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李遠看到了程奕軒回望的一眼,他眸中精光一閃,當下一跺腳,大叫“不好,快追!”
洛水河邊,
政道一抱拳,俠肝義膽卻不失文雅的道,“政道就送三位至此了。”
曲項云呵呵笑道,“多謝政大人了。”
政道一擺手,“何必言謝,話不多說,還是快些上路吧。”
曲項云、冷冽、程奕軒雙雙抱拳謝過,一攬韁繩,剛欲走,卻見程奕軒又回過頭來鄭重的問道,“政大人為何要幫我,我可是朝廷欽犯,萬一現便會株連九族,難道你不怕嗎?”
政道很認真的道,“為何不怕?”
程奕軒一怔,卻又聽到政道十分灑脫的一笑,仿佛又憶起往昔,“若不是程將軍,政道這條命恐早已沒了。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政道救少將軍也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我不相信程將軍會謀反。當時我無力救將軍已十分自責,今日能幫到少將軍這點忙,也算是略表歉意吧。縱然因此株我九族,也無怨無悔。”
“原來是這樣。”程奕軒嘆了口氣,又道,“只是若因此連累了大人,奕軒有愧。”
政道搖了搖頭,隨后指著遠處漸進的馬蹄聲道,“我已有良策,定不會露出破綻來,少將軍請放心。”
程奕軒順著政道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隱約的看到三個黑點的靠近,一直到那黑點近了,才現來者三人均與他們三人的裝束模樣相同,方才明白政道的話來。
程奕軒這才放心的道,“大恩不言謝,此恩奕軒銘記于心!”
政道一揮手,“少將軍好好保重,此去景固一路險阻,恕政道不遠送了。”
三人與政道點頭告別,兩隊人馬就此分道離去。
待李遠帶著一對兵馬追上政道時,已是東方既白時。政道一行人沿著洛河行走,趕了一夜的路,此時正在吃飯,飲馬,休息。
看到李遠來,政道本預料到,卻仍舊裝做十分驚奇的模樣問道,“這不是昨晚見到的小將士嗎,你怎么也來這了,難不成也被皇上派出來抓欽犯了?”
李遠狂奔了一夜,看到政道,這才稍稍喘了口氣,道“屬下確實是來抓欽犯的,不知將軍是否能讓小的再好好看看大人帶出來的人。”說著,他的眼睛就開始在這群人里搜索昨晚那兩個身影。
政道一看李遠這架勢就知道他肯定看出昨晚的破綻來了,冷冽和程奕軒都非常人,雖然都易了容,可那一身的風華尤其是能輕易遮掩的,還好還好自己還留了一手,不然?,想到這政道不禁松了口氣。
而李遠一眼就探到了躲在眾人身后的那兩人,就是昨晚那兩個。李遠不禁喜上眉梢,大步流星的走到兩人面前,一手一個的將他們提了起來。
二人正啃著饅頭,趕了一夜的路本就疲憊,這會兒又被人拽起來不禁有些怒了,他倆大手一揮打開李遠的手臂,吼道,“奶奶的,造反了是不!”
二人哼哼唧唧的又坐回地上,繼續啃饅頭,徒留李遠被推到一邊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倆。
不是這兩人,昨晚看到的不是他們,還是說是我看錯了?
政道看著李遠的模樣心底暗笑,可仍舊不動聲色的站到李遠旁邊,安慰道,“趕了一夜路他們也累了,不免心浮氣躁了些,小將軍莫怪啊。”
李遠呆愣愣的點了點頭,又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終是很失望的轉身對政道說道,“小的打擾大人了,大人還有正事要做,小的就不叨擾了,這就告辭了。”
政道笑而不語,點點頭,看著李遠帶著兵馬一步三回頭,疑惑又不舍得離去。
“大人,您還真是料事如神,虧得讓我們仨在城外接應著,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剛才坐在地上啃饅頭的人站到政道身邊說道。
政道微微一笑,微閉雙眸,笑容慢慢的僵在了臉上,“京城,我們可能回不去了,鄭某連累各位了。”
跟隨政道出城的士兵齊刷刷的站到了他的身后,異常肯定的道,“跟隨大人,屬下絕無怨言!”
