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男子說得輕描淡寫,顧玨清聽得想翻白眼。
給她找個女人,有毛用!
她問衛長琴,“方惜玉為何會跑到你房里?你這相府里的守衛都是吃素的嗎?”
“她是通過管家的篩選進來的,并非偷偷闖入。還記得今夜那些跳面具舞的舞姬嗎?她就是其中之一,換成平時,她哪能有機會進來。”
“這瘋娘們不但會做菜,還會跳舞?這年頭要是不多才多藝還真不敢出來混了。”顧玨清嗤笑了一聲,“看來她對衛相你有非分之想。”
“我看她舉止輕浮,嬉皮笑臉,她的本性應該就十分放浪,她并不是對本相有非分之想,而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自己的軀體,這和娼妓有什么兩樣。”
衛長琴說到這兒,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茶,“誰讓你那么急著喝那壺茶。”
“我總不至于連喝一口水都要疑神疑鬼,那是你房間里的茶,我看到你的杯子是濕的,應該才喝過,就自己另外拿了個杯子喝。”顧玨清磨了磨牙,“宴會上的菜略咸了,我渴得難受。”
說話時,她已經察覺到四肢有些發熱,感覺是藥勁快上來了。
這才幾句話的功夫,效果發揮得這么快?
她連忙問衛長琴:“你這相府里,有沒有比較干凈的水池?”
那種藥會使人身上發熱,最有效的緩解辦法,就是用冷來攻熱,跳進冷水里可以有效降溫。
“找水池干什么?應該找個姑娘來幫你。”藍衣男子起初有些疑惑,隨即像是猜到了什么,低笑一聲,“顧大人,你該不會還是童子之身吧?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這么草率地跟女子結合,想不到顧大人如此潔身自好,在下”
“別說這些沒用的!”顧玨清呵斥一聲,“水池在哪?”
“我帶你去。”衛長琴走到她的身旁,“西南方向的蓮池挺干凈。”
說著,跨出了腳步。
顧玨清連忙跟了上去,在他背后推搡了他一下,“你走快點兒行不行?我熱。”
衛長琴:“”
他并未回答,腳下的步子卻加快了許多。
“再快點兒。”顧玨清繼續催促,“還有多遠?”
衛相府很大,衛長琴要是不給她帶路,她自己只怕是找不到。
衛長琴聽著她急躁的語氣,心想:難得,她也有這么焦慮的時候。
于是,他趁機笑話她:“顧相能否說說現在是何感受?想必從來都沒體驗過吧?碰上這樣的事,確實讓人無奈,不如這樣如何,本相府上的婢女有幾個清秀的,你挑一個。”
他承認,他的確有了想戲弄她的心思。
看她窘迫,看她氣到跳腳,也挺有趣的。
“衛長琴”顧玨清磨牙,“這個時候你還來笑話我,我詛咒你娶不到媳婦!”
說話的時候,她看見不遠處的月色下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應該就是蓮池了。
她沒工夫再跟衛長琴耍嘴皮子,一路狂奔過去。
隨著奔跑,軀體似乎越來越熱,從腳底蔓延到頭頂,流淌過四肢百駭。
要是身邊沒有人,她沒準會扒了自己的衣服在風中裸奔。
可惜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熱死也得忍著,不能丟人。
眼見著蓮池就快到了,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哪知道運氣不佳,踩到了石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幸好反應快,用手掌撐住了地面,沒有摔個狗啃泥,身子一轉就坐在了地上。
身后的衛長琴見此,眼角微微抽搐一下,走上前拽起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扯起來,走向了蓮池。
媚藥會有侵吞意識的作用,據說,在青樓里邊,有些新人打死不愿意接客,老鴇就會在她們吃的東西里下這藥,藥效一上來就渾身發熱,神志不清,糊里糊涂就跟嫖客發生了關系,之后就漸漸墮落,接受自己成為娼妓的事實。
顧玨清被衛長琴拽著,想掙脫開他的手,接觸到他肌膚的那一瞬間,卻覺得真涼快。
她的身軀太熱了,衛長琴的體溫和她形成了很好的對比,抓著他的手,竟然不舍得放開。
此刻,理智似乎不占上風了,她索性張開雙臂抱住了衛長琴,感慨一聲,“涼快。”
夜風吹不散她身上的熱意,而衛長琴是正常的體溫,被夜風吹得衣裳冰涼,肌膚也冰涼。
對于此刻的顧玨清來說,抱著衛長琴就像抱著一塊冰。
衛長琴在她抱上來的那一刻,身子就有些僵了。
怔愣了片刻,回過神,他試圖扒開她的手,朝她道:“放開我,蓮池到了,你可以下去沖個涼。”
然而,顧玨清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依舊抱著他不松手。
她把臉頰貼向了他的脖頸,希望借著他頸部的冰涼,來驅散她臉龐的熱意。
衛長琴察覺到有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脖頸處,十分不適應,伸手就把顧玨清的臉推開。
同時,他心里也有一些驚訝于自己的反應。
換成從前,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這樣抱他,要是有女子靠他太近,他會排斥,甚至動手。
方惜玉想要靠近他的時候,他就很不客氣地出手襲擊,并且還潑了茶水,只因為他從來都不懂憐香惜玉。
而面對顧玨清的擁抱,他驚訝,不適應,卻并沒有產生厭惡,反而像一尊木雕似地僵化了。
這是為何呢?
正想著,忽然察覺到指尖傳來一陣溫熱感,他微微一驚,抬頭一看,是顧玨清咬住了他的手指。
他連忙抽回了手,按著顧玨清的肩膀,把她推開了。
顧玨清因為藥效的原因,神志有些不清醒,被衛長琴這么一推,便沒有站穩,整個人往后一仰,栽進了蓮池里。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顧玨清猝不及防落水,被水嗆得咳嗽了一聲,在池子里撲騰了起來。
衛長琴蹙眉。
顧玨清懂水性,在清醒的時候,她能在水里游得很暢快,可如果不清醒,沒準就會溺水了呢?
他之所以跟過來,就是不想讓她淹死在蓮池里。
在他心里,她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明知她女扮男裝卻不拆穿她,想看她努力地假扮男人,混得風生水起,來證明女子并不是軟弱的存在。
他真的太少看見這樣陽剛又強勢的女子。
如果將來的日子里少了她的存在,也許會很無趣。
望著蓮池里的人,他跨出了兩步,縱身躍進了水里。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拽著她到了岸邊,讓她用雙手趴在岸的邊緣,身子還浸泡在池水里。
顧玨清覺得有些昏昏欲睡,身上的熱意還沒有完全退散,便把頭也靠在岸邊,閉目養神。
媚藥有多厲害,她是早就聽說過的,但是從來都沒中招過,這種感覺真是太他大爺的難受了。
衛長琴眼見她低著頭,以為她昏迷了,便湊到她的身旁,想要去查看她的狀況。
他伸手捧起了她的臉,叫了一聲,“顧相?”
顧玨清驀地睜開了眼,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人,腦子里不由自主產生了一個念頭:真想扒開他的衣裳,拿他降火氣。
衛長琴俊美得出塵脫俗,這一刻看他,似乎比平時還更加好看
鬼使神差地,顧玨清雙手攀上了他的肩膀,朝著他的臉龐湊了過去,對著他的唇就貼了上去。
涼涼的,很柔軟。
這一次,換衛長琴瞪睛了。
他竟然被顧玨清非禮?!
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按住了顧玨清的頭,按進水池里去!
“看來你的腦子是真的不正常了,敢占本相的便宜。”
題外話
衛相:本相就是憑實力單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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