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請!”順公公讓出道來。
“勞煩公公了。”若曦難得的遵循著宮中禮儀,循規蹈矩的回了句。
靜香陪著她上前,卻被順公公攔下,他訓斥道,“皇顏豈是你個小丫頭染得的!”
靜香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若曦獨自推門而入。
外面天寒,而養心閣內卻如春般溫暖,若曦緊張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房間里有濃濃的書墨香味,想來也是長久積累而成。幾根朱漆柱子周圍皆圍上明黃的紗幔,幾條祥龍若隱若現,正對著門的是一面巨大的屏風,墨色的字跡在屏風上飛舞,煞有氣勢。
“看夠了?”戲謔的聲音自屏風后乍然而出,若曦猛的被驚起,眼前的一切讓她忽然想起了東越的皇宮,想起了父皇的書房,竟忘記了此處是西涼,她在此是拜見西涼國主白漣。
“民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若曦雙膝跪地,雙掌交疊墊著額頭緊貼地面。
“朕的養心閣可好看?”白漣隔著屏風幽幽的問道。
“請皇上恕罪!”
“朕問你的話,怎么不回答呢。”
若曦背后一僵,她屏著氣,緩緩道,“磅礴大氣,莊重威嚴,是為天子所用之處。”
“倒是個大家閨秀。”白漣點點頭,“只是不知是否也有大家閨秀的氣度。”
“不知皇上何意?”若曦皺著眉,身子壓的更低了,聲音卻是從骨子透出來的高貴。
這讓白連有了些許的意外,很少有人敢這樣問他話,而她卻問的如此自然,這是與生俱來的。
“紫陽宮,你可知是何處?”白漣歪坐在椅塌上,一手托著下顎,一手伏在腿上,指尖若有若無的敲點著。
“太子寢宮!”若曦干凈利落的回道,她不去思考,也不去猜測。
“那慕清住在紫陽宮,你可知朕何意?”白漣目光如利刃,透過屏風襲向若曦。
冰冷的地面凍得若曦膝蓋生疼,她身子微微顫抖,沉靜的道,“民女不知!”
“說實話!”
“民女不敢妄加猜測圣意。”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么。”白漣瞧著伏在地上的若曦,笑意加深,“在朕的幾個皇子中,如今看來,慕清算是最合朕心意的一個。只是,這朝中之事變幻莫測,你不知對方居心到底為何,所見的未必就是真實的,支持你的未必就是值得信任的。”
不知白漣為何突然說起這些,但從他方才的話中,大概可以得出白慕清就是他內定的繼承人了,這太子的名分一日未定,住在紫陽宮就一日不得其正主之位。
“你若真心對他好,就不該阻礙他的路。”
恍然間,一陣寒風掃過若曦細嫩的脖頸,涼嗖嗖的。待回神,卻見一雙黑色描金的龍靴立在眼前。
“阻礙?”若曦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難道她已經成為白慕清的阻礙了么。他的太子之路,皇位之路,因她而生了變故了么。
真心,她對白慕清,可以用真心二字么。
“皇上的意思,民女不明白。”
白漣緩緩地蹲下身子,明黃的衣襟在若曦眼前閃爍,像極了曾經父皇那一身的明黃,只是白漣的氣息更多的是冷煞,他低著頭,濃重的呼吸冷冷的掃過她的耳邊。
白漣盯著她耳垂上綴著的那顆珍珠,不徐不慢的道,“慕清已然十八,是該娶妻了。”他伸出手,抓住那顆珍珠,挨近了仔細端詳。
若曦腦袋里“轟”的一聲炸響,“娶妻!”
