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jiān)庐?dāng)空,
白慕清依舊依舊迎風(fēng)而立,衣帶隨風(fēng)而舞。烏黑的絲高高束起,垂落的絲裹著錦白的帶,若隱若現(xiàn),如夢如幻。
他的眸子很黑,深不見底,宛如寒風(fēng)料峭中的,一朵梅花,冷的無華。
“太子!儲君!質(zhì)子!”
白慕清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臉上淡起了寒霜,他十指緊握,關(guān)節(jié)處已透明見骨。
“西涼儲君白慕清!”
天下間,最諷刺的事情,莫過于此了。
夜,凄冷。
一道黑影瞬間掠過殘?jiān)拢班病钡囊宦暎г谄岷诘囊怪小H缓螅L(fēng)華閣外,整齊的腳步聲此起彼伏,越來越近。
再回眸,已有人來敲風(fēng)華閣的大門了。
“公子,他們?”石安著急而又怯懦的攔在禁衛(wèi)軍身前。
他瞥了一眼石安,“何事?”。
他面不帶容,八風(fēng)不動。
“禁衛(wèi)軍奉命捉拿刺客,方才看到刺客往這邊來了,因擔(dān)心公子安危,特來巡查一番,不知公子是否看到。”領(lǐng)頭的侍衛(wèi)雙手抱拳,不卑不亢。
“刺客?”白慕清皺起眉頭,回過身,依舊望月,“并未在意!”
“果真?”
不信!
“如若不信,盡可去查,恕白某不奉陪了。”他斂起衣袖,雙手負(fù)在身后,冷面仰月。
領(lǐng)頭侍衛(wèi)嘴角猛的抽搐,他奸邪一笑,厲聲道“嗖!”。
“恕屬下冒犯了,白公子初來大越,這也是為了白公子安全著想。”他奸邪一笑。
“不必搜了,刺客已不在此,乃是朝著奉先殿去了。”
殘?jiān)孪拢剔溶幰灰u長袍裹身,站在墨黑的屋頂,擋住本就不明的月光。他帶高束,烏黑的絲隨風(fēng)舞動,手中一把利劍,映著月色,泛出冰冷的寒光。
“奉先殿!”領(lǐng)頭侍衛(wèi)瞪大了眼睛。
奉先殿大越先祖靈位所在!刺客去那里做什么。
“屬下立即去追!”領(lǐng)頭侍衛(wèi)不再多想,喚了人就直沖奉先殿而去。
堅(jiān)硬鎧甲擦身碰撞,雜亂無章的響聲離這風(fēng)華閣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唯有屋頂?shù)哪凶舆在望著月下的男子而笑,風(fēng)吹而過,帶著絲絲甜蜜的桃花香,伴著衣襟獵獵作響。
“真是辛苦少將軍了,這么晚了,還替白某看門。”白慕清冷若冰霜,言辭犀利,絲毫不留情面。
而程奕軒對他這態(tài)度,似乎也習(xí)以為常,并未入心,“只是追著刺客路過這,好心幫了忙,倒也沒討到好話,我走了。”話音落,程奕軒足下一頓,雙臂張揚(yáng),已從屋頂翩然而下,轉(zhuǎn)眼不見了人影。
“你本不必說話的。”白慕清微閉雙眸,如月般凄冷,一張臉上淡漠的寫著冷傲。
他斜瞥退在一邊的石安,目漏寒光。
各國使者都還在大越皇宮,此時出現(xiàn)刺客,委實(shí)有些詭異。
且,此人,似乎并不戀戰(zhàn),只是一味的逃。從一處,逃到另一處。
他身手極其敏捷,竟無一人能追上。
若今夜,捉不到此人,那大越的顏面,將一夜丟盡。
而身為皇宮守衛(wèi)者的禁衛(wèi)軍,將會是位獲罪者。
“快派人保護(hù)心瀾院!”
一路追蹤刺客至心瀾院外,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成風(fēng),才恍然現(xiàn),此處,竟無人看管。
公主安危,不得有失!
“是!”屬下領(lǐng)命,帶了一隊(duì)人馬,將整個心瀾院圍住。
雖不知,刺客在皇宮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究竟為何,可成風(fēng)卻隱約覺得,此事,定有內(nèi)情。而且,離答案,越來越近了。
“這里是??”程奕軒飛落至成風(fēng)身側(cè),揚(yáng)起手中的利劍問道。
成風(fēng)躬身,“此處,是瑞公主所住的心瀾院。”
“就是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長公主?”程奕軒探問,嘴邊勾起一抹淺笑。
“少將軍怎知?”難道瑞公主之名,已遠(yuǎn)揚(yáng)邊城。
程奕軒一抹鼻尖,笑道“閑來無事,偶爾聽來的。”
可轉(zhuǎn)眼間,又見他皺起了雙眉,右手不禁握緊了劍柄,“方才我追刺客至此,失去行蹤,莫非”
“啊!”
