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從書淵閣出來時,高漸得已經在門外久候多時,看著乾宇帝眉宇間終于有了些許的顏色,一顆心也算是落了地,連忙遣人將消息傳到皇后那里,也讓皇后娘娘放心。
“公主這是要回心瀾院嗎?”高漸得笑著問道。
若曦深深的嗅著鼻子,雖然眼眶中的淚已經憋了回去,可是剛才乾宇帝的樣子仍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望著遠處,她淺淺的道,“不了,我想到處走走,你快進去伺候父皇吧,我走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緩緩而去。
若是在平時,高漸得定是要派人跟著若曦,一直護送到心瀾院才放心,可是今天,看著她失落的樣子,高漸得心里竟也沒來由的跟著涌起了酸澀,不忍去打擾。
一路無言,
一路沉默,
亂世飛鴻竟也有這么寂寥的時候。
頓住腳步,抬起頭來時,望著漫天緋紅,若曦靜默的笑了,自己居然又來到了這里,最近似乎一直和這里很投緣。
桃花依舊爛漫,只是,心境,卻不同了。
“千柳!”熟悉的聲音乍然而起。
若曦微愣,方才淡淡的嗅了嗅鼻子,兩手胡亂的擦抹著眼前的霧氣,再轉身時,來人已經到了身邊。
“剛才一直叫你,你好像都沒聽見。”程奕軒好象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身上洋溢著一股子溫熱的氣息,好暖。
“嗯,在想事情,沒聽到。”若曦望著前方,恍惚的笑道。她的神情很淡很淡,眉宇間憂愁暗生,唇邊若有若無的浸著苦澀。
“千柳,你怎么了。”一瞬間,程奕軒只想用心去呵護她,慢慢的將她溫暖。從前只看到她靈動雀躍的身姿,心中舒暢甘甜,可此時她的靜卻讓看的人心如此的痛。
一只手情不自禁的勾起她的面頰哭紅的眼睛,擒在眼眶里,溢滿的淚水。
“千柳,怎么了?”程奕軒問。
若曦別開臉,沉默不語。
她到底是怎么了,是因為父皇的失魂落魄,還是因為那早生的花,更或者是他凄苦的神情?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沒來由的好想哭。
“程奕軒,我心里好難受?”若曦終于隱忍不住,心里像是壓了塊巨石,很悶很悶。
“我,?”若曦嗅著鼻子,嗓音沙啞,小臉紅紅的站在原地,兩只手擰著袖口,羞澀不已。
程奕軒這也是生平第一次抱著一個女子,還抱了這么久,想到這,臉也跟著紅了起來。眉頭一皺,罵自己怎么就這么情不自禁的將人抱到懷里來了,可心里卻又暗暗的甜蜜。
“心情好些了嗎?”半天,程奕軒才尷尬的說了這么一句話來。
“嗯,哭過之后好多了。”若曦點點頭,抿著唇,眼睛緩緩的抬起。
“呀!你的衣服?”言罷,若曦忽地捂著嘴,沒想到自己竟將他的衣服哭濕了一大片,羞愧!
