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神,良久才緩緩抬起頭來,“你醒了”他的聲音微微顫。
程奕軒緩緩的呼了一口氣,松開冷冽,“醒了!彼麖澠鹱旖牵皠偛艍舻嚼滟蝗送狄u,一時情急,就醒了?煽吹侥悻F在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他癡癡的笑著,突然不小心扯動了傷口,有呲牙咧嘴的強忍著。
“少將軍命大,這一劍若偏差半分,冷某也無回天之力了。”
“讓冷冽擔心了,是奕軒的不是了。放心吧,天不絕我程奕軒,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程奕軒笑著看著冷冽。
冷冽淡淡的哼了一聲,“誰擔心你了!
他起身又站回桌前,背對著程奕軒,看著桌上的黑衣呆。
這是他與忍者交手時穿的那件,上面沾滿了忍者的血,還有程奕軒的血。血凝結成塊,僵硬的扒在衣服上,怎么洗也洗不掉。
“冷冽,其實你穿白色?,很好看。”程奕軒斷斷續續的說道。
冷冽后背一僵,而后淡淡的自嘲道,“冷某雙手沾滿了血腥,只會污了這白色!
他的手捏著黑衣的一角,擰起,眸中確實淺淺的傷。
“不是,冷冽不會無故殺人,你殺的都是該殺的人?吹侥闩c忍者那一戰我就知道了,你配的上清貴無暇的白衣!
冷冽苦笑,他閉上雙眸,心底卻不得不想,“若是你知道了你父母的死魚我有關,不知你是否還會這么說!
可不管怎樣,不得不承認,自從程奕軒說了這句話以后,傲世無雙的冷冽一身白衣如雪,真的未曾再著黑。
秋風蕭瑟。
冷冽一身白衣看著身旁掩著胸口輕輕咳嗽的程奕軒,擰眉道,“那傷,又痛了?”
程奕軒側臉燦爛一笑,不甚在意的回道,“沒事,小傷而已!
他說的輕松,可冷冽卻不敢馬虎,立即從腰間取出一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來遞給程奕軒。程奕軒看著冷冽伸來的手,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接過藥丸仰頭就吞了下去。
“這樣你該放心了。”程奕軒道。
冷冽不言語,靜靜的塞好瓶蓋,放回腰間,雙手捏著韁繩,目視前方。
明明傷的很重卻偏偏裝的無所謂,看著他笑,冷冽只覺得自己心底都在流血。是自己害他家破人亡,是自己害他身負重傷徘徊在死亡的邊緣。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程奕軒卻在關鍵時刻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安全,這樣他怎能不動容。即便冷冽傲世無雙,殺人如麻,也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有感情。
馬蹄聲響,催人前行。
自那日從昏迷中醒來,當程奕軒看到景固所有的將士們時,他就知道,自己身上不僅肩負著父仇母恨,還肩負著景固上上下下所有將士們的希望。
鎮遠將軍一事,牽連了太多軍中將士,他們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許多的軍隊都被乾宇帝收歸自己的手中,其中只要是念到程澤行一點好的人都會被處以不同的刑罰。營中將士怨聲載道,朝廷中文武將才也被奸人趁機,整個大越烏煙瘴氣,自然也就有了鋌而走險之人。
景固就是殘留下來的一脈英豪。
自程奕軒醒來他就扛起了景固所有人的愿望,練兵強兵,憑借著冷冽和曲項云人的計謀,一月之余就拿下了景固周邊白城、西平、青原等五座座城池。
連連得勝,大越上下更是傳開了程奕軒戰無不勝的神話。
他不僅繼承了前鎮遠將軍程澤行的儒雅豪邁,更是將其揚光大,細膩而又飽含霸氣。
他的威名早就讓守城的將士聞風喪膽。
據說,程奕軒手下的景固兵作戰時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是魔鬼。他們不疲倦一味的攻擊每一個目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即使是疼痛難忍,即使是血流成河依舊打消不掉他們的戰斗意志。
“少將軍,下一站就是安平了!
