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清光,卷長風(fēng),舒流云,一曲高歌肆輕狂。
公子生得眉清目秀,有一身書生氣,踏瀟灑而來。待聲音落下,便到了近前,手中一把折扇啪的一聲打開,一面書他口中先前所吟長歌,一面畫青山巍峨,綠水長流。他施施然站在6塵與凌采薇身前,面上含笑,仰頭看著任天行。
“公孫兄?!”
6塵面上露出驚訝,而凌采薇亦面露錯愕之色。
金色光幕璀璨,是秘法天藏,蕩漾如金海起波濤。而其下,任天行面上并不好看,亦無比警惕。
“公孫涼,你也要攔我?”
“自然要攔你。”
公孫涼唇角笑意溫潤,一身氣息中正而浩然,若云卷云舒般自在。
他的出現(xiàn),是縱然6塵也未曾想到。此行來到公孫家與秦家所在附近,6塵原本心中還道大概會是秦方攜帶滾滾長雷狂吼而來,卻不知為何,來的人不是那蠻獸秦方,反而是公孫涼。
凌采薇與任天行面上頗多古怪,想不通為何公孫涼竟會在此刻出現(xiàn)。
6塵一路來到此處,落地時,任天行心中便有了些許不安的感覺,畢竟那日在洛城,正是秦方不知出于何意將6塵帶走。他原本還道大概是秦方要搶奪斷刀,然后來卻聽聞6塵安然無恙的回到兩儀門,這才與門中太上長老一起殺來。一為報那一刀仇,二為尋探斷刀所在。
先前由兩儀門主口中得知,斷刀,大概就是兩儀門,而并未被秦方奪走,故而兩方才會大打出手。然如今,6塵有著選定的目標(biāo)而來到此間,乃至落地后再不曾繼續(xù)橫渡虛空,反而向著公孫家與秦家所在倉惶奔逃,更確定了任天行心中想法。
6塵,與秦家有些關(guān)系。
然公孫家秦家,卻總是公孫家在前,而秦家在后,是此兩家聯(lián)盟,公孫家為主,而秦家為輔。秦家,本就并非善主,若牽扯到公孫家,事情則會變得更加麻煩。
任天行最不愿見到如今局面,卻仍舊是見到了。
公孫涼的出現(xiàn),讓他已經(jīng)明白,今日之事,難為。
“公孫兄,在下實在想不通為何你會為了這一尋常修士而特意出現(xiàn)。莫說那所謂的俠義之心,不過只是笑話罷了,在下也自然不會信這般說辭。但你若今日能給出一個足以讓在下信服的理由,我便不再追求他曾經(jīng)過錯,又能如何。”
任天行平復(fù)下自己心中的不滿與惱怒,亦將態(tài)度放得恭謹(jǐn)一些。
然公孫涼卻只笑著搖頭,并未說話,是仍舊云淡風(fēng)輕的站在那里。
轟!
天地間一聲巨響,漆黑的虛空裂縫自不遠(yuǎn)處猙獰浮現(xiàn),然其中之人還未踏出,卻已有張狂笑聲率先而來。
“理由?何須理由!我秦方要護(hù)的人,你們哪個敢動!”
聲若滾滾雷鳴驚動,自秦方自虛空之路中策馬而來。其胯下麟馬雄赳氣昂,威武不凡,而秦方跨坐其上,一身鎖子黑甲,手中大戟扛在肩頭,只將將現(xiàn)身,便有澎湃的血氣長流引烏黑的三條狂龍攪動四方。但見風(fēng)云涌動,塵沙漫天,秦方雙眸綻出火光,笑聲狂傲,若俯視般居空看來。
聞言,任天行面上更沉幾分。
“秦方”
那日洛城之事,亦有秦方的原因在內(nèi)。
若非此人張狂無度,在洛城中不問緣由便囂張出手,要引任逍遙與之甘暢一戰(zhàn),也不會生后來的事情。真要說起來,他與秦方之間也有著不小的仇恨。自然,不過是任天行一意如此,秦方卻是從未曾將其放入眼中。
秘法天藏又如何,一個不過用靈藥奇草強(qiáng)行堆起來的藥罐子罷了,也就只堪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任家圣子,任天行。
秦方看他一眼,亦冷笑一聲,又轉(zhuǎn)而看向凌采薇,瞇起眼睛。
“你就是凌采薇?”
