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偏過頭去,“我想自己呆一會兒。”她聲音微弱,氣力不足。
“要不要宣太醫(yī)?”
“不,我沒事,只想自己呆一會兒,你退下吧。”若曦冷漠的拒絕了靜香,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呆著,什么人也不想見,什么話也不想說。
夜晚的煙花燦爛奪目,想來,睿瑾應該已被接進宮來了。
今夜,是白慕清大喜的日子,也是程奕軒納妃的吉日。
“貴人,聽前殿的人說,皇上封靜王殿下為太子了,又適逢太子娶妻,您真的不去恭賀么?”靜香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候若曦。
“太子!”他真的坐上太子之位了,應該值得高興,可是為何她卻高興不起來呢。
“改日再去吧,今天我累了。”
“貴人”
“去吧。”
“可是您總要吃些東西吧,不然會餓壞身體的。”
“我還不餓,你下去吧。”她決絕的道,現(xiàn)在,她只想自己呆著而已。今天,是每一個人都該幸福的一天,而她卻無法釋懷。
不論曾經(jīng)如何山盟海誓,到頭來也不過是憑空理愁絲。
炫目的煙花伴著轟鳴,在漆黑的夜幕中綻放,花謝花落,萬人矚目的光華轉(zhuǎn)瞬即逝,晶晶點點的消失在夜幕中。來不及傷感,也來不及懷念,下一朵煙花又燃起,夜幕依舊繁華多姿,驚嘆不斷。
而她,就是已經(jīng)謝了幕的煙花,消失在程奕軒的眼中了。
若曦關上窗,回憶如水般涌來,可是曾經(jīng)這么多的美好,留給她的卻只剩下三年的孤獨等待,最后亡國弒君的一抹紅,如同今日裝飾在大齊皇宮內(nèi)的紅艷。
他的柳妃,又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
煙花火的聲音越來越大,果真如靜香所說,為了這次白慕清的大婚,宮內(nèi)花費了不少的氣力置辦婚宴,單說這煙花,就已是難得一見了。轟隆隆的聲音越演越烈,還伴著些吵雜的鏗鏘聲,不知又是為太子大婚特別準備的什么節(jié)目。
若曦無心細聽,她撥弄著燭心,既然無心睡眠那就找點事來做吧,總比又胡思亂想的好。
“貴人!”靜香敲門,聲音很急。這么晚,還能有什么急事?
“我想靜靜,別什么大事就等明天再說吧。”
“貴人,是上官大人求見您。”靜香連忙接上話,生怕下一刻就沒有機會說了。
“上官大人?”莫非是上官子焱!
白慕清大婚,上官子焱應該陪在他身邊才是,這會兒怎么會到這來呢。若曦納悶,她打開房門,上官子焱已經(jīng)在院中等候,除了他和靜香之外,院子里已經(jīng)圍了一圈的侍衛(wèi),皆是黑甲長刀。
“這是??”若曦皺著眉,這仗勢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子焱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左右掃視一眼,淺淡一笑,解釋道“這些侍衛(wèi)會保證小姐安危的,小姐不必驚慌。子炎,也會守在這。”