“是啊,下一站,安平了。”程奕軒望著戰火紛飛的不遠處,嘴角咧開了一彎孤泓。
“冷冽,差不多可以了!背剔溶幍馈
冷冽點點頭,輕輕舉起右手,他單薄而冷冽的手臂在單薄的衣袖中更顯冰冷凜冽。
他的手臂伸得很直,寬大的袖口在半空中輕輕飛舞,隨著手臂驟然下滑,衣袖獵獵作響。
鳴金,收兵!
殘陽如血,凄美奪目。
又是一場勝仗!
已經記不清打了多少勝仗了,只知道他們離京城是越來越近了。安平京城的保護城,攻下安平就可直取京城了,F在程奕軒已經退無可退了,要不黃袍加身俯視天下,要不敗兵之將,挫骨揚灰。
不!他是所有將士唯一的希望,也是拯救大越的希望,他不可以失!他父母的棺木還在京城等他祭拜,他的“千柳”也還在京城等他,他一定不會失!
“公主,白公子遣人送東西來了!鼻Я鴳n愁的站在門邊上恭敬稟報。
若曦聽到聲音,慢慢的扭過頭去,看著門口的千柳問道,“白慕清?又是那些個藥丸么?”
她的眼睛灰蒙蒙的,沒有一絲的光亮。
千柳心頭一震,抿著唇,強壓著心頭的痛楚點頭道,“確是些藥丸,來人說這藥丸都是補養身體的。這些日子公主身子總不太好,吃了這藥丸興許會有些起色!
若曦苦若無邊的淡笑,霎那的功夫就收了彎唇回過頭去。
“他明知道我即使收下了也不一定會吃,還總送來。”若曦緩緩的道。
“白公子也是好意,如今他被禁在風華閣無法來看公主,可還惦記著公主的身子,公主自己怎就不知!鼻Я行┰箽獾牡馈K龜Q著袖口靠在門邊上,眼睛望著門外,良久不愿回過神來。
若曦聞言,一怔,緩而又笑。千柳該是生氣了吧,不然怎得說了這么些氣話來。
“藥,我收下不就好了,別生氣了。”若曦走到千柳身邊,拉起她的手有些討好,又有些無奈。
“公主能保證收下了就一定會吃嗎?”千柳依舊偏著臉望著門外,她的聲音起了輕微的顫動。
“公主是不是想像打德妃娘娘遣來的御醫一樣打奴婢,口頭上說是收下,卻根本不會去瞧上一眼。公主可知道,當德妃娘娘聽說,那些個御醫連公主的脈像都沒來得及一探就被轟出去的時候,娘娘她有多傷心嗎!”
“千柳,我?”若曦低眉,悄無聲息的松開了千柳的手,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呆呆的站在一邊。
“公主可知道你這一個不舒心,虐待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你身邊很多很多關心你的人。你痛,他們比你還要痛!”千柳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抹掉眼底的淚痕。她眼睛一眨,豆大的淚滴從眼角偷落。
“是我錯了!比絷氐男χ,可是嘴角的弧度卻揚的艱難,揚的苦澀。
她緩緩收回本欲再安慰千柳的手上,輕輕抹去千柳滴在手背上灼熱的淚。
她錯了,她錯在不該自暴自棄,即使是她的父皇放棄了她,放棄了曾經愛護的人,她也不該放棄。淑母妃離開她了,玨哥哥去守靈了,可是皇宮里還有德母妃,她還有母后要保護,她還要等著程奕軒回來。他們還有海誓山盟,程奕軒一定不會忘記的,她要等到他回來。
他一定會回來的!
