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山莊迷案

    第四十四回

    進門之后，我們不但關上了邊門，還用門閂將這扇門從里面封鎖住了，防止可能發生的侵入。

    珍妮·史萊克在我和羅珊娜的照顧下已然醒轉，但跟著我們走樓梯時依舊像丟了魂似的，看上去特別憔悴。

    邊門離客房區域比較近，拉爾夫將沃倫的遺體暫時安放在自己那間客房的床上。

    看著死去的丈夫冷冰冰的躺在床上，仍未從沉重的打擊下緩過神來的珍妮夫人忽然慟哭失聲。她撲倒在丈夫毫無體溫的尸身上，哭得傷心欲絕，淚水持續不斷地從面頰滾落。

    只可惜，人死不能復生。珍妮的哭喊已喚不醒沃倫，這對恩愛的夫妻從此陰陽兩隔。

    我被悲愴的哭聲觸動，也忍不住嗚咽起來。雖說彼此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沃倫確實是個風趣、友善的好人，我為他感到深切的悲傷。

    羅珊娜小姐摟住我的肩膀，以示撫慰。從她的手上傳來了掌心的溫暖，我還感受到了她內心的顫動。

    羅珊娜沒有哭，反而滿腔怒火，燃起了復仇的意志。

    拉爾夫與德默都沒說話，他倆盡皆露出了憤慨和悲涼的神色。

    菲利獨自站在房間的陰影里，似乎是沒有勇氣面對當前的這一切，似乎相當自責。

    我們守在逝者的周圍，為沃倫·史萊克默默哀悼，愿他的靈魂得以安息。

    身心都很虛弱的珍妮夫人差一點又哭暈過去，羅珊娜悉心照看她，將她送到客廳的大沙發上躺好。

    拉爾夫離開自己的客房之后，用鑰匙鎖好了房門，以防惡靈依附在沃倫的尸體上。

    大家又一次集合在客廳里，商量對策。

    羅珊娜在她行李中的醫藥包里找到了安神的藥物，讓悲傷過度的珍妮夫人服用。

    等到珍妮·史萊克平靜地睡了過去，羅珊娜忿忿然地開口問道，“菲利，你和沃倫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菲利·格林希爾在水洼里浸了一夜，全身都濕透了。他先前將**的華衣法師袍脫下來，小心翼翼地擰干，掛在壁爐旁邊的衣架上烘著。

    想來，昨晚事出緊急，法師菲利來不及去穿他來山莊時的那件大雨袍，就沖到了野外。

    由于菲利這次前來山莊時帶著的行李物品不多，其中的大部分又和行李箱一起，與他的駿馬坐騎陷入了淤泥沼澤。所以，可憐兮兮的美男子菲利沒有衣物可換。

    即便是魔法師，穿著濕掉的衣服，也是要生病的。菲利只好盡量擰干襯衣和長褲，靠近火焰燒得正旺的壁爐，用爐火暖著身子。

    熱火蒸騰出菲利衣服上的水汽，使他身周隱約有白色煙絮繚繞。他看著壁爐，火光在他眼中閃爍跳躍。

    年輕法師好像在沉思，他格外的專注，似乎想要透過熊熊燃燒的火焰，獲得某種深奧的啟示。

    德默·帕特卡對山莊客廳的吧臺已經了如指掌，他拿出一瓶來自北方公國的佳釀烈酒，為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德默、拉爾夫、羅珊娜都是把頭一仰，猛地飲盡了杯中酒，相當豪邁。

    菲利看了看杯中遇火可燃的烈酒，也是眉頭不皺地一口喝掉了。拉爾夫為菲利找來了一條大毯子，讓他裹在身上保暖。

    德默把酒給我，并沒有要求我必須喝掉。我不喝也可以，抿一口也可以。但我想到逝世的沃倫先生，為了他，我也要干了這一杯。于是，我眉頭一皺，懷著一種悲壯的心情，把烈酒喝了下去。

    啊！像是喝了一團火！只感覺有股熱力涌入了體內，沒想到，頗為舒暢。頓時，悲傷的心情也像是被熱血澎湃的激情驅散了。

    大塊頭德默又為大家添了酒，這次沒有我的份。看得出來，我是不習慣喝烈酒的，我剛才的表現已經很有勇氣，很值得表揚了。

    在為菲利添酒時，德默問道，“菲利，你快告訴我們，沃倫是怎么死的？”

    法師菲利喝了一口酒，裹緊身上的毯子，回憶道，“昨天晚上，我和沃倫從尤托那里出來，準備睡覺休息。走在過道走廊上，我隨口對沃倫說，他的妻子還怕他會突發奇想，要去夜探山莊呢！”

    說到這里，菲利露出內疚的神色，“唉！如果我不多嘴說那一句話就好了，沃倫或許也不會死了。”

    “難道，沃倫想要去夜探山莊，就是因為聽了你的那句話嗎？”羅珊娜略微吃驚地說。

    “是啊！其實我應該想到會這樣的，”菲利愈發自責地說，“畢竟，珍妮夫人先前都提醒過我了。”

    “你別太難過，那是你無意間說出來的，”拉爾夫好心地安慰道，“況且，那也是沃倫自己的選擇，他如果不想去，你即便說了，他也不會聽的。”

    “我想問一下，”我忽然搶先對菲利問道，“昨晚，尤托給你安排客房了嗎？”

    菲利有些納悶地望著我，“呃？你問這個干什么？那很重要嗎？”

    我覺得，菲利此刻有些不高興，趕忙解釋道，“我只是想知道，尤托是怎么給你安排客房的，他有沒有叫來山莊的老管家或傭人。”

    大塊頭德默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是啊！老管家和傭人們都不見了，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何時失蹤的。”

    菲利想了想，只好有些尷尬地說道，“其實，尤托沒給我安排客房，他說我來得太突然，因為他之前收到信，以為我不會來。所以，客房是來不及安排了，讓我在客廳沙發將就一晚。”

    “原來是這樣的，”我心想：原本客房大概是有多一間的，但是由于我這個不速之客的到訪，因此收拾出來的客房全都有人住了。否則，正好是五間。

    至于希克，他是尤托名義上的養子，在山莊內應該有專屬于他的房間。

    本想找出管家和傭人為何會失蹤的線索，結果也未能如愿。

    菲利接著說道，“知道我要睡客廳沙發，沃倫愿意陪我聊天到天亮。我勸他回去陪夫人，這才說起了夜探山莊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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