷中不放手。
梁暖暖被抱得透不過氣,仿佛梁珩煜要將他們融為一體。
她一邊奮力地掙扎,一邊大聲呼叫著:“那又怎么樣?我無聊的時候還喜歡打電話給客服聊天呢。梁珩煜,麻煩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雨勢越來越大,風也將雨傘的骨架吹翻,梁珩煜艱難的重新將雨傘支撐好。
他緊抱著梁暖暖溫柔地說:“暖暖,雨越下越大了,咱們必須離開這里!”
說罷梁珩煜心知梁暖暖又會一番掙扎,于是不再征求她的意見,將她橫抱在腰間沖出墓園。
十分鐘之后兩人坐在車里,幾乎都已淋成落湯雞。
打開空調,一陣溫暖的氣息充盈在車內,梁暖暖暖四次發抖的身體,漸漸安穩下來。
她倚靠著車窗,看到梁珩煜拿出毛巾動作輕柔的幫她擦拭滴水的發絲。
“這樣才乖嘛,把頭發擦干凈,至少患感冒的幾率會大大減小!”梁珩煜不厭其煩地叮囑著梁暖暖,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盡管梁暖暖依舊對他冷若冰霜,但此刻對于梁珩煜來說,能幫她擦干頭發已是莫大的幸福。
幾年來,他做夢都在想著能和梁暖暖有諸如此類的親密舉動。
隨后梁珩煜啟動車子,在風雨交加中尋找附近的酒店。
他擔心渾身濕透的梁暖暖會生病,這個晚上只好留在郊區,先幫她換下濕透的衣服。
“暖暖,你睡著了嗎?”梁珩煜一邊開車一邊關切地望著梁暖暖。
梁暖暖睜開眼眸,細眉輕輕皺起,臉頰浮著些許不悅:“你要帶我去哪里,我不要你管。”
由于淋雨太久,她的身體確實越來越虛弱,此刻梁暖暖連發脾氣的精力也沒有。
梁珩煜心疼地伸手摩挲著梁暖暖白皙的面頰,隨后在導航上定位前方不遠處的酒店。
黢黑的道路上,梁珩煜望著車燈下細密的雨水,腦海中依然為剛才發現梁暖暖的那一幕感到興奮難當。
繼續行駛幾公里,梁珩煜終于看到坐落在路旁的酒店。
他將車停在酒店門口,隨后抱起陷入昏沉中的梁暖暖,飛速沖向酒店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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