“保護我?”若曦更加納悶了。她方才清楚地聽上官子焱叫她“小姐”,而非貴人。別人不知她做了凌貴人,一直跟在白慕清身邊的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靜香說小姐沒吃晚飯,殿下很擔心。”上官子焱一揮手,站在靜香身后的婢子立即拎著紅木食盒上前來,她站到若曦面前,福福身,側(cè)著身從若曦的身邊的空隙進了房間,將碗碟一個個擺在桌子上,而后退出門來,恭敬地又站回靜香身后。
“這是殿下吩咐為小姐做的。”
若曦側(cè)轉(zhuǎn)回身,一眼就看到桌上擺著的一條清蒸魚,她還記得前些日子她跟白慕清說,她想吃他做的魚了。沒想到今天他大婚,卻還掛心著她,為她準備了這么一條魚,她應該感激還是該笑白慕清太傻。
魚,仍舊是她吃過的清蒸魚,卻沒有一點在伏崖吃時的味道。過去的是永遠的逝去了,就算是回來也不是原來的那個。
鏗鏘的聲音越來越近,夾雜著呼喊的聲音,還有雜亂狂奔的腳步聲。
若曦放下碗筷,望著上官子焱,他身后的漆黑的天空里晃動著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若曦這才注意到,喜慶的弦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現(xiàn)在,外面的宴會結束了嗎?可是現(xiàn)在天色尚早,怎會這么快就結束。
若曦探尋的看著上官子焱,可是他卻像是對外面一切胸有成竹的樣子,好生奇怪。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仔細聽來,還有痛苦的尖叫聲,刀劍擊撞,甚至還有煙花的悶響。
若曦噌的站起身跑出房間,她遠望著屋檐下泛起白光的夜空,風襲來,帶著血腥的味道。若曦手抓著心口一陣生疼,那種感覺,像是回到了滅國的那晚,猩紅的天是嗜血的光芒。
“小姐還是到房間里去吧,外面冷。”上官子焱瞥了眼靜香,靜香得令,立即上前挽著若曦的手臂往房間里拉。
人還沒進去,就聽到梨園的門轟隆隆的一陣響,鐵甲兵器摩擦出嘩啦啦的冷凝的聲音。若曦渾身一僵,她攥著靜香的手,看上官子焱正聽院門口跑來的侍衛(wèi)回報情況,不禁問道,“怎么回事。”
上官子焱淡淡一招手,上來一小隊侍衛(wèi),聽完他吩咐,轉(zhuǎn)身列隊遠門而去。上官子焱這才轉(zhuǎn)身對若曦道,“有人想要擅闖梨園。”
擅闖?難道是刺客?可是看上官子焱信心滿滿的樣子,倒像是早就預料到有人要來,不然怎么會早早的在這里等候。如果是刺客,應該不會有剛才的撞門聲,
若曦掙扎著不肯進去,她狠狠地看著上官子焱,怒聲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們在做什么?你們要做什么!”
“小姐不必動氣,等會兒殿下自會跟小姐解釋清楚,小姐還是到房間等殿下來吧。”上官子焱不緊不慢的走到若曦身邊,靜香后退兩步,閃出門來。上官子焱單手一讓,直指房門,道,“小姐請回房。”
不論若曦如何怒視上官子焱,他都一副溫文儒雅的姿態(tài),不緊不慢,不溫不火。
“你們這樣做,豈不是將之前的努力白白浪費了嗎,只要過了今晚,白慕清就能贏得了睿將軍的支持,兵權在手,還有什么能作為他的阻礙,你們?yōu)楹尉筒荒芏嗟纫粋晚上,偏偏兵行險招,逼宮造反。”
“凌小姐!”上官子焱凌厲一聲,眼神犀利,他雙手負在身后,清冷的道,“小姐可了解殿下?”