離開政道,三人騎馬故意避開官道,選了僻靜的山路一路前行。
山路確實不易被人現,可也是人人都會想到的路徑。若遇到像政道這樣精明的人守在這條道上,難保他們不會被擒到。思量到這,程奕軒一抹額頭的冷汗,大松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幸好政大人不是我們的敵人。”
冷冽一瞥程奕軒,冷冷的哼了一聲,不言語。
曲項云倒是樂了,“政道為人耿直,恐怕這次送我們出城后也不會再回京城去了,乾宇帝身邊又少了一員大將了。”
“以后,我們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政大人一面了。”程奕軒仰面望著天道。
曲項云一馬當先道,“你若是想見他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知道政大人會去何處?”程奕軒驚問。
冷冽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他能借政大人助我們出京,和政大人的交情定也不淺,這么簡單的問題又怎么會不知道。”
曲項云聞言搖了搖頭,“我與政道交情確實匪淺,不過借政道帶我們出京并非因為我們的交情,而是因為另一個人貝謙。是政道接了乾宇帝的命令緝拿你們,貝謙又找到了政道說了你們的事情,所以他才有機會幫到你們。而政道此次的去處又恰好和貝謙有著些許的關聯。”
“貝大哥!”程奕軒有些吃驚,更多的卻是感動。
京城一別時,他毫不遲疑的接下了他與“千柳”之間傳書的重任,至于真正取走信的人他卻只字不問。此時,又是貝謙,在他身陷險境時救他于水火。這份恩情,程奕軒將銘記于心,若有機會,定會舍生相報。
“若是冷某所猜不錯,他應該是直奔了建嶺寧家吧。”冷冽緩緩的道,他的聲音異常的清冽,似破冰,像清泉。
“建嶺寧家?你說的可是盤踞在北面邊關號稱俠義的寧家。”程奕軒朝著冷冽問道。
“正是。”回話的卻是曲項云。
“沒想到冷公子也知寧家,曲某還以為入不了您的眼呢。”曲項云淡笑如風,語氣卻是帶刺的恭維。
“曲公子抬舉冷某了。”冷冽也不甘示弱的回道,“寧家行俠仗義早為傳誦,冷某若是不知豈不是白白擔了冷傲無雙的名聲。”冷冽斜瞥了一眼曲項云又道,“寧家從不參與朝廷之事,此次政道會毫不猶豫的去那里,不也是因為貝謙的緣故,寧家三少爺的位子也不是白做的,冷某所說不錯吧。”
“寧家三少爺!”程奕軒泛起了嘀咕。
“明明姓貝,怎么會突然變成寧家三少爺。”雖然之前和貝謙、成風接觸的時候覺得貝謙行為舉止并不像別人所描繪的這么普通,可也沒把他與寧家三少爺聯系在一起啊。
“貝謙之母是寧家老爺寧廉唯一的妹妹,生貝謙時難產而死,之后不久其父也郁郁而終。于是貝謙就被養在寧府,寧廉待他視如親生,人稱寧家三少爺。寧家從不與朝廷接觸,可貝謙卻鬼使神差的迷上了捕快一職,寧老爺百般勸誡甚至提出斷絕一切關系,可依舊沒有動搖貝謙的決心。直到最后,寧家老爺只要貝謙答應他一個要求永遠不要跟任何人提到他與寧家的關聯,以保完全。直到貝謙步步高升最終站到了御林軍統領的地位,知道貝謙與寧家關系的人也是寥寥。”
“可是你卻知道,還知道的這么詳細。”曲項云對著冷冽道。
冷冽騎馬走在程奕軒一側,瞇著眼睛看著前方,并未理會曲項云。百變書生都知道的事情,他冷冽為何就不能知道,冷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程奕軒一次比一次的驚訝了,沒想到自己的身邊有這么多的能人志士幫著自己,可是自己現在卻是一個正在逃出牢籠的鳥,不知以后是否還有機會回報他們。