“是。”
凌采薇不敢大意,雙眸滿是警惕,亦將6塵完全護(hù)在身后。她不理會面前三人究竟有何因果交錯,只想著如何能將6塵帶回去而已。
這個病態(tài)的女人,已徹底變成另外一人。
“長得還不錯,只可惜心腸太毒了些。”
秦方冷哼一聲,見到凌采薇動作,眸中閃過些許意外。
“世間緣起緣落,萬般莫測,然此人生一世,不如意有十之。二位,我兄弟二人受人之托要保6塵,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不好反悔。如此,便請回吧,以和為貴。”
公孫涼笑意溫潤,面上笑意始終如此。
然這云淡風(fēng)輕之下,卻藏著太多自傲與自信。如此,又如何?公孫涼與秦方有足夠的實力說出這番話,亦有足夠把握能夠保下6塵無恙。面前之?dāng)常贿^一根基虛浮的任天行,一身乏力竭的凌采薇,僅此而已。
此言一出,是任天行與凌采薇面上都猛地沉了下來。
任天行一言不,只狹長的眸中有許多寒光閃爍。凌采薇只護(hù)著6塵,警惕無比。
“怎么,我涼哥已經(jīng)說了以和為貴,你二人莫非不愿,非要打一場才行?”
秦方冷笑一聲,目光始終盯著凌采薇。
他對凌采薇沒有絲毫好感,不過紅粉骷髏,是內(nèi)里糟粕,只讓他感到無比的厭惡。
“再給你們?nèi)r間,若不走,便永遠(yuǎn)都不要走了!”
“任家圣子真真假假,沒意思。”
公孫涼亦開口,是盯著立于半空之上的任天行。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秦方與公孫涼的威逼,讓任天行與凌采薇面上更加難看。這兄弟二人不愿出手引起爭端,卻并非不敢出手。他二人要護(hù)6塵,是鐵板釘釘之事,不容分毫退讓。
“一”
“二”
秦方眸中閃過寒光,扛在肩頭的大戟輕輕一顫,忽的迸烏光粼粼,化作三條狂龍流轉(zhuǎn)。他一身鎖子黑甲被氣息攪動,碰撞之間出些許聲響,是有厚重與狂野氣息顯露。
“三!”
此人性情從來狂野,亦不會在乎許多。
三息已過,秦方悍然出手。
那大戟攪動風(fēng)云,化烏光如狂龍,猛地自長空斬下,其威勢可撼動山岳,似要斬山斷水一般,有無窮威力。
公孫涼搖頭一嘆,手中折扇輕輕一揮,有清光流轉(zhuǎn)化山水大勢自蒼穹垂下,要將任天行直接鎮(zhèn)壓。然其稍有留手,而并未如秦方一般趕盡殺絕。
風(fēng)起蕭蕭,沙塵漫天。
6塵亦抓住時機(jī),猛地自凌采薇手中掙脫,一拳自內(nèi)部而將那黑白雙劍轟破,迅飛逃出去。凌采薇稍愣片刻,聽得黑白雙劍掉在地上出叮當(dāng)脆響時才反應(yīng)過來。她面上陡然變作慘白,乃至一時間愣在原地,目光追著6塵身形一路遠(yuǎn)去,連同上空秦方已經(jīng)斬來完全忘記。
然此間,又有虛空裂縫猙獰浮現(xiàn),是黑白兩儀之氣自其中迸,化陰陽原圖遮天蔽日,有磅礴威壓自蒼穹之上籠罩而來,化出一巨大的陰陽磨盤,有凜然殺機(jī)。
秦方瞳孔收縮,亦感受到威脅氣息,手中大戟轟然一絞,變了去向,掀起烏黑的狂龍與那陰陽磨盤轟然對碰,迸氣機(jī)萬道,雙雙炸裂。三千罡芒直沖霄漢,風(fēng)哮如獸吼,似鬼哭,但見其中更有陰陽鎖鏈刺穿靈霧而來,仿若游蛇,變幻莫測,逼得秦方不得不連連后退。