若曦呆愣住。
了解?相伴三年有余,她應該是了解他的吧。可她又不太敢確定,她是否真的了解那個被稱作西涼靜王的白慕清。東越宮中他冰冷疏離,高貴寂寞的身影,伏崖下他忘卻浮塵的笑容,如今西涼朝堂之上的處處隱忍,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她也在問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
見若曦安靜下來,上官子焱揮揮手,喚靜香攙扶著若曦進房,關上房門的前一刻,上官子焱叫住若曦,“居高位者,有許多的迫不得已。若是可以,希望小姐可以忘記前塵,好好待殿下。”
若曦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白慕清昔日的影子,并未深究上官子焱的話,她背對著上官子焱,微微點頭。
母后說,生在帝王家,有許多的迫不得已。可若曦卻不知生在白慕清身上的迫不得已,竟是這么多的無辜的性命,還有一個女子終身的幸福。
而她,也間接地參與其中。
去看睿瑾已經(jīng)是第二天傍晚的事情了。
那時若曦被一道口諭接回了紫陽宮,而睿瑾此刻正在紫陽宮休息。若曦去的時候,她還沒醒,侍婢從房里拿出來的大紅喜服上結了一片片殷紅色的硬塊,煞是惹眼。
這,是昨晚染得血跡吧。
走出梨園大門的時候,地上的分明是干干凈凈的,若曦卻聞到了濃重的血腥的味道,即便是掃灑之后,仍舊除散不去。昨晚上,就在梨園外,就在一道墻之外的地方,無數(shù)慘叫的聲音,刀劍擊打,鎧甲摩擦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許久,直到清晨,似乎才迷迷糊糊的遠去。
她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景,但看到今天紫陽宮的安寧,她知道,他成功了。
白慕衍沒有做到的事情,他白慕清,做到了。
從靜香提到煙花的時候她就該有所警覺才是。
他曾說過,他可以放棄睿賢,可以不娶睿瑾,她就該知道他會有自己的打算,而她逼著他害了一個無辜女子的終身幸福。
新婚之夜,變成了血腥的屠殺。
若曦不知道,經(jīng)過這一夜,那個溫柔嫻淑的睿瑾會變成什么樣子,她不敢看,卻抑制不住對她的愧疚,終究還是來了。
入夜后,才恍惚聽到睿瑾房里有些動靜,侍婢來報,說王妃醒了。若曦連忙起身,裹了貂裘被靜香攙著到了睿瑾房外。
大紅的門頭,處處張著大紅雙喜,侍婢們排著隊,托著飯菜往房間里送,想來是早就準備好,就等著睿瑾醒來吃了。等所有的人都退出來,若曦透過閃開的門縫,遠遠地看見侍婢攙著睿瑾坐在桌邊,興許是這兩天太累,她的精神看起來并不太好。
似乎是察覺到了若曦的目光,坐在房間內(nèi)的睿瑾放下碗筷望著若曦這邊,她起身,朝著若曦微微一笑。本欲轉(zhuǎn)身離去的若曦不得已的回應的笑了笑,由靜香攙著進了房間。
“那日一別,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到凌小姐了。”睿瑾招呼著給若曦添了一副碗筷,摒退了侍婢,就連靜香也退到了門外守著。
“我?”若曦欲語,卻不知從何說起。說她擔心睿瑾安危,還是說她后悔將睿瑾帶進了這場爭斗?
“聽侍婢說,小姐傍晚就來了,一直等到現(xiàn)在,是在等靜王殿下嗎?”
“不!”若曦連忙回道,“我是來看你的!”
“大婚之夜生這樣的事,我擔心你?”
“擔心我會想不開?”睿瑾兀自輕笑,“凌小姐多慮了,睿瑾雖是女兒身,卻并非如尋常女兒家的那般嬌柔,睿家世代為將,這樣的場面又豈會被驚嚇。更何況,靜王殿下早已囑咐睿瑾做好準備,睿瑾又怎能辜負殿下的信任。”
“你早就知道了?”若曦驚起。
“是。”
“那你還答應他!這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
“這也是最好的機會!”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為了奪位,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
這點犧牲算什么?
也許在睿瑾的心中,白慕清奪得皇位是件更重要的事情,與大婚之夜的嗜殺比起來,這一夜真的不算什么。畢竟,血雨腥風之后就是白慕清的天下了,他們該喜而不是悲。
既然睿瑾知曉此事,那么睿賢將軍又豈會不知,否則,事情也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若曦嗤笑,當初皇上為白慕清選擇睿家結親,看中的就是他手中的兵權,好讓他在朝中有所依靠,而他卻不曾想到,二人會聯(lián)合起來將他擺了一道。
可悲!可憐!