不!一定不能放棄,就算是為了父母的在天之靈,他也決不能放棄。
深林幽靜,鳥叫聲此起彼伏,林子里有時還會穿出一兩只的動物來,看到有人在,又立即竄進了林子。
日影西斜,夜幕降至。
他們在小道上也走了好幾天的路程了,離景固恐還有一兩天的路程。若是走官道,想來現在不在景固也應該離景固不足半天的路程了。
“此處名為落葉涯。”冷冽勒住韁繩停在林子里,他眼睛深深的望著不遠處,一片湛藍的天如琉璃光轉,輕薄的白云飄邈透明,仿佛一層輕紗,襯托了女子的秀顏。
眼前美景,可冷冽卻止步不前。
“若喜歡,為何不身臨其境。”程奕軒騎馬走道冷冽身邊,緩緩的道。
“冷某?”他的話未說完,也不愿再往下說。冷冽掉轉了碼頭,閉著雙眼,默默不語。
曲項云走到林子邊上,出了這林子就是一片空地,還未到崖邊就可看到遠處落英紛飛,隨風輕擺,一派寧和的景象。深深嗅了一口,唇邊還有淡淡的花香,曲項云看起來已被這美景陶醉。
“他是怕,污了這里。”曲項云平靜的說道。
冷冽騎在馬上的身子兀的一僵,程奕軒的心也“咝”的一疼。
“冷某滿手血腥,的確會污了這里。”冷冽臉色慘白,靜默。
他的笑扯的程奕軒的心口更是生疼,“冷冽在奕軒心中像極了那百合花,怎么會污了這里,只會讓這里驟然無色而已。”
曲項云沒想到程奕軒會這么說,有些看好戲的看著冷冽。
將男人比做花,這少將軍也是獨一個啊。
“少將軍說笑了。”冷冽嘴角終于咧開一道彎泓,可卻泛著苦澀的味道。
他怎么將自己比做百合,那么純潔的花又豈是殺人如麻的自己能擔得起的,實在是說笑了。就算是想安慰自己,也該找個合適的借口才是。不過傲世無雙的冷冽今日是怎么了,站在這落葉涯就徒增了這么些的愁思了。
“冷冽不信奕軒的話嗎?”程奕軒扯著韁繩,顛著馬步輕輕走到冷冽身側。
風卷起冷冽的絲,墨黑如夜。
“還不出來,是想等冷某一一請來嗎!”冷冽突然道。
他的聲音清冽,如一道利劍劃破深林的安寧。
詭異!
四周太過安靜,充滿了詭異的味道。
程奕軒握緊了腰間的劍,警惕的打量著周圍。
“果然是冷冽,居然讓你現了。”
殘陽如血,映在了來人的臉上,黑色的頭巾裹著他半邊面容,一身黑色勁裝裹身,宛若鬼魅,而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卻是晶亮的。
“藏了這么久,不累么?”冷冽昂坐在馬背上,他脊梁挺得很直,聲音隨風飄向來人。
“本想在入夜動手,既然被你現,索性現在就將你們了結了吧,我也好早點回去復命。”說著,來人的身后“唰唰唰”的又突然竄出幾道黑色的身影來,那度快的有些晃眼。
“忍者!”曲項云一改之前的散漫,皺著眉漸漸靠近程奕軒,護在他身側。
“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傳聞中的忍者,若非親眼看到,我還真以為傳聞是假呢。”曲項云臉上掛笑,可說話時確實咬牙切齒的模樣,十分有趣。
剛才出現的黑衣勁裝之人就是江湖上傳聞已久的忍者,忍者之術自東瀛而來,修煉忍術之人皆是一身黑色緊衣,黑巾蒙面,傳聞忍術深厚之人行如閃電,他們神出鬼沒,沒有人知道他們聚集在哪里,有沒有人知道他們受何人支配。可是今天他們卻出現在這里,真是不太妙呢。
“你們?”冷冽目露寒光,一一掃過他們黑色的身影,眸底掠過一絲靜默,“是他叫你們來的!”