看著若曦的窘迫,程奕軒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吹干了,別擔心。”緩而,程奕軒又道,“不過,你還真能哭,一下子哭了這么久。”
聞言,若曦更是羞得不能自己,頭埋的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突然又抬起頭來,嚇了程奕軒一大跳,“我喜歡哭還不成嗎!”說完,她清淺一笑,又恢復原本的樣子。
程奕軒看著他的笑,一瞬間竟有些失神,終于又恢復原本的樣子了,真好。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剛才哭的這么傷心?”程奕軒笑問道。
還沒等若曦說話,程奕軒又緊接著道,“是不是因為昨晚上被刺客嚇到了,沒受傷吧。”
一提到刺客,程奕軒神色緊張,上下打量著若曦,確定她安好。
“只是那刺客突然闖了進來,被驚到了,你們來的及時,倒是沒受什么傷。”若曦笑的有些心虛。
“沒受傷就好,刺客還沒抓到,以后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很自然的拉起若曦的手,而若曦也沒有拒絕,低眉,順著他的牽引,兩人一起坐在桃花樹下。
緋紅的臉頰映著這絕美的桃花,自成一番良景。
“原來你在心瀾院當值。”程奕軒不經意的道。
“嗯!”若曦撿起地上的落紅,捏在手心,低著頭應道。
“聽聞心瀾院的瑞公主是個很性情的人,和你的性子很像,怪不得你能成為她身邊的紅人兒。”程奕軒呵呵的笑著。
聽到“瑞公主”,若曦的心猛地一揪,可,見程奕軒并無其他意思,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好他沒有現,也沒有懷疑她的身份。不過,從他說話的態度來看,他似乎也并不討厭瑞公主這個人,那么就算是告訴他我就是若曦,若曦就是瑞公主,應該也不會失去這么一個朋友吧。
不過?,若曦輕嘆了口氣,還是不能冒這個險,因為,她實在是不太想失去這個朋友。
“公主人很好的,就是頑皮了一些,你可千萬不要聽宮里其他人亂講,你要相信我。”雖然這話有些自賣自夸的感覺,不過為了能消除宮里人向程奕軒傳述的“瑞公主”的惡行帶來的惡劣影響,她不得不及時的加以糾正。
“真的?”程奕軒勾起嘴角,明眸流轉,反問道。
“當然,看看我就知道啊,要是公主人不好的話,我怎么會這么自在啊。”說完,若曦立馬有些心虛。這話要是讓千柳聽到了,必定要火冒三丈了。自己倒是真的自在了,可就是因為有她這樣的主子,千柳才會這么勞累。
“嗯,我相信你,瑞公主一定是個很好的人。”程奕軒狠狠的點點頭,無條件的相信了她。
溫暖如斯,他就這樣的相信這她的話,沒有一點的猶豫,沒有一點的懷疑。縱使斗轉星移,時光荏苒,他依舊相信她的每一句話。
天色越的陰沉,沒有一絲的陽光,可是他的身上卻永遠散著明媚,一股子陽光的味道。他如日般耀華,全身張揚著英武豪邁,卻又溫軟細膩。在她最需要一個人安慰的時候,他出現了,給了她最大的支撐,讓她沉浸在溫暖之中,無法自拔。
當初這桃花樹下的一眼,
就已經定下了這一世的情,
望盡了,這一生的殤。
“再過些日子,我可就要走了。”
良久,程奕軒才落寞而道,他撿起落地的桃花,一瓣一瓣的數著。
“要走了!”
若曦淺吟,忽的又提聲八度,“你要走!”
心底的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這么快,就要走了么?”若曦嗅了下鼻子,扭頭望著遠處。
“來宮中也有些時日,近期,各國使者會6續離開京城,所以?,所以,我也要走了。”程奕軒捏著最后一片花瓣,一聲嘆息。
“也許,也許我可以求公主,把你調到宮中當值。這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長見面了。”說到尾音時,若曦頭壓得更低了,紅霞染上了如玉的面頰,延到耳后,染紅了脖頸。
“調到宮中當值!”
程奕軒淺笑成風,他薄唇上揚,露出兩排皓齒,明眸閃亮。
是舍不得么?