白慕清被囚禁在風華閣已經近四個月了,四個月不長也不短,四個月生了許多的事情,足以顛覆整個大越。
鎮遠將軍程澤行與一干將領被處死在朝門外,鎮遠將軍之子被高人救走,僥幸逃離京城。如今他又帶著鎮遠將軍曾經的部下一路從景固攻來。聽聞,現在已經駐扎在安平的城外了,再下一步就是京城了。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千里迢迢一路破城斬將無往不勝,能夠如此的迅捷,除了那少將軍心口的怨氣外,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的父皇,他受女色魅惑,殘害忠良,才會遭人人背棄,轉投他人部下。
她的父皇已經中“毒”太深,已經不可能但憑著一口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的了得了。
為今之計,唯有除妲己,安天下!
若曦突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住了!
除妲己,莫不是真要殺了“林姑娘”!
若曦恨她長了一張和娘親一樣的容顏,恨她占有了娘親的所有,恨淑母妃因她而死,更恨她魅惑父皇擾亂天下,就算把她碎尸萬段也不解心頭之恨,可是她卻有了霎那的猶豫。
“相較于已經迷失心智的父皇而言,也許我倒是可以說服她吧。畢竟,唇亡,而齒寒!”
帶著這個想法,若曦邁著步子站到了洗嫣宮外。若曦駐足,望著宮門上掛著的“洗嫣宮”三個字,思緒翻滾,感慨良多。
千柳跟在若曦的身邊,看她一皺眉一嘆氣,然后猛地睜開眼睛。那雙眸子已不再是之前所見的渾濁,反倒是回到了從前的明亮精氣。
她單手捋著鬢角的長放在胸前,衣袖一揮,單手背在身后。
英姿勃!
“千柳,你在門外等我,不用陪我進去了!比絷仡^也不回的止住了跟著她前行的千柳。
千柳驚詫的抬頭,卻瞧見若曦從容的笑容,眉間的悲戚稍縱即逝,頗有點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凄美豪邁。
“公主?”
“千柳,”若曦打斷她的話,回過頭去看著宮內,“淑母妃在這出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人在這里出事,你不要進去,就當讓我安心好了!
千柳眼前薄霧輕起,鼻子一酸,她慌忙扭過頭去,從鼻子里“嗯”的一聲,再說不出別的話來。
公主此去自己尚不知后果如何,卻先擔心起她的安危。難道公主她不知,在千柳的心里,寧愿最后死的是千柳,也不愿公主又一點的閃失嗎。
侍女太監看到瑞公主若曦突然走進洗嫣宮來,皆是驚愕的神態。
根據以往的經驗,看到若曦都應該先把自己藏起來才是正事。正當大家都做好逃跑的姿勢時,卻突然現一件事瑞公主若曦不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嬉笑,而相識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平靜的有些可怕。
難道這些日子的傳聞都是真的?
白慕清借二皇子顏弘玨之力欲挑起大越、西涼兩國爭端,而瑞公主顏若曦又與白慕清來往甚密。與此事有牽連的鎮遠將軍與一干謀逆將士于朝門外伏誅,二皇子被遣守淑妃陵三年。之后,“林姑娘”恐此事與若曦有所牽連,便求乾宇帝對若曦手下留情。乾宇帝念及二人母女剛認,不忍拆散,遂將瑞公主身邊的人,及知曉此事的所有侍女太監全部處死,除了她身邊一直留著的千柳,和白慕清身邊的石安外。
一切都進行的很隱秘,仿佛是一夜之間就突然消失了一樣。第二天所有的新面孔都補了上來,沒人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也沒人知道這么多人的尸體都去了何處?傊褪巧癫恢聿挥X的消失了。
自淑妃娘娘離開后,瑞公主的身子就不是特別的好。又從謀逆之事后,瑞公主更是很少出心瀾院。
似乎很久都沒在皇宮里聽到瑞公主的聲音,更別提見上一面,如今一見才現,瑞公主憔悴了好多,往日的風采漸漸的消失了。
若曦提了提氣,自動忽略身旁詫異的眼神,徑直的朝著內院而去。
眼見著若曦離“林姑娘”的房間越來越近,才忽然有人緩過神來,快步擋在若曦身前,躬身道,“奴才拜見瑞公主!”
