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饒有興趣地琢磨著關風澤給她的公文。打字的事,她早就做完了,文件上涉及的機械方面內容,卻讓她忍不住推敲。
她在腦海里拼湊著文件解說的機械圖:“風澤,這個是機床吧?”
關風澤笑笑,溫暖好專業務,且前幾次“恒通”與“傳奇”的合作,她正好是負責人,此次兩集團即將開始的合作談判,她難免會參與。現在讓她略微接觸一下,以她的專勁,她自然可提早進入狀態。
關風澤故作詫異地看了看溫暖,來到她身邊:“我還沒看過這份文件。你能給我說說文件的重點嗎?”
溫暖用手點著文件,組織著話語,盡量為關風澤簡明扼要地說出重點。她清清嗓子:“吊臂的持重是這份文件的重點。后面的文件肯定會解說原理及相關?”
關風澤點點頭,溫暖只能從文件解說文件,她不能推敲其吊臂涉及的相關機械問題。他試著提點道:“你認為吊臂的工作原理,會涉及什么內容?”
溫暖在關風澤耐心且細心地指導下,漸漸領會了看似簡單的文件其背后隱藏的深意。
她很佩服關風澤,笑著贊嘆道:“如果我再年輕幾歲就好了,最好是現在考大學,那樣我就能學機械,那樣我就能系統地學習機械,不會像現在這樣懂得表淺。”
關風澤瞟了眼桌上的鐘,溫暖該睡了。加班是他一個人的事,他拉著溫暖站起身:“我送你回房吧。”
溫暖縮回自己的手,咬了咬唇,就聽關風澤道:“我幫你買了睡衣。你可以高枕無憂,一夜到天亮。”
溫暖笑著點了點關風澤的眉心,這小男人快成人精了。她笑侃道:“以后中午不要總來找我吃飯。我一個老女人往你身邊一杵,不知折殺了多少年輕姑娘的美夢。”
關風澤正視溫暖的臉,以她的模樣看,也就是二十,成熟、媚態、有韻味,“老女人”三個字,壓根與她扯不上關系。
他擋在沖樓梯口舉步的溫暖跟前,糾正她的定位錯誤:“你不老,而且我也不是花癡,身邊從未有姑娘扎堆。”
溫暖打了個哈欠,輕輕推開跟自己較上勁的關風澤,懶懶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有魅力,但你從不亂放電,你是所有人的楷模?”
關風澤俊臉皺成一團,她這是在夸獎自己嗎?怎么好像是拿他開涮!他看著溫暖上樓的背影,拔腿追上了她,伸手一揪她的胳膊,卻不想她冷不丁地向后仰去。
她看他的眼神,閃躲中帶著茫然。
他的目光中,迷離夾雜著神采。
他放開了她,她沒有多停留一刻,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尷尬之地。
他依然習慣性地在忙碌完一天的公務后,走到溫暖的臥房門邊,在舉手準備叩響門時,他猶豫了,她該睡著了吧。
溫暖甜甜的美夢沒有被打擾。清晨迎接她的,是他溫馨的早餐。
溫暖看著關風澤擺放在餐桌邊的荷包蛋和吐司,笑問道:“你做的?”
關風澤有些羞澀,這是自己唯一會做的食品。他故作輕松道:“將就著吃。”
溫暖“哦”了聲,舉步朝廚房走去,想倒杯牛奶。
“別進去!”關風澤猴急似地跳到溫暖跟前,他可不想自己的美好形象受損。那半垃圾桶的烏煙瘴氣荷包蛋,讓它見鬼去吧。
溫暖錯愕地看著關風澤緊張的神情,不解道:“發生什么了?”
關風澤聳聳肩,笑道:“你坐吧。我去取牛奶。”
溫暖沒有多疑,關風澤輕松過關。他微吐口氣,從冰箱里取了牛奶,下廚房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將來自己的女人,一定要入得廳堂,下得廚房。他猛然回頭望望溫暖的背影,脫口而出:“暖,你會做飯吧?”
“還好吧。不過,味道一般。”
關風澤走向客廳,忍不住回頭,環顧簡易廚房,下廚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不過,他還更多地卻在構思,溫暖系在圍裙,在廚房里忙碌的模樣。
與溫暖的談話中,他毫不掩飾對下廚的恐懼:“如果讓我在投身戰場和下廚房之間選擇,我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溫暖險些被口中的牛奶嗆到,她抽了張紙巾捂住嘴,使勁地咳,有這么嚴重嗎?她好不容易讓自己制住咳,笑道:“下廚看心情,心情好時,我能在廚房折騰一整天,當然口味也一般。你不覺得看到家人或者朋友品嘗自己的手藝,是件很幸福的事嗎?”