若曦猛的抬起頭來,瞬間耳垂撕痛,她一張臉擰起,抬起頭卻見白漣瞇起的雙眸,一時間竟忘記了叫疼。
白漣寬大的手掌握著她整個左耳,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右耳,他的手不暖卻十分有力。
“不想要這耳朵了么,真是可惜了這么一張臉。”被白漣握著的左耳火辣辣的疼,卻因為他冷的手握著反而不那么痛了。
“民女莽撞,望皇上恕罪!”若曦低下雙眸,,掩蓋那一時的慌亂。
“莽撞!”白漣輕笑,“朕倒是不知你因何莽撞,三宮六院本就是家常,你若是想讓他做上這個位子,就要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更何況,你根本給不了他什么,又為何要他為你舍棄。”
“舍棄?”,若曦心中慌亂,“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大將軍睿賢乃國之重臣,其長女睿瑾,年方十六,賢良淑德,待字閨中。”白漣重重的咬著“大將軍”三個字,讓若曦聽得真切。
大將軍!國之重臣!多么重要的一個人物,如能將他拉攏,那么白慕清的太子之位就能更加穩固,而她跟在白慕清的身邊,根本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的幫助。念及此,若曦黯然,如若她還是東越的長公主,是否也會被父皇當做一枚拉攏的棋子嫁出去。
這就是皇家!
“民女明白了。”若曦重重的垂下頭去,耳邊嗡嗡直響。
從養心閣出來,靜香一眼就瞧見了若曦受傷的左耳,她拿了手帕就覆上去,奈何若曦似沒有知覺一般無聲的前行。
剛回到紫陽宮,就見白慕清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他遠遠地就瞧見若曦呆坐在廳堂,兩手握著茶盞,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旁邊的靜香這為她敷藥。
“若曦。”
“啪!”
突來的聲音惹得若曦一驚,手中的茶盞忽的落地,摔出清脆的聲響。若曦呆呆的抬起頭來,看著一臉焦急的白慕清。他來的這么急,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他的手異常的溫暖,摸在她受傷的左耳上,泛起一股暖流。
還未待他開口詢問,門外就響起順公公的聲音來,“皇上有旨,命太醫院太醫前來為凌小姐診治。”
“是父皇傷了你!”白慕清小心的查看著若曦的傷口,在她耳邊狠狠地道。
若曦心頭一驚,緊攥著白慕清的袖口,抬起頭看著他,“不!不關皇上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罷了。”若曦神色緊張,緊攥著的手冒著冷汗。
白慕清陰暗的眸色漸漸清明,他低聲撫慰著若曦,“好,我知道了,你的傷要緊,先讓太醫瞧瞧吧。”
說罷,他牽著若曦的手,挨著若曦坐下,這才吩咐太醫上前來為若曦看傷。
耳上的傷口本不算深,經靜香擦拭過血跡,太醫診斷時方便了許多,沒多大功夫便留下了一盒子藥膏,囑咐每日早晚涂抹一次便可,頭兩日還需多加注意,不得感染才好。
順公公領著太醫去向白漣復命,此時廳內只留了靜香在。
“到底怎么回事?”白慕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若曦的左耳,問道。
靜香“噗通”的跪在地上,“是奴婢沒照顧好小姐。”
“說仔細了。”
“也不怪靜香,是我自己不小心罷了。”若曦撥開白慕清的手,低著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既是不愿說,白慕清也不勉強,他揮退靜香,自個兒拿著藥膏,嗅了嗅,又在自己手背上擦了擦,見沒什么異常,這才安心。
“來,先把藥膏擦了,傷口才會好。”
他的溫柔讓若曦心愧,自亡國已來,似乎自己只是他的負累,卻根本沒有為他做過任何的事情,如今白漣為她指了一條路,那么她是否要走下去呢。
“太子之位,你要么?”
白慕清的手停在若曦的左耳上,有霎那間的吃驚,他一直沒有想到,第一個問他這句話的人,會是她,盡管朝中皆知,他已為太子人選。
“清!”
