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亂語】一般而言,鬼是不怕人的。唯獨御史、營兵、醉漢這三種人,鬼最是懼怕。御史身上有正氣,營兵身上有悍氣,醉漢身上有酒的旺氣,這三種人身上的氣足以將修為弱小的鬼沖散。所以偶爾喝點小酒也是好的,不單可以壯膽,還可以嚇鬼哩!
……
……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花姐今晚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與風度,不得不讓陶閑刮目相看。那亮瞎眼的“比基尼黃金甲”和帥到掉渣的“金光劍”,甚至激發了陶閑想要跟她學道的想法。
“花姐……”陶閑跟在她身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什么都別說,老娘第一筆生意賺的是仁義,不要佩服老娘,不要崇拜老娘,不要愛上老娘,老娘容易驕傲!”花姐頭也不回的說道,很是高冷。
“……”
陶閑一陣無語,最后還是鼓起勇氣道:“花姐,剛才那些道法,你能教我么?”
“教你?”
花姐登時停下腳步,回頭掃了陶閑兩眼。
“不教不教!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老娘最討厭你這種有天賦的人!”
“呃……”陶閑被花姐懟得胸悶氣短,撓了撓腦袋,真的分不清花姐的話到底是罵還是夸。
“如果我能幫你賺錢呢?”
花姐似有意動,將手里的煙桿子一收,瞇著眼睛道:“怎么說?”
“你有本事,我有頭腦,你我聯手,定可賺得盆滿缽滿,這樣您也沒必要和柳嬸去菜場搶剩菜了!”陶閑拍著胸脯,十分自信的開出了條件。
花姐背過身去,心里暗想:“這小子確實鬼點子多,若是能好好利用……”
“花姐您就別猶豫了,你我‘陶花組合’,天下無雙,必能笑傲江湖,大賺四方!”陶閑厚顏無恥的拍著馬屁道。
“等賺到了再說吧……”花姐打了個哈哈,暫時將陶閑的提議擱置。
望著花姐遠去的背影,陶閑有些失落。
陸小露出聲道:“陶閑,你很想學道么?”
“怎么?你愿意教我么?”
陶閑頓時如夢初醒,對啊,我還有陸小露這個大寶貝兒啊!
“抱歉了陶閑,我是鬼修而你是活人,我的功法你不能練。”陸小露聲音弱弱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陶閑笑了笑,作為優秀的哲學青年,他的心情恢復的很快:“沒事,機會始終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嘿嘿,畢竟這個世上沒有哪個人會和銀子過不去的。”
不過對于陶閑來說,金錢不是目的,而只是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
接下來這幾日,陶閑放下了哲學家的身段,徹底淪為了花姐的狗頭軍師。
既然已經不要臉了,干脆就為花姐量身打造了一套營銷策略,強化了頂層設計,更新了話術體系,調整了目標人群,專以那些為富不仁的鄉紳作為主攻對象。
為此,陶閑還特地說服了花姐,召集了她手下“四大金剛”,展開了為期三天的魔鬼式培訓。
各種新概念、新詞匯、新思路洗得那四人茅塞頓開,直覺得這個世界原來是如此多姿多彩,新穎奇特,人活著不去開發套路簡直是浪費枉費如曇花一般的青春。
花姐原來的這支小團隊,天天被陶閑這么打著雞血,戰斗力與日俱增。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終于迎來了第二位客人……
……
這位客人年齡有些大,剛剛過了耳順之年,身材瘦小,但身上衣著卻十分光鮮,雙目炯炯,顯得很是精明干練。
此人是由瘦猴臉套路過來的,據說是城南高家大宅里的管家,也姓高,在高家大宅里伺候過兩任主子,資歷很老,很能說得上話。
這高家乃是城南有名的鹽商世家,勾結官府權貴,欺行霸市,魚肉鄉里,風評極差。長洲府城南一帶百姓對高家可謂是深惡痛絕。剛好符合陶閑對目標群體的設定。
簡直完美……
“仙子這座宅子,很有講究啊!”
果不其然,這高管家一進門就被門口那股神棍氣息給震懾到了。再一進這院里,陳設質樸,生活氣息濃厚,反倒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外緊內松,這才是隱世的高人作派啊……
很好,氛圍已經營造上去了,接下來全憑個人表現。
花姐依然還是老樣子,背靠在院中一張梨木太師椅上,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兩手掐訣。
陶閑認為這種神棍范兒很能唬人,所以保留了下來。
王忠花聽到有人說話,臉上浮出一絲不悅之色,似是打擾到了自己修煉一般,當即下了逐客令:“今日你我無緣,請回吧……”
高管家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告歉道:“老朽方才不該大聲喧嘩,打擾到仙子清修,是老朽失禮了。”
說完還真往地下一跪,朝王忠花拜了下去。
王忠花依舊是一副寡淡狀態,也不阻止,生生的受了他老人家一拜。
這一招是陶閑事先教她的,叫什么“思維休克”,說是在一個封閉無外人打擾的環境里,要塑造一種絕對的權威感,讓人瞬間在權威面前,失去應有的判斷力。
王忠花第一次用這招,內心還有些忐忑,這么大年紀的老人朝自己拜了下去,良心還有些小小的痛感。
但看上去效果不錯,這第一步算是成了。
瘦猴臉見戲做的差不多了,從旁攙扶著高管家起來。這時王忠花卻將矛頭轉向了他,語帶些許嗔怪地道:“候六,本仙早就和爾說過,教爾這幾日不可打擾本仙清修,今日為何又帶外人來?”