關風澤笑了,笑得幸福:“暖,改天嘗嘗你的手藝。中國有句俗語女人結婚一定要管住男人的肚子。”
溫暖的笑消失了,她管不住男人的胃。曾經有個男人管住過她的胃,為她精心烹調美食,盡管他的手藝也是一般般,可她能品出他用心的滋味。
李峰再也不會下廚了,從前冰箱里琳瑯滿目的食物,如今都換上了啤酒、牛奶。
他拿了罐牛奶,帶上冰箱。在拉開牛奶罐的拉蓋后,他將牛奶罐擱在了許多未動的流理臺上。溫暖不善于烹調,他也就在生活中承擔了為兩人烹調的責任,還弄懂了煲湯、煎餅、烤面包這些男人們從來不做的事。以后他還會做這些瑣碎的家務嗎?或許得讓他有再做的理由和沖動。
李峰下廚是他的秘密,并不是不能言明,只是不愿意再提起。
他在拜訪李恩敏家人時,對李母的手藝,贊不絕口:“伯母,您做的宋嫂魚羹,真的比樓外樓的,還地道。”
李母笑瞇瞇地抿了口茶,丈夫就特別喜歡這道口味,今天他不在家,她還特意為他盛了一些,留作他的宵夜。
她輕聲道:“這個菜,就是我們家恩敏不吃。以后,你來玩,阿姨我就給你做。”
李峰并不好這口味,微酸的口感,他素來興趣不大。稱贊李母的“宋嫂魚羹”一半出于習慣性奉承,另一半是為溫暖,溫暖喜歡杭州菜。
當然,他也記得,溫暖有道拿手好菜野山椒鳳爪。據說,還是她母親的真傳,手把手地將她教會。
溫暖最初也不喜歡吃野山椒烹制的菜肴,可溫母說,她生父獨好這口味。出于對父親的懷念,她努力適應了這道辛辣的口味,并且熟練掌握了烹制技巧,期盼有一天能為父親掃墓之時,送上這道她用心做的菜。
只是這天中午,她和關風澤原本約定到附近的一家辣味館,嘗嘗那里烹制的“野山椒雞爪”,卻因生產一部中午遇上了緊急公文,而不得不取消。
關風澤很慶幸,因為他也很忙。只是,若他沒有先約到溫暖,那溫暖就被謝戈平帶走。心情愉悅的他,冷不丁地問:“你們辦公室多少人?”
溫暖準確地報出了人數,詫異道:“問這個干么?”
關風澤用他的實際行動回答了她,不到二十分鐘,生產一部全體人員都喝到竹蓀豬肚乳鴿湯。
龍靈咂咂嘴,大聲道:“戀愛,就得像溫暖這樣談。一個人談戀愛,造福一屋子人。”
李虹也分外高興,這湯喝在嘴里,甜在心里,看來溫暖還是知道分寸的。她細品著這別有深意的湯,笑容款款。
給生產一部送湯的有心人,最終從全局出發,代表溫暖,驅車前往謝戈平處,為他送行。
謝戈平有些失落:“很可惜,溫暖太忙了。否則,我們就能一起吃個中飯。”
關風澤笑容款款,連煙圈都吐得出神入化,這香煙味道不錯,以后就改抽這個牌子了。他笑瞇瞇地望著謝戈平,忽視他臉上的不舍神情。
他特意點了幾個地道的當地菜,招呼道:“謝醫師,別客氣。”
謝戈平笑笑,過幾天他就能見到溫暖了。他要帶溫暖嘗遍省城美食,逛遍省城風景,賞遍省城名勝,當然還有溫暖最感興趣的博物館?
謝戈平與關風澤的談話中,透露了溫暖在這周末,去省城一事。
關風澤吐著煙霧,周末自己也沒什么安排,去趟省城就當兜風吧。
謝戈平帶著憧憬踏上了歸途,關風澤計劃著周末的出行,驅車返回集團。
而下午上班不久,溫暖拿著中午加班整理出來的文件,剛走到生產一部門邊,就被一個長發女孩猛地一撞。
溫暖吃痛地捂住肩膀,扭頭望向行色匆匆女孩的背影,就聽那女孩高聲道:“李虹在哪?”
龍靈抬起頭,指指茶水間方向:“茶水間?”
話沒落音,那女孩已向龍靈手指的方向奔去。
溫暖轉過身,還未走出幾步,便聽茶水間里傳出李虹的尖叫:“啊!你放手啊?痛啊?”