正當(dāng)他們臉色陰沉,心叫不好之時。一聲尖叫,打破了二人間的平靜。
“唰!唰!”兩聲。
兩道人影迅閃進(jìn)了心瀾院。
這聲音,如利刃刺破夜空,驚慌,失措,恐懼。
程奕軒一腳踢開房門,最先看到的,便是一張蒼白的臉,“你?!”他驚呼。
頓時,怒火中燒。他瞬間就揮出長劍,燭光搖曳,映著劍鋒冷凝刺骨。
而刺客,似乎無意與他糾纏,身影一掃,躲過剛進(jìn)門的成風(fēng)突襲的一劍,偏身從窗戶跳出。
程奕軒關(guān)切的回視,卻見若曦緊咬著嘴唇,攥著被角,癱坐在床邊。
他正欲上前安慰,卻聽得禁衛(wèi)軍的大叫聲,“副統(tǒng)領(lǐng)!”
程奕軒一咬牙,憤怒的扭頭過去,“嗖”的跳出了窗外。
當(dāng)他趕到時,卻見成風(fēng)捂著小腿,擰著雙眉,十分痛苦的樣子。
“怎么回事。”他問。
“暗箭傷人!”成風(fēng)望著刺客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道。
“公主,公主!”千柳跌跌撞撞的沖進(jìn)房間,扶著癱坐在地上的若曦,急切的問道,“傷著哪里沒,可有哪里不舒服。”
“御醫(yī),御醫(yī)!快請御醫(yī)!”見若曦臉色蒼白,呆愣不言,千柳沖著外面便大叫起來。
沒過多會兒,方文秋就急匆匆的拎著藥箱,站在了若曦面前。
把脈。
靜寂無聲的房間“砰”的一聲被推開,凜冽的氣勢直逼而來。
“若曦!”明黃的身影,一陣風(fēng)似地,襲到了床邊。
方文秋連忙松開若曦的手腕,掀起衣擺跪拜,“臣拜見皇上!”
乾宇帝抓著若曦的冰冷的小手,一手撫著她倉皇失措的面容,好生安慰道,“若曦不怕,父皇在這呢,不怕。”
“父皇。”若曦抖動著雙唇,點(diǎn)點(diǎn)淚花,晶晶閃閃。
“父皇在這呢。”乾宇帝攬著若曦,細(xì)細(xì)的拍著她的肩,滿目傷痛。
看到方文秋還跪在床邊,乾宇帝立即問道,“公主身子可還好?”
“回皇上,公主只是受了驚嚇,并未有損傷。臣開副安神湯,喝了就該沒事了。”方文秋低眉道。
“那卿家就快去吧。”
方文秋若有所思的抬眉一掃二人,又迅的低眉,道,“是,臣告退!”
“洗嫣宮!”
程奕軒站在宮門外,望著這牌匾,緊鎖著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他,一躍而上,站在門墻之上。
這洗嫣宮內(nèi),燈火通明,卻,不見一人,委實(shí)有些詭異。
而刺客,確實(shí)是朝著這里來,就在這,不見了蹤影。
既無人,刺客來此處,又為何?
可,不管你為何而來,我程奕軒,絕不會放過你。
腦海中浮出方才若曦受驚的一幕,程奕軒不禁握緊劍柄。鷹眸四下搜索,目光所及,無不細(xì)而又細(xì)。
刺客,一定就在周圍。
晚風(fēng)獵獵,吹起程奕軒的長袍,遠(yuǎn)遠(yuǎn)望去,英姿颯爽,好不威武。
“少將軍,少將軍!”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貝謙站在宮門前,大聲呼叫。
程奕軒回,見貝謙十分焦急,不禁問道,“何事?”
“少將軍快些下來吧,這洗嫣宮不比別處,乃是宮中禁地,少將軍還是避嫌的好。”貝謙仰著脖子叫道。
“禁地!”
眨眼的功夫,程奕軒已飄然落地,站在貝謙面前,“你說此處,乃是禁地!”