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鐘情么。否則,為何初見,心,就已為之顫動。
如若不是,為何,我會為她煩惱為她憂。
僅是一個離開,她就要留下他,是否也意味著,她的心,也在漸漸沉淪。
淺淡如月的紗衣,遮不住她,紅艷欲滴的嬌紅。
若曦捏著衣袖,兩指絞在一起,她輕咬粉唇,“嚯”的站起身來。
“我,我先回去了。”
薄紗拂面,一陣風似地,溜過指尖,抓不住,留不下。
桃花香彌漫,宛若流水浮動。
獨望伊人,心難平。
“父親,若是孩兒,遇到了心儀的女子,父親是否會成全。”程奕軒問道。
孤月之下,程澤行和程奕軒并肩站在廊下,他們雙手負后,衣角隨風連番鼓動。
“奕軒。”深沉的聲音,氣勢十足。雖,已不在戰場,仍具威懾力。
“父親,不喜?”程奕軒艱澀的,低眉苦笑。
“身為程家人,先國,而后家!”程澤行毫不猶豫的道。
“先國,而后家!”程奕軒重復著。
這就意味著,父親不答應么。
竟是這么一句話,決然的,斷了他的念想。
大丈夫志在四方,況,亂世之秋初起端倪。
怎可讓如此熱血男兒,沉醉女兒香。
“孩兒明白。”程奕軒抿著唇,緊閉雙眸。
雖,心也怨,奈何,他心早知,一切只是妄想。
程澤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復又道,“她若是你的知己,必定明白你的苦衷,何必爭朝夕。”
大丈夫建功立業,娶妻生子,無家業,如何兌現,承諾過給她想要的幸福。
“孩兒,明白了!”程奕軒揚起笑顏,真正自肺腑的明白了父親的期望。
晚風皺涼,濕濕潤潤。
不刻,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綿綿細雨。
一直到清晨,還隱約的,能聽到廊下滴水的聲音。
心瀾院的宮人天蒙蒙亮時,便冒著輕薄細雨,打掃庭院。
一天的忙碌,始于此。
“公主,到時辰起床了。”千柳恭敬地站在帳外,例行每日晨起必做之事。
只是不知為何,叫了幾聲,若曦卻任何反應也沒。如此反常,倒是稀有的。許是雨天貪睡,至今還未清醒吧。
千柳攬起帳幔,推了推沉睡的若曦,“公主,是時辰起床了。”
這般來叫也不醒,莫不是真的累了,才睡的這么沉。
正待千柳轉身欲走之時,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她正抽離的手,床上女子面泛桃花,嬌柔一笑,勝過芙蓉滿堂,掩過春色萬千。
白馬之上,雪衣少年執韁縱馬,飛奔而來。他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她的面前。
兩情相見,執手相望。
“若曦,我回來了。”
明眸皓齒,映著初陽,灑脫而笑。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知道你會的。”淚灑衣襟,她滿目含情。
“若曦,還記得我的承諾嗎,還記得我許下滿園子的桃花,只為你綻放。”緊緊擁她在懷,似要將那股子溫暖揉到骨子里去。
若曦抿唇,狠狠地點了點頭。
“走,我們去看桃花。”少年牽起她的手,含情脈脈的帶著她狂奔。
任,衣襟飛揚,斂動著暖陽的氣息,灑滿一園子的春香。
“風吹花落?!”
他大臂一揮,畫出一輪明媚的陽光。
花飛滿天,落英繽紛,勝似仙境。
“喜歡嗎?”他眸子晶亮,溢出滿滿的愛戀。
“喜歡!”她低眉淺笑,紅了如玉的臉頰。
“喜歡就好?”溫柔如斯,將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若曦,程奕軒心中唯卿一人。”
若曦羞澀的低下頭去,櫻紅的小嘴卻已經甜得合不攏了。
程奕軒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著面前醉人的嬌羞,心底春波一蕩,忍不住的俯身而下,濕熱的喘息近在咫尺?
恰在此時,突然山崩地裂,若曦左右搖晃的站不住腳,一個驚雷的聲音在耳邊乍起,“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恍恍惚惚,若曦掙扎著半睜雙眸,彎彎翹起的睫毛一眨一眨,露出漆黑的眸子來。
“公主!”
千柳急忙挨上前去,撫弄若曦的額頭,關切之心溢于言表。
若曦揉搓著眼睛,滿是好奇。
“千柳,你怎么了?”