若曦停了步子,低眉清淡的道,“起吧。”
然后她錯過那小太監的身子,繼續往前。
小太監慌忙的起身,又跑到若曦面前“噗通”!一聲跪下,道,“瑞公主可是要找林姑娘?”
他低著頭,聲音不大,還有些打著顫。
若曦凝眉,側著頭問道,“來著自然是來找她的,你為何要這么問。”
想她顏若曦在這皇宮還沒有什么走不得,進不去的地方,今日一再的被阻攔,到讓她起來薄怒。
“瑞公主!”
嘩嘩的,走廊里,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衣擺在地上平鋪開,他們頭壓得很低,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
“你們?”若曦深吸一口氣,閉起雙眼又睜開,問道。
“瑞公主,皇上吩咐,沒有皇上的允許下,您不可以擅自踏入洗嫣宮半步!”說話的那個小太監臉幾乎是貼著地面,但身子卻開始后揚,雖是做好逃跑的準備。
“父皇的允許?難道他也把我當作叛臣賊子了不成!”若曦緊攥著拳頭,后面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四周靜悄悄一片,所有的人都大氣不敢出一口,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壓抑,十分的壓抑。
突然,由遠及進的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人還未至就先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氣。
“若曦?,我的女兒。”
林姑娘亦瑤,被人攙扶著站在了走廊的盡頭,看到是若曦,更是加快了步子,幾乎是爬過來的一般,轉眼就到了跟前。
她看著若曦,滿目含光,雙手顫抖的抬起,卻停在若曦臉頰旁不敢撫摸上去。
若曦本就在生氣,此時又聽到她叫“若曦”,叫“我的女兒”若曦更顯得厭惡,她本想打開她的手。可一想到此次來的目的,又有些猶豫。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曦自我安慰著。
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緩緩屈身,“若曦見過林姑娘。”
她仍舊叫她“林姑娘”,她屈身的每一刻都覺得很艱難,可她又不得不這么做。
居高臨下的看著矮下去的顏若曦,亦瑤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終于,終于讓你臣服在了我的腳下。
若曦一抬頭,亦瑤臉色呼變得感動,仿佛不曾生過別的一般。
可若曦卻隱隱覺得自己來錯了,也許本就不該寄希望在她的身上吧。
“林姑娘”見若曦可以與她保持著疏遠,也似乎并不能影響她此時的開心之色。
“來,到涼亭中來,有什么事情我們坐著說。”亦瑤拉著若曦前行,可若曦卻不著痕跡的將手抽了回來,掩在袖中。亦瑤只得尷尬的縮回手去。
“林姑娘”親自出馬帶瑞公主進洗嫣宮,侍婢太監們也不敢再說什么,都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這次來打擾姑娘只因有些事情想請姑娘幫忙!比絷販\淺淡淡的道。
她刻意與亦瑤保持著距離,不愿接近。
“有什么事情你就說吧,只要是能幫得上你的,娘親?”亦瑤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若曦,卻見她無一絲的動容,緩而又低下頭去,道,“我一定竭盡所能。”
“我想借林姑娘之口,勸父皇救大越,莫要再殘害忠良!比絷乜粗喱,異常認真。
“殘害忠良!”亦瑤吃驚的道。
若曦忽地想笑,她何必裝成這樣,殘害忠良之事就連我在深宮不問世事的人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
“若曦,若真是如此,那大越豈不是?”
“嗯!比絷攸c點頭,“大越岌岌可危!”
若曦沉著生,“我想,你也不希望父皇出事,不希望大越出事吧,F在沒人能勸的了父皇,可你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不同,如果是你去勸,也許父皇還能聽進去些,所以?”