“是啊,不然我等怎么會守在這,不敢進(jìn)去搜查呢。”貝謙無奈的道。
“可若是刺客因此跑了,那豈不是?”
“少將軍,”貝謙打斷他的話,“我已經(jīng)派人請示皇上了,搜查與否,全看皇上如何定奪。況且,這四周,我已布置了侍衛(wèi),刺客若是進(jìn)去了。出來,恐要費(fèi)些功夫。”
心瀾院,
一個侍衛(wèi)急匆匆的跑到門口,挨著高漸得低聲說了兩句話,只見高漸得臉色“唰”的慘白。
他揮退來人,自個兒疾步走到乾宇帝身邊,“啪”的跪了下去,“皇上,貝謙帶人追蹤刺客到洗嫣宮,就不見了刺客身影。禁衛(wèi)軍請旨,是否搜查洗嫣宮!”
聞言,乾宇帝的手猛地一顫,他“噌”的站起身來。
“洗嫣宮!”
高漸得被乾宇帝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怯懦的道,“是,是洗嫣宮!”
乾宇帝頓時斂起方才柔和的面容,目光深邃,威嚴(yán)而怒。他瞥了眼端著安神湯藥走進(jìn)來的方文秋,然后沉著聲對若曦道,“父皇有事,去去就來,若曦乖,好好喝藥。”
他眸光一掃千柳,方文秋,“好生照看公主,不容再有任何閃失!”
眾人唯諾,連連跪拜稱“是”。
“擺駕洗嫣宮!”高漸得緊隨在乾宇帝身后,高喝。
一道明黃的身影,一如來時一般,衣帶裹風(fēng),瞬間消失。
程奕軒心急的在洗嫣宮外徘徊,“皇上來了!”聽到貝謙聲音,他才抬頭,遠(yuǎn)遠(yuǎn)見著一對火燭疾步而來。
“臣貝謙拜見皇上!”貝謙率先跪拜,程奕軒也跟著跪了下去,可是他的心思,卻牽在洗嫣宮內(nèi)。
“貝謙,你說刺客在這洗嫣宮?”乾宇帝鎖眉。
他的憂,全寫在了臉上,這是,身為皇帝,所不容的。
他明知,卻掩飾不去。
“回皇上,臣帶著禁衛(wèi)軍一路追蹤至此,不見了刺客身影,想來,硬是入了洗嫣宮。臣等不敢擅闖,所以?”貝謙的頭,低的低很,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確定是進(jìn)了洗嫣宮嗎?”乾宇帝反復(fù)來問。
他的手,已攥成拳,掩在寬大的衣袖下。
“臣也是追刺客至此,不見了刺客身影。況且臣四處巡查,除了洗嫣宮,那刺客無處藏身。”程奕軒抬眉,仰望著乾宇帝。
乾宇帝眉角一掃程奕軒,眉間愁緒更深一層。
他兩步跨到宮門前,雙手推開洗嫣宮的大門,伴著“吱呀”的響聲,高漸得,貝謙猶豫了一下,緊隨其后。
“你們都在外面守著,不許進(jìn)來!”乾宇帝厲聲喝道。
“可是皇上,刺客?”高漸得連忙道。
乾宇帝頭也不回,冷聲道,“違令者,斬!”
“斬!”威懾眾人,狠絕無情。
“皇上!”
乾宇帝冷眸威懾,“你想抗命!”
貝謙忙拉著程奕軒的衣角,小聲道,“你要做什么?”
程奕軒笑而不答,卻聽得“咝”的長鳴,劍柄入鞘。程奕軒托著長劍,跪奉到乾宇帝面前,“請皇上小心。”
身后禁衛(wèi)軍也隨聲道,“請皇上小心。”
乾宇帝深深地望了程奕軒,單手拿起長劍,毫不猶豫的走進(jìn)了洗嫣宮。
是誰,是誰竟敢闖進(jìn)這里來,是誰打擾了她的清凈。
站在洗嫣宮正房門外,抬頭便可看到一張漆木牌匾上,剛勁有力的寫著四個大字,
絕代嫣然!
落款:宇軒,宇歷元年三月十五。
這是乾宇帝的筆記。
宇歷元年乾宇帝登基的那一年。
那一年,也是乾宇帝最為痛苦的一年。
那一年,他得到了此生的第一個女兒。
那一年,他失去了此生最最重要的一個女子。
屏氣凝神良久,乾宇帝才輕輕地推開房門,一只手握緊劍柄,鷹眸掃視房間四周。
燭光搖曳,生姿。幽香撲面而來。
是她,最喜歡的檀香味道,寧氣安神,寧靜致遠(yuǎn)。
窗子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帷帳也未有動過的跡象,筆墨仍舊留在原位。
乾宇帝終于稍稍的,松了口氣。萬幸,刺客并未進(jìn)入她的房間。
寬心之余,乾宇帝習(xí)慣性的抬起頭,淡笑著望向屏風(fēng)后。
“啪!”