成王敗寇,此刻,也無需再說些什么。
此時的白慕清依舊是靜王殿下,卻也并非是昔日的靜王。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依舊是西涼皇白漣,然而此刻的他正被軟禁在房間里不得踏出房門半步,即便是沒有禁衛(wèi)軍的嚴密看守,現(xiàn)在的白漣也無法自己離開床榻半步。
他身受重傷,已然時日不多。
白慕清將這一夜的事情封鎖的很嚴密,而白漣的傷對外也只稱舊疾,一切來得太快,市井之中雖也有傳言猜測,卻礙于白漣賜白慕清紫陽宮明擺著他將是太子儲君而不敢再妄言。然,若是深究,恐白慕清擔心的應是散在外的白漣親兵還有仍舊支撐著白慕衍的亂賊以此為借口再生事端吧。
“小姐,上官大人來了。”靜香恭順的站在一旁,低聲提醒若曦。
自那日后,靜香也不再稱若曦“貴人”,而是如往常一般叫她“小姐”,她想起那晚上官子焱一直只稱她“小姐”,想來,靜香作為上官子焱送來的人,自然也跟著原主子的習慣,改了稱謂。只是這稱呼總比“貴人”二字挺著順耳,也并未多在意了。
只是這些天都過去了,原本以為處理完政事之后,白慕清至少會來見她一面,然而到了今時今日,她見到的也就只有上官子焱而已。
“上官大人,您這是?。”若曦回身,心不在焉的一掃上官子焱身后的侍婢奴才,滿心疑惑。
“靜王殿下的旨意,待會兒小姐就用得上了。”說完,他淺淺一笑,平靜溫和,前些日子的冷色漸漸地淡了。直到他青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若曦才舒了一口氣,看他的樣子,一切似乎都已步上正途了。
果不其然,如上官子焱所說,沒過多會兒這些人真的派上了用場。
當喪鐘敲響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跪拜在地,西涼皇白漣駕崩了。
意料之中,仿佛又是意料之外。
白衣侍婢為若曦挽上黑紗,其他人忙而有序的收拾梨園的東西,沒多大會兒,靜香就攙扶著若曦,身后跟了兩排侍婢奴才,走出了梨園。
黑白的錦帶鋪滿了整個皇宮,白晃晃的,像是落了雪一般,薄紗飛舞,拂在心頭一陣悲涼。這一切來的太快,像是預謀已久,只等這一刻的爆。若曦隱隱沉了心,也許,白漣早已離世,他們并不急于喪,只再拖延時日,等待時機而已。
出了梨園,緊接著傳來的便是先皇遺旨,無所出之妃嬪均入住碧落庵,為西涼祈福。
這是西涼的老規(guī)矩,順理成章的事情。于是,后宮之中哭泣之聲越來越悲戚。哭的不是先皇駕崩,而是自己命運不濟。
跟著侍婢的引領,曲曲繞繞的,入的竟是白慕清的紫陽宮。站在厚重的門前,若曦恍惚的愣了神,不過稍微思量,想來她能來的也只有此處了。不過,這里已經(jīng)有了它的女主人,于此處的感覺竟陌生了少許。
整個皇宮此時一片悲鳴,而紫陽宮內(nèi)卻忙忙碌碌,仿佛只有若曦一人閑來無事。她本身就在守孝,本因白慕清大婚而覺得對他有所沖撞現(xiàn)在看來倒是省了許多的功夫。想起他來,若曦這才現(xiàn)自來了紫陽宮,也并未能見上他一面,不知是他刻意不見還是真的忙的很。
畢竟是國喪,也許真的很忙吧。
相對于西涼的黑白國喪,此時的大齊明顯是熱鬧許多。
寰傾帝以皇后之禮納柳妃,她雖沒有登上一國之母的寶座,卻也成為大齊如今最為尊貴的女子。只是,傳言柳妃在一場大火中容貌有毀,就連說話也十分吃力,所以她總是以紗遮面,閉門不出。在所有人為之惋惜的同時,也為寰傾帝一顆真心所征服。
寰傾帝程奕軒嘆著氣放下信箋,沉聲問道,“他沒有再說些別的?”
跪在大紅地毯上的藍衫小奴俯道,“回皇上,公子說,該回來的時候他就會回來了。”
程奕軒輕搖著頭,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吧。”
藍衫小奴應了聲,恭敬地后退著出了房門。
程奕軒捏著信箋,念叨著“又這么不聲不響的走了,大喜的日子,你偏要朕為你擔心。”想當日在景固,他也是不聲不響,無聲無息的一個人離開。
“皇上才不必為他擔心,這天下還真沒幾個人能傷得了他。”
話說著,明黃的紗幔后緩緩走進了一個人影,來人掀起紗幔嘴角彎彎,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正是大齊丞相曲項云,曲相是也!
