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長琴從錯愕中回過神時,顧玨清的唇撤離了。
“你問我敢不敢親你,這有什么不敢的?”顧玨清的聲線云淡風(fēng)輕,“既然決定了要喜歡你,自然就免不了要親熱。”
“剛才那一下太快了,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衛(wèi)長琴的心湖早已泛起陣陣波瀾,面上卻鎮(zhèn)定道,“不如再來一遍?”
顧玨清挑了一下眉頭,“你還真是會趁機提要求。”
“你就當(dāng)我得寸進(jìn)尺罷。”
衛(wèi)長琴說著,伸手握上了顧玨清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一低頭又封住了她的唇。
如今不會被打,也不會被罵,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起初只是唇貼著唇,衛(wèi)長琴有些不滿足,便伸出另一只手環(huán)上顧玨清的腰,讓她更加貼近自己,唇上的力度也逐漸加劇,輾轉(zhuǎn)不息,呼吸相聞。
顧玨清已經(jīng)決定了接受他的情意,自然就不會有半分抗拒,便緩緩閉上了眼眸,感受此刻的溫情。
衛(wèi)長琴就只是抱著她親吻,并沒有做出更加放肆的行為。
能夠與她如此親密接觸,他已經(jīng)覺得知足。
她才剛剛接受他,他自然不會太孟浪輕浮。
片刻之后,他的唇撤離,雙手擁著她,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沒想到,為你受一次傷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衛(wèi)長琴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之前問你,愿不愿意與我在一起?也就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
“從前我也覺得自己是個冷酷的人,對男女之情看得很大,可人心終究都是肉長的,總有被打動的時候。”顧玨清拿起他的一縷頭,在手中把玩,“我對你的喜歡并不是突然有的,大概是相處這么長時間,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可惜我遲鈍,到今天才明白過來。”
衛(wèi)長琴聞言,唇角輕輕揚起,“當(dāng)真?”
不是突然喜歡他,只是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心。
或許她從前就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他,只是她自己沒有覺?
不管怎么說,親耳聽她道出喜歡二字,只覺得有一股雀躍感從心底升騰起。
感情上獲得了欣喜,病痛都不算什么了。
“如果你還覺得這一切不真實”顧玨清說著,突然掐他胳膊內(nèi)側(cè)的肉。
衛(wèi)長琴吃痛。
胳膊內(nèi)側(cè)細(xì)皮嫩肉,稍微掐重一些就覺得痛。
“疼吧?疼就對了,在夢境里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只有在現(xiàn)實里,疼痛感最清晰。”顧玨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快點兒好起來,我們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好,我也盼著與你長久相伴。”
這邊兩人靜靜地相擁,另一邊的朝堂上,龍祁世望著下方的文武百官,臉色不佳。
顧相挨著假板子,在家休養(yǎng),一大早衛(wèi)府的人又來報,衛(wèi)相在自己家中被毒物咬傷,病倒了,這兩日忙著治療,無法出門。
左右丞相不在,太師又被革職查辦,剩下的官員里沒幾個特別順眼的,這讓他總覺得上朝少了點什么。
今日早朝議論的,是祁國與天域國的聯(lián)姻大事。
慧陽長公主臉上的紅斑不見好轉(zhuǎn),必須另擇聯(lián)姻人選,不宜再拖。
至于這個新的聯(lián)姻人選是注定要陪著孟昊軒一起倒霉的。
他并不打算讓孟昊軒活著回到天域國,只因李湘水到他面前來告狀,孟昊軒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幸虧衛(wèi)長琴一直奉命盯著孟昊軒的動靜,這才能及時營救貴妃,令孟昊軒的獵艷計劃落空。
李貴妃曉得輕重,即使氣到七竅生煙,也沒有對孟昊軒痛下殺手,不敢讓他死在本國國土上。
孟昊軒之前做的荒唐事,他還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荒唐到欲染指貴妃的程度,那就不可原諒。
帝王的尊嚴(yán)受到挑釁,如何能讓他息怒?只有拿孟昊軒的命來給他消火氣。
孟昊軒想必也會意識到他自己困難的處境吧?
事關(guān)兩國顏面,這件事情不能泄露,否則會在朝堂與民間都引起軒然大波,議論不斷,他也怕?lián)p了李貴妃的清譽,不愿讓她被后宮眾人說閑話,免得流言滿天飛。此事就只能壓下來,讓外人依舊覺得兩國關(guān)系友好,聯(lián)姻之后能好上加好。
決不能讓外人瞧出他與孟昊軒之間的恩怨。
慧陽長公主無法聯(lián)姻,朝堂上呼聲最高的,便成了比慧陽長公主小一歲的靜沅長公主。
“陛下,靜沅長公主,雖然不比慧陽長公主美麗,但也是您的親皇妹,到了適合婚配的年紀(jì),如今慧陽長公主病情難愈,不如就由靜沅長公主來代替她。”
“靜沅長公主性情寧靜敦厚,又有才情,除了相貌比慧陽長公主稍遜一些之外,其余地方并無不妥,微臣認(rèn)為,鄰國太子娶妃,重在品德與性情,不在容貌,他應(yīng)該不會拒絕的。”
龍祁世聞言,心中冷笑一聲。
重在品德與性情,不在容貌?