劍,落地,清脆響鳴。
“嫣然!”
洗嫣宮外,眾人聞聲大驚,就連跟隨在乾宇帝身邊幾十年的高漸得,也突然腿腳一哆嗦,險些跌倒在地。
多久了,多久沒有聽到,乾宇帝如此驚慌失措的聲音。
十五年前,就在十五年前。
在那個叫做嫣然的女子逝去的時候,乾宇帝也曾如此傷痛。他每日失魂落魄,守在嫣然墓前不吃不喝,心已成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若非先帝命人將他抓回來硬是給他灌了些東西,一把掌將他打醒,恐怕乾宇帝早隨著嫣然離去。
嫣然這個永存在乾宇帝心中的女子。
“高公公。”貝謙提著一顆心,挨著高漸得,探問道,“高公公,我們是不是要?”
貝謙眼睛瞟著洗嫣宮門,進(jìn),也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
高漸得咬了咬牙,“還是等等吧,你不是不知道,這洗嫣宮,咱們進(jìn)不得啊!”
那叫聲,分明是撕心裂肺,跟了皇上這么些年,他怎會聽不出。
只是希望此次,乾宇帝能振作,畢竟,先帝已離世,若是重蹈覆轍,不知誰還能勸得了他。
“高漸得,進(jìn)來。”
良久之后,洗嫣宮內(nèi)才傳來乾宇帝沙啞的嗓音。
進(jìn)去!
高漸得明顯的驚訝,怔了片刻,方才連忙應(yīng)聲道,“是!”
邁著急切的小碎步,高漸得循著聲,躬著腰,似是熟門熟路的站到了正房門外,并不敢進(jìn)去,只是跪在門外,“皇上?”
房間的門敞開著,透過窗紙,依稀可見一個孤單的身影。
這里,曾是乾宇帝為太子時所住的寢殿,這間房間,也是太子妃林嫣然所住的寢室。
殘燭,墨硯,焚香。
十五年了,這里都未曾有人住過,可里面的一切,確如曾經(jīng)一般,絲毫未變。
“可有人進(jìn)出洗嫣宮!”房間里傳來乾宇帝悲慟的聲音。
高漸得心里兀的一沉,“奴才們一直守在外面,沒現(xiàn)有人進(jìn)出。”
“告訴貝謙,傾盡全力,捉拿刺客。朕,要活的!”乾宇帝凌厲一聲,閃著寒光,決絕的道。
“是,奴才這就去!”高漸得惶恐的快步退了出去,立即將話轉(zhuǎn)給了貝謙。
貝謙一聽,一斂神情,馬上施令,嚴(yán)密搜索皇宮,嚴(yán)守宮門,不得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若是此事不成,大家可都是要掉腦袋的。
次日一早,早朝依舊。
當(dāng)乾宇帝從洗嫣宮內(nèi)走出來之時,一直守在門外的高漸得才略略安了心。只是乾宇帝一直靜靜的,無聲無息的走過內(nèi)院,走過朝堂,走過書淵閣?
依舊是每日必行的事情,依舊是一個盡職的皇帝,可是卻少了從前的風(fēng)華,少了一份從容淡定。
一夜之間,竟生出了花。
只是一個嫣然皇后,就足以將這個九五至尊擊垮。
可是,大越還需要他,他不能就這么垮了。
“高公公,皇后來了!”旁邊的小太監(jiān)輕輕一拉高漸得的衣袖,小聲提醒道。
高漸得立馬回過神來,只見皇后帶著宮女太監(jiān)轉(zhuǎn)了個彎,說話的功夫就已經(jīng)到了書淵閣外。
“奴才,拜見皇后娘娘!”
“起吧。”婉玉皇后溫婉而道,雍容華貴的步子錯過高漸得的身側(cè),站在門口望著書房內(nèi)的乾宇帝,哀嘆一聲,問道,“皇上還是什么也不吃嗎?”
高漸得緊鎖著眉頭,很是無奈的道,“回娘娘,從昨晚到現(xiàn)在,皇上就連口水都不肯喝,這可怎么辦才好?”
