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時空,紅朝太祖曾經(jīng)搞過大規(guī)模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運動,他老人家當(dāng)時的說法是“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
徐世楊沒那么大臉面,不過他認(rèn)為,既然圣人說過:有教無類,又說過三人行必有我?guī)熯@些話,那么讓讀書人上山下鄉(xiāng),教育山野間的無知民眾,同時讓他們以民為師,從荒野之中學(xué)點旁的知識,也是應(yīng)該的。
好吧好吧,徐世楊承認(rèn),他就是拿著子曰當(dāng)圣旨,學(xué)習(xí)紅朝太祖的做法,強迫高高在上的文人下放到基層而已。
圣人后裔,去鄉(xiāng)下當(dāng)個鄉(xiāng)村教師,其實蠻光榮的不是嗎?
可惜的是,圣人后裔自己不這么想。
比如奉圣公本人,他就是覺得徐世楊要流放他們家。
“去鄉(xiāng)下教教小孩子讀書認(rèn)字,比在這邊坐擁豪宅美眷絕對更能宣揚圣人大道。”
徐世楊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所以,奉圣公,別猶豫了,請立刻出發(fā)吧。”
“豎子敢爾!!!”
“我有什么不敢的?”徐世楊又笑了:“我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給你一天時間,收拾好行李立刻出發(fā)。”
“你不怕天下士子對你口誅筆伐嗎!!!”奉圣公怒目圓睜,死死盯住徐世楊。
若是眼神能殺人,這目光怕是真能糜爛數(shù)十里。
“這里改成書院,在圣人腳下讀書,相比圣人自己也是歡喜的,只要更貼近圣人大道,士子們怎么會反對?”
徐世楊幽幽的說道:
“難道奉圣公認(rèn)為圣人有教無類的做法是錯的?”
“你!”
奉圣公氣的臉色通紅,但他又不能說子曰是錯的。
這種時候,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何況他其實沒什么理。
誰說過圣人子嗣就應(yīng)該坐享良田美眷?
“徐將軍……。”
奉圣公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心中的憤恨,盡可能平靜的說道:“本公日前曾經(jīng)為大都督上書……。”
“啊哦,那勸進(jìn)表真是你寫的啊?”
呼!忍住!忍住!不能發(fā)怒!
“是。”奉圣公咬牙切齒的說道:“您今日做的事,是否得到大都督的認(rèn)可?不如這樣吧,我這邊為貴部囊助些錢糧,嗯,錢三萬貫,糧五萬石,您就此回去,咱們也就當(dāng)今天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如何?”
“圣人家的錢糧我會全部幫奉圣公投入教育的。”
徐世楊絲毫不為所動,他今天就是要把奉圣公府邸連根拔除。
“至于大都督那邊……,我問奉圣公一句,當(dāng)初韃子入關(guān),您也給他們上過勸進(jìn)表吧?”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啥,子曰微管仲,吾其被發(fā)左衽矣,奉圣公是圣人子嗣,不應(yīng)該不知道這句話。”
徐世楊平靜的說道:
“吾不才,原效管子,不至使圣人子嗣被發(fā)左衽。但若是您一心想要這么做……,所以,還是請您去鄉(xiāng)下跟教授孩子們讀書吧。”
“至少,我沒有把您按漢奸罪論處不是嗎?”
……
徐世楊帶著近衛(wèi)隊,守在奉圣公府邸門口,靜靜地等待著奉圣公家族所有人收拾行裝。
他已經(jīng)在齊省的幾個邊遠(yuǎn)山區(qū)分別為圣人子嗣分別安排了住所,嗯,跟當(dāng)?shù)仄胀ㄞr(nóng)民的住所一模一樣。
徐世楊給圣人子嗣的任務(wù)也很簡單相當(dāng)于支教老師,基礎(chǔ)任務(wù)是交給山里的孩子們讀書認(rèn)字,徐世楊給他們最低級別工資待遇。
若是要傳授孩子對徐世楊的仇恨,他也不在乎。
今天這事做出來,世間輿情恐怕會把他罵作比韃子還不堪的暴虐之徒。
不過,罵就罵吧,若是口水能殺人,士子們十五年前就該把韃子全都罵死,也就沒有徐世楊現(xiàn)在搞得這些事了。
他到了傍晚十分,奉圣公家族十三支房,500多口人已經(jīng)全部收拾完畢徐世楊說道做到,傍晚之前收拾不完的東西,全都留下。
另外,房契、地契、租契、欠條、賬本之類的憑證也一律不許帶走,按徐世楊的說法,這些都是即將成立的“奉圣書院”的財產(chǎn),將用以傳揚儒家大道,不屬于任何個人。
因此奉圣公和他的族人們也只能盡量帶走一些貴重的金銀器皿。
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每家都拉走幾大車財物。
新軍的士兵們本來還對這著名的“躬耕世家”抱有一些同情心,但看到這一車車金銀珠貝,想想之前大家的生活,這同情迅速轉(zhuǎn)換為仇恨。
這種情緒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的仇富心里,但反過來也可以解釋為某種階級仇恨。
徐世楊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好是壞,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立足這個世界依靠的是誰。
……
兩天后。
“你這個逆子!!!”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從泉城新建的都督府后院傳來。
聲振屋瓦。
自從徐世楊自己領(lǐng)有一個塢堡開始,這還是徐睦河第一次對他發(fā)這么大脾氣。
整個都督府所有下人侍女,連帶徐睦河新收的幾個小老婆一起,都被嚇得噤若寒蟬。
但承受著暴風(fēng)聚雨的徐世楊,卻是毫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捧著個茶杯慢慢品茶。
氣的徐睦河一步竄過來,伸手抓住茶杯,重重摔碎在徐世楊腳下。
“你這逆子!!!你怎敢抄奉圣公的家!!!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為父商議一下!!!你眼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大都督!!!”
“很大的事嗎?”徐世楊微笑著說:“無非就是強迫一特別大的地方豪強編戶齊民罷了。”
“那是奉圣公府邸!!!圣人的子嗣!!!圣人的家!!!”
“所以我才沒有殺人的。”徐世楊滿不在乎的說:“若是按我的想法,一個漢奸罪,他們家就應(yīng)該拿幾個人頭,剩下的也應(yīng)該貶為庶民。現(xiàn)在不過是讓他們?nèi)ムl(xiāng)下教書罷了,也算奉行圣人大道,有何不可?”
“再說,我也沒抄他們的家,我讓他們帶著那么多金銀珠貝,到了地方上,他們家還是豪富。”
“你!!!”徐睦河快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奉圣公府意味著什么!?”徐睦河大叫道:“你要連累為父被天下人,被青史唾罵!”
“父親,非常人行非常事成非常事業(yè)。”
徐世楊幽幽的說道:
“做事這么瞻前顧后,如何能成就您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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