若曦低下雙眸,唇邊勾起一抹苦笑。“聰明人做聰明事。”這是離開養心閣時,白漣留給她的一句話。若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聰明人,她只知道,她希望能為白慕清做些事情,彌補些遺憾。
“太子之位,我要!”白慕清堅定的道,涂藥的指尖,顫抖的劃過若曦的耳垂。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在所不惜么?”
“是,無論什么代價。但”白慕清看著若曦,道“不包括你。”
那深情的眼眸,一如那晚他道,“白慕清,今生絕不負你!”
若曦心頭一暖,有人這般珍惜的感覺真的很好。
“清,我想念在伏崖時你煮的魚湯了。”若曦莞爾一笑,聲似泉水叮咚,敲打在白慕清的心頭。
他淺淺的道,“改日,你傷好了,我帶你去捕魚,再煮魚湯給你喝。”
“你說,伏崖那的桃花是否依舊盛開。”
“應該還在開吧。怎么,想念伏崖了?”白慕清柔和的問道。伏崖,有著只屬于他們兩個的回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世外桃源的日子。
“嗯,突然覺得,那些日子好遙遠。”若曦揚起清麗的笑容。
當白慕清還沉醉在伏崖的回憶中時,若曦突然道,“聽聞,睿家大小姐是個不錯的姑娘,清”
“不!”
似乎已料定若曦所言之事,白慕清斬釘截鐵的道。
若曦的手指忽的收縮,拉著他的手,白慕清猝不及防的將藥膏劃到了她的手心,泛起一陣冰涼。“若曦,連你也要這樣勸我嗎?”
“你想要太子之位,就必須”
許是禁不住白慕清炙熱而又受傷的眼神,若曦側偏著頭,看著別處,不再言語。
“不論是否因為太子之位,我只問,你是否真的希望我去娶別人?”白慕清扳著若曦的肩,問道。
假如真的拋開太子之位,她真的希望看到白慕清與別人喜結連理么?若曦從未想過,她猶豫了,“我”
若曦的沉默,白慕清的心寒。生在皇家,本就身不由己,而他為了她曾以為只要堅持自己的信念,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像太子之位,像若曦的陪伴。可是如今,她卻要生生的斷了他的信念,他為她的付出,他對她的堅持,就在那一刻坍塌。
白慕清無力的松開若曦,他雙手負在身后,一襲錦白勾勒出完美的曲線。他仰起頭,緊閉雙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待睜眸,依舊是孤傲的白慕清。
“如果你真的是這么希望的話,我會娶她,哪怕她對我沒有任何用處。”
“怎么會沒有用處呢,他是大將軍的女兒,是睿賢的掌上明珠,怎么會沒有用處呢。”望著白慕清飛揚的衣擺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若曦擰著錦帕,白慕清的話深深地刺到她的心里,“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話,我會娶她。”
想做太子,想做皇帝,背后不能沒有一個強大的力量支撐,僅憑著上官家是不可能的。而睿賢手握西涼重兵,與他聯手,不失為上策。更何況,聽聞睿瑾又是大家閨秀,品德賢惠,不管是為太子妃亦或是未來的皇后,都是上乘人選。
“我愿意,我又憑什么不愿意呢。”若曦喃喃的道,只是為何,她的眼睛里起了氤氳,暖暖的,緩緩地滑落。
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吧。
次日,若曦再次被順公公帶到了養心閣,一路上他都不茍言笑,不管若曦怎么問,他也都只是“奴才不知”“小姐去了便知”來搪塞她,若曦也索性不再問。
進了養心閣,白漣正在桌前提筆揮墨,洋洋灑灑,一氣呵成。
“民女若曦,拜見皇上。”若曦屈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今日陽光尚好,地面上突躍出幾條亮麗的光線來。
“來得正好,看看朕這幅字怎么樣。較之之前那幅如何?”他說的,應是若曦上次來所說的屏風上的那幅字吧,沒想到,那竟也是他的筆跡。
“民女不敢!”若曦將頭壓得很低,她隱隱的察覺到此行非同尋常,只待白漣說出最終的目的。他看似輕松地言談,實則暗藏波濤。
“啪!”的一聲乍響讓若曦猛的一震。
白漣的聲音隨之幽幽而起,“不敢!你不敢,卻不代表別人也不敢!這可真是朕的好皇兒!”