“刺客還沒有抓到嗎?”
“貝謙還沒來復(fù)命,應(yīng)該是還沒抓到。”
“還沒有抓到?”皇后低眉轉(zhuǎn)身,嘴中默默念道,“刺客進(jìn)宮去了若曦那,又偷了姐姐的畫像,他的目的何在?”
放眼望著這大越百年基業(yè),乾宇帝一手創(chuàng)出的繁華盛世,不可以就這么讓他放棄了,他的肩上扛著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大越子民。
大越,不可一日無乾宇帝!
他就是一座豐碑,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振奮人心。可是現(xiàn)在的乾宇帝,讓人如何?
“高漸得,把瑞公主帶來,讓她陪陪皇上,也許,會好些。”仰天而望,今日的天為何如此的陰沉,重重密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瑞公主?”高漸得迷惘的重復(fù)道,片刻之后他眼睛忽的晶亮,驚叫道,“對呀,請瑞公主!”
此時,若曦正在心瀾院來回的踱著步子,愁眉焦急之色一眼便看出來了,“怎么辦,被現(xiàn)了怎么辦,他不知道,應(yīng)該不知道我的身份,老天啊,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的身份?”若曦雙手合十,誠心祈禱著。
突然,千柳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公主,快,高公公說皇上出事了,要公主趕快過去。”
“你說什么,父皇出事了!”沒來得及多想,若曦直奔到高漸得面前,“父皇在哪里?”
“書淵閣!”
“書淵閣!”聞聲,若曦提起裙角,一路小跑,匆匆而去。
剛到書淵閣,若曦?zé)o力的扶著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父皇!”,可是乾宇帝仍舊呆呆的坐在書房,眼神空洞,無一物。
這樣的乾宇帝讓人害怕,無聲無息的好壓抑。
“父皇!”若曦細(xì)細(xì)的喘息,緩緩的走進(jìn)書淵閣。冰冷的氣息,毫無生氣,仿佛時間已經(jīng)凝固在了這一刻。
“父皇!”細(xì)數(shù)著他鬢角的花,若曦的眼前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始朦朧,心口酸澀不已。
“若曦!”乾宇帝終于回神看著她,無神的眼睛里終于出現(xiàn)了異色,慘淡的光芒,亦是欲絕的痛楚。
“父皇,你怎么了?”若曦紅著雙眼站在乾宇帝身邊,纖細(xì)的小手扶著他的花,柔柔的,輕輕的,憐惜。
“父皇沒事。”乾宇帝操著干啞的聲音,雙手?jǐn)堖^若曦,緊挨著自己坐在龍椅之上。
他牽著她的手,摩挲。
這感覺似曾相識,“嫣然?”乾宇帝凄苦的,默默而道。
“高公公說父皇出事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若曦小心翼翼的探著乾宇帝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父皇是不是請御醫(yī)來看看比較好。”
“父皇沒事,只是心里不舒坦,可看到若曦就什么都好了。”說著,乾宇帝的喉嚨哽咽,雙眼不經(jīng)意的泛起一層薄霧。
嫣然,若曦真的跟你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眸,純凈的無一絲浮塵,看著她就好象又看到了你。我答應(yīng)過你,我會好好照顧若曦的,我會做到的,你放心吧。
看著乾宇帝神色異常,眸轉(zhuǎn)間悲慟絕望卻又堅(jiān)定不移,“父皇,想什么呢?”若曦嫩白的小手在乾宇帝眼前揮了揮,有些擔(dān)心,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父皇,失魂落魄。
乾宇帝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就已沙啞,“父皇沒事,只是在想朕的小公主昨晚上休息的可好?”
若曦一聽到“昨晚”,小嘴猛地撅了起來,低著頭很不開心的道,“不好!”
“被嚇到了?”乾宇帝捏著若曦的小臉,腮邊的肉清滑柔嫩,沒怎么用力就捏出了一片粉紅。
是被嚇到了,不過不是被刺客嚇到的,而是被程奕軒嚇到了。如果他知道了我公主的身份可怎么辦,這瑞公主在宮中可是出了名的人物,只要稍微一打聽,做過的壞事誰都能講出一籮筐。那么以后他還會做我的朋友嗎,還會帶我去看滿園子的桃花嗎?
看著若曦委屈的模樣,乾宇帝心口兀的一疼,“是父皇不好,讓若曦受委屈了。”乾宇帝闔著眼睛將若曦?cái)堅(jiān)趹牙铮嗳羧缢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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