面對這些忍者,他沒有驚訝,異常的平靜。
“他?他是誰?”曲項云側過臉看著冷冽,心下十分好奇。
“冷冽!”程奕軒上前緊挨著冷冽,他一只手捏著冷冽的肩膀,給予他最大的安慰。雖不知冷冽為何會這么肯定這些人的來歷,卻能肯定派他們來的人冷冽一定是認識的,并且是十分不愿相信會是此人。
“冷公子,勸你還是離開吧,我們的作風你是知道的,等會兒我們若真是兵戎相見,對誰都不好。這事倘若被主子知道了,他老人家定不會高興的。”帶頭的忍者揚起半邊嘴角冷笑道。
“不要跟我提他,我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冷冽緊鎖著眉,掌如風,出其不意的朝著那人襲去。
那人“嗖”的躲閃而去,掌風掃過他的身側,只聽“吱呀,嘩”的一聲,幾步外的樹枝就被劈落在身后,揚起了一片飛塵。
黑衣人瞇著眼睛看著冷冽,仿佛意料之中,可又有些東西實在意料之外的。
冷冽收了手緩緩的握著韁繩,他道“既然知道冷某來自哪里,就該知道在冷某面前使忍術意味著什么。冷某趕時間,若是耽擱久了,冷某定不會客氣。”
“不要逼我們!”
夕陽已下,天色漸晚,林子里歸家的鳥也止了蹤跡。
黑夜密織,鋪天蓋地,驟然來臨。
馬匹驚動,冷冽不動聲色的一勒韁繩,強留住了馬步。他閉著眼睛,根本不去理會忍者們的招數。他們身輕如燕根本就不容易看清,若是強逼著自己去撲捉,也只是浪費精力罷了,倒不如聽他們的氣息準些。
眾人皆知忍術氣息隱藏的很微妙,可是這一切對于冷冽來說卻不足為俱。畢竟師出同門,就算不曾相見,氣脈之法卻是相通的,甚至冷冽所學的要高出他們許多,否則又怎么成為傲世無雙之人。
“唰唰唰!”
冷冽象牙骨扇一揮,扇骨中射出幾根閃著冷光的銀針。銀針所到之處,天就像是塌了半邊一般露出了些許的光亮來。再看地上,已經悄無聲息的躺著幾個痛苦不堪的忍者來。
“冷公子!你這樣做可是在難為我們,也在難為主子了!”黑夜中辨不清說話之人的方位,卻可以肯定是剛才領頭的那個忍者。
“廢話少說!”冷冽眉頭一皺,“唰唰唰!”又是幾根銀針飛出,針針必奪人命。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再會客氣了!”那人的口氣驟然一冷,在黑色的布幕中顯得陰森可拍。
“咝”的一聲,利劍劃破夜幕,劍刃泛著寒光突然襲來。
冷冽一收象牙骨扇“砰!”的擋下,馬兒受驚,腳步開始亂起來,冷冽干脆指尖點著馬,輕輕一彈飛躍起來。他黑衣翩翩,風雅落地。
緊接著又是幾柄利劍襲來,冷冽單手負后,左擋右擊竟也毫無破綻,看得程奕軒和曲項云目瞪口呆。冷冽的功夫真不是蓋的,原來真的和傳聞中一樣的厲害。可為什么這些人只攻冷冽卻絲毫不把他們倆放在眼里呢。程奕軒和曲項云郁悶了,這么長時間竟沒有一個人來招呼自己。
曲項云百無聊賴,剛想上前湊個熱鬧,只見一柄利劍“嗖”的劃過他的衣領。曲項云暗自興奮起來,終于有人來招呼他了,剛才看到冷冽打的這么輕松,讓他都有些心癢的想跟忍者過兩招。
“乒乒乓乓”的擊打聲此起彼伏。
這些忍者的耐力不是一般的高,打了這么久他們居然沒有一點疲憊的感覺。
冷冽余光一掃周圍,曲項云和程奕軒此時也已經被兩三個忍者纏住,一時半會兒的也脫不開身。只有自己最精通忍者之術,看來他們是將所有的力氣都放在自己這了,只有打敗了我,他們才有機會殺了程奕軒。所以我不能有事,我必須保護他!
