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緊,他們立刻提高了速度,不到一小時就飛臨那河流蜿蜒的淺淺谷地。
到了那里東瞅西看,好容易才找到了留守河岸的二百官兵。卸下食物、慰問一番后,白思孟就指揮著他們把兩臺沉重的炮車硬抬進茅屋,然后屏去眾人,等夜深人靜,再飛了回來,直接降落在普原縣城。
然后又去了一趟,這次只有白思孟一個人,運回了全部n炮彈和一些笨重大件。
到了清晨縣府開衙,他便派人告訴剛召集民夫回來的縣令,路不用開了,多余的車輛輜重也不要拖了,等山亭縣放下大船,就地裝載,再開到下游上岸。至于那二百官兵,就讓他們自己穿林過草回來吧。
監督著派來的人夫卸完東西,白思孟仔細檢查了茅屋屋基那三個四方形的大屋框,看受壓開裂了沒有,卻見只有點深而雜亂的壓痕,其余無礙,這才放了心。
“以后還可以用它來運大件,”他拍拍門框說,“炮哇,n啊,銅鐵銀子都行,就是不能運兵送人。咱們要始終保持在別人眼中的神秘感。”
“這話對!”朱品聲說,“就是要讓人莫測高深,不然他們把咱們也當成仙人一類了。仙人一詞在當今新夏就等同于反賊,誰不側目而視呀!現在運完大炮了,我看暫時最好別用。不過用車帶著走扎眼,不帶走也沒地兒保存。”
這話不錯,也是白思孟正在為之頭疼的問題。不斷讓它起飛降落,太過招搖,甚至是駭人聽聞。但是用馬拉著硬充房車,一下面沒轱轆,二個頭也太大,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畢竟此物太過寶貴,還是只能將屋基拆掉,把大圈圈掏出來,用篷布裹好,放車上帶著走。
“可惜了一座好茅屋!”朱品聲嘆口氣上下打量,“能不能跟他們說說:讓縣里好好收著,以后回來咱們再把它帶走!漂亮雅致就不用說了,我還特別喜歡它這種原生態風格。”
“確實精致得不一般,”白思孟也有點舍不得,坐在竹榻上,看著四壁笑著評價說,“老至真倒挺會過日子,小屋里還插花帶草的,情趣不俗。一個火工道人出身的人,還能有個愛美之心,這就很不容易了。
“就只一樣不大美:墻縫里吹進來的氣流太強。昨兒才四十公里的時速,就吹得跟漏眼篩子一樣!當時這周圍,什么不在飄?
“所以要想保留的話,就得告訴縣里,得空了派幾個木匠來先收拾一下,起碼也要糊幾層油紙,不然下雨一漏,圈子好說,人怎么飛?”
“別別別!”朱品聲趕緊聲言反對,“就要這樣的墻才有味你看這竹子!又細滑又漂亮糊上油紙,那像什么樣子!有人專喜歡敞篷跑車。我呢?也不喜歡悶殼子。下回再坐,還得叫他們裝個格子門,打開來看風景,不用擔心摔出去。”
“啊,那倒是我失言了!”只要朱品聲喜歡,白思孟什么都能接受,馬上一百十度大轉彎,轉而幫她做設計,“這樣好了:就先在前面房間裝個玻璃窗擋風,算是駕駛室再在后面房間布置一個帶衛生間的臥室,放一個大浴桶中間房間是客廳,弄個全套黃花梨家具,再加些軟套,免得硌骨頭”
“哎呀,你這人看不出,還真會享福!行!你說好,那就好,就這樣說定了!”朱品聲歡快地笑起來。
其實她并不認為這樣畫蛇添足有什么好,但凡事不能不愛護大老爺們兒的積極性。
她真正心想的是:大老爺們兒別看白思孟年紀還他仍然屬于老爺們兒之類嗤,別逗了!粗里粗氣的,他們懂什么裝修!真要動手干的時候,還是得完全按咱朱大自家的意思來。
動身之前,他們叫來工匠,七手腳地把茅屋基腳拆開,取出兩個大圈子,再重新還原,放置在驛館后院,貼上封條。第二天,他們就告別知縣,重新駕起大騾大馬,拖帶著大炮上路。
經歷了這次驚險的遇合,他們收獲不小:不僅捉住老仙兒的同黨一人,叛逆一人,關押在班房,前后又繳獲了十一只個人用的飛行圈。那些帶圈人問明并未正式附逆,似可不罪,便訓誡之后全都予以釋放。
最令人高興的是繳獲了特大飛行圈兩個,得到了一種優勢極大的運輸工具。而從來沒有正式飛行過的朱品聲也終于能夠駕圈高飛了。
敲起得勝鼓,齊奏凱歌還。重新上路,兩人的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在森林邊收攏那二百名跋涉出林的留守部隊后,他們就繼續前進。此后諸事還算順遂。待隊伍迤邐到達蘆河前線,已經用去一個月零七天。
李琨手下的十萬大軍呈一字撒開,沿著河流南岸駐扎,連營二十里。此時天氣忽又轉冷,下起小雪,道路和田野已經是一片微白。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目的地就在前面不遠,全隊人馬興致都高昂起來,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朱品聲眼看微雪,不禁想起木蘭詞中的這幾句。
對照此時的自己,心中竟覺得有種形容不出的親切。
“難道我的前身就是花木蘭?”她騎在馬上,舉目遠眺,有些癡癡地想。“或者是那什么李波小妹?”
“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馬旭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婦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北朝樂府:李波小妹歌
她是觸景生情,而與她這位初臨北疆的人不同,再度踏足此地,白思孟則更多的是感慨。
想當初待罪候旨,何等焦慮!而后星夜逃離,又是何等狼狽!此次卻又奉命來援,也不知那薄情寡義的李大帥見了自己,又會是一副什么嘴臉!
李琨見到白思孟,確實有些不尷尬,可說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高興的是來了個解圍的,不用自己一個人獨自坐蠟。擔心的是早有前嫌,恐怕這十來天不好相處。
誰知竟是他有些過慮了。
見面之時,那白某人滿面春風,既不自鳴得意,也不謙詞過去種種無狀,竟像是他升了官,封了爵,一高興就全部一風吹了。
李琨是老官場,對方今非昔比,人家不提,自己自然也樂得不提。只是態度上他當然是一改過去的嘴臉,頗為殷勤誠懇,說是一切都要借重,還望不惜勞苦,施展大才,早日出擊奏凱,拯生民于水火,以下安黎民,上慰君心。
白思孟也不謙虛,對他笑道:這事請李帥放一百個心。既然今日來到,就定要幫你打破僵局,你準備好渡河攻擊就是了!
對了,事前還要準備幾只那種能擺渡重甲騎兵的寬艙大船,給我的大炮用。
本章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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