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們在內心虔誠的贊美他們的神“榮耀，神圣，慈悲”，但如果他們真正知道他們的神此時心中所想的話，肯定就不會再如此虔誠贊美了。

    “腫瘤晚期，消耗一百一十點香火信仰點，暫時壓制。收獲信仰二十三點，虧了！”

    “皮膚癌中期，消耗五十七點香火信仰點，基本治愈。收獲信仰五十點。基本持平。”

    “不明病因的全身瘙癢。疑似心理疾病。消耗三點香火信仰點。完全康復。收獲信仰六十四點。哈，賺了！”

    “靠，又是癌癥，乳腺癌初期，不愿做切除手術？唉，又虧了！”

    “乞求所養(yǎng)的貓別死？呃，原來是一牙都快掉光了的貓夫人。這樣的人招來有什么用，都老糊涂了，又能貢獻幾點信仰點？不行，得跟那批傳教的最初信徒說下，以后這類人就不要再往教里拉了。”

    “求財？好辦，一點香火信仰點的祝福術加成，發(fā)不發(fā)得了財就靠你自己了。靠，不怎么信？只回報了三點信仰點？算了，反正也不虧。”

    “想向心儀的女孩告白，不敢？好，你只是需要一點自信。連一點香火信仰點消耗都免了。好了，聽了我這忽悠的話，趕快走吧。下一位！”

    段明輝如一個最斤斤計較的小販一樣，在緊張忙碌地計算著自己的香火信仰點得失。剛開始還挺興奮，中間就開始煩躁，最后都麻木了。好不容易，這近百人的偽信徒大都轉變成了淺信徒。

    “開荒，扮個神收點信仰居然這么麻煩？算了，不玩了，還是去其他世界收刮一番，爽一下吧。”他這樣想道，先跟自己的管家，圣女碧翠絲交待了一聲，最近不要再組織“神跡大會”了，便閃身離開這方世界。

    天龍世界與射雕世界，他本來是想爽一把的，結果卻大失所望。天龍世界的西夏國師廟收入還好一些，雖然香火收入下降的厲害，但因有官方的大力推崇，造勢，香火信仰收入還勉強能接受。遼國的松明子神廟倒是新建了不少，但上香者了了。因為遼國統(tǒng)治者契丹人更多信仰的還是“萬物有靈”的薩滿教，一個不明來歷的漢人神仙廟，參拜上香者聊聊。

    最好的還算是南宋境內的神農廟，借助地皇神農他老人家的名頭，又有薛慕華門下的一干神農教醫(yī)者給人免費治病，所以香火頗旺，并大有快速上升趨勢。他能覺察除了主廟外，各地已經有不少的分神廟被建了起來。那些分神廟的香火信仰大部分都聚集到了主神廟，但仍留下了一部分，使當地的神像保持靈性，繼續(xù)收攏信徒信仰。不過神農老大的這招他卻不會。

    “看來香客們也是很現實的，能保佑，有神跡就有信仰。沒好處，沒神跡就沒有信仰。跟種莊稼差不多。有勞動付出才有收獲。”段明輝心中如此想到，又來到了射雕世界。

    襄陽城中的神廟香火收入亦是如此。隨著鐵木真去世，掌握軍權的拖雷被殺，蒙古內部陷入了殘酷權力爭奪戰(zhàn)之中。原本歷史上被成吉思汗鐵木真指定為汗位繼承者的窩闊臺是得到了手掌軍權的四子拖雷的支持，才得以順利繼承汗位的，但隨著拖雷喪于襄陽城下，大嫡子赤術，次嫡子察合臺不由地起了覬覦之心，蒙古內部自此紛爭不斷。加上第二次攻襄陽失敗，再沒了南下牧馬之心。襄陽戰(zhàn)事遂平。

    因為沒了戰(zhàn)爭威脅，襄陽城內的守護神廟香火明顯不如往昔。對此早有預期的段明輝也沒太過失望。收取了神廟中的香火信仰。想去城主府看下郭靖夫婦。卻意外發(fā)現黃蓉已誕下了一女，并取名郭芙。

    “這大概標志著射雕世界正式完結，神雕世界開幕了吧？”段明輝送了點小禮物，出了城主府感嘆道，“不過射雕世界都被我玩壞成這樣了，神雕世界還會不會有，還真是難說啊。”

    不過這些低等級的武俠位面，他是沒什么興趣再在其中廝混了。如果不是貪圖這里的民眾香火信仰點，他甚至都不想來了呢。閃身離開此方世界，他又回到了在蜀山傳世界的老巢。

    坐在堆滿了亂石堆的巨大工地最高處，段明輝終于決定正視自己現在所處的困境了。

    “玲瓏，你說我必須兌現當初的諾言，徹底斷去與現實世界的聯(lián)系嗎？”他有些憂傷地自言自語道。

    意外地，玲瓏竟回應了他，“在你擁有承受違背天道諾言后的天罰的能力前，我勸你最好還是遵守當初發(fā)下的諾言。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永遠留在現實世界里，再不入夢境世界。不過這樣，你就永遠失去了實力更進一步，看到更寬廣世界的可能了。當然，也再也看不到我了。”她最后小聲補充道。

    “可是，兒子愛人，親情愛情，又哪是那么容易說放下就放下的呢？我很懷疑這是那位賜我穿越異能的大神給我設下的套。當初被困法海缽中佛國中根本就是他一步步設計好的！”段明輝忿忿道。

    “是又怎么樣？你有力量反抗嗎？那些世間的凡人，又有哪個愿意承受苦難與死亡的命運安排，但沒有力量的他們最終也只能選擇逆來順受。現實就是這么殘酷，沒有力量一切渴望與訴求都是空。一直以來，在做一個凡人和做一個修行者之間，你都來回搖擺，做不出最終的選擇。我想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在背后推了你一把吧。

    現在，是時候做出最終的選擇了。是選擇做一個凡人，永遠留在現實世界中還是選擇做一名真正的修行者，穿越諸天萬界，看盡無數風光，更有機會登上那無上地位，得享真正的大自由，大逍遙，大解脫？”玲瓏的聲音變得不再像她了，帶著無上的威嚴。

    段明輝明白，這是那位大人物，或者天道，借著她的口在最終拷問他呢。

    他又回想起了當初在缽中佛國中即將被抹去神智，渡化成佛門信仰提供者的危急時刻：情形萬分危急，然而他卻怎么都靜不下心來，遲遲無法邁出結成符丹的那最后半步！

    “最后給你一個機會，你是選擇做一個凡人，永遠放棄這穿越夢境的異能還是選擇做一名合格的修行者，徹底斷去人世因果糾纏？”一個聲音無意佛國的禁錮，梵音的干擾，在他耳際響起，問道。

    當初心懷僥幸的他選擇了后者，得以順利結成符丹，借天劫之雷破開缽中佛國，逃了出來。

    但現在，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必須做一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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