若曦這才稍稍抬起頭來,一份明黃的奏折靜靜地躺在離她不過半步的距離處,她清晰地看見“白慕清”三個字,這是白慕清上呈的奏折。
“朕悉心栽培慕衍,論才智手腕,朕都十分滿意,只可惜他居然起了謀逆的念頭。朕甚為惋惜,卻也看到了一直不曾在意的慕清。他雖不像慕衍一般從小得到朕的栽培,手腕氣勢卻不輸任何皇子。平定邊疆,安穩朝中局勢,培養自己的實力,雷厲風行的手段比之朕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白漣仰天一嘆,看著若曦的眼神卻愈加凌厲。
“可他昨晚卻帶了這奏章來,跟朕說什么寧可放棄睿賢,也絕不娶睿瑾!你可知,這對他而言意味著什么。朕的皇位,能者居之。朕念他有為君王之勢,給他指了條明路,他卻不知好歹,非要與朕做對!?”
放棄睿賢,不去睿瑾。
若曦腦袋里嗡嗡作響,她沒有聽清白漣后來說了什么,腦海中只徘徊者這句話。白慕清他可知放棄睿賢意味著什么,這可是西涼的軍權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而他就這么放棄了。不該啊,白慕清你不該這么做的。
若曦清晰地記得,昨晚他說,太子之位,他要!
她也記得,昨晚白慕清說,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娶她的話,我會娶她。
“紅顏禍水,朕,不想因為一個女子,損失一個太子!”溫熱的氣息噴在若曦的后脖頸中,凌厲,威嚴。
若曦回神,猛的低下頭,伏在地面上,欲躲開挨近了的白漣。
“如果你下不了決心,朕來幫你。”他的手冰冷的勾起她的下巴,強迫若曦抬起頭來仰視著他。
若曦躲閃不過,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幫,如何幫?她雖不知,卻在白漣的話語中聽到了威脅。
“民女謹記!”她惶惶然的低垂著眼眸。
回到紫陽宮,若曦依舊能感覺到白漣留在她下巴上的冰冷,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靜香忙問道,“小姐是不是冷了?”
“我沒事,沒事。”若曦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她攏了攏寬大的貂裘,疾步朝著房間而去。
經過曇園時,她意外的現,這里多了些許的侍衛。自白慕清入主紫陽宮后,派來看守這里的侍衛被他遣走一半,以他的個性,本就不喜人多,此舉倒也合理。只是為何偏偏在他的曇園,突然守衛這么密集。
她忍不住好奇,帶著靜香挨近了曇園,徑直朝著白慕清所居的曇樓而去。
“小姐留步!”侍衛持刀攔住若曦,往周圍看去,侍衛已將曇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想見靜王殿下!”摸不清此時的狀況,若曦只好施施然的行了一個禮,“不知可否稟報。”若曦道。
侍衛并不為若曦所動,伴著刀鞘摩擦的聲音,硬生生的回道,“皇上有令,命靜王殿下潛心理政,任何人不得干擾!”