這話聽起來實在諷刺。
那姓孟的還就是最在意容貌了,一心追求美色,到了色膽包天的程度。
天域國提出與祁國聯(lián)姻,會挑選慧陽長公主的原因,大概因為她是所有成年公主里容貌最出色的一位,孟昊軒自然是要娶最漂亮的。
可如今自己這位漂亮的皇妹傷了容顏,臉上的紅斑未消,她沒臉出來見人,聯(lián)姻之事又不能作罷,孟昊軒當(dāng)然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娶靜沅長公主,他并不會多說什么。
不管娶到什么樣的美人,四處獵艷的臭毛病是壓根就改不了的,既然如此,哪位公主嫁給他都不算委屈了他。委屈的是公主才對。
“陛下,對于微臣們舉薦的這位人選,您以為如何?”
聽著臣子的問話,龍祁世說道:“朕也覺得靜沅是個不錯的人選,天域國太子如今不在宮中,有大學(xué)士陪同他在宮外游玩,等他回來了,朕再跟他商量這件事情,退朝罷。”
散朝之后,龍祁世朝著貼身太監(jiān)吩咐道:“準(zhǔn)備馬車,朕去看看衛(wèi)相。”
衛(wèi)府。
“你又研究了什么新品?聞起來可真香。”
衛(wèi)長琴望著踏進(jìn)屋里的顧玨清,笑問。
“我做出來的菜什么時候不香了?我有預(yù)感,這個你肯定也會喜歡。”
顧玨清說著,已經(jīng)走到了床沿邊坐下,給衛(wèi)長琴展示著盤子里的東西,“蜜汁雞翅。”
叫下人上街挑選了新鮮的大翅膀,用蜂蜜以及秘制的佐料來腌制,在雞翅肚上割出好幾道口子,讓蜜汁能夠融入肉里,再拿去烤,烤出來之后,肉香味混合著甜香,令人食指大動。
衛(wèi)長琴從盤子里拿了一根雞翅到嘴邊咬下一口。
“這雞翅上面的蜜汁,清甜而不膩,果然美味。”
“那當(dāng)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顧玨清自夸著。
衛(wèi)長琴勾了勾唇,把手里的雞翅遞到顧玨清嘴邊。
顧玨清也不跟他客氣,咬下一口。
兩人正吃得開心,就聽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人敲門了
“相爺,陛下駕臨。”
衛(wèi)長琴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
這個時辰,大概下朝沒多久,他告假給出的原因是被毒物咬傷,皇帝會來探望他也不奇怪。
“被陛下看見我在這里,似乎不太合適。”顧玨清小聲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挨了板子,在家休息,陛下要我演好一個病人,被他看見我出現(xiàn)在你這里,那就是不聽他話了,況且我們也不能讓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有多好。”
她知道自己在裝病期間不能見人,來衛(wèi)府的時候都是遮著臉來的,衛(wèi)府的下人并不曉得她的真實身份。
文武百官之間,大多都是塑料朋友情,表面客套,實則沒幾分真心,因此,他跟衛(wèi)長琴平時下朝的時候一起走一起說話,旁人也不會覺得他們關(guān)系多好,只當(dāng)他們是表面交情。
可要是被龍祁世看見她在裝病期間跑過來探望衛(wèi)長琴,龍祁世難免會覺得他們私交甚好,回頭又疑神疑鬼。
帝王都不樂意看見自己器重的臣子走得太近,他們寧可看見臣子競爭,也不愿他們結(jié)黨營私。
所以她得避一避。
“衣柜里面空間夠大,委屈你進(jìn)去藏一會兒。”衛(wèi)長琴低聲說道,“把雞翅一起帶進(jìn)去。”
若把雞翅留下,肯定會引起皇帝的注意力。
“好。”顧玨清應(yīng)了一聲,端著雞翅走到了衣柜邊,拉開衣柜,整個人藏了進(jìn)去,再把衣柜給關(guān)上。
在衣柜里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便不再亂動了。
不多時,她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
“衛(wèi)卿,聽說你被毒物給咬了,要不要緊?找大夫看過沒有?”
“參見陛下。”
龍祁世在桌邊坐了下來,眼見衛(wèi)長琴要掀開被子,阻止道:“身體不適就別下榻行禮了,就在榻上坐著吧。”
衛(wèi)長琴又靠回了床壁上,“謝陛下,微臣已經(jīng)找大夫看過了,微臣這病似乎有些麻煩,也不知能不能好了。”
龍祁世擰起了眉頭,“別說這種喪氣話,你必須得快些好起來,才能給朕分憂,否則你要朕去哪里再找一個右丞相?”
“借陛下吉言,微臣也希望自己能快些好起來,勞煩陛下特意過來探望,微臣不勝榮幸,陛下此次來,除了探望,還有什么旁的事情要商議嗎?”