“你來啦。”程奕軒見曲項云對冷冽此去十分不屑,曉得他定是又想起之前他們?nèi)ゾ肮棠谴蔚牟桓娑鴦e,不免在心中一笑。
“可是他的身子委實不太好,這天氣仍涼,就怕他在外不照顧好自己。”想起冷冽蒼白的面容,程奕軒皺起眉頭來,也不知他到底患了何病,總不見好。
“平日里也沒見皇上為臣這般擔憂,可真是讓臣嫉妒吶。”曲項云酸溜溜的瞥了一眼程奕軒,委屈極了。
程奕軒抬起筆的手猛地一頓,他回眸看著曲項云,鄭重其事的道“朕確實不能太過偏袒,也應為你著想才是。”他佯裝沉思,緩而道,“如今大齊安定,你也該成家立業(yè)才是,朕看洛家的大小姐倒是不錯,不如?”
“噗!”曲項云喝道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他一掀衣擺立即跪在地,道“皇上,臣有事起奏。”
“噢??”程奕軒眉眼帶笑,見曲項云這么緊張的樣子,看來他與洛家那小姐的傳聞倒不像是假的,若是有機會,他倒是想與那洛家小姐見上一面,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曲項云唯恐避之不及。
“皇上,西涼皇白漣駕崩,三日國喪后,西涼靜王白慕清即位。”曲項云鄭重地道。
“白慕清?”程奕軒腦海中隱隱浮現(xiàn)出那個高貴無華的身影。
彼時的他還是西涼送來的質(zhì)子,這么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要登上西涼皇的位置了,世事總是無常,就如同三年前他也不曾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新皇即位,應送份大禮才是。”程奕軒很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他冥思,陽光灑在他墨頂端,散開一圈圈光暈,溫暖襲人。自柳妃醒來之后,寰傾帝一改往日的沉郁,心情爽朗的許多,這應是從鎮(zhèn)遠將軍離世之后,他最為開心的一段日子了。
一顆千年血參,救回的不僅僅是柳妃的命,更是寰傾帝他自己。
“曲相可想冷冽回來輔佐朝政?”程奕軒突然問道。
曲項云想也未想的,堅定的道“當然想,臣做夢都想!”
程奕軒隨即道,“那朕親自去把他找回來,曲相可還滿意?”他深邃的黑眸閃著精光,嬉笑間早已算計上了曲項云。
“皇上?!”曲項云面露難色,這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也要去湊熱鬧,這不是又像上次一樣將所有事都推給他一個人,然后兩人逍遙自在去了。
“不行!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還是不要親自去尋冷冽吧,臣相信,該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臣,不著急!”曲項云咬著牙,狠狠地道。已經(jīng)走了一個冷冽,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再放走一個了,坐鎮(zhèn)朝中處理那些繁雜的事情實在不是他所喜的。
程奕軒頓時掃了興致,怏怏的直奔昭陽宮而去。
重新修葺過后的昭陽宮為寰傾帝新娶的柳妃所居住,樓宇盤坐,廊腰縵回,環(huán)境甚是清幽,適合她用以養(yǎng)身體。程奕軒進了柳妃的房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道,“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宮外的天空嗎,恰好西涼新皇登基,我本想借機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誰知曲項云偏偏不肯代理朝政,這么好的機會就這么溜走了,可真是不甘心吶。”
侍婢趕忙奉上兩杯茶退到一邊,茶香撲鼻,程奕軒抿了口潤潤嗓子,稍稍歇歇氣。房間深處走出一個殷紅長袍的女子,她紗巾蒙面,翦瞳若水,看到程奕軒投來的溫柔的目光,有些局促不安,她停在與他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手扶著雕欄花門低眉用沙啞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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