若曦越說聲音越臉色越是難看。
亦瑤笑了,毫不遮掩的笑了。
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還從她最討厭的顏若曦口中聽到了恐懼,她實在是她開心了,開心的都不想再忍者。
若曦“噌”!的起身,逼視亦瑤。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亦瑤并不遮掩,坦誠道,“是我,都是我的計劃,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她聲音如鶯啼婉轉,悅耳動聽。
“父皇對你不好么,你為何奪了父皇對我娘親的愛還不知足,還要毀了他的天下!”若曦怒斥。
亦瑤哼了一聲,很不屑,“我要的本就是她的天下,那些個情愛與我無用。”
她居然視如草芥!
“你?”若曦憤怒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想打人,甚至是連想也未想的就抬起了手臂,“嘩”的就往下扇去。
“你在做什么!”
若曦的手臂被捏在半空中,身后傳來沉聲傳來怒斥。
若曦轉臉一看,竟是許久未見的父皇。他看起來憔悴了些,眼睛也不像以前一樣有神。
“父皇。”若曦道。
“哼”!乾宇帝猛地一甩手,若曦崔不及防的被甩了出去!芭尽!的一聲,只見若曦捂著膝蓋骨,咬著嘴唇,疼痛難忍。
“皇上,若曦?”亦瑤憐惜的看著乾宇帝,又瞅瞅若曦,水唇一張一揚,竟要哭了。
“她剛才這么對你,你還要對她好嗎!”
“她都不認你這個娘親,你還要認她這個女兒嗎!”乾宇帝斥責。
“可她畢竟是我的”
還未等亦瑤話說完,乾宇帝右手一帶,就將她擁進了懷中,無語安慰。
眼前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若曦。
旁邊的侍女太監方才就被亦瑤遣在遠處,這會兒都捏著手心的汗不安的看著若曦。乾宇帝厚此薄彼如此明顯,不知瑞公主要如何自處才是。
若曦低垂著頭,捂著膝蓋扶著亭柱緩緩起身。她垂在胸前的絲隨風輕搖著,一根一根的掃著她蒼白的臉。乾宇帝深情的環抱著亦瑤,忽聽得身后傳來嘲諷的低笑。這聲音沉沉的,深深的刺著他的心的最深處。
冷冰冰,錐心刺骨的。
“若曦”乾宇帝沉著聲道,他卻不敢回頭看她。
方才將她甩到一邊不聞不問,還不停斥責她的乾宇帝居然不敢回頭看她一眼了。想到這若曦笑的更加大聲起來,她的笑音聲來越刺耳,越來越沉重。仿佛心頭壓了千年的積怨,萬年的悔恨。
“皇上”亦瑤抓緊了乾宇帝胸前的衣服,凄哀的將頭埋進他的臂彎。
“若曦,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彼袷窃诮o自己勇氣,最后一句聲音卻是異常的大,像是吼的一樣。
若曦從他半側的臉上看到了緊蹙的眉角,心浮氣亂的眼神。
“兒臣現在連笑的權利都沒有了么,父皇實在偏心得很呢!”若曦冷眼旁觀。
“夠了!”乾宇帝怒斥一聲,這一聲用了他太多的力氣。話一出口,他的心口猛地一疼,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亦瑤連忙輕撫著他的胸口,細細安慰。
“若曦,你不該這么折磨你的娘親!鼻畹鄞执藥卓跉,緩緩的道。
“娘親?”若曦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仰頭苦笑,“父皇難道真認為兒臣還是三歲的娃娃么,兒臣不是說過,兒臣的娘親早就死了,死了!父皇不是還帶兒臣去看過娘親的棺木了么,怎么還會開這樣的玩笑。”
“死人是不會復生的,就算是三歲的娃娃也都明白,可是父皇卻執迷不悟。父皇不是看著娘親走的么,怎么還會認為這女人就是娘親呢。癡情人也許會說父皇對娘親情意深重,感動上蒼,讓娘親死而復生?墒敲靼兹藚s會說,父皇眼界不明,被人戲耍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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