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郭澤馳其實成績還是可以的。
雖然不能和徐暢這個學霸比，但比起妹妹徐瀧倒是要好很多。表弟其實打小還蠻聰明的，尤其是在文科方面，除了擁有男孩子的通病好動以外，其他倒是挺好。
“有把握嗎？”
“現在也說不太上來，還有一個學期。”
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若不是有徐暢這一座大山壓在前頭，后面的人也不會這么著急地想要追趕上來，家長尤其是這種心理。
這就好比，別人家的孩子能做到，我家的孩子怎么了？更何況這幾個孩子還有血緣關系，你看看你哥這么聰明，你怎么就笨了？
好在舅舅舅媽也從不強求，表弟的成績雖然夠不上重點高中，但排名第二的高中把握性應該還是蠻大。更何況只剩下幾個月了，一切都靠自覺。
“再加把勁，幾個月熬一熬就過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問老師，或者問你哥也成。反正你哥這學期閑得很，讓他再幫幫你。”
表弟郭澤馳重重地點了點頭，拿起眼前的杯子就一口干了下去。徐暢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第三瓶王老吉喝完了。
“小月呢，在學校里怎么樣？”
表姐江月已經虛歲24了，年前9月份剛剛入職，現在在市區的一個小學里擔當語文老師。和班主任相比，普通的任課老師倒也不忙，早上8點到校，下午4點回家，現在還享受著一個漫長的寒假。
教師是很多家長都喜歡的一個職業，不論自家的是兒是女。
若是女兒，則希望她能夠當老師教書，工資雖然沒有很高，但勝在工作穩定，一年還有兩個假期。特別是懷孕生子，不用擔心工作是否會受到影響。
若是兒子，不少家長也很喜歡教師這個職業，不過是針對兒媳婦而言。知書達理，相夫教子，關鍵是寒暑假還有時間盯著自家小孩寫作業，這應該是很多教師家庭孩子的噩夢。
徐暢清晰地記得，自家表姐就是在眾人七嘴八舌的念叨下選了師范大學，最后如眾人所愿成為了一名教師。
“還可以，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也都挺好的，很多我不懂的東西都會跟我說。”
“這一個學期應該還習慣吧？”
“挺好的，就是班上有幾個男孩子比較皮。”
“才小學一年級嘛，正常！你看澤馳和暢暢小學的時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實在不行你就教訓教訓，或者把家長叫過來。小學生得到四五年級才會稍微懂事一點。”
表姐江月點了點頭，還順便看了一眼徐暢。徐暢默默地夾了一片鰻鲞送進嘴里，拒絕接收自家老爹遞來的嫌棄眼神。他這樣一個乖巧的三好學生，什么時候干過上房揭瓦的事情了？
不就是嘴饞偷吃了掛在自家頂樓晾曬的醬油肉嘛！
多大點事兒還要記上這么久。
真的是坐著吃飯都會躺槍。
徐暢又夾了一塊鰻鲞放入嘴中，用力地咀嚼著。鰻鲞，是浙省沿海一帶的傳統特色風味，也是家家戶戶必備的年貨之一，以寧波的清風鰻鲞最為著名。說實話鰻鲞的名字著實復雜，徐暢先前一直只知道方言的發音，還是查閱資料時才找到它的中文名稱。
每年臘冬，都是捕撈海鰻的最好時機。4～7月是海鰻的繁殖期，到了臘冬時海鰻已然長大，肉厚細嫩，味道鮮美。既可以直接烹制食用，也可以制成咸干品或罐頭。
鰻鲞，就是用海鰻制作而成的咸干品。
所謂的“鲞”，就是剖開晾干的魚。
將新鮮的海鰻開膛破肚，去除內臟和血水，處理干凈后用細鹽涂抹均勻。在腌制兩三個小時之后，用竹片將鰻魚交叉撐開，掛在陰涼的通風處晾干。若是天氣良好，大約一周后肉質就會變得堅硬緊實，此時就可以食用了。
食用時，將鰻鲞片成薄片。既可以蒸熟直接食用，也可以與熟五花肉同煮，亦或是和芹菜同炒。鰻鲞集鮮味和咸味于一體，獨具風味。
周作人先生曾說過：“生長在江浙的人說起魚來，大概總覺得是一種愛好。”
徐暢也是這么想的，若是讓他說一說家里的海鮮，那估計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如果非要說鰻鲞的缺點的話，大概就是吃多了舌頭容易破，不過這一點因人而異。
在徐暢的眼里，一條海鰻能夠被制作成鰻鲞，是對它的最大尊重。
徐暢這邊還吃得正香，那邊的話題已經悄悄地變了味兒。什么工作如何每天過得好不好都是鋪墊，最后總會直指問題的本質——戀愛。
“小月男朋友找了沒有啊？”
舅舅端著雞湯走了進來，大家已經略微填飽肚子了，桌上的菜也可以緩一緩。至少酒鬼舅舅可以先坐下來喝上兩杯，順便再東拉西扯地聊上幾句。
“還沒有。”
表姐江月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長相，個子不高，大約在160cm左右徘徊，胖瘦正正好，臉上還帶點嬰兒肥。雖然不是那種看一眼就很驚艷的類型，但也算得上是越看越順眼的小家碧玉類型。
至于為什么一直沒談男朋友，可能是師范大學里的男生實在太少了吧。
