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惡犬
第十九回
整個地面震顫著,搖晃著。莎夏趕緊朝后退去,是夢吧?這是噩夢!女孩這么想著,轉(zhuǎn)身逃跑,但她又怎么能逃出這恐怖的夢境呢?
只見,眼前的景象發(fā)生了劇烈的變化。崩裂的大地到處竄起熊熊燃燒的火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點燃了一樣。
炙熱的巖漿如同憤怒的洪水般奔騰不息,貪婪地吞噬著干旱的土地,將世界拉扯得四分五裂。
眾多墓碑下的死尸們在烈焰的層層包裹中掙扎狂舞,宛若受盡了地獄業(yè)火的折磨與煎熬,卻永世無法超脫。
“莎夏!”“莎夏!”“莎夏!”被地獄之火焚燒著的死者們高聲吶喊出女孩的名字,張牙舞爪地阻擋住莎夏的退路,爭先恐后地想要把莎夏也拖到地獄的熔巖中。
亡者們的怨恨化為惡毒的言辭,響徹天際。“為什么……為什么只有你還活著!”“該死!為什么只有你可以得到幸福!”“還給我!把應(yīng)該屬于我的財富還給我!”“是你!是你!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可惡!為什么你能繼承布利泰家族!”
可是,我什么也沒有做啊!莎夏·布利泰在滾燙火焰的包圍中進(jìn)退維谷,熱浪沖到她臉上,烘烤著少女的美麗容顏。絕望的恐怖像是要逼迫她墜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廣闊的天空同樣燃燒起來,化作一片通紅。轟然巨響沖破地面的約束,巖漿與烈焰交織成火柱,從溝壑的深淵里噴涌而出。
莎夏朝火柱那邊看去,升騰的火幕好比毀滅世界的炎熱熔爐。身形異常龐大的地獄魔犬出現(xiàn)在熔煉萬物的火源之中,來自冥界深處的末日劫火構(gòu)成魔犬的每一寸軀體。
柔弱的女孩遭受到地獄魔犬的兇殘俯視。莎夏置身于時間的盡頭,靈魂將被帶回地獄里永遠(yuǎn)受難。
四周那些慘遭火焰燒灼之苦的死者們將莎夏團(tuán)團(tuán)圍困在它們的中間。火苗流竄到她附近,燃點著她的裙裾。眾多燃燒的尸骸緊緊捉住莎夏,拉扯少女的手和腳。
莎夏驚慌恐懼地尖叫起來,拼命想要逃脫亡者的糾纏,卻越發(fā)覺得徒勞。她也被燒著了,深刻感受到烈火焚身的痛苦。
剎那間,天幕墜落。莎夏高聲哀鳴。渾身布滿著冥界劫火的地獄魔犬猛撲而至,張口向少女吞來,那情景宛若燒塌了的蒼穹頓時傾覆在莎夏的頭上!
“不!不要!”莎夏·布利泰小姐在囈語間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原來,她沒有睡好,在午夜時分做了場噩夢。
全身的汗水順著肌膚流淌,輕柔保暖的睡衣都濕透了,竟然連厚厚的棉被和床褥也因為吸了汗后變得有些潮濕。
醒來后的莎夏心有余悸,呼吸急促,情緒難以平靜。臥室里有壁爐,和野外相比暖和許多,但現(xiàn)在畢竟還是在冬季。帶著寒意的空氣將黏在身上的潮濕睡衣吹得陰冷極了。
皮膚剛出過汗,對溫度下降的感知更加敏銳。莎夏凍得瑟縮起雙肩,想重新鉆回被窩里。可是,被子和床具也在汗?jié)窈蟛辉俦E兊美浔殖焙鹾醯摹?br />
女孩不喜歡又冷又濕的床,莎夏披上一件大衣外套,坐到壁爐跟前的椅子里。她添了些干燥的柴薪,稍微燒旺爐火,試著尋回溫暖的感覺。
在壁爐的幫助下,莎夏不再感到寒冷,濕掉的睡衣也烘干了。但少女被噩夢所驚嚇的心靈卻依然無法恢復(fù)過來。
在睡夢中被嚇出那么多冷汗的經(jīng)歷,莎夏這還是第一次,使她仿佛真切體會到了恐怖的威脅。
莎夏看著壁爐里閃爍躍動的火苗,回憶剛才那個駭人可怖的夢境。噩夢也許總會選擇以欺騙人的美好方式作為開始——她夢見了從小陪伴她成長的牧羊犬佩恰。現(xiàn)實中,直到去世那一刻,小狗佩恰都在執(zhí)行保護(hù)莎夏的使命。
后來,夢境就急轉(zhuǎn)直下,發(fā)展成那種可怕至極的模樣。噩夢代替不了真實,這是值得慶幸的。
但如今的布利泰種植園確實正在遭受著詭異命案的侵襲,夢魘很有可能頃刻間成真。某種邪惡的氛圍像繩套般逐漸收緊,勒得人喘不過氣來。
夢中的地獄犬,現(xiàn)實的僵尸犬,一切的關(guān)鍵還是因為狗——因為惡犬嗎?
莎夏的父親曾經(jīng)講述過從前發(fā)生在種植園的那場悲劇。為了爭斗財產(chǎn),親生的兄弟姐妹之間彼此算計仇殺,不擇手段。最后,子嗣興旺的布利泰家族只剩下了莎夏的爺爺。
或許,令整個布利泰世家不得安寧的原因,正是那數(shù)額龐大的財富。而覬覦財富的真正元兇,可能還像幽靈般蟄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伺機(jī)而動吧。
莎夏沒有經(jīng)歷過貧窮的日子,也沒有體驗過為了一日三餐而奮斗的辛苦。但是她看到佐克·塞尼卡雖然不富有,卻依然過得幸福而又充實。
如果錢財所帶來的只有虛偽、痛苦、陰謀和災(zāi)禍的話,莎夏寧愿不要。平安快樂的生活才是無價的呀!
“托!托!托!”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女傭貝基的聲音帶著冷靜和凄涼的意味從門外傳來,“莎夏小姐!莎夏小姐!”
“有什么事嗎?貝基,”莎夏想起女傭不久前的悲慘遭遇,心中感到一股哀傷。她替貝基忿忿不平,認(rèn)為羅默那混蛋應(yīng)該受到懲罰。
“小姐,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貝基用清晰的口吻說明了情況,“羅默·哈洛林少爺,他死了,被那頭僵尸犬咬死了。”
“什么!”莎夏吃了一驚,趕緊打開門。雖然從羅默對貝基的所作所為來看,那種人應(yīng)該受到懲罰。但是,羅默畢竟是莎夏的表親,突然聽聞他的死訊,她當(dāng)然不可能無動于衷。
更何況,康妮姑媽剛剛失去丈夫,現(xiàn)在連兒子都沒有了,豈不是太可憐了?
羅默·哈洛林死了。但莎夏卻無論如何都不覺得那是件應(yīng)該值得高興的事,反而鼻子有點酸酸的,心頭掠過一縷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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