囚禁!若曦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
可是白漣并沒有削去他任何的權利,“潛心理政!”莫非,是針對她。
看來這次白漣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如若白慕清一日不答應這門親事,恐就要在這曇樓多關一日。
若曦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白慕清說的話來,“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話,我會娶她。”只要她狠心下做了決定,他就會娶睿瑾,這樣,他就仍舊是西涼靜王,未來的太子爺,西涼將來的皇。他所想要的一切都會實現。
念及此,若曦立即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有返身而去。不管靜香在身后怎么叫她,她都視若無睹。
養心閣內,白漣摒去左右,與若曦單獨處了很久。門口有順公公守著,靜香無法靠近,只知道若曦進去的很急躁。而里面有安安靜靜地,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么。
忽然,門吱呀的閃出一條縫,順公公忙上前將門打開,若曦不等門完全敞開,就側轉著身子閃了出來。靜香剛想上前,卻突然聽到皇上叫住若曦,“朕,希望能盡快聽到你的好消息。”
若曦抿著唇,神色沉郁,她回身,微微福身,“民女告退。”
她似一陣風一般飛離養心閣,到了僻靜的地方,才放緩腳步,一下子歪坐在冰冷的石面上。
“小姐,石頭涼,小心”
不等靜香話說完,若曦就揚起頭,對靜香一笑,“無礙的。”她的笑,比哭還難看,分明是很傷心,卻非要裝作開心的樣子。
靜香看的心疼,卻也不知道她和皇上說了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小姐,天涼,我們早些回去吧。”靜香將方才她跑掉的貂裘裹在她身上,將若曦攙扶起。
回到紫陽宮沒多久,一道明黃的令牌就被送到了若曦的手中。靜香驚訝的看著這道出宮令牌,再看若曦異常平靜的面容,她隱隱的覺得,有事情要生了。
若曦捏著這道令牌,手心里濕濕黏黏的冒著冷汗。至少,至少白漣還給了她選擇的機會,只是他給的機會,又有幾分算是一個機會。可是她不后悔跑去見他,起碼,她也能為白慕清做些什么了。
夜晚,風大得很,坐在房間里,仍能聽到呼呼掃過窗前的風聲。靜香服侍若曦睡下,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
自接到令牌起,若曦就獨自一人,看著令牌默不作聲,靜香擔憂。她的不與人說,必有不能說的緣由,只是一只沉悶下去,畢竟不妥。
次日的清晨,若曦拿著出宮的令牌,帶著靜香悄悄地出宮去。他們出來的早,路上行人并不多,靜香妥貼的找了一家客棧,方便他們換了男兒衣裝,順便吃些早點。昨晚若曦吃的少,加上走了這么長的路,她面容已顯疲倦。
“小姐,是不是再休息一會兒?”靜香挨著若曦低聲問道。
“不,我沒事,我們必須趕時間,現在就去睿將軍府上。”若曦起身走在前面,靜香在桌上留了一錠銀子,緊隨著若曦身后。
早朝已過,睿賢被白漣留在宮中尚未歸來,當若曦掏出那塊明黃的令牌時,她很快就見到了睿府的大小姐睿瑾。
她披著白狐裘,雙腿盤坐在軟墊上,低眉,撫著一張古琴,動靜之間,墨黑長柔軟的飄浮,音律如水般潺潺流出,看到若曦來,她不急不緩的起身,露出玫紅色衣襟來。
看到她來,她輕聲道,“凌小姐。”像是早已預料到她會來。
見到睿瑾的這一面,若曦才真的放下心來,果真如白漣所說,睿瑾品德賢惠,她一顰一笑,一靜一動,都體現著大家風范。她的聲音柔和卻不矯揉造作,言語明了卻不躲閃,她笑起來的樣子,好像一縷陽光溫暖人心。
霎那間,若曦恍惚已看到她站在白慕清的身邊,著金絲織就得大紅禮服,三拜定情,她仿佛聽到了萬民朝賀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凌小姐,你沒事吧。”睿瑾眼疾手快的扶起若曦打落的杯子,溫熱的茶水沿著桌腳流了下來。
若曦猛然回神,衣襟已濕了大半,睿瑾趕忙到房間里找出一件淺黃色的衣裙遞給若曦,“天涼,凌小姐還是換了衣服再回去吧。”大概是看出了若曦的猶豫,睿瑾繼續道,“小姐放心,回去的時候我可以讓家仆護送小姐直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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