“要不要舅舅給你介紹幾個？現在工作都穩定下來了，新年虛歲24了吧，也差不多該找個合適的了。”
江月：呵呵我不想聽。
“是啊，你媽當初可是24歲就生你了。雖然說現在普遍學歷比較高，但結婚這事還是不能拖的。”
大約是說到這類事情就來勁，母親郭子銣也加入了戰場。就連在一旁有些困倦的外婆，都笑呵呵地看著自己的大外孫女。
“舅舅覺得啊，你已經當老師了，這個工作很好還很穩定。那我們找對象就別在學校里找，家里有一個教師就夠了。”
就連忙著吃雞的妹妹徐瀧都放緩了進食的速度，青春期的女孩子對這種事情尤為感興趣。光是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耳朵就會馬上豎起來，一雙亮晶晶地眼睛眨巴著看著江月。
桌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江月身上了，大人們是抱著操心的態度，小輩們則是看熱鬧。在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江月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呃……我這個，還是看緣分吧。”
“光靠緣分可不行啊，你看看你在學校里面也沒幾個男老師，得多出去接觸接觸其他人才能找到緣分。要不舅媽幫你介紹幾個人，你可以先認識認識？”
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就愛操心這些，還是看他們這些小輩煩了，想要孫輩的孩子。一說到這事那是一個比一個操心，就連酒菜都顧不上吃喝了。
“這個……”
雖然早早預料到了工作以后話題的重心必然轉移到結婚上，江月甚至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設。但真碰上一群親戚的催婚時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一是害羞，二是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這時候徐暢就很高興了，還好不是家里頭最大的那一個，更何況女孩子這種事情總是要比同齡的男孩子早一點開始操心。
“不急不急，這種事情急不得。她現在自己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而且剛走上社會也才半年，總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的。”
聽到自家母親的解圍，江月像小雞啄米一樣拼命點著頭。至于大姨心底到底是不急還是想抱孫子，至少今天是不得而知了。
“也是哈哈。”
女孩子臉皮薄，這種事情也不能在飯桌上一直揪著不妨，舅舅打了個哈哈算是把這事翻了過去。不過男孩子就不一樣了，反正臉皮本來就該厚一點才好。
見到此處沒有什么好戲看了，徐暢覺得有些無聊。正當他準備吃一個雞腿解解饞時，彈藥筒卻突然對準了他。
“小暢呢，女朋友談了沒有啊？”
這個致命的問題，這個熟悉的語氣。
“沒有！”
徐暢一邊狠狠地咬著嘴上的雞腿，一邊無奈地回答著。我可是才剛剛虛歲22啊，應該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吧？至于這么著急嗎？
“女朋友要早點找一個啊，不管以后能不能結婚，經驗得先攢一點啊。”無良舅舅依舊是這幅吊兒郎當的語氣，還沖徐暢勾了勾嘴角。
徐暢：你以為我不想找嗎？
學校里七成都是男生，我上哪找去？
生氣！摔桌！
“舅舅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啊，當時可迷倒了街上不知道多少少女，很多人都給你舅舅我寫情書啊。當時啊，還是你舅媽主動追的我。”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熟悉？
你和徐塘先生還真是完美貫徹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有本事等舅媽從衛生間出來，你再說一遍！
“隔壁的小明也就比你大一歲，前幾天還帶女朋友回來見家長了。雖然女朋友不是咱們這里本地人，但好歹也是個女朋友啊。”
“別看我們現在操心小月的事情你就在旁邊開心地看熱鬧，沒幾年就會輪到你的。”
“我跟你說，和女生接觸啊，得嘴甜一點。有喜歡的女孩子就去追，請人家吃個飯看個電影，一回生二回熟，多來幾次就成了。”
“逢年過節給女孩子買點禮物，說些好聽的話。你看你雖然胖是胖了一點，但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只看長相的。”
徐暢：呵呵。
大家還能不能好好過個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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