瘦猴臉名叫候六,外號猴子,是花姐手下最是精明的一員,當即躬身抱拳道:“仙子,高家老爺死的不安生,這幾日高家大宅上上下下都活得戰戰兢兢,您最是古道熱腸,不能放著高家一家老小性命不管吶!”
“哦?”王忠花慢慢睜開了眼睛,面色依舊波瀾不驚,淡淡的一聲回應,頗有一種絕塵隱世的高人風范。
“是啊仙子,高家上下五十口人的性命,可全都指望您了!”高管家接著候六的話茬,哀求了起來。
王忠花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作收功狀,接著重重吐出一口氣:“爾且細細道來……”
“仙子容稟:我家老爺四十有五,無病無災,身體還算康健。半月前,曾得了神人堂的一碗‘喚春湯’,飲下之后,更是容光煥發,精神百倍,龍生虎猛……夜夜……”高管家講到此處,老臉一紅,似有些說不下去了。
候六在一旁催促道:“在仙子面前,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是……”高管家咽了口唾沫,長揖一禮,繼續道:“咱老爺飲下湯水后,夜夜邀三房姨太太們共享魚水之歡,一連持續了七日,最后還是三位夫人擔心老爺精元過度損耗,一起告到大奶奶那里,這才作罷。”
“厲害!”陶閑躲在西廂房聽得清楚,不禁為高家老爺豎了個拇指。
“后面幾日老爺依舊滿面紅光,神采奕奕,連多年未練的拳法也重新拾回來了。大伙都為老爺的精神頭感到高興,直到十天前,掃院的門房突然發現宅中西南角處多了一副紙人,交給老爺看后,我家老爺突然仰面跌倒,口吐白沫,嘴里喃喃的說什么名不在魂簿,魂不在己身的話,從此一病不起,再也沒了往日精神。”
說到此處,高管家卷起袖子,拭了一把老淚,頓時嗚咽不止。
“那副紙人呢?”王忠花皺著眉頭,出聲詢問道。
“家里人都以為這是不詳之物,是它害的老爺病魔纏身,一把火給燒了……”高管家嗚咽著道。
“一屋子全都是些跘噠腦子的豬!這紙人是它寄魂之物,把它燒了你家老爺還有命活么?”王忠花一聽,登時拍著椅子痛心疾首道。
陶閑在西廂房故意咳了幾聲,王忠花這才覺得失態,又正兒八經的坐在太師椅上,裝著一副冷淡的樣子。
被王忠花這么一說,高管家這才明白了過來,驚詫道:“果如仙子所說,這紙人燒了第二天,咱家老爺便歸天了。仙子這般說來,老爺豈不是大伙害的……嗚嗚嗚嗚……”
高管家頓時陷入到深深的自責中,放聲大哭起來。
王忠花被他哭得頭疼,旋即給了候六一個眼神,候六輕輕撫地著高管家的背,小聲勸告道:“高管家,不可在仙子面前失禮。”
高管家聞言,立馬拭干了眼淚,再次跪倒在地,叩首道:“常言道,主人橫死,其家必有彌天之禍。仙子若能出手解救這高家老小,高家必有重謝。”
聽到“重謝”二字,花姐激動地有些坐不住了,忙朝著候六使眼色。
候六會意,俯身在高管家耳邊道:“仙門有云,凡事皆有定數……高管家,到了這時候您可不能含糊,重謝到底有多重,您得說個數啊……”
高管家頓時恍然大悟,伏身再拜道:“愿奉上白銀二百兩!”
“啥,二百兩!”王忠花心中狂喜,死死掐著椅子把手,差點就要一躍而起,立馬應了。
“咳咳……”陶閑見王忠花已然沉不住氣,即刻從西廂房中走出,向著花姐拱手道:“仙子,您已答應今日要去城郊謝家驅邪,若答應了高管家,謝家這二百兩紋銀就得退回去啦,仙子不可失信于人啊……”
“啊?這怎的是好!”被陶閑這么橫叉一杠,高管家頓時急了起來。
候六一挺身,替高管家鳴起不平來:“陶相公,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正所謂救急不救貧,眼看這高家有難,您可不能讓仙子坐視不理吧。”
陶閑爭鋒相對:“凡是也講個先來后到不是?那謝家早半月前就已約好仙子驅邪一事,我身為仙子門徒,豈可讓恩師失信于人?”
候六不依不饒的道:“失信是為了救人,又有何為過?”
陶閑道:“恩師常教導吾輩,誠信乃立身之本,就算救人也不能失掉根本!”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圍繞著謝家已先付了酬金一事,唇槍舌戰,鬧得不可開交。
高管家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見候六如此仗義,為了自己竟和仙子門徒大吵起來,內心又是焦急又是感動,驀地將大腿一拍:“謝家這酬金,我高家出了!一齊四百兩,待我會就著人送來。”
這一番壕氣干云的說辭,讓二人立馬休戰,陶閑心中一亮:“制造稀缺資源,此事成了……”
王忠花心中涌起了驚天駭浪:“只是吵個架,瞬間翻一番吶……雷他奶奶的,四百兩啊……”
可陶閑仍不滿足,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抿著嘴搖了搖頭:“高管家,我知道您心誠,可《易經》有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我家恩師命格與‘四’犯沖,不可以開始就觸了霉頭,四百兩之數萬萬不可……”
“那依相公的意思?”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也,高家兇氣有余,不如損了一些,增作吉數。”
“照相公的意思,增到何數方才妥當?”
陶閑不茍言笑,鄭重的比了一個“六”的手勢。
王忠花一看那數,心臟猛跳,差點就要摔下椅了,偷偷捂著大胸口,一臉警惕地望著陶閑。
“你們這些玩套路的,心咋就這么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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