“確實有。”龍祁世說到這里,轉(zhuǎn)頭朝貼身太監(jiān)吩咐道,“朕有重要的事情與衛(wèi)相商議,你去門口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間屋子。”
太監(jiān)退出去看門了,龍祁世這才朝著衛(wèi)長琴說道:“貴妃遇到埋伏的事情,朕已經(jīng)知道了,聽她說,關(guān)鍵時刻是你出現(xiàn),救了她。”
“此事還多虧了陛下,若不是陛下讓臣暗中盯著太子,微臣又怎能及時救下貴妃?”
“不管怎么說,這事都要記你一個功勞,天域國太子過分荒淫,絲毫不顧及朕的臉面,朕絕不姑息。朕堂堂一個大國君主,威嚴(yán)被如此挑釁,衛(wèi)卿你說,朕難道不應(yīng)該反擊嗎?”
“陛下的威嚴(yán)與臉面,自然比什么都重要,鄰國太子的行為的確驚世駭俗,是他冒犯在先,陛下要懲罰他也是合情合理,陛下想要怎么做?”
“朕想要在他回天域國的途中暗殺他,皇宮里雖然有不少高手,但是朕不想派他們?nèi)ィ尴M肋@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宮里的人先不用。朕要雇傭民間的殺手,朕大多時間都呆在皇宮里,對于民間與江湖上的事情,了解的肯定不如你多,朕想”
衛(wèi)長琴接過話,“陛下是想讓微臣找一個可靠的組織,雇傭一流的殺手,隱瞞雇主身份。殺手都是為了錢才去殺人,只要給他們足夠高的價格,即使是皇親國戚,他們也敢迎難而上,他們不需要知道雇主是誰,如此一來,陛下殺太子的消息就不會走漏了。”
“衛(wèi)卿果然了解朕,朕就是這個意思。”龍祁世說到這里,輕嘆了一聲,“孟昊軒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靜沅。”
“靜沅長公主?”衛(wèi)長琴幾乎是一瞬間就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慧陽長公主怪病難愈,陛下已經(jīng)把聯(lián)姻人選改成了靜沅長公主,陛下剛才說,可惜了長公主,陛下的意思是,連長公主都不能放過?”
“靜沅是要跟著孟昊軒一起走的,他們的隊伍遭遇刺殺,若只是死了太子,靜沅活下來,天域國會怎么想?他們難道不會疑心我國?若長公主和太子都被刺客殺了,朕自然哀痛,會親自為靜沅大辦喪禮,讓整個皇宮都為她哀悼,讓外人知道朕有多么痛心,天域國還會疑心朕嗎?天域國皇帝死了兒子,朕的皇妹也是天之驕女,兩國都吃虧了,他跟朕,還得寫國書互相安慰呢。”
“陛下的思慮確實周全。”衛(wèi)長琴頓了頓,道,“只是真的可惜長公主了,她本是無辜。”
“一個公主的生死利益,與國家利益比起來,是卑微的,公主生于皇家,就該為皇家奉獻(xiàn),朕這么做雖然是狠了點,但這么做可以打消天域國的疑心。你試想一下,如果這個噩耗傳過去,他們的君臣在上朝的時候會如何議論?會不會把矛頭指向他們的敵國?難不成他們會覺得朕殺害皇妹與妹夫?有幾個人敢這么揣測?”
“自然沒幾個人會這樣揣測。”衛(wèi)長琴說道,“陛下的計劃若順利實行,我國應(yīng)該是能撇清的,為了萬無一失,微臣會派人去打聽他們敵國的情況,查探他們敵國所用的兵器,許多軍隊的兵器,都會有軍隊專屬的標(biāo)記,咱們可以在現(xiàn)場留下一些與他們敵國有關(guān)的物件,等他們勘察現(xiàn)場的時候,現(xiàn)物件并且追查下去,刺客的來源,自然便會指向他們的敵國。”
“你這法子不錯,但是不要留得太刻意了,太刻意也容易招人懷疑。”
“微臣知道。”
“衛(wèi)卿,你會不會覺得朕太過狠心了?”
“不是陛下狠心,而是長公主福薄。歸根結(jié)底,這都是天域國太子惹出來的事端,他若不這么荒唐,陛下又怎會忍無可忍?長公主是被他連累的。”衛(wèi)長琴在言語上自然不會得罪龍祁世。
“話雖如此,朕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皇妹,可是朕不會改變主意的。”龍祁世說著,起身走到床榻前,拍了一下衛(wèi)長琴的肩膀,“衛(wèi)卿,快點兒好起來,朕還等著你給朕幫忙呢。”
“微臣一定會盡力好起來。”
“嗯,朕不打擾你歇息了。這就回宮去了,你好好養(yǎng)病。”
“恭送陛下。”
龍祁世離開之后,衛(wèi)長琴看向了角落的衣柜,“你都聽到了吧?”
顧玨清推開了衣柜門,“聽見了,真狠。”
題外話
:3痛經(jīng)不好受,渣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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