“該是奴婢問公主,這是怎么了。”千柳雙手拉著錦被,遮掩到若曦的胸口,左手揉捏著右手腕,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道紅痕還十分明顯。
“公主面色潮紅,緊抓著奴婢的手不放。奴婢本以為是公主病了,可方才一試,并無礙。”千柳小聲的嘟囔著。
聞言,若曦似是突然想起方才夢中場景,兩道紅霞瞬間蔓延。
她羞澀的抓了被子漫過頭頂,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遮蓋起來。
“公主這是做什么,可別悶壞了自個兒,快出來吧。”千柳使了勁的拉開被子,卻不想,若曦抓的更用力,怎么拉也拉不開。
見她如此固執,千柳無可奈何,只得隨她去了。
不過,最近若曦時常臉紅,又并非生病,著實詭異了些。
龍涎香彌漫,書淵閣內悄寂無聲。
乾宇帝長筆執書,筆落又起,停在半空中。他盯著桌上的奏本,粗啞的聲音叫住身邊的高漸得。
“貝謙可是幾天都沒現身了,他是否還在查刺客之事。”
高漸得聞乾宇帝聲似不悅,頭一低,小心翼翼的回道,“貝大人一直在查這事,貝大人還說,若是一日不抓到刺客,就一日沒臉見皇上。”高漸得小心的抬頭,瞧著乾宇帝臉色并未有變,才又道,“從接到皇上的命令起,貝大人可一會兒都沒歇過。”
濃黑的墨色順著筆尖,“啪”的滴在紙上,黑黑的一團遮蓋了原先的字跡。
“還沒查到。”乾宇帝喃喃自語。
見狀,高漸得拿了帕子就要去吸墨,奈何,乾宇帝一只手臂還按著湊本,滿目凄滄。嚇得他也不敢再動,值得看著墨色漸漸暈開,卻無可奈何。
“你們都下去吧,朕想自己待一會兒。”
“是。”
斂衣袖,躬身福拜。
高漸得帶著宮人全部退出書淵閣。然,在關門的那一刻,透過狹長的門縫,可窺見到乾宇帝緊閉雙眸,仰面靠在龍椅之上。
他的疲憊,只有在無人的時候才會顯露。
刺客自那日消失在洗嫣宮便再未出現,而他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查起來甚是困難。
更何況,除了程奕軒外,并無人和他近距離交過手。
要查,如同大海撈針。
此時,各國使者都還在宮中,刺客之事雖也有掩瞞,卻沒有不透風的墻。
所謂人言可畏,國風不可失。
如果抓不到刺客,大越臉面又將置于何地。
細雨纏綿,潤物無聲。
白慕清一襲月白的袍子獨站在廊下,順著廊檐落下的雨滴像是穿成線的珍珠,啪啪的落在青石磚面上,積流成溪,濺起的水花悄無聲息的染上了他的衣擺,暈出濃清淺淡的水墨紋理來。
雖已是陽春之時,可是春雨依舊帶著寒氣。
他穿的如此單薄,仿佛是映著這一番春景,如雨中拔節的竹筍,掙脫著束縛脫去層層外衣,盡情的展現著傲人的身姿。
若說這春雨中還免不了帶著些涼氣,那么他眸中噙住的就是攝人心叵的冰冷。面罩寒霜,就連這春雨中的涼氣也被冰凍在三尺之外。
殺氣,掀動絲起而又落。
他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廊下,高昂著頭,淡淡的道,“那個刺客就是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沒想到啊,靜王居然這般聰明。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看得這么真切的好!靜王不是一直都置身事外的嗎?”來人譏笑著從暗處現出身來。
他身著太監服,低著的頭緩緩抬起,嘴邊似有似無的勾著不可一世的笑。
“你來應該不只是來跟我說這些的話的吧。”白慕清昂著頭,兩眼直視著前方,根本不屑去看這個人,也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有絲毫的緊張。
他敢來這找他,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現。
“小的只是奉命順便來提醒靜王,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在這做你的質子儲君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靜王就不要擔心,更不要插手,如此對誰都好。靜王是聰明人,一定明白的。”
來人奸笑兩聲,雖然口口聲聲的叫著“靜王”,但言語間卻沒有一點起碼的尊敬。
“本王做什么不做什么也不用別人插手干預,更何況?”白慕清緊握著拳頭,青筋暴起,臉上歷經寒徹風霜,忽地他松開了手,負在身后,狠狠的道,“他不配!”