然只退出兩步,他口中忽的暴喝一聲,手中大戟作橫掃千軍之勢,悍然將那陰陽鎖鏈砸成粉碎。
再看時,兩儀圣子陳道才已踏出虛空裂縫,一手?jǐn)n下陰陽黑白氣息,正在凌采薇身旁助其恢復(fù)。
“秦方我來對付,你去追6塵。還有,那個女孩不能丟!若只6塵被你抓回來,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
陳道才冷哼一聲,揮手撤去陰陽黑白氣息,任憑凌采薇一言不的轉(zhuǎn)身離開,追著6塵逃離的方向而去。
秦方有意要阻攔,卻忽的又見陳道才雙手推出陰陽二氣,化一尊黑白斑駁的寶塔鎮(zhèn)壓而來,氣機(jī)莫名,有龐大壓力。如此道法之神妙,秦方不得已只能停步,揮舞大戟來對抗那黑白寶塔。轟然碰撞之間,狂流翻騰,席卷漫天煙塵。
只一旁,凌采薇方才沖出不遠(yuǎn),忽有清光飄然而來,似緩實急,輕易便將其籠罩,拘禁在原地動彈不得。
公孫涼面上笑意不變,手中折扇輕輕拍打胸前,仍是云淡風(fēng)輕一般。
“涼兄,如此鎮(zhèn)壓我任家圣子,可是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莫非,公孫家與秦家勢大,是想要開戰(zhàn)了?”
任逍遙是先前跟隨陳道才身后而來,此間正立于長空之上,身后虛空裂縫緩緩愈合,歸于平靜。他手中提著七尺大劍,一身血氣翻騰,雙眸冰寒如劍刃般銳利,轉(zhuǎn)而盯著公孫涼。
而公孫涼身前,那青山長河之象,已壓迫金色天幕徹底扭曲成一團(tuán),其中正包裹著任天行身軀,躲藏其中。青山長河恍若另一片天地,有道痕流轉(zhuǎn)其中,揮灑朦朧寶光,是以一方天地大勢將任天行鎮(zhèn)壓其中,無法逃脫。
憑任天行的本事,連掙扎都做不到。
“在下,亦不愿如此。”
公孫涼看了一眼任逍遙,唇角笑意仍舊不變。只此間,遠(yuǎn)處那隱約可見的三千宮闕懸浮之地,有金光驟然射來。
臨到不遠(yuǎn)處,方可看得清晰,是身有豹紋,頭有牛角,通體金光迷蒙如同火燒,面目神駿威武,便是當(dāng)初6塵與公孫涼初次相逢時,其所乘之獸,名金狡。然金狡卻并未到近前,只追上逃到遠(yuǎn)處的6塵,而將其與蠻兒一同負(fù)于背上,轉(zhuǎn)而踏空,徑直回去了公孫家秦家所在。
見狀,原本還在掙扎的凌采薇面上忽的一白,瞳孔亦縮成針芒,愣在原地。待其反應(yīng)過來,便越瘋狂的掙扎,想要破開清光拘禁,去追回6塵。
任逍遙眉頭也輕輕一皺,連同正與秦方打得不可開交的陳道才面上也猛地沉了下來。
公孫涼唇角笑意緩緩擴(kuò)大,似是早已算過一切。
他目光緩緩掃過周遭,見到金幕包裹的任天行,見到瘋狂掙扎的凌采薇,見到眉頭輕蹙的任逍遙,見到與秦方暫止干戈的陳道才。
公子如玉,云淡風(fēng)輕,波瀾不驚。
“我兄弟二人在此,若要護(hù)得6塵無恙”
秦方猛地踏前一步,一身血氣如龍,戰(zhàn)意凜然,橫目瞪如銅鈴,狂野如蠻獸。
“誰可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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