冷冽手臂一揮,狂龍掃尾席卷而去。程奕軒趁此靠近冷冽,與他背對背的并肩戰斗。
忍者們不停的變換著陣法,如漁密織,絲毫不露破綻。
正當他們前后夾擊左右開工之時,突然一道寒光從黑暗中襲來。程奕軒順勢望去,那劍分明是沖著冷冽的后心而去,他扭頭看去,冷冽正被幾人糾纏,根本脫不開身來。程奕軒想也未想的沖上前去,劍柄挑開那利刃,只聽“咝啦”刺耳的一聲,程奕軒淡笑著站在了原地。
程奕軒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嘴角緩緩的流出一道血紅來。
沒想到這一劍力道竟是如此的大,不愧是忍者。只怪自己武功太弱,沒抵擋得住。
劍入左胸,血染紅了半身灰衣。
冷冽面色一冷,怔在原地。他一手提著骨扇,一手接住程奕軒下滑的身子,眸底的清冷泛著血絲,像惡魔一般嗜血。
“你們?,都該死!”冷冽低垂著頭,咬牙道。
夜已成殤,
聲似寒冰。
片刻的安寧之后,便是嗜血的殺戮。
冷冽提著帶血的象牙骨扇站在一片尸體中央,他的背挺得很直,孤傲且清冷,黑色的衣衫染滿了溫熱的鮮血,一片一片的分外妖嬈。
“少將軍!”曲項云粗喘著氣整個身子都支撐在一柄長劍上,他提著劍緩緩前行,劍刃在灑滿血的地上劃出一道深深淺淺的痕跡來。
冷冽低下孤冷的雙眸,眉角一擰,彎腰便抱起程奕軒,腳尖一點,從空中一掠而去。他黑色的外衣漸漸的消失在曲項云的面前,像一只燕子一般輕盈,根本沒給曲項云說句話的時間。
黑夜降臨,密林中連月光都透不過來。曲項云兩肩一垮,垂頭喪氣的一掃周圍的尸體,胸中抑制不住的想要嘔吐,曲項云連忙捂著嘴,加快了步子逃一般的追著冷冽的身影而去。
“沒想到這冷冽殺人的手法居然這么的特殊,招招奪命,主要是死相還這么的難看。真不愧是殺人如麻之人!”曲項云一邊跑還一邊想著。
景固軍營。
程奕軒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張被子半掩在他的胸口偏下的地方,露出蒼白的皮膚來,裹著胸口的層層紗布上透著星點血紅。劍已經拔去了,血也已經止住了,可是他要醒來還需要些時間。
冷冽背對著床站在桌前,他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不是黑的,卻是件白色的。原先的衣服都在和忍者較量時丟在了那,所以現在不得已只能穿著這白色了。已經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除了黑色他不再穿別的顏色,冷冽只知道,白色他確實未曾穿過,突然這身打扮,他還有些不適應。
“冷冽?”
輕輕的呼聲很急切,冷冽皺眉轉身,只見程奕軒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攥成拳頭,使了很大的的力氣,握的很緊很緊。
冷冽嘆了口氣,走上前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拳,一根一根的將他的手指掰開,平放。如果一直這么用力,只怕胸口的傷口又會被掙開了。
“冷冽!”程奕軒猛地一攥,一雙冰冷的手收入溫熱的掌中,冷冽心口猛地一顫。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