白慕清冷笑,轉身,毅然而決絕的一步步向前,踏著這淅淅瀝瀝的雨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他的笑是冷漠,愁傷,亦是冷傲到孤寂。本是滋潤萬物生機的春雨,也因他而變得暗生幽恨。
薄霧輕挽,遮住了月白的衣衫,徒留冷香縈繞,冰冷疏離。
春雨綿長,止不住的飄落。
春風陣陣,裹著濕潤的氣息,纏繞在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春雨如油,所落之處,無不展現著亮麗的春色來。
若曦倚在窗邊,呆呆的看著細密的雨絲,突然想起了云霄塔來。
此時,若是站在云霄塔的頂端,俯視大地。定,別有一番情趣。
薄霧如絲,仙境一般。
云霄塔,皇宮內最高的一座塔,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可是依舊,看不到宮墻以外的世界。
“公主,雨還下著,別挨著窗子,小心著涼。”
千柳進門,放下茶盤,便將若曦拉到桌子邊坐下,徑自將窗子關上。
淅淅瀝瀝的雨聲隔著一層窗紙,聲音變得嗚咽。
一杯清茶,嫩綠的茶葉在細膩的白瓷杯中漸漸舒展開,出淡淡的清香。
這是新進貢來的茶葉,聽聞,皇上那也是昨晚上才見到此茶。
今日,瑞公主處就已經飄來此茶香,足見,乾宇帝對此女的寵愛。
“聽聞?,外邦使者近日都要走了。”
若曦捏著茶盞,猶豫了片刻,終是問出了聲。
“是要走了,不過聽高公公說,因為刺客的事,皇上將送行的日期拖后了。”
“拖后了?”若曦側目。
“是啊。高公公說,刺客一日未抓到,他們就要留下一日。原因有二,一是,咱們大越如果抓不到刺客,豈不是在眾國面前丟臉,所以不能讓他們這么走。二是,不排除是外邦使者帶來的刺客,如果人是他們帶來的,就更不能放他們走了。而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誰先提出要走,誰的嫌疑也就最大。所以,一時半會兒的,使者們還都會住在宮中。”
千柳說完,小心的抬眉去瞧若曦,本以為她會生氣,卻沒想到,此時的她,卻笑靨如花。
瑞公主在笑,居然是在笑。
她不是一直希望外邦使者快些走的么,如此才能解了她的禁足令。況且,那晚刺客分明驚嚇到了她,常理說來,她應該力主不抓到人不罷休的。
可是為什么他會在笑呢。
“公主?”千柳心口一顫,有些不安。
“怎么了?”若曦扭頭,嘴角彎彎。
千柳鎮靜了一下,方到,“公主可有什么不適?”
若曦搖了搖頭,捂著嘴笑道,“沒有啊,今天精神不錯,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
說著,她手指著外面陰沉的天,呵呵的笑著。
千柳滿頭黑線,分明是雨天,怎么會出現陽光,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來了。
或者,是那晚刺客給嚇著了。
不對不對,千柳忙搖頭。
如果是因為刺客,不早該這樣了,怎么會這么遲才出現反映了呢。
“公主,昨晚上高公公傳話來,說最近刺客之事查得緊,為了公主的安全,還是不要四處走動比較好,以免再受驚嚇。”千柳鄭重地道。
“我知道了。”
聞言,若曦居然毫無反應,千柳驚呆了。
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程奕軒,程奕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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