生產一部在辦公室的人不多,許多人都因緊急的公務,而到其它科室,或車間查詢有關的資料去了。
溫暖轉身沖回辦公室,與留在辦公室里的龍靈,卷發女人,一起奔向茶水間。
“哐當”瓷器的破碎聲,夾雜著女人的喊聲,一齊從茶水間里傳出。
溫暖和另外兩位女人皆因茶水間里,闖入女孩與李虹的歇斯底里地扭打,而震驚不已。
闖入女孩使勁地揪著李虹的頭發,將她逼到墻角,喝道:“叫你勾引我姨父,害得我姨父要和我姨媽離婚?”
趕來的女人瞬間皆明白了茶水間扭打的緣由,這闖入女孩是林股東正牌夫人家的親戚,這會“拜訪”生產一部,是專程告誡李虹不要玩第三者插足的人生道理的。
溫暖剛喊了“別打”兩字,就被一旁的龍靈捂住了嘴。
卷發女人立刻會意了龍靈的意思,拉著急于勸架的溫暖,躲到了一旁,絲毫不愿打擾林股東家的家務事。
茶水間里繼續傳出“乒乓”的碰撞聲,女人地吵鬧聲?
溫暖對李虹也極為不滿,但闖入女孩明顯比李虹力氣大,火氣猛。她很是擔心茶水間里的戰況。
當然,茶水間的一場戰爭,最先站出來勸架的,還是碰巧留在生產一部辦公室的溫暖、龍靈、卷發女人。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勸架的人也多了,不少人都因看見李虹臉上被闖入女孩留下的傷痕,而眼中偷偷流露著喜悅。
闖入女孩被林股東帶走了,溫暖意外地聽到了女孩的名字“秦蓉”。至于女孩的那雙,對李虹充滿恨意的眼睛,更是烙進了溫暖的心底。
而關風澤的心底,卻有另外一件事,或許該稱為一個麻煩吧,但是它很小,也有那么一點有趣就是那跟屁蟲表妹金禎昔。省城不適合她,回到中國的她,更應該去領略地道的中國文化。北京是首選,九寨溝也不錯,西安別有一番風味?
關風澤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金禎昔蠢蠢欲動。有些地方,她去過,有些地方,她聽說過,有些地方,她沒游個仔細。
金禎昔撐著關風澤的辦公桌,探頭打聽道:“風澤哥,你覺得圍著中國兜一圈,需要多久?”
要多久,不是重點。但是行程不能耽誤,春天是出游的好季節。關風澤有些為難,常年忙于公務的他,對此不太擅長。
他輕點著桌面:“禎昔,我真羨慕你。有時間完成自己的夢想。”
好心又周到的風澤哥,為金禎昔的出游,不僅提供了全程的買單服務,還特別贈送了護花使者,他派出了自己的一名助理全程陪同。
關風澤送走了急于出行的小麻煩,一路哼著歌,去品嘗溫暖親手烹飪的“大餐”。
溫暖小窩的廚房里,為迎接關風澤到來,她正忙得不亦樂乎。真的很久沒有下廚了,她幾乎有些手忙腳亂。
恍惚間,她看見了李峰在流理臺邊忙碌的身影,她還是想著他,她總想忘記他,卻在不經意間,他的身影躍然眼前。
“叮咚”的門鈴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她望了眼鋪滿一臺面的半成品,垂頭喪氣地走向門邊。
吃飯講究的是心情,做菜講究的是氣氛,聚會講究的是情調。
關風澤早就猜到溫暖沒有將一切準備好,他也不介意,他也可以幫忙嘛。他脫去外衣,挽起袖子,甩甩頭發,大步走向廚房。
越幫越忙,越幫越亂,越幫越奇怪。
溫暖看著關風澤全數的胡忙,趕走心底那份郁悶,她靠著流理臺,笑問道:“我們吃兩餐一湯,怎么樣?”
關風澤用手指揉揉鼻子,自己這么辛苦,菜肴這么豐盛,怎么才能拼出這點吃的?他側頭看看無所事事的溫暖,責怪道:“你也幫幫忙,不要總讓我一個人做!”
溫暖笑著戳戳關風澤的腦袋,他真的是個大少爺。青菜被他折騰得關亂不堪,肉類剁得散落一砧板,她好不容易切好花紋的菊花魚,被他炸糊了?
她走到關風澤身后,解下了他從自己身上搶來的圍裙:“你去歇著吧。累了這么久,辛苦了。”
關風澤的確有些累,被溫暖這么一說,他甩甩手,走回房間,倒了杯茶,犒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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